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大稻埕落日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6263145139系列名稱:
GR類型閱讀系列編號:
0EGR0052定價:
450元作者:
譚端頁數:
416頁開數:
14.8x21x2.2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30928出版日:
20230928出版社:
木馬-遠足文化CIP:
863.57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文學類-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與你所知的歷史全數顛倒
假如……二戰後撤退來台的是中國共產黨?
共產黨統治下的台灣,淡水河畔一宗離奇的無名裸屍命案。
精銳的台籍探長在調查過程中,被捲入撲朔迷離的政治陰謀。
為了拯救家人,他必須不顧一切找出真相,動盪亂世中,無人可以相信。
一九六三年,毛主席統治下的台灣,在經歷過暴力土改後,社會奄奄一息。
落難台灣的統治者掀起反攻大陸運動、社會一片狼藉,飢荒、逃難。
大稻埕公安局公安偵察科探長李振源,臺灣本省人,受命調查淡水河畔無名屍命案。
多方幕後勢力阻撓、監視、叛變、綁架威脅、恫嚇是家常便飯。
調查期間,隨著政治運動展開,他的事業也落入谷底,人生一團混亂。
黑獄刑求中,他必須拋棄一切,愛情、友情、家族,甚至信仰,才能逃過死劫。
無端被捲入巨大的政治陰謀中,要保全性命、要救回落入獄中的家人,他唯一的出路是破案。
與你所知的歷史全數顛倒
假如……二戰後撤退來台的是中國共產黨?
共產黨統治下的台灣,淡水河畔一宗離奇的無名裸屍命案。
精銳的台籍探長在調查過程中,被捲入撲朔迷離的政治陰謀。
為了拯救家人,他必須不顧一切找出真相,動盪亂世中,無人可以相信。
一九六三年,毛主席統治下的台灣,在經歷過暴力土改後,社會奄奄一息。
落難台灣的統治者掀起反攻大陸運動、社會一片狼藉,飢荒、逃難。
大稻埕公安局公安偵察科探長李振源,臺灣本省人,受命調查淡水河畔無名屍命案。
多方幕後勢力阻撓、監視、叛變、綁架威脅、恫嚇是家常便飯。
調查期間,隨著政治運動展開,他的事業也落入谷底,人生一團混亂。
黑獄刑求中,他必須拋棄一切,愛情、友情、家族,甚至信仰,才能逃過死劫。
無端被捲入巨大的政治陰謀中,要保全性命、要救回落入獄中的家人,他唯一的出路是破案。
作者簡介
譚端
目前是專業按摩師。曾經營過一家名為「偵探書屋」的獨立書店。
相關作者簡介
推薦人:
—共同推薦—
冬陽(臺灣推理作家協會理事長)
陳蕙慧(資深出版人)
提子墨(臺灣、英國與加拿大犯罪作家協會會員)
盧建彰(詩人導演)
錢真(小說家)
寵物先生(推理作家)
瀟湘神(小說家)
書籍目錄
楔
第一章:河裡的無名屍
第二章:風暴徵兆
第三章:大稻埕公安局
第四章:鐵道部
第五章:跟監
第六章:情人
第七章:偵察科辦公室
第八章:威脅
第九章:刑求
第十章:賭場
第十一章:罪人
第十二章:愛人
第十三章:提審
第十四章:重回崗位
第十五章:忠勇同志會
第十六章:悍匪
第十七章:深山中的寶藏
第十八章:張樹枝
第十九章:歐陽成
第二十章:回到原點
文章試閱
【楔】
「善人消逝無蹤影,惡棍成群挺立。」—戈特弗利德・凱勒 (Gottfried Keller)
高速震動下,蒼蠅薄翼發出穿透力極強的聲波,輕易穿透意識的堡壘,直達人心內核。惱人的嗡—嗡—聲,震蕩腦海波心,先是粼粼波紋,而後蕩起洶湧浪濤。
老農揮手驅趕,蒼蠅還是巴黏著他,在他耳根、眼下招搖,聲音直鑽大腦,揮趕不去。本來無所謂,蒼蠅挑釁、蚊子卑鄙,老農早習以為常,不怕叮咬。但今天他心情不好,孫子在部隊出了事,他難以接受。面對河水、空曠的河岸,他覺得稍稍放鬆,可這蒼蠅偏偏來招惹。
四月早晨七點,太陽快失去溫馴的脾氣。白鷺鷥緩緩起飛,展翅沿著河面低空翱翔。老農感到鼻前空氣窒結,沒有一點風,藍天、遠山、河流以及鷺鷥翩然身影,透露臺北漫長的,夏的氣息。
淡水河流淌緩慢,時間黏稠,好像永遠達不到更好的時日。河對岸的遠山像個躺臥的女人,那是「馬列山」,人們私底下叫它「列寧的情婦」。共和國建立前,本地人習慣稱為「觀音山」,那是宗教還未被視作精神鴉片全面禁絕的時代。不管什麼女人,側臉都不會難看,塌鼻子變高聳,寬闊的額頭,順著山線隆起的胸部,莊嚴神聖。女人的柔媚曲線可以化解男人粗礪的浮躁與持重。
河堤外河岸這一菜畦,耙梳整齊的田地像片長了苔蘚的黑巧克力,一格格的長方形,一點點的綠毛。田旁小屋,用廢棄木板、幾口大小不一的容器和廢棄物搭成,屋裡放著鏟、鋤、鐮刀……等農具。小屋從不上鎖,農具以白漆噴上生產隊編號,都是他從生產隊「借來的」。在他心裡是「借」,但沒有還的時間。奉獻公家這麼多,「借」這幾樣東西,他一點都不心虛。況且他想孫子在解放軍當連長,憑這一點,誰敢來跟他計較。
他頭頂草帽,生厚繭的大腳赤足踩在地上,草帽上刻意綁了褪色的紅布條—生產幹部的標誌。有了這個識別,一般民眾便不敢過問。他很清楚其中的公私分寸,也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小小特權。他一手插腰,吸著菸,凝望著成果,種子在土裡蠢蠢欲動,不久就會鑽出土壤向天空伸展。差不多再兩個月,春耕的稻米就要收成,他有點擔心宜蘭地區也會淪陷。南部嘉義、臺南、高雄、屏東都鬧蝗災,蟲吃了大部分作物。他希望蝗蟲別肆虐到北部。據說,黨在臺北到處放麻雀,對付蝗蟲。他大聲疾呼,麻雀也是吃糧食作物。可,誰會聽他的?
空氣有些河水散發出來的怪味。河水混濁,色澤黑污,經常有些死魚、死蝦,甚至翻著白色肚皮的死狗漂流出海。他嘆了口氣,戰後,淡水河沿岸蓋了許多工廠,高舉不僅要恢復生產,還要「超英趕美」,但他……他沒去過米國、英國,不過從工廠生產出來的毛巾、牙刷、肥皂的品質,就能推想現在的生產力。別說西方敵人了,就算以前日本殖民時也比不過。唯一的長處是自己生產,價格低廉。
當他正這麼想時,心頭一緊,全身僵硬。警覺地四下張望周邊有沒有人,冒了一頭汗。幾年前,黨在全國推動「嚴打心頭一閃念」,要求每個人只要心中有任何「反動」念頭,哪怕只是閃個念頭,連說都不用說出來,沒付諸行動,也都要自首,向黨坦白,向黨交心,糾正自己的「思想不正確」。像他這樣對黨和國家指指點點,還好附近沒人……他不打算去公安局自首。他孫子是解放軍的連長,他可不能讓孫子丟臉。
他看了一下,四下無人,有驚無險,用手一摸額頭,是冷汗。
靠近河流那一溜兒的芒草人一般高,無風,芒穗連搖都不搖一絲。他想了想,走去,三兩下就利索地清整乾淨。
此時,突然有幾隻鳥大聲振翅掠過天空。
在臺北河岸這頭站著,望向三重,視野開闊,可以看到很遠的林口臺地,遠遠的高地仍有些氤氳之氣。
那隻蒼蠅還是不肯善罷干休。
七點二十五分,陽光有點強了,曬得他瞇眼。老農打算回家。
突然河面上漂著個有顏色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吸口菸,不以為意,繼續看著遠處平躺的「列寧的情婦」。那東西遠遠看是個白色團,逐漸漂過來之後,白色漸漸變大,他再次看去。心想,誰那麼沒有公德心,什麼垃圾都亂丟。近來河上經常漂過不可思議的東西。這回兒漂過來的是什麼?
他皺起雙眼使勁瞧,驚慌地倒退了一步,不由自主地大叫了呀一聲。是人!好像還在動?
他看到一個人,載浮載沉。他慌張起來,原地踱步。走了兩步又轉回來,又往另一個方向走兩步又轉回來,手不自主抖起來。他六神無主,這些動靜嚇到藏在附近蘆葦裡的鳥,驚飛起來一片黑影。他想求救,但叫不出聲來,他一下看天上,一下看河邊。那人是在掙扎?還是已經死了?他老眼昏花了嗎?老農揉揉自己的眼,不敢確認,一時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又往前站了幾步眺望,差一步就要掉到水裡地仔細瞧。難道是死了?可是看起來好像……還在動,不,又像一動也不動。他一想,若還活著,現在還有救。老農在岸旁跟著跑了一段,才鼓起勇氣走入河裡,那人已經往下漂了幾百米。他踩著泥,發現前幾天下雨,水流比較大,河水比較深,泥水淹到他的腰,很難走,他每跨一步,那人就流得更遠。他蹣跚走了一段才決定全身浸到水裡,畢竟河很臭,已不如當年能摸到魚蝦的時代,需要極大的勇氣。
等到他伸手碰到那人,心涼了半截。他意識到這是個死人,一動也不動毫無反應,而且感覺他的皮膚比河水還要冷。來不及後悔,他抓著人的臂膀就往最近的岸上拉。
他把人拖上岸,在陽光下曝著。老農累得躺在地喘氣,全身濕淋淋,手腳污黑,用手掌抹抹臉,不知道什麼髒東西糊了半張臉,很是噁心。他看到黨委會贈送的手表顯示七點四十五分。手表進水,他很後悔下水去救人,沒事找事,糟蹋了這支表。他兩手一攤,動也不想動,累死了,什麼也做不了。他躺著面對青天白日許久,感覺自己像要掉入天空裡。那屍體救起了,他卻惹了一身腥。蒼蠅又飛過來,嗡嗡聲在耳邊。不知道是不是同一隻,他閉起眼,任由那小昆蟲放肆撒野。
一具屍體、一個精疲力竭的老人、一隻討人厭的蒼蠅。
陽光在他閉緊的眼皮上閃耀成亮粉色,他薄薄的眼皮擋不住眩目的太陽。過了好一陣子,老農才吃力爬起來看那人。嘴半開,臉蒼白,已氣絕多時。下一幕讓他雙腿再次無力癱軟,這人的雙手雙腳都有道很深的傷口,筋被挑斷了,明顯是報復。在他們這有個傳統,要報復誰,就揚言要砍斷對方的手腳。
不行,他意識到要立即去報案。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走兩步又腿軟倒下。他扶著地努力站起來,踉蹌走回,到處找他的鞋,提起腳步快跑回到破爛小屋邊,騎上不久前兒子送他的「伍順牌」自行車,直奔警察局。這自行車的每個零件都是油光滿滿,騎起來刷刷的順暢。這輛車是公私合營後,共和國第一輛自產腳踏車,他的第一件奢侈品,這是他在解放軍當連長的孫子在他七十大壽那年送給他的。第二件就是這隻黨委會致贈的國產表了。他因為被評為全國勞動模範,所以黨送了他一只手表,以茲紀念。
幸虧他一生做的都是粗活,搬運貨物,製作農具,雖然高齡,但體力還不致太差。他緊握著龍頭把手,似乎太用力,車身反而還有點搖擺。但很快自行車如脫韁野馬,一路向前衝。老農騎得飛快,速度連他自己也有點害怕。
一個近八十歲的老人用衝刺的速度騎車,一路上惹人注目。街邊鐵工廠上半身裸露的鐵匠本來正在專注打鐵,老農不可思議的速度吸引了他的目光,手上拿著鐵鎚抬得高高忘了放下,嘴上的菸醺得自己眼瞇了起來。過馬路的行人也被這輛自行車嚇到,一時進退失據。電線桿上綁著紅底白字的帆布標語「農業為基礎,工業為主導」,被單車刮起的風捲起在空中飄揚。電線上的麻雀被這橫衝直撞的大物嚇得四處飛舞。老農趕抄近路走,大稻埕後巷滿地都是污黑的排水,有醉漢臥在地上,身旁都是嘔吐物。老鼠被嚇得立刻躲進人家門裡。居民晾曬的衣服擦到他的臉,地上的水濺得牆上都是。腳踏車刷刷響,沒有一點嘠嘠聲,車子保養得很好,像子彈一樣往前衝。老農衝過延安北路,沿著保安街,過瑞金北路,再沿錦州街到達街口的警察局。在錦州街和寧夏路口他差點撞到一個穿綠軍裝的大媽。大媽大叫了一聲,立即用外省口音罵罵咧咧:「哎喲!你這人怎麼騎車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幾乎與此同時她手上拎著一籃雞蛋全砸在地上,一灘黃色暈了滿地,也濺到她的布鞋。老農看也沒看一眼,飛速掠過。
老農熟練地下車,氣喘吁吁,停在華麗的建築門前。架好車,沒上鎖,他直接走到大門,不由自主在門前停了下來,往上看了一眼。扁額上刻著「大稻埕公安局」六個燙金大字。
老農理理自己的衣服,拍了拍剛才弄髒衣物的泥土,把自己盡量整得莊重一點,壯起膽子走進去。
門口當班的警察戴著白色盤帽,身穿整齊的白色長服,衣服燙得平整,領口有兩片紅領章,上頭有個金色五角星,腰繫著咖啡色皮帶,顯得十分精神。看到老農進來,值班警察依然坐著不動:「有什麼事?」隨即聞到老農身上的味道,看他渾身污泥。警察掩鼻,一臉嫌惡。
老農看這警察面熟,馬上想起是以前太平町推流動攤車「涼粉王」的長子。這孩子從小都不叫人,一雙眼賊乎乎的老是轉著。涼粉王現在可是街道辦公室主任,很有點權勢。對這樣的後生晚輩老農說不出什麼客氣話,一邊喘息一面試著用漢語把話說清楚:「有—有—有具屍體,在—淡水河。我—我早上整理菜園時,看到!」他吃吃憋憋敘述自己如何下水又如何將屍體撈上岸。
警察聽到是報案,還是命案,沒有立即睜大眼睛,只冷冷地看他,好像這事無關緊要。警察看起來大概二十歲,僚氣卻很重。他鐵著臉,冷冷地盤問了好多問題。老農心裡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肚子又有點餓,但小警察只管自己的節奏。他不疾不徐地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
「你怎麼知道是屍體?」
「你有摸過他的鼻息嗎?」
「人沒死的話你應該先去找急救單位。」
「什麼?你確定人死了?」
「在哪發現的?」
「淡水河?那是我們的轄區嗎?你是不是該去大龍峒公安局報案?」
「你一個人發現的嗎?」。
老農臉一下紅一下白。小警察不斷推阻著老農,好像不希望有人報案。
「我告訴你,如果謊報命案要受制裁。想清楚,後果自負。」小警察一直轉著手上的鉛筆,板著臉。
不肯罷休的老農盯著他良久,半㫾不發一言,用他農民的倔強對抗。小警察終於明白他的堅決。他放下筆,不情不願地說:「跟我上樓。」悻悻然離開他那溫熱的籐椅,轉身就走,把老農和他渾身的臭味甩在後頭。
老農亦步亦趨跟著值班警察走上樓。樓梯間正面鑲著五個大紅字「為人民服務」吸引他的目光,沒注意到經過他的警察無不掩鼻閃避。小警察走到刑事偵查科門邊停下腳步。
小警察整理了衣服,精神抖擻地喊道:「報告!」看到偵查科有人拿眼角餘光看他才繼續:「這位老同志來報案。說他在淡水河邊發現一具屍體。」本來辦公室的人沒一個理會值班警察前半句「報告!」,但聽到後半句「一具屍體」四字,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一位正喝茶,茶杯舉在手上,熱茶冒著靄靄蒸氣。另一位正在看報,拿報紙的手跌到大腿上,眼神越過報紙看著他們倆。還有一位正在寫東西,被這四個字震住了,抬起頭兩眼呆看著他們。牆上時鐘顯示早上八點十五分。旁邊白牆上掛著中央印製廠的紙質日曆,撕得不規則的毛邊厚厚一疊,寫著一九六三年四月十五日星期一。窗外樹上傳來蟬鳴,嗡嗡嗡、吱吱吱,典型的臺灣之夏。
一時之間大家都沒反應。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打破沉默。
「命案。」其中一位大聲複誦,其他人把頭轉去看同一個方向。
老農生平第一次來到這間公安局二樓,他看到這裡清一色全都是男人,長相一概橫眉豎眼,滿臉凶悍。偵查科十六張桌子拼成一排長型辦公桌,其中有個人趴在桌上睡覺,另一人椅子向後倒,椅靠牆,也在打盹。長桌頂端橫壓著一方大桌,桌後高背椅子統觀全局。趴在座位上睡覺的這位,身穿白色背心內衣,打著呼嚕,渾身酒氣。靠牆睡覺的,斜坐著,兩手蓋住肚臍,頭靠著牆入定一般。他面前桌上的菸灰缸滿滿都是菸屁股,桌上的茶也涼了。天花板上的吊扇旋轉,吹出菸灰缸中半桌的菸灰,但吹不散辦公室濃濃菸味、酒氣和男人混雜的汗臭味。
此人沒有反應。繼續打呼。
「有命案!」一位比較年長的警察本來在沙發區看《光明日報》,像貓兒一樣安靜地走到打盹者的身邊以很穩重的聲音在他耳邊輕喚。
「科長。」
那人沒有反應。
「命—案 。」年長的警察在他耳邊更大聲說道。
科長突然睜開眼、坐起來。他努力地從睡夢回到現實,四下張望分辨東西南北,雙手在臉上用力搓揉幾下,聚集精神,調整眼神焦距。桌上名牌標示著,科長:李振源。
「 哪裡?」李振源問道。
「淡水河!」眾人齊聲。
他倏地站直,又揉了揉臉,雙手互相搓了搓。隨手拎起掛在椅背上的白襯衫,邊走邊穿,一瞥仍趴桌不醒的另一人,聲也不吭就往樓下走。其他警員湊步跟上。
「淡水河哪裡?」李振源問。
「臺北鐵橋附近,」老農用臺語說:「但我拉上岸時已經靠近歸綏街。」
李振源沒有回頭,口頭交代下屬:「我騎車過去。你們把偵查車開過來。」他看了一眼老農:「這位老同志就是報案人?您也是騎車來?你騎前面,請您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