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將軍在上,我在下下大漠風雲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9577871909系列名稱:
愛讀系列編號:
L135定價:
280元作者:
橘花散里頁數:
336頁開數:
14.8x21x1.85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190905出版日:
20190905出版社:
知翎文化-欣燦連CIP:
857.7.102012228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文學類-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江北水患,負責賑災的夏玉瑾帶著「家眷」,
用極為無良和暴戾的手段逼得貪官付出代價,
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還在途中越看媳婦越順眼。
同樣的叛逆,同樣的驕傲,同樣的性情,
夫唱婦隨,琴瑟和鳴,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可是當他們回到了京中,一切卻早已風雲變色,
曾經人人稱頌的大將軍,不知何時竟成了人人聲討的女魔頭。
惡名昭彰的是他,為何解甲撤職的卻是葉昭?
曾經自由翱翔的鷹,不該被迫成為籠裡豢養的鳥兒!
當那人勾結東夏帶著大軍來襲,朝中無人可敵,
這時大家才又想到了那不可明說的名字……
可她,還願意為大秦一戰嗎?
已然淪陷的失土,還有望收復嗎?
本書收錄番外〈夏玉瑾的煩惱〉、〈夏天佑的煩惱〉、〈姻緣〉。
江北水患,負責賑災的夏玉瑾帶著「家眷」,
用極為無良和暴戾的手段逼得貪官付出代價,
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還在途中越看媳婦越順眼。
同樣的叛逆,同樣的驕傲,同樣的性情,
夫唱婦隨,琴瑟和鳴,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可是當他們回到了京中,一切卻早已風雲變色,
曾經人人稱頌的大將軍,不知何時竟成了人人聲討的女魔頭。
惡名昭彰的是他,為何解甲撤職的卻是葉昭?
曾經自由翱翔的鷹,不該被迫成為籠裡豢養的鳥兒!
當那人勾結東夏帶著大軍來襲,朝中無人可敵,
這時大家才又想到了那不可明說的名字……
可她,還願意為大秦一戰嗎?
已然淪陷的失土,還有望收復嗎?
本書收錄番外〈夏玉瑾的煩惱〉、〈夏天佑的煩惱〉、〈姻緣〉。
作者簡介
居住魔都,無責任懶鬼一隻,誤入歧途成寫手,每日遭受編輯鞭撻。曾出版作品:《芥子》、《妖物》、《蒼瓊•女神歸來》等。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妙筆生花爆笑天后{橘花散里}
《將軍在上》原著小說新裝上市!
俊美無雙閻王妻╳貌美如花郡王夫
妾室臨陣倒戈,下僕怕強欺弱,
他堂堂一家之主,竟然壓不過剛進門的將軍媳婦?
這怎麼行!
文章試閱
第十一章
柳惜音離開十天,傾盆大雨也下了十天。
葉昭的臉比老天更黑,軍營練武場裡可憐的木樁子們被硬生生打碎了十幾根。
南平郡王府內,無論貓、犬、雞、人,甚至老鼠,但凡有點智商的生物,都知道見了將軍繞路走,以免被那股說不清的恐怖氣場嚇得短命幾年。
夏玉瑾自被胡青訓斥過後,總覺得對不起媳婦,想做些什麼。
於是,他躲在練武廳外,偷偷探出半個腦袋,看媳婦凶猛無比地咆哮著,快如閃電,急如飆風,一腳腳把練功用的鐵人踹成扭曲的麻花,瘸腿爛頭,個個不成人形。他嚇得抖了抖,捧捧自己顫抖的小心肝,滿肚子打好腹稿的甜言蜜語飛去九霄雲外,手裡捏著的白玉木蘭花簪子禮物也被汗水濕透……有點腳軟。
逼媳婦親手趕走心尖尖上的表妹,惹得她非常非常不高興。
怎麼辦?他是不是有點太無情無義無理取鬧了?
可是想想柳惜音入門的可怕後果。
他還是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好了……
夏玉瑾帶著滿臉苦逼,在情義的邊緣徬徨著,徘徊著,就像迷途的羔羊。
「去!」葉昭狠狠將最後一個鐵人踢上半空,然後躍起,漂亮地翻了個身,凌空飛踢,準確地將它送入牆角的廢鐵堆裡,聽金屬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重重地將地面青磚再次砸破,她終於舒了口氣,覺得氣力還沒發洩完,意猶未盡道,「鐵人打起來還是沒活人盡興。」她擦把汗,回過頭,見夏玉瑾站在門口,心念一動,便放柔聲音,盡可能緩和地問,「有事?」
夏玉瑾盯著她,嚥了嚥口水,臉色蒼白。
葉昭趕緊收起猙獰的表情,擠出個比殺人還恐怖的笑容來。
如何討好媳婦?
狐朋狗友有豐富的經驗。
最有效的一招是,先送她禮物,說甜言蜜語,然後在床上嘿咻嘿咻地好好表現,把她服侍盡興了,就算是天大的怨念也沒有了。
夏玉瑾壯起紈褲的膽子,跑過去,拖起葉昭滿是繭子的粗糙雙手,狠狠摸了兩把,然後用力往外拖。葉昭起初愣了下,沒動。待他用力再拖第二次時,才醒悟過來,趕緊半推半就地跟著,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下,回到內院的水榭。正想問為什麼,又被夏玉瑾按在長椅上,從懷裡摸出把嶄新的玳瑁犀角梳,解散頭髮,重新給她挽了個慵懶髮髻,斜斜插上支羊脂白玉雕出別致木蘭花圖案的細簪子,吊著顆小小的珍珠,簡單大方好看貴重,這是他在全上京貴婦人最喜歡的首飾店珍寶閣處挑了整整三個時辰,花了三百兩銀子,折騰得老闆差點吐血的成果,只希望能給陽剛味太重的媳婦帶來點溫婉女人味,讓他後面的甜言蜜語更容易說出口些。
結果……
葉昭不醜,髮型不醜,簪子不醜。
就是配搭起來像威猛的老虎身上打了個蝴蝶絡子,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夏玉瑾看著自己精挑細選的禮物,有些無語。
葉昭伸手摸摸秀氣的髮簪,也不太適應,困惑問:「這玩意兒適合我?」
「好看!」夏玉瑾的良心在默默流淚,他深呼吸,定定心神,遣開看熱鬧的小丫頭,默念幾次草稿,努力讚美,「我最近發現阿昭……阿昭還是……挺……挺好看的。」
葉昭聽見對方讚美自己,立刻回敬:「你更好看。」
「呸!老子是男人!好看個毛!」夏玉瑾好不容易醞釀的感情全沒了,氣得炸毛,剛罵了兩句,想起初衷,又收斂脾氣,把所剩不多的良心找回,讚美她身上唯一優點,「妳的腿很漂亮。」
葉昭盯著他的眼睛,似乎在分辨真偽:「你喜歡我的腿?」
夏玉瑾好不容易才說出的心裡話,卻給她的直白注視看紅臉了,於是咬牙問:「是又怎樣?」
「好辦,」話音未落,葉昭兩條腿已歡快地搭到他身上,勾著他的腰,拉過來,死死纏住,「喜歡就早說啊,自家人還客氣什麼?」
夏玉瑾沒有準備,被用力拉扯,往前一撲,站不住腳,跌跌撞撞摔入她懷裡。
葉昭纏著他的腰,捧著他的臉,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隔著布料,輕輕搓揉著,然後用雙唇貼著他的鼻尖,曖昧道:「喜歡摸就摸,你想怎麼摸就怎麼摸。」
明明是他來無恥的!怎能讓媳婦專美於前?
夏玉瑾憤然出手,甩開膀子就幹,狠狠把媳婦的大腿從上到下摸了好幾把,從大腿外側一直摸到根部,正想解衣入港,忽然自己身下涼颼颼的,有點不對勁,趕緊提了把自己的褲腰帶,回過神來:「幹!妳亂摸我的糧草庫幹什麼?」
葉昭抬頭問:「你不喜歡?」
夏玉瑾憤憤然:「當然不喜歡!」
「哦……」葉昭摸了兩把手心裡越來越充裕的糧草庫,輕揉庫門,做出準確判斷,「你兄弟喜歡。」
夏玉瑾對自家沒出息的兄弟,愛恨交加……
葉昭繼續勾搭他兄弟。
夏玉瑾趕緊抵抗住陣陣酥麻誘惑,咬著牙,狠下心腸,抓住她的手,喘著氣,試圖扳開指頭,嘴裡強硬道:「誰喜歡了?!」
肌膚間的接觸帶來被撫慰的短暫幸福。
葉昭渾身上下都叫囂著想做點什麼讓人痛快的事情,她看著白貂被欺負的表情,要掙逃的動作,莫名其妙產生了爽快的感覺,暫時沖走了心頭上沉甸甸的難受。她眼見對方要逃離,豈容對方擺脫控制?當場手心一緊,牢牢握住兄弟弱點,陰森森地威脅:「人質在手,你敢逃?!不要命了嗎?!」
就算兄弟受不住誘惑,通敵叛國,也是他嫡親的好兄弟!
任何男人都不能放棄救援自家兄弟啊!
「輕點!小心點!」夏玉瑾想起練武廳那群麻花糖,自知兄弟硬度不如精鋼鐵人,嚇得大叫起來。唯恐她情緒不好,氣力失控,釀成人倫慘劇。於是不敢再逃,乖乖站著,任憑蹂躪,心裡委屈,頗有點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感覺。
葉昭見他聽話,專心打理糧草庫。
兩人交纏越發深入。
水榭外,暴雨打在湖面、瓦礫、樹枝上,發出陣陣巨響,掩住男女掙扎喘息的聲音。
夏玉瑾單膝跪在長椅上,俯下身,上身的白蟒紋錦緞袍整整齊齊,撩到大腿,下身的褻褲卻不知去了何方,在雨水的濺灑中,有些涼,有隻很無恥的手,遊走在裡面,隨意碰觸,或者是摩擦,或者是輕刮,或者是挑逗,所過之處,彷彿被熔岩覆蓋,被閃電貫穿,是難以形容的灼熱快感。漸漸地,他漂亮的眼睛充滿欲望的光芒,雪白的牙齒在強硬的忍耐下,不停顫抖碰撞,喘息著,偶爾從牙縫裡迸出幾聲弱不可聞的呻吟。
他說:「妳這無恥的混球!還要不要臉的?哪有大白天在水榭宣淫的?」
葉昭吻上他的唇,雙手加快速度,用更不要臉的舉動做了回答。
夏玉瑾:「妳再這樣,我真惱了!」
葉昭停下動作,咬著耳朵,反問:「那……不做了?」
火爐上的水燒了個半開,欲仙欲死的巔峰未到,不上不下憋在那裡,真他娘的難受。夏玉瑾捨得,夏玉瑾的兄弟捨不得,於是很努力地說服他暫時放下面子,一起叛國。
夏玉瑾偷偷回頭,左右四顧,唯恐有隱藏在暗處的好事者看到這難堪的一幕。
葉昭痛快地打消了他的疑慮:「沒人。」
夏玉瑾猶不放心。
葉昭:「雨聲太大,聽不見。」
夏玉瑾還是不放心。
葉昭:「我不說。」
夏玉瑾當場拍板:「繼續!」
對付流氓就是要比對方更流氓。
夏玉瑾小流氓地撲上來,拉扯衣服,要把媳婦剝得比自己光。
葉昭結實平板的上半身,他不感興趣,便直接找準腰帶的繩結位置,順利扯鬆,然後抱著媳婦那雙他夢寐以求的雪白修長漂亮美腿,流著登徒子的口水,狠狠親了幾口,捧著小細腰,只見曲徑通幽處,水簾花木深,立即帶著最無畏的勇氣,長驅直入,準備搶先入港。
即將抵達勝利的那一瞬。
天地忽然反轉了。
是大流氓猛地想起海夫人的教導和丈夫的「喜好」,豪邁地翻了個身。輕輕巧巧地將他推坐在長椅上,安穩身形,對準目標,大刀闊斧地跨了上去,一坐到底。
「我幹!」夏玉瑾來不及申辯,再次悲催了。
「不錯,」葉昭動了兩下,自言自語,「果然不痛了,海夫人誠不欺我。」
會痛還那麼猛,不痛呢?
這婆娘凶殘起來不是人。夏玉瑾覺得自己的未來岌岌可危。
將軍開始勇猛進攻,和初次征戰的生澀和緊張不同,再戰的過程中有和攻城破陣截然不同的快感,讓她只想再要多點,再多點。讓鼓點般的節奏,迅速起伏著。錦衣上的美麗蟒紋,沾染了靡靡水跡。與生俱來的控制欲望,在旋律的催動中,強烈爆發,深淺快慢,節奏起伏,她要帶頭衝鋒陷陣,掌控戰場的所有一切,不容許任何人違抗她的指揮和命令。
骨子裡被壓抑的殘暴在蠢蠢欲動。
腦海裡被控制的邪惡在緩緩生長。
這才是她用自制力隱藏起來的真正本性。
「混帳!我要在上面做!」
「你說什麼?雨聲太大,我聽不清。」
夏玉瑾的抗議與掙扎,被葉昭充耳不聞。他咆哮著,兩隻手的手腕卻被抓得緊緊的,牢牢固定在長椅的椅背處。衣襟終於被扯開,露出截白皙漂亮的脖子,咽喉處在不停吞嚥著,囚禁的感覺帶來更極度的快感,和陣陣糾結混雜在一起,分不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葉昭忽然停下動作,替他整了整衣襟和髮梢:「還要嗎?」
「要!快點!翻身,我要在上面!」溫暖的結合處,他的慾望卻還沒有發洩出來,看著對方整齊衣冠下的赤裸雙腿,全身上下都是陣陣難受的憋屈,腦子裡除了本能別無他物。此時此刻,只要能讓他盡興,就算死了也無所謂。
葉昭食髓知味,舔舔唇,堅持:「我要上面。」
夏玉瑾痛苦地扭扭腰,喘著氣,用最後一絲理智克制著慾望,不作答。
葉昭動了一下,再次堅持:「我要上面。」
兄弟在人家手裡,腰被按得死死的,想自己動都不行,夏玉瑾進退兩難。
葉昭低下頭,讓漂亮的捲髮緩緩垂在他腰間,眼珠子就像看著獵物般,半瞇著,散發著狡猾的光芒,故意低沉地呻吟著,不停用言語挑逗。軍營裡男人逛上等青樓的有,逛下等窯子的也有,說起葷話來百無禁忌,葉昭扮作男人,為了合群,偶爾也會陪大家說幾句葷笑話。尺度百無禁忌,毫無下限,有不少段子是夏玉瑾聞所未聞的,聽得他身下越發威猛,越發想要,就是為了面子,拚命隱忍。
葉昭推推他,勸道:「別堅持了,這裡就我們兩個人,誰上誰下,怎麼痛快怎麼來就好。」
夏玉瑾怒道:「妳懂個屁!老子最恨被人壓!」
葉昭困惑:「我又不是真爺們,怎麼壓你了?春宮裡又不是沒這姿勢。」
夏玉瑾反對:「不行,給人知道多丟臉啊。」
葉昭聳聳肩:「你不說誰知道?我是你正室,總不能把我們房事拿去到處說吧?」
夏玉瑾呆了一會兒,遲疑道:「人家會猜到。」
葉昭爽快道:「我告訴他們,你在家裡威風八面,勇猛無敵,壓得大將軍起不了床好了。」
夏玉瑾:「放屁!」
他們對視片刻,都覺得很好笑。
對峙的氣氛輕鬆了許多,兩人總算想起是在行房,不是在爭輸贏。
夏玉瑾覺得前陣子讓媳婦很不高興,現在是來安慰她的,偶爾讓讓步也無妨。於是他很爺們地允了,決定先幹完這票再研究下次反攻。葉昭得令,大喜,將練武沒發洩完的氣力用得淋漓盡致。
傾盆大雨,鋪天蓋地罩住水榭,掩蓋所有的祕密。
葉昭保證守口如瓶。
夏玉瑾終於放鬆自己,興奮起來,嗷嗷叫得很痛快。
雨帶來的,不只是美景,還有災禍。
上京去漠北,山高路遠,遙遙千里,快馬加鞭來回也要月餘,普通的客運及貨運通常會經水路,先至江北的臨河縣鎮,再換車馬北上。
江北,岫水縣縣衙府邸,滿臉皺紋的章縣令正躺在第七房小妾的肚皮上,吃著水晶葡萄,讓俏麗丫鬟替他捏著腿,捶著肩,聽漂亮女先兒唱曲子,美滋滋地策劃著未來。
他已在這小縣城做父母官三年多,任期即將結束,可他有點捨不得離開這山高皇帝遠,油水豐厚的好地方,幸好朝中有人撐腰,使些銀子,好好活動活動,如果升不了官,至少也要調去附近縣城。
人生得意須盡歡。
美酒、美食、美女,逍遙一世,別無所求。
章縣令搖頭晃腦地感嘆著,將手伸入佳人懷中,狠狠捏了把,引得她低聲嗤惱,不由呵呵大笑,腦子裡卻想起昨天經過岫水縣去古陀山,投宿驛站的那行官員女眷。聽說是邊關柳將軍的姪女,年方二九,長得花容月貌,比天上的仙女還要美上三分。聽服侍她的驛站婆子們嚼舌根,說這位仙女般的姑娘,竟是要去去古陀山的妙蓮庵出家為尼。
妙蓮庵是貴族女子出家的地方,多半是丈夫死後,不受寵的妾室,或是犯了錯的閨秀和太太,在那裡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那麼年輕,那麼美貌的人兒,為何如此命苦呢?真是天妒紅顏啊!
要不是美人兒背後的關係太硬,實在惹不起,他非得搶回來當菩薩供起,抱著天天疼。
章縣令想得口水都流了兩滴,只恨沒機會下手。
服侍他的白氏是個妙人兒,見他心猿意馬,立即討好道:「大爺,你想要柳姑娘也不難。」
章縣令「呸」了她一口,若是幾十年前剛中進士,風華正茂時也罷了,現在都五十好幾的老頭了,他再自戀也不會覺得嬌滴滴的大美人會看上自己。
白氏笑道:「你不是還有個二十歲的庶子,長得英俊灑脫,才華出眾,尚未婚配嗎?他前陣子還中了秀才,和柳姑娘正是天造地設的一雙。料想柳姑娘要出家,也是被逼的,若是能得個俊俏郎君青睞,怎會不心動?」
「胡扯!」章縣令狠狠訓斥兩句,心裡卻有些意動,他庶子的長相確實拿得出手,說話做事很討人歡心,明面上風評甚佳,除了平生只好男風外,沒什麼大缺陷。柳姑娘無父無母,八成是教養不良,風流放蕩,德性有虧,惹家門憎厭,所以讓她出家贖罪。若讓兒子出面勾搭,騙娶進門,待東窗事發,生米已成熟飯,美人兒獨守空閨寂寞,做公公的去安慰一二,也是情理所在啊。
章縣令越想越美,彷彿美人兒已經到手,趕緊撲倒白氏洩火。
門外傳來瘋狂的嘶喊聲:「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章縣令怒極,光著身子從床上跳起來,推開丫鬟,穿衣而出,狠狠踹了來人一腳,罵道:「什麼不好了?你老爺好得很!」
被踹倒的衙役姓李,是衙役裡的小頭頭,他連滾帶爬,顧不得疼痛,帶著泥巴和雨水,夢遊似的撲了回來,跪在地上,紅著眼叫:「老爺,漠河決堤了!」
「什……什麼?!」章縣令驚呆了。
衙役語無倫次道:「天天都下大雨,漠河河水的水位一直在漲,前些日子巡視時報過,說大堤有缺口。老爺你在屋裡忙,說不要緊,不會決堤的,今天漠河的大堤就崩了,河水沖進來,捲了好幾個村莊,李莊、陳莊、莫莊、林莊……田都淹了,人……人都給捲走了,死了,全死了!」
「死……死了?」章縣令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面如死灰。
連日來的大雨,將快成熟的莊稼全毀了。
朝廷雖下了減稅令,可該收的稅賦還是少不了多少。
岫水縣是交通要道,物質充裕些,也撐不住糧價飛漲,一日三變,周邊城鎮來的流民漸漸湧來,在街頭晃蕩,四處乞討,治安有些混亂。
可是,這種無法預料的天災,和就快離任的縣太爺,有什麼關係呢?
千里做官只為財。
他歡喜地上奏請求賑災,準備再發筆橫財。順便讓衙役們四處收稅,務必要在他離開前把所有積欠的稅款和罰金收足,部分上繳國庫,讓政績完美,部分上繳私庫,讓錢包鼓鼓。
衙役們憋著一肚子氣,冒著大雨,上山下鄉,到處找錢。
李莊地勢低窪,被淹得最嚴重,幾乎顆粒無收,都靠存糧過日子,只等朝廷賑災,哪裡還有錢交人頭稅?村裡到處都是哭哭啼啼的大姑娘小媳婦,看得衙役們也挺不忍,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這樣的年景,若是惹惱縣太爺,丟了飯碗,哭啼的就是他們家媳婦閨女了,於是只好硬著心腸,罵罵咧咧地到處翻箱倒櫃,抓雞揍狗,好歹湊齊了大部分。
李老三被砸了院子後,站在門口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對著該天殺的章無德搖尾巴的走狗!你們生兒子沒屁眼!斷子絕孫!你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衙役聽得大怒,正準備過去踹上兩腳,讓他老實點。
忽然腳下有微微震動,平地一聲雷響,震得耳朵嗡嗡作響。
嚇得他往後跳了兩步,緊張地看向天空,心裡念叨著:雷公要劈就劈章無德去,咱是無辜的……
兄弟們見他這副慫樣,都笑話他沒膽。
烏黑的天空,壓抑得像口棺材。他總覺得不對勁,往周圍多看了兩眼。
他看見漠河河水像發瘋的巨龍直沖過來,喘息之間,便淹沒田地,蓋過他們的膝蓋,掀翻了村口停著的牛車,將幾百斤的老黃牛沖上半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