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蕭邦的傳聲者

原文書名:La télégraphiste de Chopin


9786267376423蕭邦的傳聲者
  • 產品代碼:

    9786267376423
  • 系列名稱:

    Beyond
  • 系列編號:

    0LYO0066
  • 定價:

    420元
  • 作者:

    艾力克.菲耶
  • 譯者:

    黃馨逸
  • 頁數:

    320頁
  • 開數:

    14.8x21x2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40606
  • 出版日:

    20240606
  • 出版社:

    衛城-遠足文化
  • CIP:

    876.57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法蘭西學術院小說大獎得主
艾力克.菲耶最新小說力作
優雅而抑鬱,譜出一首禮讚藝術與歷史記憶的樂章。

法國知名文學雜誌ActuaLitté:「一部神秘而優雅的黑色小說。引領我們探索布拉格這座陰雨籠罩、令人不安但極具魅力的城市。」
法蘭西學院院士:「菲耶的才華在於將深度藏在表面。」

1995年秋,捷克共產政權瓦解走向民主化後6年,一名居住在布拉格、平凡不起眼的波蘭婦人,聲稱看見蕭邦的亡魂。她接受蕭邦口授,譜出優美令人驚艷的樂章。

一名畢生篤信科學的記者路德維克,受到上司指派拜訪婦人,要拍攝一部挖掘真相的紀錄片。在共產政權垮臺不久,新秩序尚未建立的社會氛圍下,路德維克祭出祕密警察的諜報技術來對付婦人,一心揭曉神秘經驗的謎底。然而,隨著追查接近尾聲,路德維克堅信的知識開始鬆動,他體會到前所未有的美與戰慄,同時,被壓抑的歷史亡魂也在暗中蟄伏……

是完美的代筆,還是絕世的奇蹟?
當歷史幽靈重現,我們是否有幸撫觸以往藝術靈光?

《蕭邦的傳聲者》是一部探討人與藝術關係的精湛小說。當獨裁政權瓦解、舊時國家神話潰散,人們被迫重新思索他們該「信」什麼。當此之際,一名能看見前現代音樂家亡魂的女人,隱隱勾動社會被集體箝制的慾望與困惑。藝術之美如何傳承?如何回應理性臨界的體驗?菲耶以優雅與機智的筆觸,帶我們重回湧動喧囂與陰鬱的世紀末東歐。

作者簡介


艾力克.菲耶(Éric Faye)
1963年生,曾任路透社記者。菲耶著作甚豐,獲獎頻繁,他在1991年出版第一部散文集,隔年出版第一部小說,其後陸續出版散文、遊記、評論與小說等作品三十餘部,包括《我是守燈塔的人》(榮獲雙叟文學獎)、《雨海上的郵輪》(榮獲法蘭絲瓦•伽利瑪聯合國文教組織獎)、《我的未來灰燼》、《一段沒有你的人生》、《我的夜車》、《可憐蟲工會》、《不留痕跡的男人》(弗朗索瓦•畢耶度獎)、《長崎》(榮獲法蘭西學院小說大獎)。臺灣已出版的菲耶作品包含《長崎》、《三境邊界秘話》、《巴黎》、《日人之蝕》等,《蕭邦的傳聲者》為其最新小說力作。

譯者簡介


黃馨逸
中國文化大學法國語文學系副教授兼系主任,法國波爾多第三大學現代文學碩士。著有《超越女性主義:瑪莉克萊.布蕾作品中的病態抒情與暴力美學》,譯有《荷馬的世界》。目前從事法國現當代文學、戲劇與魁北克文學研究。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艾力克.菲耶被譽為世界的旅人,他善於取材各國真實歷史事件,從中融入機智深沉的哲思。本書借鏡借鏡英國作曲家羅斯瑪莉.布朗(Rosemary Brown)的經歷,1970年代,布朗聲稱自己與已故知名音樂家接觸,如蕭邦、李斯特、德布西等人,並接受口傳,抄寫出新的樂章,引發當時媒體轟動。菲耶將這段現實軼聞,與後共產時代東歐陰鬱的社會氛圍結合,譜寫蘇聯瓦解後東歐人重估一切價值的矛盾糾葛;更透過蕭邦音樂,捕捉人性中理性與神秘的抗衡,以及人類對美的永恆追尋。

書籍目錄


目錄
第一部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二部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三部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文章試閱


蕭邦的傳聲者

路德維克•斯拉尼對與薇拉•福爾蒂諾娃初次相遇的細節記憶猶新。那是一個上午,他與之前合作無間的攝影師兼助手羅曼•斯塔涅克連袂到她家拜訪。他極推崇羅曼•斯塔涅克在多部拍攝成品影片展現的才華,惺惺相惜使他們更加有默契。他也知道這位攝影師熱愛浪漫時期的音樂,這卻是一個他從未涉獵的領域。羅曼•斯塔涅克還具有另一個證明自己無可取代的天賦:他可直指問題的核心,簡化每個看似複雜的情況。這位同事的生活如山泉一樣清晰,不帶一絲繁複。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二十二號電車在靠近她居住的拉倫敦斯卡街五十七號住所附近——尤果斯拉夫斯卡街站——放他們下車。拉倫敦斯卡街是一條與電車站垂直交錯、人煙較為稀少的純住宅街道區域,其中一家盧尼克旅館毗鄰著一些住宅或辦公大樓,老舊與略顯新式的建築錯落其中。路德維克站在五十七號樓房下,抬頭仰看著在晨光熹微中閃耀的三樓。

正是在這個斑剝老朽的建築物窗戶後面……他期待能看到一個女性身影在陽台上靜候他們的到訪。

抬手瞄一下手錶,他向羅曼示意他們並未比約定的時間提早抵達,可從左側的大門直接進去。路德維克順道瞥了一眼整排鱗次櫛比的信箱,直到看到「福爾蒂諾娃」這個名字的當下瞬間,他才意識到眼前一切的真實性。在他頭頂十多公尺處,正居住著聲稱曾接待一位半世紀前作古男子造訪的那位婦女。「她畢竟是個寡婦,大可以和任何她有興趣的對象重啟人生。」他們一起拾階而上時,他如此調侃道。

來到了三樓的樓層,按了門鈴後,老舊地板應聲嘎吱作響,門後隨之響起腳步聲。攝影師輕聲說:「蕭邦隱身在床底下。」鎖孔轉動,一個看來確實符合她五十七歲年紀的女人前來應門。「是福爾蒂諾娃夫人嗎?」路德維克問道,彷彿眼前不該理所當然地出現福爾蒂諾娃夫人本人。

「我正在等您們,請進......」路德維克是在那一刻當下,抑或是在那獨特的清晨過後,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在從事什麼樣的行業?

「我在等您們,請進......」

她面帶著謙卑的微笑說出這些歡迎的話,彷彿渾然不覺已身為小有名氣的明星。路德維克窩在一張椅子深處,全身被對街盧尼克旅館窗戶反射進來的陽光淹沒,窗櫺散發出瞳孔般黑曜石的折射光讓他有些目眩。婦人那身略顯古怪的碎花連衣裙,讓她看起來像是個英國女人。沒錯,她看來像個英國藍領階級的女人,謙遜卻不卑不亢,聲音清脆、言行舉止得體並與人維持著適度的距離。她予人一種與生俱來的脫俗感,但不顯浮誇做作。映入眼簾的公寓內部和女屋主的風格相符,牆上貼著碎花壁紙,電視機上擺放著黑白的家庭照片和年代已不可考的手工編織桌巾。門上方懸掛著一個帶有黃揚樹枝的小十字架,放餐具的廚櫃架上擺滿了塑膠製的宗教膜拜擺設,讓路德維克瞧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而後他的目光驀然停留在一張黑面聖母像的照片上。「我父親帶我去過幾次琴斯托霍瓦,這張相片也是他送給我的……我娘家姓科瓦斯基,父親是波蘭人⋯⋯母親是捷克人。我們在一九四五年搬到這個公寓⋯⋯之前,我們住在奧斯特拉瓦,靠近我父親的波蘭故鄉格利維采。六十年代中期我父母在幾個月間相繼去世,父親因心臟病發,母親則在其後因悲傷過度而往生。」我就在此繼續住了下來。


「結婚以後,孩子們都在這小窩裡長大。如今,對於獨居的我來說,這公寓實在過於寬敞,但我也不知該如何離開它了。」

(路德維克聽後會心一笑:「難不成是為了塞滿這個房子,她才召喚死者來嗎?」)

也許是她叨絮著這些話語時語氣平直單調,像課堂中千篇一律的枯燥內容,他四處張望著壁紙上的碎花,然後目光轉回到薇拉・福爾蒂諾娃洋裝上的碎花,他感覺到眼前這些場景大相逕庭於當初諾瓦克描述這個女人時他腦中浮出的人設形象,彷彿在她生活的家常環境與她偶遇,她就會徹頭徹尾變成另一個人。她是一個善於偽裝的變色龍嗎?一個善於權謀的心機鬼,一個追求名利成癮者?喜怒不形於色,卻能夠操弄世人於指尖?他看著一個既不美麗也不至醜陋,不善於傾吐心聲的女人,總感覺有什麼事不對勁⋯⋯最令人驚訝的或許是她毫不起眼的外貌,坐在擺放兩本扉頁半翻開的言情雜誌的一張小圓桌旁,從容自在地與他們交談。外表完全不符合值得被採訪的期望值。確切而言,從外觀打量,她不具有任何職業的刻板樣貌,甚至與她所聲稱的家庭主婦的形象亦存有落差。這氣質是否有點太脫俗了?這位記者困惑了,他暗自打量著攝影師的表情,希望能夠尋求他的認同。但羅曼似乎心不在焉,跟他完全對不到同一個頻道上。

公寓的牆壁並非完全被碎花壁紙密實的覆蓋住。錯落有致的一些小窗孔穿透了牆上壁紙的花草圖騰,有些呈現長方形,有些是舷窗一樣橢圓形的,透過這些小畫框的窗孔可看到以炭筆作畫的人像。畫中人物是誰其實並不重要,引人入勝的是那種畫風。有些是炭筆素描,有些是中國水墨畫,它們出自技巧純熟的筆觸,不僅讓人連想起阿爾弗雷德•庫賓的插圖。令路德維克深感奇特的是,肖像畫中的面孔具有某種凝滯、礦化感或者超越時空的特質,彷彿這些生靈在被繪製下來之前,已被石化凝固在他們最後的表情中。

「孩提時我經常畫畫。現在也還會偶爾畫畫,但頻率較少了。繪畫是唯一一種價格親民的藝術形態,不是嗎?我的父母並不富裕,成年以後,我迫於現實也一直節衣縮食度日。我丈夫的收入菲薄,有段時期我們真的是過著捉襟見肘的日子……好一陣子我都在辦公室裡做打掃清潔工。一九七零年,女兒亞娜出生後我就不再工作了。隔年,我又生下了兒子亞羅米爾,就待在家裡撫養他們長大……在我丈夫被捕入獄後,我又不得不重新找工作。您知道那會是什麼景況……他雖沒在監獄裡待太久,但在此期間,我還是得維持家庭的生計。我先生喬出獄時已和入獄前判若兩人。原本健康情況就不理想,加上在獄中的飢寒交迫和感染肺炎,讓他的狀況更加惡化。當然,他也無法重返原本的工作崗位,必須在其他地方另謀出路,而且耗費數個月的時間才找到了一份兼職的文書工作。至於我,則得到一份在學校食堂的工作……」

她面帶微笑說著。

「我告訴過您們,我丈夫出獄後身體極為孱弱……他曾希望我們能舉家移民。他的夢想是到西德或英國生活。在他餘生最後幾個月裡已無法工作,大部分時間都臥病在床。您們有注意到公寓裡不時會有小小共震嗎?那是大樓底下的火車。當他們離開中央車站,就會經過這條與我們的街道交叉的長隧道。那些是往西行駛的火車......喬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他有大把時間靜靜感受這震動。某個晚上,在病況稍微舒緩的時候,他對我說:「妳聽這次的聲響,應是切佈方向的火車,開往德國的。有一天等我康復了,我們必須規劃搭那班火車好嗎?」他懇求著,我也答應了他。我們說好了要採取行動,規劃著離開此地。之後到西方可以做些什麼呢?我也迫切想知道。我多希望喬能與我共同見證一九八九年的連串歷史事件。這有點像是屬於他的最終勝利,但他卻沒能等到品嚐勝利果實的時刻⋯⋯」

靜默半晌後。

「在我丈夫去世後,我必須加班以維持生計。那是一段悲慘且艱困的時期,即使孩子們獨立自主地待在家中……儘管他們極力的配合與協助,我還是生活步調大亂。鎮日筋疲力盡,為翌日的生計憂心忡忡,而該來的橫禍還是躲不過:一場無端的意外降臨了!在學校餐廳擦桌子時,我的腳踩到地面的橘子皮。失去平衡滑跤時又撞上桌角,斷了好幾根肋骨⋯⋯這就是很長一段時間我被迫躺在家中的原因。起初幾天只要稍稍一動就會感到錐心的痛楚。過了好一陣子,才終於能站起來在公寓裡走動。」

又是一陣靜默。

「在某種程度上,我們也可以說,一切都幸運地由那個橘子皮開始。」

她突然中斷說了一半的話,目光放空,仿佛穿越回到那件事故的當下。路德維克很想知道她過去是否曾經是個美麗女人。未來在拍攝期間,他想建議她提供家人過去的相簿來瞧瞧……他好想替她做一次放射線攝影,仔細研究她大腦的光譜波長分析,有些藍色區塊,有些透明區塊,觀察她頭顱的掃描照片,直到她的大腦「吐實」,直到他挖掘出隱藏於這女人無稽想法、創意後的真正源頭:那是個孕育出這個巨大騙局、荒謬奇想的地下工廠。沒受過什麼教育的清潔婦薇拉・福爾蒂諾娃竟然在這個琴鍵泛黃的低階鋼琴上譜寫蕭邦的作品!

路德維克一路聆聽她的說詞至此,有個疑問始終徘徊在唇邊蓄勢待發等著噴出。這個問題涉及那個靜靜矗立在客廳北側靠牆的黑色直立鋼琴。沒錯,他對這個樂器深感好奇,趁著對話稍有空隙時,他不著痕跡地插進了這個問題,並沒有讓對方感到突兀:

「我以為您對音樂沒什麼興趣,而且也似乎並不很懂音樂。至少在之前訪談中是這樣說的,對吧?那您什麼時候買下這架鋼琴的?」

「大概有二十年了。我們是在婆婆過世時繼承來的,那是一九七二年間⋯⋯喬堅持要留下它,總覺得孩子們或許將來用得到⋯⋯」

「您的婆婆會彈鋼琴嗎?

「彈得相當不錯。」

「那您呢?」

「我按照自己的步調慢慢重新開始,但沒有恢復上課。當時孩子都還很小,我沒法保留時間給自己。我本想給他們報名一點課程,但又沒有那個經濟能力。」

「重新開始?您的意思是以往彈過鋼琴?」

「那是因為在我九、十歲左右的時候,曾上過幾節課。我的父母遲疑很久才決定送我去學琴,他們認為這是屬於孩子教育的一部分,而我也喜歡上鋼琴課。每週,我都會到一位企圖改善生計的退休老太太那裡上家教課程。那位老太太是個寡婦。在一九四八年的事件之後,我的父母決定讓我暫停課程;這位女士是位舊體制份子,不宜再和她有所瓜葛。再加上家裡經濟也變得更加拮据。因此,我的音樂啟蒙教育長度只停留在十八到二十個月……」

「我要釐清這點,因為您在多次採訪中說過您對音樂一無所知,甚至沒有接受任何啟蒙。」
他特別強調一無所知,但這並不足以讓她因說詞前後不一而顯得侷促不安。

「還能怎麼樣呢?……五十年前,一年半的鋼琴課,每週一次家教而已……我頂多只是學到一些皮毛概念,之後很快就忘光了……當這架鋼琴送來到家裡時,我試圖拼湊出之前學過的。但您可知道,當我再次輕觸琴鍵時,手指有多僵硬麻木!孩子們總是讓我練琴時分心。他們要不就是爭吵不休,要不就在家大聲哼唱,上述這些都不是什麼端得上檯面來講的瑣事。我充其量只能複習重新視譜。因此,要說我能演奏,或是能恢復任何水準,那未免太言過其實了。」


路德維克和羅曼並沒有錄影。這首次接觸,沒有任何影像紀錄留存下來。他們只是聆聽而已。他們與薇拉•福爾蒂諾娃談定了未來的會面模式和要採訪的主題,還有可能派上用場的資料,例如家族檔案。他們共同擬定了一個拍攝行程表⋯⋯本來已可就此結束行程,但羅曼突然想要感受一下鋼琴的音色。我看他提出要求時,似乎並沒有期待能得到什麼正面回應。他帶著一抹侷促不安的微笑問這位寡婦是否介意當場給我們彈奏一點什麼⋯⋯

例如:蕭邦傳聲給您的樂章?最近剛聽到的片段?她猶豫片刻,喃喃說她還沒完全掌握精髓,這些只是上個月才剛接收到的內容。然後她居然首肯了,掀開琴蓋坐在琴前,轉頭用幾乎像在致歉的羞怯口吻對他們宣布:我就獻上一首馬祖卡舞曲吧!當她琴音驟起時,路德維克已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個旋律是多麼不同凡響啊……就像相機膠卷浸泡到顯影劑的瞬間,已逝的摯愛面容逐漸躍然成形,這些本應來自墳墓那端的音符穿透寂靜,吹皺陽世人間的一池春水。這位大記者實在難以否決「這樂章絕非可現場即席創作」的想法,他為這種直觀判斷而忍不住生悶氣。他感覺自己分裂成兩個對立的面向,其中任一方都覺得另一方荒唐可笑⋯⋯「這旋律實在太美了,完全就是蕭邦的風格」,羅曼低聲認可。當最後一個音符在琴鍵落下時,在場的人都噤聲不語。最終攝影師勉強找出一些簡單的話語打破僵局:「謝謝您。我們先告辭了。那麼就下週見嘍。還有,感謝您樂意參與這部紀錄片的拍攝。其實您不是非接受不可得,我們原本一直擔心您會……」

「在答覆您們之前,我一直猶豫不決。由於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事,所以我苦候蕭邦現身,好徵詢他的意見。」

「原來如此……」

「他認為這正是該做的,就說服我接受邀約。他真心祈願自己的新作品能夠引發廣泛回響。」

步出公寓後,羅曼•斯塔涅克倒退著穿越倫敦斯卡街;身為攝影師,他的眼睛需要隨時尋覓取景角度,評估拍攝時的環境採光。他可能已經觀察出太陽光灑落在這條街道上的移動軌跡。路德維克和他背對盧尼克旅館並肩佇足在街角,兩人皆靜默不語,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對面三樓,彷彿期待在那能窺見弗雷德里克•蕭邦的身影輪廓,然而映入眼簾的是女子身影掠過窗前並往街上瞥了一眼……

當他的眼光重新投射到三樓時,窗前人影已杳然消失,但另一個問題隨即湧上心頭,這是他先前未曾想過的:當心臟停止跳動的瞬間,人類意識或思維是否會隨之斷線?還是可能有一段緩衝時間,以秒或分鐘為計算單位,這段時間內會發生什麼?他那完全沒留下記憶點的父親,在他出生幾個月後就去世了,當家人準備安葬他時,父親是否還對小路德維克存有著罣礙之情?

「羅曼,我們得找個辦法將她一軍,」他低聲說道。「讓她停止胡謅瞎扯以及那些杜撰出的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