書名:颶光典籍四部曲:戰爭節奏(上下冊套書)

原文書名:The Stormlight Archives: Rhythm of War


4717702116828颶光典籍四部曲:戰爭節奏(上下冊套書)
  • 產品代碼:

    4717702116828
  • 系列名稱:

    Best嚴選
  • 系列編號:

    1HB138S
  • 定價:

    1300元
  • 作者:

    布蘭登.山德森Brandon Sanderson
  • 譯者:

    歸也光
  • 頁數:

    1600頁
  • 開數:

    14.8x21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20207
  • 出版日:

    20220207
  • 出版社:

    奇幻基地(城邦)
  • CIP:

    874.57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缺書中
商品簡介


全球書迷最渴望的奇幻史詩鉅作之一,系列至今讀者評價最高一集!
全系列累積上萬讀者★★★★★五星好評讚譽!
雨果獎得主、邪惡奇幻天才──布蘭登.山德森
核心奇幻讀者此生必讀經典長篇,旅程再起!

集結抵抗敵人入侵的人類聯盟後,達利納和他的燦軍開始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殘酷戰爭,
一旁仍有狡猾的盟友虎視眈眈,似敵似友的威脅籠罩著達利納的每一步。
此外,新科技的發現開始漸漸全面改變戰爭的樣貌。
而敵人亦蓄勢待發,準備進行大膽危險的行動,直搗人類據點核心,
並將揭示古老塔城的亙古之祕……

***
我們長久以來獨守著祕密。看管。無眠。無盡。
很快地,祕密將不再專屬於我們。

縱然一無所知,一為三者追尋著被俘之魂,那早已被遺忘的囚禁之靈。
她能夠及時解放自己的靈魂,找出真相嗎?
那個詛咒了全羅沙人民的真相?

即便傷痕剜入一身血肉,潰落士兵依舊眷戀著長矛。
他不斷向前,踏入無光之暗,
直到一無所有,直到能燃燒的只餘自己。

看清所犯之錯後,殘壞姊妹察覺自身也是其中之過。
她看似距離先祖如此遙遠,卻沒意會到他們已然攜她前行──朝向勝利,
朝向那最重大的寂靜。

而他們之中最重要者──機械之母在華廳中與騙子起舞。
她必須揭下他們的面具,找出隱藏的真相,將其公諸於世。
她必須承認,那用來欺騙自己的才是最糟的謊言。

若她得以成功,
我們的祕密反將成真實。


***
佳評如潮:

「優秀無比!將陰謀的水平提高到令人眼花繚亂的極致……每本書他都會變得更好,這是一個值得各位關注到底的絕佳系列。」——Tor.com

「你絕對會陶醉在這個世界中,有真正的神,奇異的魔法,擁有超能力的騎士,怪物,惡魔,還有絕世之劍碎刃。山德森擁抱奇思妙想,並以驚人的創造力持續他的輝煌之筆。」——io9評論

「……山德森總喜歡誤導讀者,並且藉由巧妙的布局和動作場面吊足大家的胃口,一步步吸引熱愛奇幻文學作品的書迷們,引頸盼望未來每一部作品的釋出!」──出版人週刊

「一個充滿魔力、神祕謎團和政治角力的神話故事,甚至會讓你無法呼吸!」──「永恆戰士」系列作者麥克.摩考克

「山德森真是邪惡的天才,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得以超脫他『迷霧之子』三部曲的卓越成就!」──RT書評

「山德森再一次證明自己的實力,能夠處理龐大且錯綜複雜的主題,並建構出栩栩如生的角色人物……這絕對是一部奇幻文學書迷必讀的傑作。」──圖書館期刊

「更平衡,更壯闊,更精妙出色,超過『迷霧之子』的奇幻大作,布蘭登.山德森寫作生涯(截至目前為止)最最傑出的作品!」──美國亞馬遜讀者Setfan Raets

作者簡介


姓名:布蘭登.山德森Brandon Sanderson
西元1975年生於美國內布拉斯加州首府林肯。15歲時在書店見到奇幻大師羅伯特.喬丹的暢銷經典鉅作《時光之輪1:世界之眼》,從此成為書迷,並立志寫作向大師看齊。

2005年,首部長篇小說《諸神之城:伊嵐翠》付梓,連續入選2006、2007美國奇科幻地位最高的新人獎項──約翰.坎伯新人獎,之後陸續寫下「迷霧之子」三部曲、「邪惡圖書館」系列、《破戰者》等書,被各大書評給與高度評價,更讓喬丹大師指定他為「時光之輪」完結篇的接班人選!  

2010年2月「迷霧之子」系列三部曲陸續在台出版,以其華麗精采又節奏輕快的內容,破除一般讀者對於奇幻小說設定繁複,閱讀門檻高的類型限制,掀起奇幻小說大眾化熱潮,創造全系列至今銷售破二十萬冊佳績!  

2012年2月,山德森籌思規畫超過十年的壯闊長篇鉅作「颶光典籍」系列首部曲《王者之路》推出,超越「迷霧之子」系列成就,讓評論家和讀者們紛紛驚呼他為「邪惡的天才」!

2013年9月,以參訪台灣故宮為靈感的〈皇帝魂〉摘下全球奇科幻大獎《雨果獎》最佳中篇。11月,《陣學師:亞米帝斯學院》上市,融入數學幾何的設定饒富趣味又兼具知識性,開啟了魔法學院冒險的新篇章!

2014年5月,山德森再次挑戰其多變精湛的寫作風格,全新打造邪惡版的超級英雄《審判者傳奇:鋼鐵心》,猶如動作電影般的快節奏冒險,加上作者一貫擅長的翻轉筆法,再次擄獲所有讀者的心!12月,受邀與電玩公司跨界合作暢銷IOS遊戲《無盡之劍》背景故事創作,被讀者喻為「完全超越遊戲的快感動作經典」!

2015年至今,陸續出版了「審判者傳奇」系列(全三冊)、「迷霧之子」系列後傳、科幻短篇《快照行動》、寰宇精選《無垠祕典》,以及與魔法風雲會跨界合作的《無名之子》,更固定推出忠實讀者引頸期盼已久的奇幻史詩「颶光典籍」系列續作,繼續以一支快筆和豐沛的創作能量,引領讀者徜徉在他無限的創作宇宙之中。

目前任教於楊百翰大學,居於猶他州的歐瑞市,正積極埋頭創作其他系列作品。

作者官網:www.brandonsanderson.com

相關著作:《颶光典籍四部曲:戰爭節奏.上冊》《颶光典籍四部曲:戰爭節奏.下冊》《無名之子》《無垠祕典(典藏精裝版)》《無垠祕典(作者親簽限量典藏精裝版)》《天防者II:星界》《迷霧之子二部曲:昇華之井(十周年紀念典藏限量精裝版)》《迷霧之子終部曲:永世英雄(十周年紀念典藏限量精裝版)》《迷霧之子首部曲:最後帝國(十周年紀念典藏限量精裝版)》《颶光典籍三部曲:引誓之劍.下冊》《颶光典籍三部曲:引誓之劍.上冊》《天防者》《迷霧之子系列-執法鎔金:悼環》《迷霧之子-執法鎔金:自影》《迷霧之子-執法鎔金:自影(首刷限量金屬之子特別版)》《軍團:布蘭登.山德森精選集II(限量作者簽名燙銀版)》《審判者傳奇3:禍星(完結篇)》《諸神之城:伊嵐翠(十周年紀念全新修訂版)》《諸神之城:伊嵐翠(十周年紀念典藏限量精裝版)》《颶光典籍二部曲:燦軍箴言.上冊》《颶光典籍二部曲:燦軍箴言.下冊》《審判者傳奇2:熾焰》《無盡之劍》《無盡之劍(限量精裝紀念版)(拆封不退)》《時光之輪14最終部:光明回憶(下)》《審判者傳奇:鋼鐵心》《陣學師:亞米帝斯學院》《時光之輪12末日風暴(上)》《時光之輪12末日風暴(下)》《皇帝魂:布蘭登.山德森精選集》《颶光典籍首部曲:王者之路.下冊》《颶光典籍首部曲:王者之路.上冊》《迷霧之子番外篇:執法鎔金》《迷霧之子終部曲:永世英雄》《諸神之城:伊嵐翠(全新封面)》

譯者簡介


姓名:歸也光

現代人。愛讀書,也愛四處玩。
譯作:《孤獨癖》、《狂暴年代》、「星辰繼承者」三部曲、《神經喚術士》、「銘印之子」系列、《白楊林裡的房子》、《颶光典籍四部曲:戰爭節奏》等。
聯絡信箱:[email protected]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全球書迷最渴望的奇幻史詩鉅作之一,系列至今讀者評價最高一集!
全系列累積上萬讀者★★★★★五星好評讚譽!
雨果獎得主、邪惡奇幻天才──布蘭登.山德森
核心奇幻讀者此生必讀經典長篇,旅程再起!

文章試閱



不幸的是,此時此刻她......嗯,就是必須處理所有事與所有人。 她讓那名焦慮的僕人領著她走到上面的主入口通道,賓客都在這裡享受音樂、美酒與詩歌,等待宴席備妥。其他人則是在上僕的護衛下觀賞帕山迪人--也就是今晚真正的新鮮事。雅烈席卡的國王可不是每天都和一群會說話的神祕帕胥人簽訂協議。 她為加維拉的缺席向瑞恩上主致歉,答應會親自檢視地圖。在那之後,她便被一連串原本獲允謁見國王而來到皇宮的男男女女耽擱。 娜凡妮向這些淺眸人保證已聽取了他們關切之事,並會調查不公正之處。有些人以為接到國王本人的邀請就代表得以面見國王,她也得安慰他們低落的失望情緒。這些日子以來,面見國王是一項罕見的特權,除非你也屬「不尋常人物」之列。 賓客持續到來。當天稍早惱怒的加維拉給了她一份更新的名單,有些人並不在其中。 弗德勒弗的金鑰匙啊!娜凡妮勉強為了賓客掛上溫和友好的面具。她微笑、大笑、揮手,利用筆記本裡的小抄和名單問候來者家人、新生寶寶,以及最愛的野斧犬。她詢問貿易狀況、記下哪些淺眸人似乎在閃避其他淺眸人。簡而言之,她表現出堂堂王后的樣子。 這是一份情緒負荷頗重的工作,但也是她的職責。或許有天她能把時間都用在研究法器、假裝自己是一名學者上頭。然而今天,她會善盡她的職責 只不過有一部分的她總覺得自己像個冒名頂替者。無論她的古老家系多有聲望,焦慮總是在她耳邊低語著—:她只是個來自落後鄉村、套上他人衣物的女孩。 這種不安全感近來越發強烈。冷靜。冷靜。沒空思考這些了。
她在房間裡打轉,滿意地看見愛蘇丹已經找到艾洛卡,就這麼一次跟他聊了起來,而非其他男人。因為父親不在而成為宴前主角的艾洛卡確實看起來很高興。雅多林和雷納林身穿硬梆梆的制服,前者在逗一小群年輕女性開心,後者站在兄長身旁,顯得瘦長又笨拙。 然後......還有達利納。他高高地站在那兒,莫名顯得比房裡所有其他男人都高大。他還沒喝醉,人群包圍了他,就像寒夜裡會圍住火堆那樣--需要靠近,又害怕那份存在輻射出的真實熱度。他那雙憂煩的雙眼充滿熱情。 颶風在上。她暫時告退,上樓躲到溫度不再讓她覺得那麼高的地方。離開不是好主意,國王不在,要是連王后也消失,大家會起疑的。不過她只是短暫離開,少了她肯定也不會有問題吧。除此之外,上來這裡可以順便查看加維拉的其中一個藏身處。 她在地牢般的一條條走廊中穿行,經過附近帶著鼓的帕山迪人,他們正用她聽不懂的語言交談著。為什麼上面這裡不能稍微多一點自然光、多幾扇窗?她跟加維拉談過,但他就喜歡這樣。這樣他才會有更多藏身處。 那裡,她在一處交叉口停下腳步。人聲。 「能帶他們往來布雷司並不代表任何事。」某人說。「太近了,稱不上有意義的距離。」 「不到短短幾年前,這還是不可能的事。」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發話。是加維拉。「這就是證據。聯繫並未切斷,盒子容許移動。你覺得距離還不夠遠,但我們總得開始這趟旅程。」 娜凡妮探頭查看轉角。前方這條短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聲音從打開的門縫洩出。沒錯,加維拉就在她所想的地方與人會面:她的書房。那是一個舒適的小房間,附帶一扇宜人的窗戶,塞在二樓的角落。一個她少有時間造訪的地方,但是不太會有人到這裡找加維拉。 她一步步走近,從門縫窺看。加維拉.科林體型龐大,光是他自己就足以填滿一整個房間。他蓄了鬍,非但沒有不時髦的感覺,反而顯得......典雅。彷彿一幅畫活了過來,重現古雅烈席卡的風範。有人認為這或許會帶動一種風潮,不過少有人撐得起來。 除此之外,加維拉有一種......失真的神態。跟超自然或荒謬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你能接受加維拉無視任何傳統或邏輯,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對他來說就是行得通。總是如此。
國王正在跟兩個娜凡妮隱約認得的人談話。較高的是臉頰上有胎記的馬卡巴奇人,較矮的是圓臉、小鼻子的弗林男子。他們據稱是來自西方的使節,然而他們的故鄉並沒有王國存在。馬卡巴奇人靠著書櫥,雙臂交抱,面無表情。弗林人絞擰雙手,令娜凡妮想起剛剛那名僕從,只不過這男人看起來年輕許多。大約......二十多歲?或許三十幾?不,可能更老。 加維拉和兩名男子之間的桌上擺了一些錢球和寶石。看見這些東西時,娜凡妮屏住呼吸。它們的顏色和亮度各異,不過有些看似怪異地不對勁,散發光的反向,彷彿暗紫黑色的小洞穴,正吸吞周遭的色彩。 她沒見過像這樣的東西,但有靈受困其中的寶石確實可能存在各種古怪的外觀和效果。那些......一定是要拿來製作法器的。加維拉想拿這些錢球、詭異的光和知名法器師做什麼?他為什麼不找她談? 娜凡妮沒發出任何聲音,加維拉卻突然站直,視線掃向書房門口。他們四目相交。於是她推開門,彷彿原本就要走進來。她沒有偷聽。她是這座宮殿的王后,愛上哪就上哪,尤其是她自己的書房。
「丈夫,」她說。「賓客在想念你了。你似乎沒注意到時間流逝。」
「二位,」加維拉對兩名使節說。「恐怕我們得先告一段落。」緊張的弗林人一手扒過稀疏的頭髮。「我想更深入了解這項計畫,加維拉。此外,你也需要知道,我們的另外一員今晚也在此。我稍早有看見她的手藝。」 「我不久後將與梅利達司.阿瑪朗以及其他人會面。」加維拉說。「他們應該會帶給我更多消息。我們可以在那之後再談。」
「不。」馬卡巴奇人的聲音刺耳地響起。「我想應該沒機會了。」「這裡還有更多,納勒!」弗林人說著,還是跟著他的朋友一同離開。「這很重要!我想離開。這是唯一的方法......」
「你們在談什麼?」娜凡妮問,加維拉同時關上門。「來者並不是使節。他們到底是誰?」
加維拉沒回答。他慎重地從桌上拿起錢球,放進一個囊袋中。娜凡妮衝上前搶走一顆。
「這是什麼?你從哪裡找到發這種光的錢球?跟你邀請來這裡的法器師有關嗎?」她直視著他,等待某種答案、某種解釋。
而他只是伸手要娜凡妮交出錢球。「與妳無關,娜凡妮。回宴會去。」
她握緊錢球。「好讓我繼續掩護你?你是不是答應了瑞恩上主要為他協調爭端,而且偏偏就是選在今晚?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見你嗎?你是不是說宴會開始前還得去另一場會議?你打算就這麼忽略我們的賓客嗎?」
「妳知不知道,」他柔聲說。「我對妳沒完沒了的問題有多厭煩,女人?」
「或許你可以試著回答其中一、兩題。把你妻子當人看,而非一具打造來為你報告一週有哪幾天的機器,這會是個全新的體驗呢。」
他勾勾手指,要娜凡妮交出錢球。她直覺地握得更緊。「為什麼?你為什麼一直不讓我知道?拜託告訴我。」
「我忙著處理妳應付不了的祕密,娜凡妮。要是妳知道我開始做的這件事規模有多浩大......」
她皺眉。什麼的規模?他已經攻克雅烈席卡,也將藩王們團結起來。是不是跟他的目光轉向無主丘陵有關?但相較於他已經完成的偉業,平定一小塊化外之地根本不算什麼,那裡除了古怪的帕胥人部落之外一無所有。
他握住她的手,掰開她的手指,取走錢球。她沒有抵抗。他不會有什麼好態度的。他不曾將力量用於她身上,不會那樣做,但是會有言詞、命令和威脅。他拿走具有詭異穿透力的錢球,和其他錢球一起放進囊袋內,接著猛力拉緊袋口,將囊袋收入口袋。 「你在懲罰我,對吧?」娜凡妮質問。「你知道我熱愛法器,故意藉此嘲弄我,因為你知道那會令我痛苦。」
「或許,」加維拉說。「妳能學會開口前先思考一下,娜凡妮。或許妳能學到謠言的危險代價。」
又來?她心想。「什麼事也沒發生,加維拉。」
「妳覺得我在乎嗎?」加維拉說。「妳覺得朝臣們會在乎嗎?對他們而言,謊言就跟事實一樣好。」
她知道他說得沒錯。加維拉並不在乎她是否對他不忠--她也沒有。然而她先前說過的言論已引發難以平息的謠言。 加維拉只在乎他的傳世聲名。他希望後世對他的認知是一位偉大的君王、強大的領導者。這股欲望不停驅策他,但最近轉化為其他東西。他不停問著:後世記憶中的他,會是雅烈席卡最偉大的君王嗎?他能否跟先人一較高下?例如創日者? 要是國王的朝臣認為他無法控制自己的妻子,他的名聲難道不會因此遭玷汙嗎?如果加維拉知道自己的妻子與兄弟暗中有染,那王權還有何意義?他那極其重要的傳世聲名有如大理石,娜凡妮則象徵其中的瑕疵。 「跟妳女兒談談吧。」加維拉轉向門。「我相信我成功撫慰了阿瑪朗的驕傲。他或許願意重新接受她,而她的時間所剩不多。已經沒多少求婚者願意考慮她,要是她又拒絕阿瑪朗,我可能要付出半個王國的代價才能擺脫這女孩。」 娜凡妮嗤之以鼻。「你自己去跟她談。如果你想要的東西如此重要,或許你可以就這麼一次自己處理。除此之外,我不喜歡阿瑪朗。加絲娜值得更好的。」
他頓住,回頭以低沉、幽微的聲音說:「加絲娜會聽從我的指示嫁給阿瑪朗。她會將以抗拒教會出名的幻想擺到一旁。她的自大玷汙了整個家族的聲譽。」 娜凡妮走上前,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跟他一樣冷酷。「你知道那女孩依然愛你,加維拉。他們都愛。艾洛卡、達利納,還有男孩們......他們崇拜你。你確定你想對他們露出你的真面目?他們是你的後代,善待他們。他們將定義你在後人記憶中的樣貌。」 「大業將定義我,娜凡妮。達利納或我兒子等人的平庸成就無法造成分毫危害--我個人認為艾洛卡能否構得上平庸二字,都還有待商榷。」 「那我呢?」她問。「我可以書寫你的歷史。你的妻子。無論你自認你做了什麼、你成就了什麼......都是短暫的,加維拉。書頁上的文字為後世子孫定義前人。你蔑視我,我卻掌握你最珍視的事物。若是你將我推得太開,我會開始強取。」 他並沒有回以怒吼,然而他眼中的冰冷虛無能夠吞噬一整個王國,只留下黑暗。他伸手輕捧她的下巴,這舉動曾經代表熱情,現在卻是一種嘲弄。比掌摑還疼痛。「妳知道我為什麼不讓妳涉入嗎,娜凡妮?」他輕聲說。「妳覺得妳承受得了真相嗎?」
「試一次看看。也許會別開生面。」
「妳不配,娜凡妮。妳聲稱自己是個學者,但妳的發現何在?妳研究光,妳自己卻是光的對立物,妳是摧毀光的事物。妳浪費時間在廚房堆肥中打滾,執著於某個淺眸人是否認清地圖上正確的線條。 「這些並非大業的作為。妳不是學者;妳只是喜歡接近他們。妳不是法器師;妳只是一個喜歡小玩意兒的女人。妳沒有名望、成就,或屬於自己的能力。妳所有特殊之處都來自他人。妳沒有權力--妳只是喜歡嫁給有權力的男人。」 「你竟敢──」
「否認啊,娜—凡妮。」他厲聲說。「否認妳愛著兄弟中的一人,卻嫁給另一個。妳假裝愛慕一個妳厭惡的男人 只因為妳知道他將成為王。」
她退開幾—步,掙脫他的箝制,頭扭向一旁,閉上眼,感覺眼淚滑落臉頰。事實比他的言外之意複雜多了。她愛他們兩個 達利納的熱烈情感令她害帕,因此加維拉似乎是比較安全的選項。然而加維拉的指控──並不全然虛妄。她可以欺騙自己,說她曾認真考慮過達利納,但他們都知道她最終會選擇加維拉。兩兄弟中,他更有權勢。 「妳往金錢和權力最大的地方靠攏,」加維拉說。「就跟任何一個普通的妓女一樣。想怎麼寫我就寫吧。說出來、大聲嚷嚷、昭告世人。我將撐過妳的指控,我的傳世聲名將永久流傳。我已找出神祇與傳說國度的入口,一旦我加入他們,我的王國將永垂不朽。我將永垂不朽。」 說完他便離開書房,在身後輕輕喀的一聲關上門。就算在爭執中,他依然掌控大局。
娜凡妮一面顫抖一面摸索著走到桌邊坐下,怒靈在桌上沸騰。還有羞恥靈,有如紅白雙色的花瓣在她身旁飄揚。狂怒令她顫抖。對他感到狂怒,對自己竟無能反擊而狂怒,也為這世界而狂怒。因為她知道他剛剛說的那番話中有部分確有其事。不。別讓他的謊言成為妳的真實。對抗它。她咬緊牙,睜開眼,在書桌上翻找起顏料和紙張。她開始作畫,留意每一道符文線條。驕傲迫使她表現得一絲不苟、完美,彷彿想向他證明什麼。這過程通常能夠撫慰她:整齊、有秩序的線條化為文字,顏料與紙張化為意義。最後,她得到一幅自己繪製過最完美的祈禱文。上面的符文很簡單:死亡、禮物、死亡。
她將每一個符文都畫成加維拉的塔或劍柄紋章的圖形。燈焰飢渴地吞噬祈禱文,火光明亮。在這個過程中,她的淨化儀式轉為羞愧之心。她在做什麼?祈禱自己的丈夫死去?羞恥靈大張旗鼓地再次出現。 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他們的爭執越演越烈。她知道他並不是最近展現在她面前的這種男人。他對達利納、薩迪雅司,或甚至 通常是加絲娜說話時,並不會這樣。加維拉是個更好的人。她覺得他自己應該也知道。明天她將會收到花朵,不會附帶道歉,但會有禮物,通常是手鐲。對,他知道自己應該不止如此而已。但......她不知怎地引出了他內在的怪物。他則是不知怎地引出她內在的脆弱。她將內手手掌猛力拍在桌上,用另一隻手按揉額頭。 颶風啊。他們曾坐在一起共謀將打造出什麼樣的王國,那似乎不是非常久遠以前的事。而現在,他們的談話很少不落得探向各自最尖銳的刀刃,並將刀刃刺入彼此最疼痛的點;若非長久親暱相伴,不會有這樣的精準度。 她努力鎮定下來,整理妝容,收攏頭髮。或許她真如他所說,然而他也不過是個落後地區的惡棍,只是太過幸運,又懂得哄騙一些好人追隨他。如果像這樣的男人能夠假裝自己是個國王,她也能假裝自己是個王后。無論如何,他們擁有一個王國。他們之中至少有一個人得試著維持王國運作。 *
一直到諸事完畢,娜凡妮才聽說發生了暗殺事件。宴會上,他們是完美王室的典範,熱切地對待彼此,各自領餐。後來加維拉離席,一找到藉口就逃走 至少他有等到晚宴結束。娜—凡妮走下高台向賓客道別,暗示加維拉並非蓄意怠慢任何人,只是因大量旅行而精疲力盡。
是的,確定他很快能開放覲見。一旦下一個颶風過去,他們很樂意到訪......她說了又說,直到每次微笑都感覺臉就要裂開。一位傳訊女孩跑過來找她時,她鬆了一口氣。她向正要離去的賓客告退,預期聽見哪個昂貴的花瓶被打破了,或是達利納正在他的桌上打鼾。
然而傳訊女孩卻將娜凡妮帶到皇宮總管面前。他滿臉哀傷,雙眼泛紅,雙手顫抖。這名老者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彷彿想藉此穩住自己,淚珠滑落他的臉頰,卡在他稀疏的鬍子上。看見他情感外露,她這才領悟自己很少想起這人的名字、很少將他視為一個人。她通常把他當成宮殿的固定配置,一般人對前庭的雕像就是這樣。加維拉對她也是這樣。
「葛瑞,」她羞愧地握住他的手。「發生什麼事?你還好嗎?是不是給你太多工作,沒讓你──」
「國王,」老人哽噎地說。「噢,光主,他們抓住了我們的國王!那些帕胥人。那些野蠻人──。那些……..那些怪物。」
她立即的想法是加維拉找到方法逃出宮殿,讓所有人都以為他被綁架了。那男人......她在腦中描繪他跟他不尋常訪客一起去到城裡,在暗室裡討論祕密。葛瑞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點。
「光主,他們殺了他。加維拉國王死了。」
「不可能。」她說。「他是全大陸最強大的男人,或許全世界都無人能出其右,而且身旁都是碎刃師。你弄錯了,葛瑞。他......」他就跟颶風一樣永恆。這當然不是真的--這只是他期望人民對他的觀感。我將永垂不朽......當他說出像這樣的話時,旁人很難不相信他。
待她看見屍體後,事實才終於緩緩滲入她心中,有如冬雨般令人發寒。加維拉身受重傷、鮮血淋漓,躺在食物儲藏室的桌上,由護衛看守著。害怕的僕從上前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時,也由他們強力阻擋。娜凡妮站到他身旁。他的鬍子染血、碎甲粉碎,已沒了呼吸,身軀傷口洞開......儘管如此,她仍然疑心這是否只是個詭計。躺在她面前的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加維拉.科林就是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死去。她要他們帶她去看崩落的陽台。加維拉從上面摔下來後,他們就是在這裡找到死去的他。
他們說加絲娜目擊了整個過程。那個向來處變不驚的女孩坐在角落哭泣,內手握拳緊抵住嘴。驚愕靈到這個時候才開始出現在娜凡妮身旁,像是破碎光的三角形。她到這時候才相信。加維拉.科林死了。薩迪雅司把娜凡妮拉到一旁,懷抱著真誠的哀傷,對她解釋自己在這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她在麻木的分離感中聆聽。她一直很忙碌,沒意識到多數帕山迪人已祕密離開宮殿,在他們的爪牙發動攻擊前逃入黑夜 他們的首領留下來掩護他們撤退。 娜凡妮恍惚地走回儲藏室,來到加維拉.科林冰冷的軀殼旁。他那已遭拋棄的外殼。從僕從和外科醫生的表情看來,他們預期她表露悲痛,或許慟哭。當然,儲藏室裡痛靈成群出現,甚至還有幾隻罕見的劇痛靈,如牙齒般從牆面長出來。 她感覺到近似這些情緒的某種東西。悲傷?不,不盡然。懊悔。如果他確實已死,那......就這樣了。他們最後一次真正的談話又是爭吵。覆水難收。之前她總是告訴自己他們會和好。他們會在荊棘中摸索,找到重回過去的路徑。如果不再相愛,至少也是同盟。 但再也不可能了。結束了。他死了,她成了寡婦,而......颶風啊,她不是曾為此而祈禱嗎?這個體認直接刺穿了她。她只希望全能之主沒有聆聽她在狂怒時刻寫下的愚蠢請求。儘管一部分的她越來越恨加維拉,但她並不是真的希望他死。對吧? 不,不,不應該這樣結束才對。因此她感覺到另外一種情緒。遺憾。加維拉.科林躺在那裡,血液在身下的桌面匯聚成池,他的屍體似乎是對他那些偉大計畫的終極侮辱。他自以為是不朽的,不是嗎?他自以為觸及某種偉大夢想,但那夢想太過重要,不能與她分享?嗯,無論多偉大,颶風之父與世界之母並不理會人類的欲望。她沒有感覺到的是悲傷。他的死意義重大,但對她一點意義也沒有。除了這或許是一種出路,她的孩子因而永遠不必知道他已變成什麼樣的人。我會成為更好的人,加維拉,她心想,閉上眼。至於你曾是什麼樣的人,我會讓這世界假裝。我會給你,你要的傳世聲名。 接著她一頓。他的碎甲應該說是他身上穿著的碎甲手腕附近破裂。她將手指伸入他的口袋,指尖掃過豬皮,小心地取出囊袋。這囊袋裝有他方才在她面前賣弄的錢球,現在卻空空如也。
颶風啊。他把錢球藏哪去了?儲藏室內有人開始開始咳嗽,她突然意識到她這樣洗劫他的口袋看起來像是什麼樣子。娜凡妮取下她頭髮上的錢球放進囊袋,將囊袋折好放入他掌中,然後額頭靠在他破碎的胸膛上。這樣會像是在回禮,象徵隨著他死去,她的光成為他的光。 接著她站直,臉上沾了他的血,故意大動作擺出鎮定下來的樣子。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她整理一座城市天翻地覆的混亂狀態,同時擔心自己會得到麻木不仁的名聲。然而人民似乎覺得她的堅毅頗令人安心。國王逝世,而王國繼續存在。加維拉的離世就跟他在世時一樣:
一個盛大的戲劇場面,後續仍需娜凡妮收拾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