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麟趾四完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9577871640系列名稱:
瘋讀系列編號:
CG004定價:
300元作者:
夢溪石頁數:
352頁開數:
14.8x21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190613出版日:
20190613出版社:
知翎文化-欣燦連CIP:
857.7.102012228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文學類- ※缺書中
商品簡介
將五郎留在南夷,賀融自請就封靈州。
無人願往的危卵之地,在賀融心中與江南並無區分。
以雷霆霹靂的手段肅清靈州上下,殺伐果決,
竟連遠在天邊的朝廷亦為之震盪!
道不同不相為謀,賀融不欲捲入太子與紀王的紛爭,
賀湛卻還是過於天真,令他煞費苦心,
兄弟間橫亙各方勢力,註定情分漸淡,終至於無,
即使心中早有預料,終舊難免惆悵。
當所有人沉迷於朝堂博奕之際,
西突厥覆滅,東突厥一統北方!
鐵騎大軍劍指京城,
凶狠蠻夷露出血腥殘酷的獠牙,
破碎河山,百姓流離,
社稷將傾,還有誰能挽回頹勢,
還天下一個河清海晏的安寧盛世?
本書收錄番外〈日常〉、〈巾幗〉、〈封禪〉,及繁體版獨家番外〈奇珍〉。
將五郎留在南夷,賀融自請就封靈州。
無人願往的危卵之地,在賀融心中與江南並無區分。
以雷霆霹靂的手段肅清靈州上下,殺伐果決,
竟連遠在天邊的朝廷亦為之震盪!
道不同不相為謀,賀融不欲捲入太子與紀王的紛爭,
賀湛卻還是過於天真,令他煞費苦心,
兄弟間橫亙各方勢力,註定情分漸淡,終至於無,
即使心中早有預料,終舊難免惆悵。
當所有人沉迷於朝堂博奕之際,
西突厥覆滅,東突厥一統北方!
鐵騎大軍劍指京城,
凶狠蠻夷露出血腥殘酷的獠牙,
破碎河山,百姓流離,
社稷將傾,還有誰能挽回頹勢,
還天下一個河清海晏的安寧盛世?
本書收錄番外〈日常〉、〈巾幗〉、〈封禪〉,及繁體版獨家番外〈奇珍〉。
作者簡介
夢溪石,知名作者,所有作品常年位居晉江文學網銷售金榜,其作品以詳實考據和詼諧文風相結合,而贏得眾多讀者喜愛。其在微博上的逗趣蠢萌與筆下呈現的世界呈現鮮明對比,故有「大王喵」的外號。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風雲將起,眾人只能各赴西東,
山重路遠迢迢阻隔之下,誰能殺出重圍?
最終回磅礡登場!
文章試閱
第一章
自從登基以來,嘉祐帝召開朝會的次數越來越少,他不喜歡挨個聽一堆人奏報,更喜歡在有事的時候把幾個臣子叫到一塊兒,把事情說完就可以解散了,不冗長繁瑣,也可節省精力。
不過今日是例外。
倒不是因為安王歸朝,而是因為與他一起歸朝的人——真定公主。
這名女子的一生堪稱傳奇二字,早年出生天家,是名副其實的金枝玉葉,而後和親塞外,憑藉身分和能耐,成為唯一的突厥皇后,中原改朝換代,江山更迭,這位公主反倒穩穩地在突厥立足,甚至扶持了一個傀儡可汗,成為名副其實的西突厥攝政。
可惜也不知是她命太硬,還是她的運氣太不好,現在連西突厥也給滅了,她不得不再一次流離失所,逃回中原。
若是她沒逃回來,嘉祐帝裝聾作啞,事後哀悼兩句,這件事也就揭過去了,誰知安王還將真定公主給救了回來,憑她的身分以及先帝對她的冊封,嘉祐帝都不能不正式接見,以示隆重。
甭管他心裡是不是將賀融罵了千八百遍,坐在御座上的嘉祐帝面容肅穆,看著真定公主與賀融二人並肩步入紫宸殿,至少近侍也沒能從天子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罪臣令狐溫弦,拜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嘉祐帝虛抬了一下手。
「免禮平身。」
嘉祐帝遙遙望向臺階下的真定公主,似有些詫異對方年紀與自己相仿,卻看起來年輕許多,反觀自己,自從登基之後,日復一日地顯老了。
想及此,嘉祐帝不由得生出一絲心酸。
「公主歸來,朕不勝歡欣,先帝在時,就常提起公主,稱讚妳為國獻身,功在社稷,如今總算葉落歸根,可惜先帝已經不在了,想必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亦感欣慰,公主又何罪之有?」
真定公主不亢不卑,欠身道:「臣在西突厥一日,西突厥與天朝便永結盟好,可如今,臣沒能為朝廷守住西突厥,以致其為伏念所滅,此皆臣之罪過,還請陛下降罪。」
別以為真定公主不會討好人,這番話說出來,無疑淡化了自己前朝公主的身分,承認自己是本朝臣子,在場天子也好,群臣也罷,不僅聽得順耳,還挑不出個理字。
果然,嘉祐帝非但沒有責怪,反倒和顏悅色地安撫道:「公主守著西突厥這麼多年,有功勞,更有苦勞,東突厥太過強大,西突厥不敵,這也是無可奈何的,公主能平安歸來,朕心甚慰,還請公主前往公主府歇息,過幾日再入宮陪皇后說話吧。」
真定公主看了賀融一眼,神色自若,先行告退。
她相信,以賀融的能力,應該足以應付接下來的局面。
眼見真定公主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嘉祐帝臉色一沉,喝道:「逆子,還不跪下!」
賀融一動不動,沒有跪。
太子也微微變了臉色:「安王!陛下的話,你沒聽見嗎?」
「臣,不知所犯何罪,還請陛下明示。」賀融拱手道。
嘉祐帝原本三分怒意被他這種態度刺激到了七分。
「你未經允許擅自將真定公主帶回來,這難道不是有罪?!」
賀融抿抿嘴唇:「真定公主既是前朝公主,也是我朝臣子,若見死不救,難免令天下人心寒。真定公主在西突厥素有威望,假以時日,當朝廷與東突厥一戰時,真定公主也可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
嘉祐帝大怒:「該不該救她,是朕決定的,但你擅自做主,已是欺君罔上!」
這句話說得很重,但賀融依舊沒有下跪求饒的意思。
他不是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讓帝王息怒,但今日,他卻不想這樣做。
能站在這裡,無疑都是帝國一等一的聰明人,其中也不乏遠見卓識之輩,知道朝廷不能向突厥人妥協,知道周恕那些人倒賣軍餉的害處,可他們出於各種各樣的利益和私心,被互相牽制,絆手絆腳,竟眼睜睜地放任自流,視若無睹,這與史書上那些王朝將亂的徵兆又有何不同?
古往今來,朝代興衰,並非因為沒有聰明人,也不是一定要有一個暴君或昏君,很多時候僅僅是因為站在帝國巔峰的人將精力都用來內鬥,卻罔顧了外部的變化。
今日站在這裡,賀融心裡這種感覺就越發鮮明。
太子對他這種寧折不彎的態度微微皺眉。
以前賀融雖然也固執,卻不至於這樣執拗,怎麼在靈州待了一年半載,就成這樣了?
七郎賀熙悄悄抬頭,環顧四周。
他也到了上朝議政的年紀了,嘉祐帝雖然沒有給他實職,卻也讓他參與旁聽,不過賀熙性格內向,別人不問他時,他也從來不說話。
此刻大殿之中,足有十六七人之多,其中有太子、紀王這等皇子,也有左右相和六部九卿。
可這麼多人,居然連一個幫安王說話的都沒有。
賀熙知道,這是因為三哥基本上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
三哥殺了周恕,整治靈州商戶,不顧世家情面,不肯從輕發落,從而得罪了周恕他們背後的世家。
二哥賀秀寫信給三哥求情,聽說三哥看也不看一眼,所以也得罪了二哥。
至於太子,賀熙不知道太子暗地裡派李昀去靈州談條件的事情,但也知道,太子不大可能在這個時候幫孤家寡人的三哥說話,而去得罪世家。
賀熙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鼓起勇氣,終於在嘉祐帝再次怒斥之前,弱弱出聲道:「陛下息怒,三哥並非有意頂撞,他也是為朝廷社稷著想,出於公心,情有可原。」
「朝堂之上沒有三哥!」嘉祐帝的怒火立馬轉移。
賀熙縮了縮脖子,不敢再頂撞了。
李寬終於出聲:「陛下息怒,安王殿下的行為雖然有些魯莽,但朝廷之前與西突厥的確有盟約,先帝也曾答應過為公主養老,安王曾遠赴西域,與真定公主結下不解之緣,此番救人,倒也在情理之中。」
言下之意,若是不救,豈非顯得安王薄情冷心,您要這樣的兒子?
賀融微微挑眉,似乎沒想到李寬會為自己說話。
李寬開口,紀王也道:「陛下,三郎先斬後奏,的確不妥,但真定公主既然已經歸來,朝廷還當妥善安置才是,即使將來伏念以此為藉口來要人,也不能輕易將人交出去,否則他還以為我中原無人了!」
嘉祐帝揉揉眉心,勉強將怒火壓下去,他撇過頭,不想看見賀融那張臉,就心灰意懶地揮揮手。
「退朝吧。」
目送皇帝離開,眾臣依次退出紫宸殿。
太子原想叫住賀融,但眾目睽睽,又打消了主意。
如今他與這個弟弟,不像跟紀王那樣徹底撕破臉,卻是漸行漸遠,越發疏離生分,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即使賀秀不安分,覬覦太子之位,太子也沒想過殺他,只想將他放逐得遠遠的,直到再也無法威脅他的東宮之位。太子不認為自己這樣做有什麼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他只不過做了一件所有東宮太子都會做的事情而已。
弟弟們大了,翅膀越來越硬,連賀融也……
太子心頭一驚,想道:難不成賀融也有意東宮之位?
但他旋即又為自己的設想暗自搖頭,果真如此,賀融也不可能得罪那麼多人了。
念及此,太子轉頭望去,其他人已經越走越遠,而賀融又單獨與其他人拉開一大段距離。
彷彿天地之間,孤影渺渺。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賀融回到王府,騎著馬遠遠就看見文姜候在外頭,翹首以盼。
原本蒙著些許陰霾的心情撥雲見日,變得明朗起來。
文姜小步跑上前,欣喜若狂:「殿下,您可回來了!」
賀融:「府裡一切還好嗎?」
文姜噙著淚:「都好,就盼著您回來呢!」
賀融溫聲道:「我不在的時候,辛苦妳了。」
文姜噗哧一笑:「辛苦的不是奴婢,是灶房裡的廚娘和雜役。」
她見賀融不明所以,也不直接說明答案。
「您去看看就知曉了。」
從外頭看,安王府的灶房裡陣陣白煙,不知道的還以為走水了。
賀融還沒走近,就聽見裡頭有人嚷嚷道:「不是這麼弄,火小了,趕緊加大些!添點水!」
這聲音還真熟悉,從小聽到大,想忘也忘不了。
賀融站在門口,好整以暇道:「哪來的不速之客,想燒我家的灶房?」
對方猛一回頭,又驚又喜:「三哥?!」
沒等賀融回答,他便幾步走過來,竟一把環住賀融的腰,抱起轉了個圈。
這完全是驚喜過度的下意識動作,但隨即後腦勺就被搧了一巴掌。
「沒大沒小!」
賀湛挨了一巴掌,也不生氣,還笑嘻嘻的,半點也不像威風八面的「嶺南王」,倒還像是從前在竹山縣時,跟在賀融身後的小尾巴。
一晃眼很多年過去,兩人早已不是當日青澀稚嫩的模樣,賀湛為了在下屬面前更有威嚴,讓那些驕傲不遜的南夷寨主心服口服,還在唇上留了一撇鬍子,看上去又多了幾歲。只不過回京之後,他這撇鬍子先是被嘉祐帝取笑了一陣,又被二哥賀秀調侃了幾句,生怕慘遭三哥嫌棄,心塞的賀湛索性在見到賀融之前就把鬍子給剃了,大不了回去再重新蓄起。
「你什麼時候回京的?」
「比你早兩天,已經面聖過了,所以今日陛下就沒有再召見我。」
賀湛察言觀色,發現賀融的表情實在稱不上愉快,不由得問道:「出什麼事了?陛下怪罪你救真定公主的事?」
賀融嗯了一聲:「讓陛下出一頓氣就好了,你不要去幫我求情,否則只會火上加油。」
賀湛不信:「之前你殺了周恕,得罪了他背後的世家,他們不趁機落井下石才怪,有這些人煽風點火,陛下怎麼可能不發火?」
「其實我是故意讓陛下出氣的。」
賀融忽然露出一個笑容。笑容裡帶了幾分狡黠,還有幾分意味深長。
賀湛很少看見他笑成這樣,但每次見到,都是三哥想給人挖坑的時候。
「那好,你不說,我也就不多問了,要是用得著我,三哥說一句便是。」
賀融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間,很多話不必說得太明白,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你方才在灶房裡做甚?」
賀湛摸摸鼻子,臉上一熱:「別提了,本想給你個驚喜,做一道南夷菜讓你嘗嘗,誰知學藝不精,把菜燒糊了,只得讓廚子重新做過。」
賀融卻道:「有心了,其實我對南夷菜餚,並沒有喜歡到日思夜想的地步。」
賀湛一怔,隨即明瞭:「你是特意做給桑寨主他們看的,以示親近?」
「這是一個原因。」
文姜親自送來茶水,這些活兒現在本不需要她來做,但賀融難得回來一趟,她不願假他人之手。
賀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面露滿意之色,茶葉是一樣的茶葉,但他喝慣了文姜親手泡的茶,在靈州那邊,竟有些不習慣。
不過安王府還需要有人打理坐鎮,文姜暫時還沒法跟過去。
「嶺南遠離長安,也意味著遠離一切鉤心鬥角,別說桑寨主,哪怕是當時的叛賊,對朝廷大軍來說也不在話下,跟他們打交道,用不上什麼權術城府,比在靈州的時候愜意多了,吃什麼都有滋味。」賀融對自己最親近的弟弟,緩緩道出另一個原因。
賀湛聽得有些心疼。
他雖然離得遠,但靈州發生的事,時不時也有所耳聞,回到京城之後,更是聽說賀融連周家人的腦袋都砍了,不由得感嘆三哥的膽子越來越大,要知道世家高門,根基深厚,先帝幾番想要整治打壓,最後也不了了之。雖說周恕不過是個商賈,但他的背景誰都知道,三哥居然說砍就砍了。
老實說,賀湛對三哥這份魄力還是很佩服的,但他也知道,此事肯定沒那麼容易善了,周家要是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那以後誰都可以在周家頭上動土了。休戚與共,范家和陸家也出了一回血,同樣看賀融不會順眼。
「三哥,要不我與你一道去靈州吧!」賀湛把心一橫,道,「不管出什麼事,有兩個人頂著,總好過一個人扛。」
賀融搖搖頭:「不用,我讓你留在嶺南,就是想讓你置身事外。」
賀湛:「可我不想置身事外。」
賀融蹙眉:「我從未如此費心為人籌畫,你要辜負我嗎?」
賀湛噗哧一笑:「三哥,瞧你這話說的,跟小娘子問負心郎似的!」
賀融翻了個白眼,專心喝茶,不理他了。
賀湛忙順毛:「行行,你不是小娘子,你是我三哥,我知道你為我好,把父親該操的心也順便幫我操了,但你其實也就虛長我兩三歲而已,我並不想一輩子安安穩穩躲在嶺南無所事事,像你上次派林淼赴西突厥救人,我熟悉地形,也可以去……」
賀融打斷他:「你若有個萬一,只怕今日我就不是在殿上被罵一頓這麼簡單了。」
「三哥……」
「突厥一統,下一步必然是中原,你想立功,以後有的是機會。」賀融凝視他,「你若離開嶺南,太子不想讓你留在長安,二哥肯定更希望你能站在他那邊,當他的臂膀,你要如何做?」
賀湛沉默片刻:「我與二哥,畢竟是同胞兄弟。」
同胞所出,血緣比其他兄弟更加親近,這是天性註定,無可改變。
賀融似料到他會這麼說,面色平靜:「所以你想主動加入太子與紀王之間的博奕?」
賀湛聽著有些不對勁,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但一時又想不到答案。
「三哥,我說過,我更想與你並肩作戰……」
賀融擺擺手:「這個就暫時不要考慮了,朝廷不會再讓一個皇子駐守邊疆,你離開嶺南,太子肯定會上奏陛下,將你封在中南或西南一帶。」
◎
就在賀融與賀湛互敘舊情時,張澤也剛剛回到張家,與家人重逢。
自從武威侯去世,長子又因甘州大捷一案中,為紀王殺民冒俘背鍋而被奪爵,張家一落千丈,大不如前,雖說紀王私底下曾許諾張家,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幫他們起復,但張家人都明白,機會不是那麼好找的,太子又在旁邊盯著,短期之內是不太可能恢復原先的烜赫了。
世事無常,武威侯張韜在時,張家盛極一時,他們雖是杜陵張氏的旁支,卻比嫡系還要風光幾分,但現在一切都改變了,張家大門成日緊閉,也就是張澤回來,才打開那麼一下。
兄弟幾人分坐一案,張澤現在觀察力比以前好了很多,這麼粗略一掃,就發現府中僕役似乎比從前少了一些,一些邊邊角角也透著疏於打理的荒廢,幾位堂兄神色黯淡,鬱鬱寡歡,顯然這段日子過得並不怎麼樣。
在張澤觀察兄長的時候,張家人同樣也在端詳這位久別的堂弟。
張澤從小就十分混帳,母親早逝,被伯母撫養,雖說伯母待兒子與姪兒一視同仁,但對活潑外向的張澤,難免多了幾分溺愛,也因此養成張澤無法無天的性子,成日招貓逗狗,走雞攆鴨,就是不幹正事,「名聲」響徹京城,誰家有待嫁女兒的父母,提起來都色變。
好不容易娶了一房老婆,可張澤依舊不改風流好玩,成日流連青樓賭坊,哪裡熱鬧往哪裡湊,跟一幫紈褲子弟廝混在一塊兒,渾然不似張家子弟的作風,就連張韜都覺得這個姪兒一輩子也就這樣了,註定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誰知張家風雲色變,幾個兒子都栽在殺民冒俘一案中,唯獨張澤去了一趟靈州回來,不說脫胎換骨,精氣神也與之前截然不同,看上去很有些軍人的精幹氣息了。
張韜的長子,也是張澤的大堂兄看著眼前的小堂弟,欣慰道:「父親若還在世,看見你這般出息,不知會有多麼高興!」
提起已故的武威侯,在場眾人俱是一陣感傷,張澤也不例外,他以前混帳歸混帳,對這位伯父卻一直敬重有加,當作親生父親一般。
張澤道:「大哥,不如我去求安王,讓他去跟陛下要人,這樣你們就可以與我一道去靈州了!長安水渾,何苦待在這裡不走?」
張溫想也不想就回絕道:「不必了,一事不煩二主,我們既然已經跟了紀王殿下,就不能朝三暮四,再跑去投靠安王,如此豈不成勢利小人了?」
張澤不住翻著白眼:「這算什麼勢利小人!殺民冒俘又不是你們的主意,充其量你們還不是幫紀王背了黑鍋,現在他把鍋甩給你們,也不管你們,難道你們還要維護他到底?」
張溫語重心長:「你怎麼跟著安王殿下,還這麼毛毛躁躁?紀王殿下其實也不容易,他現在不是不想用我們,這事才剛過沒多久,太子又盯著他,他不好大張旗鼓為我們說話,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才行。而且當時也是我們主動提出把這件事扛下的,不是紀王逼著我們扛,因為只有紀王還在,我們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否則大家都倒了,我們現在早不止賦閒在家這麼簡單了。」
「大哥,其實我現在挺好的,靈州遠離長安,沒那麼多糟心事,你們想要建功立業,也有的是機會!」張澤有點急了。
張家三位兄長相視一笑,張溫笑著拍拍張澤:「不必激動,我知道你為我們好,也為張家好,正因為你在安王殿下身邊挺好,我們就放心了。張家,不能只押在一條船上,懂嗎?」
張澤心裡咯登一聲,愣了半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