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孩子你慢慢來(新裝珍藏版)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6263354043系列名稱:
龍應台作品集系列編號:
AL00003定價:
360元作者:
龍應台頁數:
192頁開數:
17x23x1.27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20607出版日:
20220607出版社:
時報文化出版企業(股)CIP:
863.55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文學類-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孩子將我帶回人類的原始起點,
在漠漠穹蒼和莽莽大地之間,
我正在親身參與那石破天驚的創世紀。」
你的深愛讓他成長,他的成長讓你成熟
30年文學經典,初為父母的生命第一堂課
我願意等上一輩子的時間,
讓他從從容容地把這個蝴蝶結紮好,
用他五歲的手指。
孩子你慢慢來,慢慢來。
龍應台以親身經歷寫下《孩子你慢慢來》,訴說著作為母親豐富的心理感受,同時也展現出內心深處的母愛,以及一個母親對待孩子的智慧。
她有兩種身份── 一位充滿理想、人生有無數待辦事項的現代女性,同時也是一位母親,她有時會沮喪,有時也會發怒,有時候,她又化身為一位從旁觀察的紀錄者,映照著大人與孩子眼中不同的世界。全書飽含深情的文字,在一篇又一篇的生活記事中,紀錄下兩個孩子華安(安德烈)和華飛(飛力普)在成長過程中最天真無邪、爛漫幼稚的樣貌,以及初為人母的自己,與孩子相處時的總總驚喜發現,以及自己對孩子的無限寵溺與愛戀。
「媽媽看著他,覺得自己像被一塊大磁鐵吸住了,怎麼也離不開那巨大的魔力。她著迷似的想吻他,幫他穿小衣服時、餵他吃麥片時、為他洗澡時、牽著他手學走路時,無時無刻她不在吻著娃娃的頭髮、臉頰、脖子、肩膀、肚子、屁股、腿、腳趾頭……她就這麼不看時間、不看地點、忘了自己是誰地吻著那肥嘟嘟的小鬈毛。」
「她又怎麼對兩歲半的人解釋:婚姻,和民主制度一樣,只是人類在諸多制度中權衡利弊不得已的選擇;婚姻幸福的另一面無可避免的是個人自由意志的消滅。她又怎麼對兩歲半的人解釋:這個世界在歌頌母愛、崇尚女性的同時,拒絕給女人機會去發揮她作為個人的潛力和欲望?她怎麼對孩子說:媽媽正在為人生的缺陷覺得懊惱?」
走過十年歲月,長大後的華安與華飛,以一個新世代的視角、以其華美的青春,回首童年。
「她永遠有辦法回答我們的問題,而且回答永遠那麼生動那麼新鮮有趣。……我們在黑暗中,聽她輕輕的腳步聲,走向她的書房(也要好幾年之後,我夠大了,才知道,每天晚上,這個時候她才能開始寫作)。」──華飛(飛力普)
「儘管我們之間一直有這種成長的『拔河』,母親卻仍然以一種安靜的、潛移默化的方式,把我教育成了一個,用她的語言來說,『像一株小樹一樣正直』的人。……今天我能夠理解了:她對我一方面極其嚴格,督促我努力學習、認真做事,一方面卻又極其講究自由尊重和理性思考。」──華安(安德烈)
龍應台以母親身分,與生命的本質和起點直接相對,記錄下最初始的生命階段,以及最深刻的生命思索。
「孩子將我帶回人類的原始起點,
在漠漠穹蒼和莽莽大地之間,
我正在親身參與那石破天驚的創世紀。」
你的深愛讓他成長,他的成長讓你成熟
30年文學經典,初為父母的生命第一堂課
我願意等上一輩子的時間,
讓他從從容容地把這個蝴蝶結紮好,
用他五歲的手指。
孩子你慢慢來,慢慢來。
龍應台以親身經歷寫下《孩子你慢慢來》,訴說著作為母親豐富的心理感受,同時也展現出內心深處的母愛,以及一個母親對待孩子的智慧。
她有兩種身份── 一位充滿理想、人生有無數待辦事項的現代女性,同時也是一位母親,她有時會沮喪,有時也會發怒,有時候,她又化身為一位從旁觀察的紀錄者,映照著大人與孩子眼中不同的世界。全書飽含深情的文字,在一篇又一篇的生活記事中,紀錄下兩個孩子華安(安德烈)和華飛(飛力普)在成長過程中最天真無邪、爛漫幼稚的樣貌,以及初為人母的自己,與孩子相處時的總總驚喜發現,以及自己對孩子的無限寵溺與愛戀。
「媽媽看著他,覺得自己像被一塊大磁鐵吸住了,怎麼也離不開那巨大的魔力。她著迷似的想吻他,幫他穿小衣服時、餵他吃麥片時、為他洗澡時、牽著他手學走路時,無時無刻她不在吻著娃娃的頭髮、臉頰、脖子、肩膀、肚子、屁股、腿、腳趾頭……她就這麼不看時間、不看地點、忘了自己是誰地吻著那肥嘟嘟的小鬈毛。」
「她又怎麼對兩歲半的人解釋:婚姻,和民主制度一樣,只是人類在諸多制度中權衡利弊不得已的選擇;婚姻幸福的另一面無可避免的是個人自由意志的消滅。她又怎麼對兩歲半的人解釋:這個世界在歌頌母愛、崇尚女性的同時,拒絕給女人機會去發揮她作為個人的潛力和欲望?她怎麼對孩子說:媽媽正在為人生的缺陷覺得懊惱?」
走過十年歲月,長大後的華安與華飛,以一個新世代的視角、以其華美的青春,回首童年。
「她永遠有辦法回答我們的問題,而且回答永遠那麼生動那麼新鮮有趣。……我們在黑暗中,聽她輕輕的腳步聲,走向她的書房(也要好幾年之後,我夠大了,才知道,每天晚上,這個時候她才能開始寫作)。」──華飛(飛力普)
「儘管我們之間一直有這種成長的『拔河』,母親卻仍然以一種安靜的、潛移默化的方式,把我教育成了一個,用她的語言來說,『像一株小樹一樣正直』的人。……今天我能夠理解了:她對我一方面極其嚴格,督促我努力學習、認真做事,一方面卻又極其講究自由尊重和理性思考。」──華安(安德烈)
龍應台以母親身分,與生命的本質和起點直接相對,記錄下最初始的生命階段,以及最深刻的生命思索。
作者簡介
龍應台
作家。2012-14年為台灣首任文化部長。2015年為香港大學「孔梁巧玲傑出人文學者」。2017年為照顧母親移居台灣屏東潮州鎮,開始鄉居,行走於鳳梨田、香蕉園、大山大海之間,與果農、漁民、獵人、原住民為伍。2021年與母親移居台東都蘭山中,開始在太平洋畔生活。
書籍目錄
序2015 逝水行船 燈火燦爛
代序 蝴蝶結
初識
龍
那是什麼?
終於嫁給了王子
野心
歐嬤
寫給懷孕的女人
他的名字叫做「人」
啊!洋娃娃
尋找幼稚園
神話•迷信•信仰
男子漢大丈夫
漸行漸遠
讀水滸的小孩
一隻老鼠
葛格和底笛
高玩
放學
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觸電的小牛
回聲
我這樣長大╱華飛
放手╱華安
文章試閱
初識
啵
事情,是這樣開始的。
去年八月,華安一家三口旅行到澳洲一個小小的港口。這兒先得解釋一下:華安,當時是個八個月大的嬰兒。育兒書裡有關於他的詳細記載:「八個月大的嬰兒,能爬行、能扶床站立、沿壁扶走。口慾甚強,任何東西皆送往口中品嘗。尚不能人語,但會咿呀作聲,會叫爸媽。」至於一家三口,當然就是華安的媽媽和爸爸。
港口中的水非常清澈,一群相貌古怪的鳥漂在水上等著遊人的麵包。這鳥的嘴巴極大,像把剪樹枝用的大剪刀。奇怪的是,嘴巴下面還吊著個大口袋。鳥兒大嘴一張,丟進來的蘋果、麵包、小魚就滾進大口袋裡,沉甸甸的。
華安坐在岸上,眼睛一眨都不眨地驚看這巨大的鳥。
爸爸說:「Das ist der Pelikan.」
媽媽努力想了一會,下定決心地說:「這是塘鵝。」
華安手裡一顆削了皮的蘋果,掉到地上,翻了幾個觔斗就撲通摔進水裡,又呱一聲進了大鳥的口袋。
爸爸把華安摟在懷裡,指著水中的動物,很乾脆俐落地說:「安安,牠們是bird,bird,bird,bird……」
安安不動聲色,伸手扯了爸爸衣袖上的扣子,放在嘴裡吃。
九月,安安和爸爸媽媽到了美國。他們在森林裡租了一棟小小木頭房子。房子四周長滿青草,一身雞皮疙瘩的小青蛙常常跳上台階,閃進紗門來。
有一天早上,太陽特別亮,長長斜斜的陽光一道一道射進森林裡來,輕飄飄的灰塵在一道一道光裡翻滾。爸爸在廚房喝咖啡,媽媽倚著欄杆讀報紙,安安剛剛把媽媽的牙刷塞進樹幹上一個洞裡,現在正忙著把泥土塞滿爸爸的球鞋。
媽媽好像聽見一個細細的聲音,「啵──」。她繼續看報紙。
「啵──」又來了,原來是華安在發聲,媽媽不理他。
「啵,媽媽,啵!」華安似乎焦急起來,聲音堅持著。
「怎麼啦,寶寶,哎呀,爸爸鞋子給你搞這麼髒!」
「啵,媽媽,啵,啵,啵!媽媽,啵!」他已經爬了過來,扯著裙角站起來, 用胖胖的手指著草叢。
媽媽細看了一下,草叢錯雜處,昂然站著一隻大公雞,鮮紅的雞冠襯著金綠的長尾,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大公雞也有一對圓溜溜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跟牠差不多高的華安。
「媽媽,啵!」安安帶點興奮、帶點驚恐地,努力用手指著大公雞。
媽媽好像聽到腦子裡滴答一聲,突然懂了。對呀,一身羽毛、兩隻瘦腳、一把尖嘴,這不是bird,啵,是什麼呢?
媽媽狂熱地擁吻華安,一邊像個很沒有教養的女人扯著喉嚨大叫:「爸爸快來呀,安安說話了,說話了,他會說話了……」
安安很厭煩地,奮力推開媽媽的臉,拚命扭著身子、拉長脖子想湊近看看草叢裡那個神氣活現的傢伙。
路上
認識了「啵」之後,華安就認識了宇宙。
每天早上,教堂的鐘噹噹噹敲個八、九響,華安就跟媽媽出發,到一公里外的貓川幼兒園。不下雨的時候,媽媽推出黃色的腳踏車,安安的專用椅擺在後座, 也是黃色的。一路上,兩個人都很忙碌。是這樣的,媽媽必須做導遊,給安安介紹這個世界,安安是新來的。而媽媽漏掉的東西,安安得指出來,提醒她。
短短一條普通的路上,究竟有些什麼東西呢?華安的媽媽搖搖頭說,啊,那實在太多了,說不完哪!你瞧,天上,有一輪太陽,有一團團一塊塊的白雲,有時候又是黑雲,雲的背面有藍色的天空。噴射機過境的時候,老遠就可以看見那條漸拉漸長的白線,把天空劃成兩半。初春的季節也很多事,那軟綿綿的柳絮全都從樹枝梢頭吹了出來,飄得滿天滿地,又飄到安安的頭髮中……
那路上,也看不完哪!那家院子裡站著棵蘋果樹,那家牆腳爬著株葡萄藤。拄拐杖的老太婆在花園新翻的土床上放了一隻陶做的兔子、兩隻雪白的鴨子、一頂雨傘似的大香菇,香菇傘底下還坐著一隻綠皮醜青蛙─這些,你說華安會放過嗎?
至於路上那些會動的東西,可真多得教人頭痛呢!大街上停停跑跑的是汽車─卡車、吉普車、巴士、摩托車、腳踏車、火車、電車、垃圾車、嬰兒車…… 說都說不完。迎面而來一團搖搖滾滾的黑毛,「狗狗」,不能不打招呼。對街窗台上一隻伸懶腰的貓咪,轉角處一片山坡,山坡上低頭吃草的花白乳牛,脖子上繫著鈴鐺,叮鈴叮鈴在風裡傳得老遠老遠……
所以一路上,媽媽推著車,安安忙著觀望,兩個人有很多話要說。
「安安,聽,教堂的鐘聲……」媽媽慢下腳步。
「鐘聲──叮噹叮噹──」安安愉快地說,臉龐轉向教堂的方向。教堂在山的那一邊。
「花,花──」小手指著路邊的花叢,「紅色的!」
媽媽低頭看看,花瓣上還沾著晶亮的露水,「不是,安安,這花是黃色的。」
安安點點頭,努力地說:「嗯色的,嗯色的!」
七十五號巴士緩緩地從轉角冒出來。「巴士,媽媽,巴士來了,大的!」
「什麼顏色,安安?」
安安頓了一下,含糊過去:「嗯色的!」
「胡說八道!」媽媽拿野花敲敲他頭,說:「那是藍色的,跟天空一樣,你看!」
安安抬頭,突然大叫:「Bird !」
一隻海鷗滑翔過淡青的天空。
跟迎面而來的郵差打過招呼之後,一轉彎就是蘋果園了,蘋果樹下乳牛正在打盹。
「蘋、狗、牛、樹。」安安一個一個仔細而認真地打招呼,「草、叮噹、房子、煙囪、腳踏車……」
上一個坡,「鹿鹿、青花、老公公……」
「青花」是青蛙,「老公公」是個陶做的長鬍子妖精。
行行復行行,終於到了貓川幼兒園。媽媽溫柔地把安安抱下車來,親吻著他的臉頰說:「小朋友,再見,去和昂弟玩,要乖。」
安安牽著幼兒園老師的手,看著媽媽推動腳踏車;突然想起什麼,對著她的背影大聲說:「媽媽,乖!」
黃昏
秋天的黃昏,葉子鋪得滿地,厚厚一層美麗的金黃。空蕩蕩的枝椏映著清冷的天空,彩霞的顏色從錯綜的枝椏縫裡透過來。小河的清水流著涼涼的聲音。
媽媽騎車載著華安往回家的路上,看見一道古舊斑駁的小木橋,橫枕著悠悠的流水,心裡有點淒涼,於是側臉對華安說:「小橋──」
「小橋──」安安用脆脆的聲音回答。
「流水──」
「游水──」
「人家──」
「鴨鴨──」
「古道──」
「五道──」
「西風──」
「蜜蜂──」
「瘦馬──」
「狗狗,媽媽你看,狗狗──」
腳踏車上兩個影子,沿著小河漸行漸遠,漸漸融入了天的顏色,就看不見了。
龍
與宇宙驚識的安安,不足兩歲,卻有著固執的個性,他很堅決地要知道這世界上所有東西的名字。四隻腳、一身毛、會走動的東西叫「狗狗」,但是,同樣四隻腳、一身毛、會走動的東西,如果耳朵特別尖、鼻子特別尖,就叫「狐狸」。比較小,叫出來的聲音是妙嗚妙嗚的,就叫做「貓咪」。
有時候,安安從媽媽那兒卻得不到答案。他肥肥的手指指著書上畫的,仰臉熱切地問:
「什麼?」
媽媽湊近書本,看了又看,說:
「不知道哩!老天,怎麼有這樣的東西!」
安安不太高興了,手指固執地停在那裡,帶點責備口氣地,大聲說:
「媽媽,什麼?」
媽媽只好又低下頭去細看。這個東西,有老虎的頭、狗熊的身體、豹子的腳。漢聲出版的小百科用各種插圖來解說動物演化的過程。這不是兩歲孩子的書,但裡面圖畫很多,小安安認為整套書就是為他畫的,每天都要翻翻摸摸。書本立起來有他一半高,精裝封面又特別沉重,他總是費盡力氣,用陶侃搬磚的姿態把書從臥房抬到客廳裡去,氣喘喘地。書攤開在地上,安安整個人可以趴在上面。
「好吧,」安安的媽媽不得已地說:「這東西叫做怪物。」
「外物!」安安慎重地重複一次,滿意地點點頭。翻過一頁,又指著書上一個角落,「媽媽,什麼?」
媽媽一看,是個豬頭象身的東西,她忙站起身來,說:「怪物,寶寶,都叫怪物。你來喝杯熱牛奶好不好?還給你加阿華田?」
有時候,媽媽發覺,在將宇宙介紹給安安的過程裡,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曲折。三個月前,媽媽帶著安安來到台北的龍山寺前,廟廊柱子上盤著一條張牙舞爪的龍,長長的身軀繞著柱子轉。安安指著龍突出的彩眼,驚喜地扯扯媽媽的裙角,「媽媽,什麼?」
媽媽蹲下來,牽起安安的手,伸出去,讓他觸摸龍的身體,然後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這是龍,寶寶,這是龍,說,龍──」
安安很清晰地重複:「龍。」
廟裡的煙火薰香像縹緲的游絲一樣飄進媽媽的鼻息。她覺得意猶未盡,好像除了介紹「龍」的名字之外還有很多重要的話忘了說,好像讓華安認識「龍」與介紹他認識「狗狗」和「狐狸」不是同類的事情。究竟媽媽還想說什麼呢?她一時自己也想不起來,只突然聽裙邊仍舊在仰頭凝視的安安說:
「龍,好大!」
回到歐洲,當然就看不到龍了。可是有一天,在電車裡的安安突然對著窗外大聲喊:「龍,龍,媽媽你看──」
電車恰好停下來,媽媽趕快望出車窗,窗外是深秋蕭瑟的街道、灰沉沉的屋宇、灰沉沉的天空、灰沉沉的行人大衣。唯一的色彩,是一條近一百公尺長的彩帶,結在枝骨崢嶸的行道樹上,大概是準備迎接耶誕節的彩飾。媽媽突然明白了:小安安以為任何長條的東西都叫做「龍」。
「不是的,安安,」媽媽說:「那是一條彩帶,不是──」
話沒說完,颳起一陣秋風,鮮紅的彩帶在風裡波浪似地翻滾起來,此起彼落, 媽媽一時呆住了,她以為自己在看一條春節鞭炮聲中的五彩金龍─誰說這不是一條龍呢?
回到家裡,媽媽一頭栽進廚房裡,說是要給安安做魚粥,「常吃魚的小孩聰明。」她帶點迷信地說,一面開始切薑絲。
安安「蹬蹬蹬」跑進他自己的房間,放眼巡視了一下自己的各種財產,那包括毛茸茸的兔子、烏龜、狗狗、公雞、狗熊……,還有會講話的玩具鳥、會哭的黑娃娃、會奏樂的陀螺,還有可以騎的三輪車、爸爸自己一歲時搖過的木馬、裝著喇叭的卡車……當然,還有一籮筐的小汽車。
「嘩啦」一聲,廚房裡的媽媽知道安安已經選定了他要玩的,他正把一籮筐的汽車傾倒在地上。
媽媽一邊切胡蘿蔔一邊不自覺地哼著歌,一邊當然是豎著一個耳朵偵測安安的動靜,她自己不喜歡吃胡蘿蔔,可是從來不放過任何讓華安吃胡蘿蔔的機會。
「吃紅蘿蔔眼睛好,」媽媽想著,突然發覺自己在哼的曲調是「咕哇呱呱呱呱呱,就是母鴨帶小鴨─」她停下刀來,覺得有點恍惚:奇怪,以前自己常哼的歌是「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現在怎麼哼起這個母鴨調調來?
「媽媽,你看!」華安興奮地衝進廚房,拉起媽媽濕淋淋的手,「來!」
媽媽另一隻手還握著菜刀,跟著華安進了房間。地毯上是華安的車隊:卡車、吉普車、巴士、摩托車、旅行車、拖車……一輛接著一輛,緊密地排列成歪歪斜斜的長條,從牆腳延伸到床頭。
「媽媽,」華安指著車隊,鄭重地說:「龍!」
媽媽彎下身來輕吻安安冒著汗的臉頰,笑得很開心:「對,寶寶,龍;車水馬龍。」
媽媽拎著菜刀,走出了安安的房間,安安又蹲下來,聽見媽媽在哼,一支很熟悉的歌,也快樂地跟著唱起來:「伊比亞亞伊比伊比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