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宋慈洗冤罪案簿(三):太丞毒殺案

原文書名:


9786264020350宋慈洗冤罪案簿(三):太丞毒殺案
  • 產品代碼:

    9786264020350
  • 系列名稱:

    戲非戲系列
  • 系列編號:

    DN309
  • 定價:

    520元
  • 作者:

    巫童
  • 頁數:

    408頁
  • 開數:

    14.8x21x2.6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40802
  • 出版日:

    20240802
  • 出版社:

    高寶-希代
  • CIP:

    857.7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出版即席捲各大圖書暢銷榜,上市兩個月狂銷8萬冊,電視劇改編籌備中!
暢銷懸疑作家 巫童 歷時五年精心創作,打造令人意猶未盡的推理神作──
南宋風物誌╳驗屍斷案╳官場權鬥,
案中有案,環環相扣,不讀到最後,永遠不知道真相……

攻占當當小說暢銷排行榜、豆瓣圖書超高評分8分,
微信讀書93%神作推薦,超過16萬人閱讀,7000名讀者好評推薦:
「邏輯嚴謹,反轉不斷,燒腦刺激,喜歡推理破案小說或是影集的人,一定不能錯過!」


後山密林挖出屍骨的消息傳遍京城,好事的人們紛紛圍觀──
骷髏的骨色發黑,頭、腳向後彎曲,狀若角弓反張,死狀實在怪異!

宋慈奉新任提點刑獄之命調查無名屍骨案,
反應機敏的他,立即想到一年多前將淨慈報恩寺的那場大火。
然而,官府並沒有追查當年起火的原因,而是將罹難者全部火化,
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

醫館大夫劉鵲是當年的生還者之一,
如今遭到殺害,最關鍵的線索就此中斷,又是誰殺了他?
兩起案件雖然相隔了一年,宋慈覺得,這當中必定暗藏著某種關聯。
擢為提刑幹辦的期限將至,他能在三日之內,揭露所有的真相嗎?


【各界讚譽】
.《唐朝詭事錄》原著小說作者、編劇 魏風華:「一本充滿意外的小說,佈局巧妙,引人入勝,期待影視改編!」
.《壞小孩》作者 紫金陳:「一本內涵豐富的書,宋慈對真相的執著追求,讓我看到了人骨裡的純粹和不可屈折。」
.《暗黑者》系列作者 周浩暉:「故事充滿波折,高潮迭起,線索藏在細節中,沒有一個人物、一個細節是白寫的。」
.《十宗罪》系列作者 蜘蛛:「人性之惡與人性之善在這本書裡都體現得淋漓盡致,令人深思,意猶未盡。」

【讀者欲罷不能推薦】
.「沒有新本格推理那種天馬行空的荒謬尷尬,也沒有現代犯罪小說那種毫無新意的千篇一律,作者線索全給,伏線全收,謎面吸引人,解答也合理,行文流暢沒有多餘灌水廢話!我睡前開看,直接見到明天的太陽,套句書腰帝王史蒂芬.金最愛說的:『一拿起來看後,就捨不得放下』!」──Rick(@rick.jen)
.「我起初以為他真的是不懂得人際關係與職場勾心鬥角,深入看下去,這才刷新我的想法,原來他是懂得權謀計算,只是他非不得才已使用手段。案情的真相、死者的冤屈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安星(@ann.star_reading)
.作者敘事結構流暢,人物形象鮮明,故事非常有吸引力,彷彿我是親眼看著年少的宋慈在辦案,讀到最後發現一案還扣有一案的時候驚訝到不行,閱讀體驗極佳!
.書中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可能埋藏著重要線索;看似無關緊要的人物,可能是破案的關鍵一環;看似毫無關係的案件,最後才發現只是冰山一角──直接封為我今年最喜歡的懸疑推理小說!

作者簡介


巫童
畢業於四川大學法學院,曾任電視臺法制節目記者。
自小對宋慈產生興趣,通讀《宋史》、《洗冤集錄》、《折獄高抬貴手》、《宋刑統校證》等近千萬字史料,又廣泛涉獵中醫、飲食、詩詞等領域,五年籌備,五年創作,七易其稿,只為還原歷史上真實的宋慈及其法治精神。
著有:《終南山密碼》系列、《魔術會》系列、《暗殺1905》系列、《宋慈洗冤罪案簿》系列(高寶書版)等,均由一線影視公司改編中。

書籍目錄


引子
第一章 太丞之死
第二章 無名屍骨
第三章 紅顏薄命
第四章 限期破案
第五章 牽機之毒
第六章 起墳開棺
第七章 穴位殺人
第八章 蛤蟆附骨
第九章 撥雲見日
第十章 尋根究底
尾聲

推薦序/導讀/自序


落滿枯葉的土坡下,蟲氏姐妹的墳墓旁,當又一鍬土被挖開後,一隻已成白骨的手從泥土裡露了出來。
「當……當真有冤……」圍在一起的幾人不約而同地後退了幾步,手持鐵鍬之這人聲音發顫。
幾人是昨日受劉克莊的僱傭安葬了蟲氏姐妹和袁晴的勞力,手持鐵鍬之人是其中帶頭的葛阿大。昨天夜裡,葛阿大為了尋找丟失的行在會子,獨自返回淨慈報恩寺後山,卻看見有一顆骷髏人頭在爬坡,嚇得他倉皇逃下山去。
他一整夜提心吊膽,想起前日在侍郎橋撞見過無頭鬼,如今,又撞見了一顆爬坡的人頭,二者合起來,不正好是一個完整的鬼嗎?
轉過天來,他與幾個勞力碰了頭,說起此事,幾個勞力都說他昨晚在青梅酒肆喝多了酒,看花了眼。他卻深信自己是撞鬼了,又想起近來太過晦氣,只要一去櫃坊賭錢便賠個精光,越想越覺得邪門。
他想找個算命先生替自己看看,想起蘇堤上有個測字算卦的道士名叫薛一貫,對外宣稱不靈驗不收錢,心想自己先去算卦,靈不靈驗都是自己說了算,到時候一口否認,錢便不用給了,於是去找薛一貫算了一卦。
薛一貫讓葛阿大扔了銅錢,對著卦象掐指一算,眉頭皺起老高,道:「好心未必有好報,燒香也能惹鬼叫。貧道若沒算錯,你這是讓冤鬼纏身了啊!」
葛阿大連忙追問究竟,薛一貫仔細道來,說葛阿大撞上了一隻冤鬼,那隻冤鬼死於非命,有冤難伸,想借他的口訴冤,這才處處纏著他不放。葛阿大又問該如何化解,薛一貫說冤鬼現身之地,必有冤屈藏匿,讓他去撞鬼的地方仔細尋找,非得找出冤屈所在,替那冤鬼訴了冤,那冤鬼才不會再糾纏他。
葛阿大對薛一貫的這番話深信不疑,拉上幾個勞力去了侍郎橋,在橋上、橋下仔細搜尋一番,沒有任何發現,接著又趕去淨慈報恩寺後山,在這片土坡下尋找了一番,仍是沒有任何發現。
葛阿大不死心,心想今日若不將這冤屈找出來,豈不要被這隻冤鬼纏上一輩子?薛一貫不是說有冤屈藏匿嗎?這土坡下還能怎麼藏,無非就是藏在泥土裡。他找來鐵鍬,就在這片土坡下開挖,哪知剛挖了幾鍬土,便有屍骨從泥土裡露了出來。
淨慈報恩寺後山立有不少墳墓,算是一片墳地,可這片土坡下除了新立的蟲氏姐妹和袁晴的墳墓,並沒有其他墳墓,突然挖出來的這具屍骨,顯然不是入土為安地葬在這裡的,更像是被草草掩埋在此的。葛阿大自認為找到了冤屈所在,當即趕去府衙報案,找來了幾個府衙差役。
隨著府衙差役的到來,淨慈報恩寺後山發現無名屍骨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少好事的香客跟著來到後山,這片土坡下不一會兒便圍聚了二、三十人。
幾個差役將泥土挖開,這具無名屍骨便完整地呈現在眼前。
屍骨的上身和下身反向彎曲,狀若角弓反張,死狀甚為怪異,骨色慘白之中透著烏黑,尤以肋骨周圍的烏黑色最重。
幾個差役正打算將這具無名屍骨從土坑裡抬出來,圍觀人群中忽然躥出兩人,攔在無名屍骨前。這兩人一高一矮,高者身形壯碩,粗眉大眼,雖然長著一張憨實的臉,目光卻凜凜生威;矮者身形瘦小,髮髻齊整,肩上斜挎著一個黑色包袱,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
在兩人的身後,一個衣冠方正、看起來五十歲上下的文士步出人群,蹲在無名屍骨前查看起來,嘴裡道:「府衙司理何在?」
這個人的聲音中氣十足,說話之時,目光一直盯在無名屍骨上。
那文士的口氣隱隱帶有責備之意,那一高一矮的兩人看起來又是其隨從,此人似乎甚有來頭。府衙常有朝廷高官出入,幾個差役也算見過不少世面,可打量那文士幾眼,卻壓根不識得。
那矮個子隨從道:「大人問你們話呢!」
幾個差役一聽「大人」這稱呼,面面相覷,雖不清楚那文士的底細,卻不敢不答,其中一人應道:「司理大人去城北劉太丞家了。」
「凶案發生之地,不見司理到場,卻去什麼劉太丞家?」
那文士此話責備之意更重,先前回話的差役忙道:「劉太丞家今早來人報案,說劉太丞死於非命,司理大人一早去劉太丞家,是為了查案……」
那文士聽了這話,兩眼一掃。幾個差役只覺那文士的目光中透著一股莫名的威嚴,竟不敢與之對視,紛紛低下了頭。
一陣山風吹來,樹枝輕響如低吟,枯葉翻飛似蝶舞。
一片枯葉從那文士的眼前翻轉飄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無名屍骨左臂的尺骨上,那文士的目光隨枯葉而動,也跟著落在了左臂尺骨上。
在尺骨正中偏上之處,一道幾近癒合的細微裂縫,映入了他的眼中。

文章試閱


第一章 太丞之死
正月十二一早,劉太丞死於醫館書房,整個劉太丞家鬧得人仰馬翻。
劉太丞家位於城北梅家橋東,臨街一側是看診治病的醫館,背街一側是生活起居的家宅,無論是醫館還是家宅都足夠開闊敞亮,其規模足以比肩臨安城中不少富戶宅邸。
劉太丞名叫劉鵲,過去這些年裡救死扶傷,活人無數,一直以醫術精湛而聞名臨安。往日天剛濛濛亮時,劉鵲便起床梳洗朝食,出現在醫館正堂,開始看診。今日天色大亮,卻一直不見他起床,藥童遠志和當歸端去洗臉水和河祗粥,卻始終等不到書房門開。
遠志和當歸眼圈兒有些浮腫,臉色也有些發白,時不時地打個哈欠,就像一夜沒怎麼睡好,看起來頗為疲憊,但他倆不敢敲門,生怕打擾劉鵲熟睡,只能端著洗臉水和河祗粥,畢恭畢敬地等在書房門外。直到醫館後門「吱呀」一響,大弟子高良薑從家宅那邊趕來書房,敲門沒有反應,喊「師父」也沒人應答,這才去推房門,哪知房門從裡面上了閂,無法推開。
「師父,您答應今早去太師府看診的,時候不早了。」高良薑隔著房門,有意提高了說話聲,可房中仍是沒有半點聲響。
高良薑不由得心生怪異,想打開窗戶瞧一瞧,卻發現窗戶也像房門那樣,全都從裡面上了閂。他只好在窗戶紙上戳了個小洞,向內窺望。
書房裡甚是昏暗,他先朝臥床的方向看去,看見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卻不見人,接著目光一轉,看向另一側的書案,這次他看到了劉鵲。
劉鵲坐在椅子裡,上身伏在書案上。書案的裡側擺放著燭臺,燭臺上立著半支熄滅的蠟燭,外側放著一疊書和一個圓形食盒,此外還有筆墨紙硯。高良薑知道近來劉鵲有深夜著書的習慣,以為劉鵲是昨晚忙得太累,直接伏在書案上睡著了。他叫了幾聲「師父」,還在窗櫺上敲了敲,可劉鵲始終伏在書案上,不見絲毫動靜。
高良薑想起劉鵲患有風疾,頓時覺得不對勁了。他想進入書房,但房門上了閂,只能破門而入。他用力地踢踹房門,好幾腳後,門閂被踢斷,房門「碰」的一聲開了。他衝入書房,奔向書案。
當歸和遠志緊隨其後進入書房,一個將河祗粥輕輕擱在床邊的方桌上,另一個將洗臉水放在書案外側的面盆架上,兩人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劉鵲身上。只見高良薑在劉鵲的後背上推了幾下,不見劉鵲有絲毫反應,又將劉鵲的身子扶起來,這才發現劉鵲渾身冰冷僵直,臉色青黑,竟已死去多時。
高良薑驚得連退了好幾步,好一陣才回過神來,吩咐當歸和遠志趕緊去叫人。待到兩個藥童的腳步聲遠去後,高良薑忽然湊近劉鵲身前的紙張看了起來。
紙張鋪開在書案上,其上字跡清瘦,乃是劉鵲的手筆,共寫有三行字,第一行字是「辛,大溫,治胃中冷逆,去風冷痹弱」;第二行字是「苦,甘,平,治風寒濕痹,去
腎間風邪」;第三行字是「苦,澀,微溫,治瘰癧,消癰腫」。
高良薑眉頭一皺,未明其意。對於這三行字,他沒有過多理會,只是圍著書案搜尋了起來,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過不多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二弟子羌獨活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書房。在頗有些敵意地與高良薑對視了一眼後,羌獨活也湊近書案上的紙張,朝那三行字看了一眼,隨即也圍著書案搜尋起來。
兩人搜尋了書案,又搜尋了房中各處,其間時不時地瞧對方一眼,最後將整個書房搜了個遍,卻一無所獲,似乎並未找到想要的東西。
隨著當歸和遠志趕去叫人,劉鵲死了的消息很快在劉太丞家傳開了。下一個趕來書房的,是睡在醫館偏屋的另一個藥童黃楊皮,一見劉鵲死在書案上,他的神色顯得甚是詫異,接著不少奴僕趕來了書房,然後是妾室鶯桃。
鶯桃牽著兒子劉決明的小手,慌慌張張地來到書房,一見劉鵲當真死了,纖瘦的身子晃了幾晃。
「爹,你醒醒……」劉決明哭叫道,又抓住鶯桃的手搖晃,「娘,妳沒事吧……」
在劉決明的哭泣聲中,一陣拄拐聲由遠及近,正妻居白英身著緇衣,左手捏著佛珠,右手拄著拐杖,在管家石膽的攙扶下,最後一個來到了書房。
劉鵲年過五十,長鬚已然花白,近半年來更是染上風疾,時不時便會頭暈目眩,甚至突然暈厥過幾次,此事劉太丞家眾人都知道,他若是突然風疾發作暴病而亡,倒也沒什麼奇怪,可是他臉色青黑,嘴唇和指甲都呈青紫色,更像是被毒死的。
「妳個狐狸精,是不是妳幹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杵,居白英沉著一張老臉,轉頭瞪著鶯桃。
鶯桃花容失色,將劉決明緊緊攬在懷中,搖頭道:「夫人,不是我……」
「還愣著幹什麼?」居白英衝身邊的石膽喝道,「還不快去報官!」
石膽扶居白英在凳子上坐下,隨即奔出醫館,趕去了府衙。等到他再回來時,隨同而來的有幾個府衙差役,還有司理參軍韋應奎。
韋應奎和幾個差役剛一踏入醫館大門,一陣「汪汪汪」的狗叫聲便在醫館偏屋裡響起。一隻小黑狗從偏屋裡探出腦袋,衝著來人吠叫個不停。韋應奎朝偏屋斜了一眼,臉色不悅。
石膽瞪了遠志一眼,只因這隻小黑狗是不久前遠志從外面撿回來的,一直養在偏屋裡。遠志生怕石膽責備,趕緊將小黑狗牽回偏屋,又將屋門關上,狗叫聲這才斷了。
韋應奎去到醫館書房,命所有人退出書房,只留下他和幾個差役。他粗略地檢查了一遍劉鵲的屍體:屍體膚色青黑,嘴唇和指甲青紫,身上長有不少小皰,捏開嘴巴,可以看見舌頭上有裂紋,這明顯是中毒而死的跡象。
他走出書房,將所有人叫過來,問道:「劉太丞昨天吃過什麼?」
「師父的飯食,一直是黃楊皮在負責。」高良薑朝黃楊皮一指。
醫館裡總共有三個藥童,黃楊皮只有十五、六歲,是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他是劉鵲的貼身藥童,梳著單髻,面皮蠟黃,見韋應奎向自己看來,忙如實回答。說昨天劉鵲三餐都是在醫館裡吃的,早晨吃的是河祗粥,中午是金玉羹,晚上是雕菰飯。飯食是火房統一做好的,醫館裡其他人吃的都是同一鍋飯食,沒人出現異常。
韋應奎又問昨天的飯食可還有剩,火房的奴僕說昨天吃剩的飯食都倒入了泔水桶。
泔水桶放在火房,眼下還沒有清倒。
目光掃過眾人,韋應奎轉而問起了劉鵲的起居狀況,得知近一個多月來,劉鵲一直忙於著醫書,每晚都在醫館書房忙到深夜,常常不回家宅睡臥,而是直接睡在書房。
昨天劉鵲白天在醫館大堂看診,夜裡醫館關門後,便回到了書房開始著書。此前劉鵲有過吩咐,他著書之時,除非有要緊之事,否則任何人不許打擾,又吩咐三個藥童守在大堂裡,他著書時若有什麼差遣,方便有人使喚。書房與大堂相連,三個藥童一抬頭便能看見書房的窗戶,可以隨時聽候劉鵲的吩咐,一直到書房燈火熄滅後,三人才能回偏屋休息。
昨日醫館新進了一批藥材,夜裡劉鵲在書房裡著書,三個藥童便在大堂裡分揀藥材。黃楊皮說昨晚劉鵲著書期間曾有過三次差遣,第一次是吩咐他們去把高良薑叫來,第二次是去叫羌獨活,第三次是去叫白首烏。
高良薑聽到自己的名字被黃楊皮提及,人高馬大的他立刻轉過頭去,盯著身材乾瘦、臉黑眼小的羌獨活,有意無意地露出一絲得意之色。然而,羌獨活的名字緊跟著就被黃楊皮提到,高良薑得知昨晚劉鵲也曾單獨見過羌獨活,神色不由得一怔;緊接著白首烏的名字被提及,高良薑似乎大吃一驚,臉上流露出不解之色。
「白首烏是誰?」韋應奎問道。
高良薑應道:「白首烏是已故師伯的弟子,一大早出去給病人看診了,眼下還沒有回來。」
「說吧,」韋應奎盯著高良薑道,「昨晚劉太丞為何叫你去書房?」
高良薑腦海中不禁翻湧起昨晚他走進書房時的那一幕。
當時,劉鵲坐在書案前,於燭光下執筆冥思,紙張上還未落墨。見他到來,劉鵲聲音和緩地說道:「良薑啊,為師所著《太丞驗方》,凡五部十六篇,眼下只剩最後一篇還沒完成。你身為首徒,這些日子起早貪黑,替為師打理醫館,為師一直都看在眼裡。
獨活雖然精於醫藥,但他性情孤僻,不懂為人處世之道,實在不值得託付。為師打算書成之後,將《太丞驗方》交由你來保管。」
高良薑一聽,知道劉鵲有意將衣缽傳給自己,不由得欣喜若狂,當場跪謝師恩。此刻韋應奎問起,高良薑也不隱瞞,當著眾人的面,將劉鵲昨晚說過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一旁的羌獨活聽罷,鼻子裡冷冷一哼。
高良薑冷眼瞧著羌獨活,道:「師弟,你大可不必如此,這可是師父他老人家的意思。」
「你這些話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羌獨活道,「師父明明要將《太丞驗方》傳給我。」
說這話時,羌獨活的眼前也浮現出了昨晚進入書房見劉鵲時的場景。
當時,他輕步走入書房,見劉鵲坐在書案前,持筆著墨,紙張上已寫有一行文字。
見他到來,劉鵲擱下筆,道:「獨活,為師所著《太丞驗方》,凡五部十六篇,還剩最後一篇沒有完成。你平日裡雖然少言寡語,但一直工於醫術,醫館裡的人都不懂你,為師卻是懂你的。良薑雖是首徒,針灸之術也頗有獨到之處,但他心有旁騖,沉迷世俗,這些年一直無法沉下心來研習醫藥,除了針灸,其他醫術都差你太遠,為師實在不放心將畢生心血託付給他。這部《太丞驗方》書成之後,為師想把它託付給你。」
羌獨活聽了這話,心中感激,當場跪謝師恩。哪知轉天,劉鵲竟然死於非命,他又聽高良薑當眾顛倒黑白,大言不慚地說劉鵲要傳其衣缽,於是當場反駁,將昨晚劉鵲所言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最後衝高良薑道:「當眾捏造師父遺言,你是何居心?」
「捏造師父遺言的分明是你,當著韋大人的面,你倒惡人先告起狀來了。」高良薑反唇相譏。
韋應奎目光帶著疑色,瞧了瞧高良薑,又瞧了瞧羌獨活,道:「你們二人所說的《太丞驗方》,現在何處?」
高良薑與羌獨活對視一眼,都搖了搖頭,道:「沒找到。」
原來二人確認劉鵲已死後,曾在書房裡搜尋一通,要找的便是這部《太丞驗方》。
「沒找到?」韋應奎嘴角一挑,「這麼說,你們二人在書房裡找過,動過房中的東西?」
高良薑忙道:「大人,我只是隨處看了看,沒有動過手。師父死在書房,房中的東西說不定都是證物,衙門沒來人之前,我哪裡敢碰?這些道理我還是懂的。至於羌師弟動沒動過,那我可就不清楚了。」
羌獨活道:「你我明明是一起尋找的,你好意思說不清楚?書房裡的東西,我也沒動過。」
「做師父的死了,當弟子的卻只關心他的醫書。」居白英坐在大堂右側的椅子裡,冷聲冷氣地道,「你們兩個真是好徒弟啊!」
高良薑忙低頭順眉道:「師娘,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死於非命,弟子痛心萬分,恨不得立馬揪出凶手,為他老人家報仇。師父曾說過,世上庸醫太多,行醫時亂開藥方,非但無益於治病,反而害人不淺,他老人家要寫一部醫書,匯總生平所有驗方,留之後世,造福後人。
這部《太丞驗方》乃師父畢生心血,書中的每一道驗方都是他老人家的不傳之祕,都是用最少的藥材,治最疑難的病症,即便不懂醫術的人,只要得到此書,按書中驗方對症下藥,亦可成為妙手良醫。如今師父遭人所害,這部醫書卻不見了蹤影,依弟子看,八成是凶手覬覦這部醫書,這才害了師父,奪了醫書。弟子心想,只要找到這部醫書,或許便能抓到凶手。」
「劉鵲著書一事,外人並不知情,只有你們這些醫館裡的人才知道,也只有你們這些學醫的人才會覬覦醫書。到底是誰幹的,是誰奪了醫書,自己心裡清楚。」居白英的目光掃過大堂中各人,各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