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偵探的五個季節(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短篇獎,女性偵探的成長故事)

原文書名:五コソ季節ズ探偵ゾ


9786267226995偵探的五個季節(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短篇獎,女性偵探的成長故事)
  • 產品代碼:

    9786267226995
  • 系列名稱:

    NIL
  • 系列編號:

    1UY044
  • 定價:

    399元
  • 作者:

    逸木裕Itsuki Yu
  • 譯者:

    詹慕如
  • 頁數:

    304頁
  • 開數:

    14.8×21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40104
  • 出版日:

    20240104
  • 出版社:

    獨步文化(城邦)
  • CIP:

    861.57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缺書中
商品簡介


人生的時間軸上,
你找到值得「沉迷」的事物了嗎?

她,著迷於挖掘人性,
卻發現手握傷害人心的利器……

╲ 橫溝正史推理大獎作家——逸木裕 ╱
細膩描繪「偵探的女兒」探究自我,
蛻變為「偵探」的波折之路!


★ 2022年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短篇獎
★透析人性的連作短篇集,也是女性偵探的成長小說
★亞馬遜書店口碑延燒、讀書METER網站600筆關注推薦
★日本人氣插畫家gemi,溫柔筆觸繪製書封


▎身為「偵探的女兒」,注定成為偵探嗎?
▎不,我只是像一台相機,無法不拍下轉瞬即逝的「人性」。

榊原綠——高中二年級的平凡女孩,唯一特別的是父親開了偵探事務所。一天,同學本谷怜找上門,威脅綠幫忙調查班導清田的把柄。無奈之下,綠喬裝進行跟蹤,發現清田每晚都會在賓館與不同的女生見面……

第一次嘗試當偵探,剝除人們的層層偽裝,窺見隱藏的「人性」,綠感受到一種悖德的愉悅。從此,她踏上成為偵探的旅途,沉迷於「揭穿真相」,即使失去朋友、傷害當事人,甚至賭上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這樣危險的「天性」,有可能矯正嗎?假如能修正,綠還會是原來的自己嗎?

從高二覺醒的春天,大三執著的夏天,新手偵探的秋天,職業倦怠的冬天,到產後復歸的春天
——從追逐黑暗的無機質少女,到成為黑暗之光的柔韌母親,
讓我們陪伴著綠,走過偵探生涯的五個關鍵季節,
以溫柔的目光守候她探究五起人心之謎,
一起尋覓屬於自己的與世界連結的方式。

❒ ❒ ❒

龍有餘香|2007年 • 夏
大學時代,綠的好友保奈美立志成為調香師,拜入師門學習香道。一次聚會中,保奈美將偶得的珍寶「龍涎香」帶去展示,隔天卻不翼而飛,嫌疑最大的竟是她的恩師……

解鎖的聲音|2009年 • 秋
大學畢業後,綠進入父親的偵探事務所工作。三十多歲的男子來委託調查前女友,指稱她是跟蹤狂,不只偷竊財物,還惡作劇想引起注意。然而,前女友直呼冤枉……

溜冰圓舞曲|2012年 • 冬
進入偵探事務所的第六年,綠第一次休假,在輕井澤餐廳與一名鋼琴手邂逅,談起有關一首樂曲的崎嶇戀情,綠卻聽出了贖罪意識和重重謎團……

消失的水滴|2018年 • 春
綠在產後回到工作崗位,除了要帶領迷惘的新人女孩,還接到一件棘手的委託:復仇式色情。更麻煩的是,委託人的兄妹之間別有隱情……


【文壇作家、日本讀者誠摯推薦】

徐凡|麥田出版翻譯文學線主編
溫如生|作家

•書中的五個短篇都有出人意料的反轉,是作者至今最精煉的推理作品。正因綠是一位不甘停留於事情表層,不深究到人性最深處不罷休的偵探,才能夠處理這些棘手案件。——千街晶之(日本評論家)

•這是一段綠尋找自我認同的旅程,從高中生到真正成為偵探,看著她的心境變化,我也感觸良多。——日本讀者

•以女性偵探為主角,每個故事的人物心理動機,分別連結五感:觸覺(火燒)、嗅覺(香道)、聽覺(解鎖聲)、味覺(LSD)、視覺(社群軟體),巧妙且令人印象深刻。——日本讀者

作者簡介


姓名:逸木裕Itsuki Yu
1980年生於東京都,學習院大學法學部畢業。為自由接案的網站工程師,同時撰寫小說。2016年,以《等待彩虹的女孩》獲橫溝正史推理大獎,正式進入文壇。2019年,以〈虛假的女孩〉入圍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短篇獎。2022年,以〈溜冰圓舞曲〉獲日本推理作家協會短篇獎。2022年,收錄前述兩篇作品的《偵探的五個季節》出版。擅於在推理基調上,揉合科技、音樂、青春成長及社會議題,創造豐富多元的閱讀體驗。另著有《星空ソ16進数》、《世界ソ終マベソギバソтЗЪэ》等。


譯者簡介


姓名:詹慕如

自由口筆譯工作者。譯作多數為文學小說、人文作品,並從事各領域之同步、逐步口譯。
臉書專頁:譯窩豐 www.facebook.com/interjptw

文章試閱


1

小時候的我,不懂什麼叫沉迷。
小學、中學時,身邊經常有沉迷於某些東西的人。住在隔壁的瀨崎沉迷於小提琴,不斷挑戰各種大賽。中學跟我一起進了壘球隊的齋木,在我完全無感的引退賽上放聲大哭。
兩週前,我——榊原綠,正式升上了高二。
回顧這十七年,我的人生就像是「常溫自來水」一樣。運動和念書我都喜歡,也還算擅長,對任何事都充滿好奇心,身邊有不少朋友,跟家人的關係不錯。成績單上大部分都取得五段評分中的四分,沒有特別擅長的科目,也沒有格外吃力的科目。就像是清潤順口、溫度恰到好處,包含了適量礦物質,稱得上好喝的自來水。
我並不要求自己成為難以吞嚥的熱水、過甜的糖水,或是給舌頭帶來太多刺激的碳酸飲料。我曾經在路上跟大賽中落選的瀨崎擦肩而過,當時他整個人彷彿失了魂,只有軀體勉強留在世間。我並沒有「不想像他一樣」,或者反過來「好羨慕他那麼熱衷於某件事」的想法。我只是認清現實,知道自己跟沉迷無緣,從今以後應該也是如此。
高一、高二持續擔任的圖書股長也是一樣。有些人會很投入這些班級活動,但我只是單純因為班上沒人想當,才接下這份工作,每天漫不經心地完成份內的工作。
所以對我來說,那本文庫本也只是日常業務之一。
「不好意思,這本逾期了。」
午休時,在圖書室的櫃檯前。讀碼機掃過同學本谷怜遞出的文庫本後,顯示已逾期一個月之久。看來是春假前就借的書。
「下次要注意喔。」
我說完這句話的瞬間,怜不高興地皺起眉毛。我覺得自己口氣應該沒有太凶,對方會有這種反應我十分不解。怜無言地轉身,還故意踩著重重的腳步離開。
這時我才發現。文庫本的封底,透明的塑膠封套上開了一個約莫指尖大小的小孔。洞孔的邊緣有點泛黑。
「怜。」
正因我不沉迷於任何事,更覺得該做好份內的工作。我帶著這份使命感走出圖書室,叫住了怜。
「這是什麼?怎麼會弄成這樣?」
我遞出那本書,但怜看都不看,只是瞪著我。
「逾期的事,我不是道歉了嗎?」
「我不是在說這個。妳看書的這裡,這是什麼?」
「啊?」
我指著封底那個洞,怜沒理我,再次轉身。我心想,繼續逼問也沒有用,於是默默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塑膠孔傳出某種味道。湊近一聞,是混著舊書霉臭,略帶燒焦的味道。
是火。
這是用火燒過的痕跡。

午休快結束,走回教室的路上,我又遇到另一件事。松岡好美那幫人包圍著某個人,看起來應該是學妹。
好美是我們這個年級的大姊頭。她從一年級開始人脈就很廣,在高年級生和教師之間也都有門路。她的夥伴意識極強,對自己人很好,可是一旦判斷對方非我族類,就會毫不留情。
到目前為止,我哪邊都不是。漫不經心地待在這個班上的我,不是她想拉攏為夥伴的對象,也沒有強烈到讓她想要排除的存在感。
「哭屁啊,少在那邊裝可憐,明明是妳的錯吧?」
面對強勢的好美,那個學妹淚眼婆娑。走廊上的學生都假裝沒看到這單方面的暴力行為,冷眼走過。我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別自不量力地對抗強者,這是為人處世的基本道理。
「好美。」
我跟她打了聲招呼,咧嘴一笑,比比手錶。
「午休快結束了,回教室吧。」
「榊原,妳少囉唆。關妳屁事啊,快滾。」
鐘聲剛好在這時候響起。好美似乎嚇了一跳,她啐了一聲後走向教室。她身邊那群女生瞪了我一眼,便跟上去。我對學妹笑了笑。她怯懦地縮起身子,快步離開了。
我偶爾會這麼做。進入有人發怒的局面中,澆下一些適溫的水。被澆了水的一方會因此失去興致,作鳥獸散。我一直很擅長這類能將場面調整為適溫狀態的話語、表情,或者行動。
我並不打算扮演什麼正義使者。雖然我想幫助人,也希望獲得別人的感謝。有時候我會覺得麻煩,逕自走過,有時候會看不下去,試圖出聲制止。我就是個各種情感糾結在一起的人。簡單地說,都只是當下的一時興起。
走進教室,只見怜坐在角落。怜望著窗外,避開我的視線。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上課了。Stand up, please! 」
教英文的清田老師剛好走進來,大家起立行了禮。
——清田老師剪頭髮了耶。
才剛坐下,鄰座的進藤萌音就附在我耳邊這麼說。確實,那總是推高打薄的兩側頭髮
顯得更短了。「真虧妳注意到了。」聽到我的回話,她顯得有些得意。
萌音正「沉迷」於戀愛。
我跟萌音認識很久,她從小二就開始交男朋友,之後也陸續和好幾個男生分分合合。
若想知道萌音是不是在談戀愛,十分容易分辨。從她頭髮的分邊到嘴角彎起的角度,身體每個細節都會嚴格維持最佳的「進藤萌音」狀態。這種事我就辦不到。
再看看清田老師。
一如往常,他是個像太陽一樣的老師。去年和今年都是我們的代理學年主任。個子高、年輕,性格開朗又充滿知性。由於小時候在美國生活,他的英語說得非常流暢。聽說自從清田老師來了之後,學生整體的英文能力提高了不少。難怪不單是萌音,其他女生也喜歡他。
——欸,上次說的那件事,後來怎麼樣了?
萌音問我。妳上課時問我這個?——真拿她沒辦法,但又不能不回答。
——不是說過了嗎?不可能啦。
——妳跟妳爸提了嗎?我知道清田老師還沒結婚,但我想要有更多資訊嘛。比方說他
喜歡什麼、有沒有女朋友之類的。
——我沒提。我爸是靠這行吃飯的,他可不會免費幫忙。
——是嗎?就算是妳開口,他也不幫忙嗎?你是他的寶貝女兒耶。
「進藤、榊原!What's going on!?不要偷偷聊天!」
「啊,Sorry teacher! 」
萌音半開玩笑地回答,教室裡瞬間一片鼓譟。她連被老師警告都覺得開心。戀愛中的
萌音真的天下無敵。
——拜託啦,小綠。妳再去求求妳爸嘛,畢竟……
萌音又壓低了聲量。
——畢竟妳爸是偵探啊。

2

吃完晚餐,我回房躺在床上。
「畢竟妳爸是偵探啊。」
不光是萌音,全年級的學生都知道我爸是私家偵探。
他現在一個人經營「榊事務所」這間偵探社。三年前他離開大型偵探社獨自創業,我家一樓就是他工作的地方。「外遇調查╱失蹤人口搜尋╱跟蹤狂、騷擾對策╱其他,任何問題都歡迎洽詢。免費估價」。家門前就放著這麼一塊招牌,讓我再也無法邀朋友到家裡來玩。
我自己也覺得爸爸的工作有點奇怪,所以完全不在意別人拿他的職業來取笑我。有人出於好奇問「偵探都在做些什麼?」,我也無所謂。最頭痛的就是像萌音這樣想間接委託工作的狀況。
想辦法讓學長和女友分手。能不能幫忙找出養在公園的那隻野貓?我三歲時父母離異,希望幫忙找回離家的母親。這些都是實際來找過我的案子。像萌音這種本來就是朋友的,我還能好好拒絕,如果是不熟的人就難辦了。要是一直拒絕,對方可能會突然變臉說「我都這樣拜託了,妳還有沒有人性啊」,或是「看我這樣低聲下氣求妳,妳就拿翹了是嗎」。
「偵探也會偷東西嗎?」
我忽然想起兩個月前發生的一件事。那是一年級最後的期末考前,好美來找我商量。
「偷東西?有時候是會去翻人家丟的垃圾啦……」
「比方說……偷偷潛進學校偷考卷,可以嗎?」
「妳想作弊?」
我愣住了。好美雖然成績不好,但我從沒想過她會有這種荒唐的念頭。按常理思考就知道不可能,不過好美還是不死心。
「那從網路駭進學校電腦,偷看考題,這樣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啊。妳把偵探當什麼了?」
看她這麼堅持,我不僅僅是驚訝,甚至有點佩服了。雖然千奇百怪的要求都有人提過,但到她這種程度的就很少見了。最驚人的是,這不是最糟的例子。世上還有人能吐出更過分的要求。
「小綠。」
不知不覺中,我打起了盹。媽媽喚醒了我。
「妳朋友來了。」
「朋友?」
「她看起來似乎遇到什麼麻煩。」
望向時鐘,晚上八點多。我的腦海浮現一張戀愛中少女的臉。
「哪個朋友?是叫萌音嗎?」
「我沒聽清楚。人家在樓下等,妳快下來。」
爸爸還沒回來。偵探的工作時間不固定,晚上經常不在家。我想萌音應該沒有機會直接跟他進行交涉,便從床上起身。
「啊……」
走出玄關一看,站著那裡的人並不是萌音。
來者表情陰鬱地低著頭,是怜。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我有話跟妳說。在學校不方便詳談,我就直接來了。」
要進來嗎?我用眼神詢問,但她默默搖頭。約莫是不想被大人聽到的內容吧。「媽,我出去一下。」我丟下這句話,套上運動鞋。
本谷怜。
我們從一年級就同班,但從來沒認真交談過。
怜本來是好美她們那個圈子的。她的運動神經好,是田徑健將,而且身高超過一百七十公分,標緻的長相帶點男孩子氣。跟我這種人不一樣,屬於好美會希望放在身邊的高規格女孩。
而這樣的她開始被好美她們「排擠」,大概是在三個月之前。
理由我也不清楚,但我無意中發現怜被好美她們欺負。有時把她當透明人,有時嘲笑她像傀儡人偶、不男不女,還會故意丟她的東西。好美排擠得非常徹底,跟怜要好的人都會變成標的,漸漸沒人敢接近怜的身邊。怜整個人變得十分陰沉,四月起連社團也不去了。
我們兩人並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春天的夜裡,乾爽溫暖的空氣包覆著我們。吹來的風相當舒適,瀰漫在我們之間的沉默卻讓人有點難以忍受。
「其實,我有事想拜託妳。」
走了好一陣子,怜才終於開口。
「我剛剛看到妳家前面的招牌,妳爸爸真的是私家偵探呢。」
果然又是這種事。
「招牌上寫著任何問題都歡迎洽詢,真的什麼事都能商量嗎?」
「妳遇上什麼麻煩嗎?我爸可不會幫忙做學校作業。」
聽到我這樣隨口應付,怜沒有特別的反應。她的目光顯得更加陰沉。
「我想請他調查清田。」
「啊?」
本來以為是跟好美有關的事,這要求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希望能抓住清田的弱點。這種委託他願意接嗎?」
「弱點?調查人的素行應該是可以……不過妳為什麼需要調查這個?」
「我想解決跟好美之間的問題。」
「這是什麼意思?」
「妳應該知道好美她們是怎麼對待我的吧?之前我都忍下來了,但升上二年級繼續跟她同班,我快受不了了……我去找過清田商量,希望可以換班。我也說了好美一直騷擾我的事。」
「那清田老師怎麼說?」
「他笑了,說才剛剛升級怎麼可能讓我換班。他還說,跟好美之間的事只是我的誤會。很好笑吧?他覺得我的運動服被割破,好美說幫我想好了怎麼自殺、還準備好信和剃刀交給我,這些都是在開玩笑。好美她們只是想跟我拉近關係,才會做這些事來吸引我的注意。」
「清田老師這麼說?」
「他還說,要幫我製造機會,讓我和好美一對一聊聊。」
怜緊咬著下唇。那咬著唇肉的牙齒微微發顫。我感受得到她的不甘與恐懼。
除了在課堂上之外,我跟清田老師沒怎麼交談過,真沒想到他會這樣敷衍學生。我想
起他那給人太陽般溫暖的印象。
「可是,妳抓住清田老師的弱點又能怎樣?該抓住的應該是好美的弱點吧?」
「如果對好美這麼做,不知道她會怎麼報復我。我更希望清田管管好美她們。」
「為什麼?」
「因為清田很受歡迎,好美喜歡他這種類型的。如果是清田開口,她應該會聽話。」
「這樣啊……」
她希望從清田老師這邊下手,間接制止好美她們的行為,真能這麼順利嗎?我隱約察覺好美十分仰慕清田老師,但我不確定她會不會乖乖聽從老師的勸告。
再說……
「費用怎麼辦?如果要委託我爸,得花不少錢。」
「錢的話,我有一點。」
「一點是多少?」
「大概一萬圓吧。」
「差太多了啦。」
連我都知道這個數字根本和一般行情差了一位數,怜卻不死心地繼續說:
「那妳來接這個案子嘛。」
「啊,我嗎?」
「妳是偵探的女兒,應該很擅長調查吧?器材什麼的應該也都有。」
我忍不住仰天嘆息,沒想到會是這麼離譜的委託內容。
那妳接嘛。每當我持續拒絕,便會有人這麼說。我從來沒當過偵探,偵探不是什麼傳統藝能,偵探的能力也不會遺傳—儘管我嘗試從各種角度說明,但提出這種要求的人往往不願輕易放棄。這種情況下,我無法把爸爸推出來當擋箭牌,總是拒絕得格外辛苦,內心覺得真夠麻煩的。
「絕對不可能啦,我又沒做過偵探。」
「但妳一直在妳爸身邊看著他工作吧?而且妳可以問他啊。」
「我爸不會跟我聊工作上的事。如果想查妳就自己查,這件事我做或妳做沒什麼差別。」
「不行啦。我個子高,跟妳不一樣,不管到哪裡都容易引人注意。如果以前沒跟妳爸聊過工作的事,從現在開始也不遲啊。我覺得應該可以成為你們父女對話的契機。」
「不用妳多管閒事,我跟我爸很有話聊。」
「妳剛剛不是說不會跟妳爸聊天嗎?」
「我是說我們不會聊他工作上的事。怜,妳是故意挑我的語病吧?別太過分了。」
「哦,是嘛。」
怜的語氣驟變。
「好吧,那算了。我就燒掉吧。」
「燒掉?燒掉什麼?」
「全部啊。」
怜剛剛還顯得軟弱的表情,現在似乎變得堅毅無比。
「我最近在研究如何縱火。妳知道火災的三要件嗎?可燃物、氧氣、高溫。除了好美家,不如妳家也來一下吧。」
「縱火?怎麼突然講起這個?妳未免太荒唐了吧?」
「荒唐的是好美她們和校方吧。明知我被霸凌,卻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既然要下手,不如學校、妳家,全都燒光算了。在班上一直被當透明人,連可以信賴的對象也丟下我不管,一個可悲的高中生縱火犯,應該可以博取大家的同情吧?」
惱羞成怒也該有個限度。我瞪著怜,她則回給我更炙烈的視線。
我想起那本文庫本。
怜還回圖書館的文庫本上有焦痕。那會不會是﹁研究縱火﹂的過程中弄出來的?
「我是認真的。」
怜的語氣讓我有點害怕。
「妳以為我只是嘴上說說嗎?我是認真的。以後妳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那語氣像是被什麼附身了一樣,令人恐懼。沉睡時家裡被縱火,醒來後發現周圍已是一片火海—看著怜的眼睛,我頓時覺得這毫無現實感的景象彷彿有可能成真。
「綠,幫幫我。」
怜的語氣又變了。
「妳之前幫過我一次吧?」
「之前……?」
「就是兩個月前啊。」
記得那是一年級的尾聲,好美她們在走廊上糾纏怜的時候,我曾經隨口規勸了兩句。
「當時妳是真心要幫我的吧?」
「真心……什麼意思?」
「那不是偽善吧?妳是真的擔心我,才出手幫忙的吧?」
她求助般的口氣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我當時雖然有心想幫,卻只是一時興起。我無法判斷該不該老實說出來。
「當時我很高興,因為從來沒有人幫過我,我覺得自己得救了。我想請妳幫忙。如果妳的善意不是虛假的,就再幫我一次吧。」
說著,怜向我低下了頭。
「拜託妳了。」
理智上我知道應該拒絕,但看到高䠷的怜在我面前彎下腰、誠懇地低頭,我實在找不出繼續拒絕的話語。
「我是覺得不太可能成功啦。這樣妳能接受嗎?」
一回神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接下了這項極為離譜的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