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白夜問米上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9577872425系列名稱:
詭讀系列編號:
G051定價:
260元作者:
touchinghk頁數:
400頁開數:
14.8x21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00305出版日:
20200305出版社:
知翎文化-欣燦連CIP:
857.7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文學類-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自妹妹失蹤,父母傷心而亡,宋書明的人生就此暫停,
不當警察改做偵探,日日查著認屍啟事,進出停屍間,
即使他仍抱著一絲希望,妹妹書晴仍活著……
經由同為失蹤者家屬的朋友介紹,他找上了林愫幫忙,
卻沒想到這個大一小女生原來是個……神婆?
「一次八十,不還價。」
林愫自問很有良心,只想靠問米小技能卜卜卦找找人,
賺點大學學費生活費,不坑人的。
可眼前這位偵探大哥居然先是以為她在賣身,
又質疑她的「專業」,拉她去看無頭人彘女屍當測試。
幸好從小有祖父老林把詭事異術當床邊故事,
拿鎮鬼法器當玩具,假旅遊真除妖,讓她練得些本事。
但殭屍注魂、屍油花露、陰山血玉、人皮羅剎……
怎會這些被耳提面命要避開的邪術,
眼看就要被她遇了個遍……
自妹妹失蹤,父母傷心而亡,宋書明的人生就此暫停,
不當警察改做偵探,日日查著認屍啟事,進出停屍間,
即使他仍抱著一絲希望,妹妹書晴仍活著……
經由同為失蹤者家屬的朋友介紹,他找上了林愫幫忙,
卻沒想到這個大一小女生原來是個……神婆?
「一次八十,不還價。」
林愫自問很有良心,只想靠問米小技能卜卜卦找找人,
賺點大學學費生活費,不坑人的。
可眼前這位偵探大哥居然先是以為她在賣身,
又質疑她的「專業」,拉她去看無頭人彘女屍當測試。
幸好從小有祖父老林把詭事異術當床邊故事,
拿鎮鬼法器當玩具,假旅遊真除妖,讓她練得些本事。
但殭屍注魂、屍油花露、陰山血玉、人皮羅剎……
怎會這些被耳提面命要避開的邪術,
眼看就要被她遇了個遍……
作者簡介
曾在世界多個國家地區漂泊多年,現與家人居住北京。喜歡突如其來的轉折和意想不到的結局。著有《白夜問米》《雲中有鬼》《鳳靈》《洗白之路》等作品,並在晉江文學城連載。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她只是個想賺點生活費的女大生,誰知──
問米卜卦卻問到邪術精怪盡出?!
無頭人彘、殭屍殺人、以屍油為食的鼇蟒,殺人全族的血玉……
不過是幫忙曾任警察的偵探大哥找妹妹,結果看她都找出了啥?
文章試閱
楔子
林愫出生那晚,老林在產房門前枯坐。兒媳婦凌晨破水,足足哀號一天一夜,第二夜子時剛到,掙扎著產下一女嬰。
那產婆看到是女兒,血淋淋的胎盤都來不及處理,一團血肉掛在兒媳身下,抱著女嬰跌跌撞撞跑了出來,一把把孩子送到老林懷裡,慘叫一聲:「女孩兒!」
老林溝壑縱橫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苦笑。
「果然,躲不過妳。」
天煞孤星,極陰之身,該來總還是會來。
那晚農曆七月半。遺腹子林愫呱呱墜地,父親在母親孕期意外身亡,母親生產當夜血崩而逝,就連當日接生她的產婆,都纏綿病榻兩年多,死了。
只有老林,枯木一般的老林,將她從襁褓嬰童拉扯大。
「這都是命。」這話老林不知說過多少遍。
「我天煞之身,上剋父母,下剋妻兒。卻命中註定要帶出一個地煞。」老林長嘆。
「待妳成人,我也就能被妳剋死啦。」
老林以畫獸首為生。每年中元節和元宵夜,陝西本地風俗,社火社從一個村子舞到另一個村子,伴隨著秦腔的嘶啞震天吼。老林畫的獸首,就在那秦腔嘶吼中壓軸出場,幾位雜技手圍著那一人高一人寬的巨大怪物頭點起熊熊烈火。老林筆下獸首此時彷彿活了過來,瞳仁烏黑,鼻孔透亮,襯著老林那張枯木般的臉,常有小兒受驚啼哭。鄉間小兒淘氣,婦人皆以老林嚇唬:「再哭,再哭讓老林抓你去餵獸首哩。」每每奏效。
林愫從小跟著他,走遍陝西鄉間社火。林愫十六歲那年,老林沉默了許多。中元夜社火前,他精挑細選,拿出最滿意的那一副,仔仔細細上了色,摩挲了許久,又扭頭對林愫說:「我帶了妳來,要遭天譴。如今妳要成人,我也該走了。這萬般皆是緣,妳不必難過。」
林愫不以為意。老林幾乎次次都要胡言亂語一番。從來沒成真。何況她才十六,離十八歲成人明明還有兩年。
可他這次真的出了事。
那圍繞著獸首面具的熊熊烈火,不知怎麼燒到了老林的身上,將他燃成一具掙扎的怪獸。林愫看著那火中揮舞的肢體,那熊熊烈焰包裹住的人形,淚流滿面。
老林頭七夜,她掙扎著從老林靈前醒來,發現自己來了癸水。
原來,成人是指,成了女人。
第一章
那天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星期四的早上,宋書明開一罐北冰洋,照舊把認屍啟事網打開,漫不經心刷著。
每日如此,從不間斷,已三年有餘。
這世界上絕大多數人並不知道,這樣一個看起來就像是釣魚網址的網站,其實是很多人的命根子。他們中的大多數,就像宋書明這樣,日復一日刷開這個網站的更新,期待著奇蹟的發生。
宋書明滑動滑鼠,眼睛緊盯螢幕,最新發布的一條認屍啟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城西分局發現一具女屍,身高一六○至一六五公分,體態中等,全身赤裸,頭部及四肢缺失。另該屍體已做DNA鑑定,請各地失蹤人員家屬,如有蛛絲馬跡請迅速聯繫我局。」
他睫毛微微一顫,似是深淵中看到了點點星光。可他又已經習慣,於絕望中有了期盼,又在希冀中歸於失落,一顆心似是烈油烹過般千瘡百孔,又總也控制不住自己在灰燼裡生出勇氣,開始新一輪的找尋。
宋書明默默穿上外套,開車前去。那條路他已走過近百次,閉著眼都知道在哪裡轉彎。到了地方,他輕輕敲了兩下門。門很快吱呀一聲開了,許大生站在門後,對他笑了笑,說:「來了?」
宋書明點點頭,問他:「阿卡呢?來過了嗎?」
許大生搖搖頭,「奇怪了,他這次,沒有來。」
宋書明腳步一頓,「可能有事情耽擱了。」心裡卻打定主意,之後要問問。
兩人走到停屍房,許大生輕輕掀開屍體身上蓋布,說:「我知道你等你妹妹已經很多年了,但是這次,我真的希望不是。」
饒是已有了充分心理準備,又曾有那麼多年辦案經驗,宋書明仍忍不住後退兩步,胸口陣陣翻湧,險些扭頭就吐。他咬緊牙關,生生忍住,不願在許大生面前丟了前刑警的顏面。等緩過一口勁來,才再扭頭仔仔細細翻看。
這具女屍,頭顱和四肢都被鈍器割斷,胸口和下身被砍得七零八落,整塊屍身被泡出了巨人觀(巨人觀:一種人死後,屍體發生高度腐敗和膨脹的現象。),勉強才能辨認出人形。許大生嘆口氣,拍拍宋書明的肩膀,說:「太殘忍了,這可是人彘!聽說撈屍那天出動了半個刑警支隊,消防人員用繩子綁住屍身往上撈,腐爛的屍塊竟大塊大塊往下掉,引來護城河紅鯉魚紛紛湧上啄食屍塊。許多沒見過世面的年輕幹警都吐得一塌糊塗。」
宋書明微微頷首,問:「案子有進展嗎?」
許大生搖頭,「沒有。排查監視耗時太長,幾個同事連番加班,卻沒有提取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剩下的頭顱和四肢,蛙人下水幾天,都絲毫不見蹤跡。」說完很是可惜的看著宋書明,「宋隊,說真的,離了你之後分局少了一大主力,老李跟我說過很多次想你回去,你有沒有考慮過……」
話音未落,就被宋書明打斷:「大生,不要再提這件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妹妹是怎麼失蹤的。」
許大生卻不肯放棄,仍勸他:「書晴已經失蹤三年多了,生活總要繼續啊。」
宋書明神色堅定,「不找到她,我哪裡還配有什麼生活。」
許大生嘆氣,不再勸他,只將他送出去。
宋書明開車走了十幾分鐘,拿起電話打給阿卡。
響過幾聲才接通,宋書明關切問道:「阿卡,最近新出了一具女屍,你知道嗎?」
電話裡阿卡的聲音很是疲憊:「宋警官,不用了。我已經找到我姐姐了。」
宋書明和阿卡,一個是北京大漢,一個是福建小夥。一個是刑警大學畢業的前警察,一個是初中輟學的打工仔,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兩人能認識,還是因為經常在許大生那裡撞見。
宋書明不見了親生妹妹宋書晴三年多,劉阿卡失蹤了親生姐姐劉阿采快三年,兩個人生活背景成長軌跡不盡相同,卻都有那一股子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勁頭。尋親尋到最後,總免不了經常來停屍房,認一認那些無人認領的屍體。兩人遇見幾次,聊了幾句,知道彼此境遇相近,很是惺惺相惜了一陣。
此番宋書明聽說阿卡竟然找到姐姐,替他開心之餘不免十分激動,連聲詢問:「怎麼回事?」
阿卡卻不願多說,諱莫如深的樣子。被宋書明問得急了,只拋下一句話來:「宋隊長,展覽路二條三里,四樓五○六,你要想找你妹妹,知情人住在那裡。」
訊息給得沒頭沒尾,宋書明卻毫不猶豫,開了車去展覽路二條。
這一片區他並不熟悉,繞遠了路,開到已是傍晚。連問了好幾個人,卻都不知道所謂展覽路二條在哪裡。本來已經打算放棄,轉過彎打算買瓶水,隨口問了問福利社的老頭,看著也有七十多歲,耳聾眼背,找錢的手哆哆嗦嗦,認了半天沒認出錢。宋書明大手一揮不要零錢了,鬼使神差問了一句「展覽路二條在哪裡」。哪知那老頭竟知道,嘶啞著嗓子說:「展覽路二條,就是老冶金所家屬區。」
宋書明沿著坑窪不平的水泥路往前走,這一片周圍全部被拆遷走後建了新的開發區,只零散分布了幾塊不知什麼原因遺留下的老筒子樓(筒子樓:一種住房類型,一條長走廊兩側各有一排小坪數房間。)。上個世紀五○年代的樓裡,住的基本都是上了年紀無力搬走的老人,水管破舊,電閘常跳,社區年久失修,壓根談不上什麼居住環境。他眼力不錯,進了棟樓,又拿手機照著昏暗的樓梯爬了四樓,樓梯間角落裡密密散布的黑點都是老鼠遺留下的痕跡。宋書明暗暗皺眉,對住在這裡的人又多了幾分沒來由的懷疑。
五○六室在筒子樓最裡面,整條走廊陰冷安靜,門前連盞燈都沒有,掉漆的大鐵門鏽跡斑斑,很難想像有人居住。宋書明幾乎已經不抱什麼希望敲了敲門,卻聽吱呀一聲,門開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竟然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女生,身材單薄乾瘦,穿著一件灰撲撲的舊帽T,五官疏淡,年齡雖不大,神色卻死氣沉沉,很不起眼的樣子。
「什麼事?」她問。聲音低沉沙啞,並不十分好聽。
宋書明皺了眉頭,問:「我是阿卡介紹來的。聽說,妳幫他找到了姐姐?」
小女生面色波瀾不驚,讓開門口自顧自往裡走,邊走邊說:「一次八十,不還價。」
宋書明一愣,以為阿卡把自己介紹給了暗娼,猶豫一番站在門口徘徊不前,小心翼翼說:「我是來找人的,不是來做生意。」
小女生似是反應過來,大怒,眼睛瞪得圓滾滾,衝宋書明大吼一聲:「我會問米!」
宋書明回了家,坐在桌前生了一肚子悶氣。萬萬沒想到費了一番周折,阿卡竟然找回一個神婆來。而這神婆女孩名叫林愫,竟然是北方師範大學中文系的大一學生,今年剛剛十九歲,父母雙亡,由爺爺帶大,爺爺去世之後自己孤身生活,直到考上大學。他一開始還不知「問米」是怎麼回事,再多問幾句,才知有些地方流傳在糯米裡插根筷子,請鬼上身回答一些問題。多是想念故人的家人,慰藉心靈的封建迷信罷了。等搞清楚了這個,他立時坐不住了,當即起身告辭,失望的神色掩都掩不住。
臨行前,宋書明滿肚子好奇,終是忍不住問她:「妳為什麼不住在學生宿舍,要在這麼一個破舊社區租房子住?」
林愫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說:「我不愛乾淨。」
宋書明氣結,再不說話,揮揮袖子轉身就走。
回到家中,宋書明原本打算將這事拋在腦後,但夜深人靜躺在床上,卻遲遲不能入睡,像鐵板上的蝦子翻來覆去,他為人本分老實,又仍有警察的正義感作祟,滿心都在憂慮阿卡如果相信了騙子的鬼話散盡積蓄豈不可惜。想了又想,他乾脆爬起身披上衣服,開車直奔阿卡租住的社區。
他上次去,還是大半年前。宋書明到停屍房認屍,恰好又遇到阿卡。阿卡轉了三趟公車,又騎了二十分鐘的共用單車,輾轉三個多小時才來到停屍房。那次的無名女屍看樣子像是精神有問題的流浪妹,黑黑胖胖,宋書明一看就知道不是妹妹宋書晴,也覺得年齡對不上阿卡的姐姐劉阿采。可是他就是不肯放棄,堅持還要再留一次血,方便驗證DNA。
許大生溫言勸了他很久,說阿卡你已經留了好幾次血了,你的樣本我們庫裡有。對上了,一定會找你呢。
他倔著一張臉,一口福建普通話:「血不新鮮了,測不準怎麼辦?」
宋書明嘆口氣,扳著阿卡的肩膀帶他出去。他開車送阿卡回家,才知道他蝸居在城南紅門路一處建材市場的群租房裡面。十幾個人一間房,上下鋪,冬天沒暖氣夏天沒空調,一個月只要六百塊。省下的錢,這些年來全用在東奔西走找姐姐上。
宋書明胸口難受。原以為這世間自己苦痛已是不公,睜眼一看,卻發現芸芸眾生總會有人比你更慘。
最起碼他宋書明,衣食無憂。
他知阿卡攢錢不易,不願看他浪費血汗錢,這次才專門開車去找阿卡,想好好開解他一番。到了紅門路,他找一家小餐館,打電話叫阿卡下來聊聊。
阿卡沉默片刻才應聲。十幾分鐘後出現在宋書明的面前,開口就說:「宋警官,我這半年,去了一趟西安。」
老林去世之後給林愫留下兩萬多存款,她全拿來辦了喪事。買了塊上好的杉木棺材,挑了塊原上背靠秦嶺的風水寶地,風風光光替老林落葬。等喪事辦完,九月開學,就要交學雜費了。
林愫一個初中畢業生,什麼謀生技能都沒有。老林從來不許她上手畫獸首,說她煞氣太重,小地方社火壓不住。她會的手藝,就只有一門祖傳的問米。
老林帶她這許多年,早將技藝手把手傾囊相授。可他自己從沒替人收錢做過,也從未允許林愫試過。她問起來,老林皺著眉頭拿煙袋敲她的頭,「鄰里鄉親的,手藝說出來變了味,妳將來還怎麼嫁人?」
林愫眼熱,想自己試,老林又攔她:「妳煞氣這麼重,我老了,還想多活幾年呢。」
是以她紙上功夫不錯,卻從沒實戰過。
這如今打算把這事做成生意,倒還有些心裡沒底。
林愫收拾好裝備,上薦福寺門前的小商品批發市場,找白大嫂。
白大嫂就是當初接生她的產婆白大娘的兒媳婦。白大娘死後,白大嫂一個人拉扯兒子長大,很是受了老林的照顧。她兒子比林愫大快十歲,初中畢業南下打工,經常寄錢回來。
白大嫂自己在薦福寺前面的小商品市場那裡支個卦攤,城管管得不嚴的時候就賣賣籤香符文問卜,城管管得嚴了就把東西一捲,攤子一收,袖著兩隻手給人看相,靠著一張巧舌如簧的嘴騙些大爺大媽的買菜錢。
林愫來找白大嫂,想求她替她說門生意。剛巧那晚城管不在,白大嫂於是幫她支了張小桌子給人算命,放上零零碎碎自己攤子上的小東西,看起來還很有點樣子。
林愫坐在那裡,周遭都是幾十歲的老婆子,只她一個小女生,很是有幾分臊得慌。初開始面薄臉生,很不好意思高聲攬客。後來日子久了,不但能面不改色招攬生意,還能牙尖嘴利討價還價。
今年六月,聯考結束,林愫趁著暑假漫長,每晚都去薦福寺擺她的小卦攤,就在這裡,遇見了南下尋親的阿卡。
那晚阿卡穿著件破舊的紅T恤,挨著那些算卦的攤子一家家問價錢,還跟老婆子們講價,惹得好幾個老婆子出來唾他:「算命還討價還價,不誠心的呦!」
林愫一抬眼,紅著一張臉的阿卡剛好瞅到她。
阿卡過來問:「算命多少錢?」
林愫:「八十。」
阿卡:「三十。」
林愫:「五十。」
阿卡:「三十。」
林愫:「行。」
阿卡想算的是他失蹤兩年多的姐姐劉阿采的下落。
阿采十五歲跟著同鄉南下打工,一開始在玩具廠的流水線幹拼裝,每天要站十幾個小時,很辛苦,沒幾個年輕女孩子熬得住。剛開始的兩年,阿采斷斷續續寄錢回來,不多,很微薄。
阿卡省吃儉用不敢多花,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等姐姐回家。待到第三年春節返鄉,阿采卻一副衣錦還鄉榮歸故里的樣子,穿著簇新的名牌衣服,挎了個亮晶晶的黑漆皮包,一進門就塞給弟弟一個厚厚的信封,說是兩萬塊錢。
阿卡嚇了一跳,把那厚厚一沓子錢攥在手裡,緊張得掌心都在冒汗。阿采喜氣洋洋告訴他說她交了男朋友,來年國慶就要結婚,還可以在東莞買下一套小房子。明年阿卡初中畢業,不要再繼續讀了,她來接他去東莞,跟著她一起做生意。
阿卡也很興奮,卻沒想元宵節還沒過完,村裡就有風言風語傳來,說阿采在東莞做的不是正當生意,下了海,做了「雞」。
傳這話的自然是鄰居那些眼熱的年輕媳婦,生了女兒的都守在村子裡,直到生下了兒子才能有機會跟著丈夫出去打工,看阿采年紀輕輕賺了大錢,自然疑心她賺的不是乾淨錢。
阿采卻不似一般下了海的女孩那樣心虛,梗著脖子打上人家家裡去,叉著腰罵,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不下蛋的母雞,沒得敗壞老娘名聲,老娘明年就要嫁人的來!」
她自幼雙親俱喪,早早立身拉扯弟弟,一身剽悍性格,這麼光明正大一喊破,旁人倒也摸不清楚她在廣東到底做些什麼。
阿卡倒也關起門來問她。他們姐弟自幼親厚,阿采也不瞞他:「做生意。幫人牽線搭橋咯。」
又掩了口神神祕祕:「卡仔千萬記得收聲不要亂講。阿姐這條路,日進斗金的呀。」
他這一下更害怕了,生怕姐姐犯了事被抓了起來,又著急著慌問她,姐夫是做什麼的。
阿采噗哧一笑,還拿弟弟當小孩,輕抱住他,微微搖晃,哄他:「阿姐萬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刑警也不會抓我。你姐夫做的正經事,開公司的,還出過國讀大學,嫁了他,我們姐弟就有好日子。」
阿卡半信半疑。實在怨不得他不信,自家人自家最清楚,劉阿采自幼就算不得美女,連路人長相說起來都很勉強。一張黃面皮,歪鼻大口,粗眉小眼,何況姐姐小學勉強畢了業,初中都沒有讀,怎麼能短短時間內輕鬆攢下十幾萬來,還能在東莞買房子。
他日夜憂心等著姐姐捎信,好南下找她。
可姐姐阿采,再也沒有捎來過隻言片語。
阿卡從春節等到了五一,從五一等到中秋,從中秋又等到國慶,直到村裡流言蜚語逼得他走投無路,乾脆揣著姐姐給他的那兩萬塊錢,自己買了張票去東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