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大國師,大騙子 朝堂卷.上

原文書名:


9789860614114大國師,大騙子 朝堂卷.上
  • 產品代碼:

    9789860614114
  • 系列名稱:

    NE
  • 系列編號:

    012
  • 定價:

    350元
  • 作者:

    刑上香
  • 相關作者:

    慕容緋潔繪
  • 頁數:

    320頁
  • 開數:

    14.8x21x1.6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21214
  • 出版日:

    20221214
  • 出版社:

    深空-星巡文化
  • CIP:

    857.7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 古風耽美作者 刑上香 經典之作
◆ 病弱偏執皇帝╳市井騙子國師
◆ 特邀古風水彩繪師 慕容緋潔 繪製絕美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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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偏執皇帝╳市井騙子國師
執著難捨,
孰料愛恨竟是一場大夢……

姬雲羲站在原地,神色依然迷濛,一雙眼卻帶著隱約的寒光。
「你不是宋玄。」
那人上前兩步,低低地笑了起來,眼眸色彩逐漸變化,竟然成了琉璃珠兒樣的色彩。
他的輪廓身影,在姬雲羲的面前逐漸模糊,
只剩下那一雙譎異莫測的眼眸,彷彿來自深淵的怪物,正遙遙地向他召喚。

一別數年,宋玄終是回到盛京,
坐上了那他曾百般抗拒的國師之位。
只因在這廟堂之上,
有著他忘不了的人,有著他一路顛沛都未能放下的牽掛。
六年前他狼狽遠走,
六年後,竟是再也逃不出姬雲羲以愛織就的牢籠。
可那逐漸明朗的心跡,
卻在朝中眾臣與南圖祭司的設計下被殘忍湮滅。
失去記憶,讓姬雲羲做回了陰鷙殘酷的帝王,
但在他內心深處,
那模糊溫暖的身影又時時刻刻灼燒著他,
教他愛不得,卻又割捨不下……

作者簡介


刑上香

產地遼寧,一臺半舊不新的故事製造機。
國家一級火鍋愛好者,日常沉迷遊戲漫畫,是個熱衷於製造故事的超級懶鬼。
夢想是可以製造出不需要動手動嘴的溝通機器,把腦洞揉揉捏捏直連給讀者大腦共享快樂。

相關作者簡介


慕容緋潔(繪者)

自由接案插畫家,專精水彩與半厚塗電繪,近期偏好古風類型的設計,一名遊戲深坑人。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 古風耽美作者 刑上香 經典之作
◆ 病弱偏執皇帝╳市井騙子國師
◆ 特邀古風水彩繪師 慕容緋潔 繪製絕美封面

書籍目錄


第二十一章 驚醒
第二十二章 春水
第二十三章 祕密
第二十四章 無窮
第二十五章 孽障
第二十六章 心悅
第二十七章 渴求
第二十八章 朝顏
第二十九章 金鞭
第三十章 參天

文章試閱


第二十一章 驚醒

姬回在一個冬日死去了。
人們將帝王死去稱為「山陵崩」,以形容其逝去之影響甚鉅。可姬回的死,對於一名帝王來說卻著實有些平淡。
眾臣對他的離去早有準備,廢太子姬雲弈自縊那年,姬回就已是一具被丹藥掏空的空殼,卻仍固執地不肯停用丹藥。
終於在某日早上,姬回再也沒有醒來。
大臣們按部就班地處理好了一切,萬民號哭,天下縞素,寺觀鐘聲長鳴,群臣長跪不起,心裡卻清楚,這為時七年的暗流洶湧,終於在這一刻塵埃落定。
最終能夠坐上那張椅子的人,只有一個。
是七年前,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那個人。
姬雲羲。

姬回駕崩三日後,四方城在鵝毛大雪中迎來一位舊友。
那是一位穿著石青色道袍、披著牙白斗篷的男子。他的臉隱匿在兜帽之下,左手抱著拂塵,右手提著一罈冷酒,頭上身上都落滿了雪花,踩著厚厚的積雪,一步一步走到了花下樓後頭。
皇帝駕崩,舉國服喪,昔日歌舞不休的花下樓如今也是門庭冷落,一派淒涼。
男子敲了敲花下樓的後門。過了許久,才傳來一聲女人的怒吼:「敲什麼敲!這個月不做生意!回去找自己婆娘吧!」
男子笑了起來,「不是來夜宿的。」
「喝酒也不成!」
裡頭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乒乒乓乓東西落地的聲音,女人打開門,張嘴便罵:「大清早的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瞪大了雙眼,嘴巴也合不攏,動了動唇,才發出兩個音節來:「……宋玄?」
對面的男子將兜帽脫下,露出那溫潤如玉的面孔,正是消失了多年的宋玄。
「想容,好久不見。」
門內的女人已經愣住了。
宋玄抖了抖身上的積雪,露出笑容,「不請我進去?」
「宋玄,你……」想容呆呆地瞧著他,遲疑了片刻,第一反應竟是抄起閂門用的棍子,劈頭蓋臉便要打,「你還知道回來?!我打死你這無情無義的東西──」
宋玄連忙跳進門裡頭,三步併作兩步地往裡逃,想容在後頭一路狂追,將人硬是逼到了死角。
宋玄見實在逃不掉,才伸手去奪想容手中的棍子,腆著臉笑道:「好姑娘,我在雪裡頭凍了大半日,連皮肉都凍脆生了,妳這一棍子下來,還不把我砸碎了?」
想容氣得跳腳,「我就該砸你個筋斷骨折才是,你還有臉回來?一走就是六年,連個信兒都沒有,我還以為你死在哪了──」
這話原是怨婦的腔調,可從想容嘴裡說出來,反倒像賭場逼債的惡棍。
宋玄乾笑一聲,「一言難盡,這些年讓人四處追債,實在不敢貿然回來,生怕將妳也連累了。」
想容冷哼一聲,不肯相信他的鬼話,神色卻終究是略微緩和了,讓開半個身子,讓他到屋裡,「先進來再說吧,我幫你找點吃的去。」
宋玄叫住了她,將手上一直提著的冷酒遞過去,「順道幫我熱熱吧。」
想容接過酒,嗅了嗅,「哪裡弄來的好酒?說好了啊,見一面,分一半。」
宋玄搖了搖頭,笑著說:「下次再尋好的給妳,這酒可不行。」
想容貪圖酒香又嗅了兩下,「小氣,我給你銀子就是了。」
「這酒是拿來祭奠一位朋友的。」宋玄說。
想容愣了愣,終究什麼話都沒說,出去熱酒去了。
宋玄獨自坐在房間裡,將斗篷脫了,抖乾淨殘餘的雪,又將手中的拂塵放到一邊,正對上一面銅鏡。
裡頭模模糊糊的還是他那張臉,六年的時光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跡。
他還是那個來去如風、孑然一身的宋玄。
但似乎又有什麼變了,讓二十七歲的宋玄,越發地溫柔隨和起來。
過了一會,想容抱著熱酒進來,見宋玄正站在鏡子前,忍不住嘲笑:「一把年紀的老男人,還照什麼鏡子。」
宋玄笑道:「老男人才要照鏡子,否則邋裡邋遢,更是討不到婆娘了。」
想容忍不住問:「你還沒成家?」
宋玄搖了搖頭。
二十七歲,還沒成家,這放在整個大堯似乎都極為罕見。
他這六年來走南闖北,連同行都忍不住同情他,要給他介紹一兩個溫柔穩重的姑娘,好讓他安頓下來。
可宋玄似乎一直在本能地抗拒著什麼。
宋玄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他斟了一杯酒給自己,又斟了一杯放到對面。酒水順著胃腸流下去,連帶著身體也暖了起來。
想容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這是個什麼朋友?」
宋玄想了想,才回答:「是一個有很多祕密、說話很靈驗的朋友。」
想容有些好奇,「比你還靈驗嗎?」
「我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想到了。妳說靈不靈驗?」宋玄笑著說。
想容點了點頭,「那確實是厲害。」
「這樣厲害的人吶……」宋玄盯著那滿滿的酒盞,忍不住有些茫然。
在知道姬回死去的那一刻,宋玄才清晰地意識到。
真的已經過去六年了。
他四處漂泊,仍是那個招搖撞騙的宋半仙,只不過每天遇見的都是陌生的風景、陌生的人。
當變化已經成了慣常,也就意識不到歲月的流逝了。
只有偶爾聽到朝堂那邊的傳聞,才能意會到時移境遷。
太子每況愈下,姬雲羲如日中天,方秋棠趁勢崛起,朝堂上的交鋒隱約可見,明明是熟悉的名字,可落在傳聞中,卻成了陌生的故事。
若說自在,似乎也是自在的,他是天生的市井逍遙客,鎮日遊歷四方、看盡世間百態,又怎麼會不快活?
只是在這自在快活之中,似乎又有什麼不一樣了。
他逃了六年,仍是沒有讓自己那顆心安定下來,反而越發焦躁不安。
彷彿有什麼東西,一直埋在他的心底,總是牽掛著,卻遲遲沒有得到答案。
如今姬回走了,他竟有一種夢中驚醒的錯覺。
有什麼,正悄悄地發生改變。

及至三月,草長鶯飛,按大堯律,國喪過了百日,平民百姓間便一切如常,婚喪嫁娶,諸多不忌,連帶著四方城的說書先生都活絡了起來。
「說起某朝某代,有這樣一位殿下──」
四方城裡的說書先生總是有最新奇的故事。
諸如兩年前講的是某朝太子無德自縊而亡,四年前講的是某國帝王長子為愛私奔,七年前講的是某位皇子死而復生。
而近來最新鮮的故事,也就是先帝故去許久,眾臣三請三辭,繼承人仍不肯登基的故事。
而依著四方城的規矩,這某朝某代某國某人,也不過就是今時今日此地此事。
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聽著聽著也就明白了。
只不過這些胡編亂造的故事,只怕是兩分真、八分假,虛虛實實,就是聽個熱鬧罷了。
諸如宋玄,早見識過這些說書先生天馬行空的本事,是以並不將這些故事放在心上。
反倒是一邊的想容聽得入神,一邊喝著茶一邊問:「他們說的是真的?這大堯當真有什麼龍鼎?要挖出來皇帝才能登基?」
「他們敢說,妳就敢信?」宋玄忍不住笑了,「聽他們的,妳連年都能過錯。」
想容踹他一腳,「就你是明白人,你有本事,你倒是給我說說看?」
宋玄自顧自地喝茶,「皇帝老兒的事情,我們哪能知道。」
想容嘀咕了一句:「就是好奇而已,那椅子不都爭著搶著坐嗎?現在倒好,椅子洗乾淨了,就差一個屁股,反倒不去坐了。」
宋玄聽了好笑,也不去詳細解釋。
自姬回殯天已過了三月有餘,宋玄便在這四方城滯留了三個多月,深居簡出,只偶爾與想容一道吃茶談天,儼然成了一名養老的鄉紳。
說來也怪,前些年宋玄還是個停不住腳步的傢伙,這陣子竟是莫名安生下來了。
大抵是走得多了,走得累了,總要找個地方歇歇腳。
四方城最大的好處就是消息靈通,姬雲羲遲遲不肯登基稱帝,也是讓宋玄頗為費解。
按例,過了百日,群臣三請三辭,姬雲羲早就該走馬上任,坐上那天下至尊的位置,可直到如今,官府都沒有下發告示,民間對於姬雲羲的稱呼,也遲遲停在「三殿下」。
倒是引來了無數離奇荒謬的故事。
這邊正說著,忽地聽見一聲喧鬧,外頭竟湧進了一群官兵。
宋玄和想容俱是回頭去看,便瞧見一個衣著華貴、面容姣好的男子,正大步流星地踏進來,用下巴尖朝著那說書人,「我聽聞這裡有人妄議朝廷,果然如此。」
宋玄微微一愣,仔細去瞧那男子的眉眼,是個不曾見過的陌生面孔。
妄議朝廷,這天大的一頂帽子說書人哪裡敢接,也沒弄清來人是誰,只曉得這些都是官府的官兵,連連告饒,連茶樓的老闆也出來說情。
「把人帶走,店給我砸了。」那男子卻趾高氣揚地喝罵,一副有恃無恐、盛氣凌人的樣子。「若是再讓本公子聽見你們胡說八道,有你們的好看。」
那男子旁邊跟著的官兵頭子倒也是宋玄的熟人──趙捕快,聽聞男子要砸店,忍不住勸了什麼。
「怎麼?本公子說話不好用?我說讓你砸,你就給我砸。」男子冷笑一聲。「區區一個捕快,難道要反了不成?」
這男子身分不明,帽子卻扣得一頂比一頂大,嚇得那趙捕快閉了嘴,一眾官兵將吃茶的客人驅趕出去,抄起桌上的碗碟杯筷一氣兒亂砸。一時之間,只能聽見那茶館老闆焦急的勸阻聲,和瓷器破碎、桌椅翻倒的響聲。
眾多客人不知其中緣由,生怕惹禍上身,紛紛避退,只有宋玄忍不住瞧了一眼,低聲問想容:「這又是哪路的神仙,我離了四方城這些時候,竟連天都變了不成?」
「小聲點。」想容用手肘大力戳了戳他。
宋玄被這一下頂得沒防備,連連咳嗽,險些連方才吃進肚的茶點都吐了出來。
想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後背,「這是兩個月前來的神仙,人都稱他南榮君,你還不知道?」
「南榮君?」宋玄微微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九流三教,確實都沒這樣一個名號,這才搖了搖頭。「是外城來的?」
「盛京來的。」想容壓低了聲音,「我聽客人說,這小子是三殿下的親信。」
宋玄微微一愣,「什麼?」
現在人們口中的三殿下,只能是姬雲羲一個人。
想容並不大清楚宋玄當年的舊事,也不太明白他跟姬雲羲的糾葛,只當他是好奇。
「就是現在那個三殿下,南榮君是他身邊的人。聽說是來替那勞什子三殿下辦事的,整日裡正事沒見他做一件,斂財滋事倒沒少幹,上頭那幫官員都瘋了似地向他送禮走門路──」
宋玄不知怎麼,彷彿有些走神,「走什麼門路?」
「走三殿下的門路啊!你不是傻了吧?」想容奇道,「先皇三個兒子,一個失蹤,一個自縊。現在連三歲小兒都知道,那位置鐵板釘釘,就是那三殿下的了。官員不趁著現在走門路,還什麼時候走?」
宋玄敷衍地點點頭。
他在聽到事關姬雲羲的時候,神思就已經飄忽到不知哪兒去了,連帶著後頭想容的話,一個字兒都沒聽進腦子裡。
他沉默了一會,忽地想起了什麼:「他是替姬雲羲來辦什麼事的?」
「這誰知道,我是沒看出來他有什麼事。」想容皺著眉道:「我只知道,這南榮君果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早些弄完早些滾蛋才是,別再來禍害這四方城了。」
宋玄想到方才那人的情態,忍不住微微皺了眉頭。
阿羲的親信,竟是這樣的人嗎?

連宋玄也沒想到,這個南榮君會在四方城掀起這樣大的波瀾。
四方城的地上地下兩套班子,官家與八門之間相互勾結,魚龍混雜、深淺難測,算得上一個凶險的地界。
就算上頭偶爾有欽差來訪,也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只要面子給足、禮數送到,便也就那麼回事了。
不想這南榮君卻是個貪心不足、膽大包天的人物,這幾日裡仗著三殿下的名號,在四方城攪風攪雨,專挑做生意的平頭百姓坑害。
他找盡理由,從妄議朝政到窩藏賊贓,有的沒的都拿出來,一氣兒封了十餘家店鋪。只等著人送銀兩去才肯鬆口,一副擺明了要斂財的嘴臉。便宜些的便是破財消災,運氣差些的被扣了親眷,為贖回家人搞得散盡家財。
這樣一來,竟逼得不少店鋪關門歇業,只等著這一波過去。
「官府也不管?」想容生來便有幾分俠義心腸,如今聽了這事更是生氣。「什麼狗屁南榮君,聽都沒聽過的東西,也敢在四方城撒野。」
「早有人去問過上頭了,這人是三殿下的人,官府那邊也沒什麼法子,都是哄著捧著的。」常雨將茶水一放,也是愁眉苦臉。
他是來替人送貨的。這些日子他們兄弟倆的賭場為避風頭,也是關了門。兄弟兩個為了賺口飯吃,也是什麼零工都做起來了。
區區一個南榮君,竟攪得四方城百業蕭條,這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
宋玄聽聞此言,忍不住轉了目光,「當真是三殿下的人?你可曾打聽過嗎?」
常雨笑道:「聽官府那頭說,這南榮君手上有三殿下的信物,且是幫三殿下來尋龍鼎的。」
宋玄皺著眉,「龍鼎?真有這麼個東西?」那不是那些說書人編出來的?
「管它是不是真的。就現在這個架勢,三殿下要尋,那就是沒有也得有。」常雨壓低了聲音,靠近宋玄低聲說,「而且,您有所不知,我聽人家說,這個南榮君和三殿下,是那個關係。」
他掐了掐小指,比劃了一個齷齪的動作。
想容見了便一腳踹翻他的凳子,讓常雨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去了,「哎呦哎呦」叫個沒完。
「在我這兒胡扯什麼玩意?」想容見這男人齷齪的表情,滿臉嫌棄。
常雨哭喪著臉,「這也不是我說的,是南榮君自己透露的。」
宋玄盯著常雨,眉頭越皺越緊,眼神凝重,「此話當真?」
「八九不離十,」常雨見宋玄有興趣,愈加高興,也不嫌屁股疼了,拖著凳子就湊到宋玄邊上嚼舌頭,「你想啊,打這兒之前,南榮君可是連聽都沒聽過的一個人。盛京裡大小官員幕僚,就是天師也是成群結隊的,憑什麼讓他來尋龍鼎?可不就是枕邊關係,最讓人親近信任嗎?再者,這三殿下如今也二十有二了,連側妃都沒有一個。若不是不行,那只怕志不在此啊。」
砰──
常雨這回又摔地上了,抬頭一看,竟是宋玄將他的凳子踹翻的。
「宋先生這是做什麼?」常雨哭喪著一張臉,嚷嚷起來。
想容在邊上幸災樂禍,「你宋先生可是二十有七,也沒見娶個媳婦兒,這是被戳到痛處了。」
常雨這才意識到自己言多必失,嘿嘿地笑著圓話:「先生不一樣,先生是半仙兒,清心寡欲超凡脫俗,哪能看得上庸脂俗粉呢。」
想容嗤之以鼻,「油嘴滑舌。」
宋玄神色淡淡,心裡卻是憑生波瀾,分明知道此事與自己無關,卻又忍不住在意。
「總之且瞧著吧,這南榮君一日不走,咱們四方城就一日太平不下來。」常雨下了定論,又蹭了想容半壺茶水,才顛顛兒地從後門走了。
想容見宋玄半晌無話,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麼呢?」
宋玄被拍得一哆嗦,忙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隨口道:「沒什麼,只是在想這個南榮君,讓他這樣興風作浪,也不是個事兒。」
想容登時瞪大眼睛,「你也這樣覺得?」
宋玄看她這表情,就知道她又想管閒事了。
這人就是一顆天生的俠義心腸,見到不平之事總想摻合兩下。上回打從茶樓回來,她就天天惦記著,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果然,想容做賊似地把門關上,一雙圓眼滴溜溜地轉,拉著他道:「前兩日還有客人跟我問起你,想託你去打探南榮君的底細,我曉得你那三不沾的規矩,才幫你回了。你若也瞧那南榮君不順眼,這倒是個好機會──」
宋玄聽了便問:「什麼客人?」
想容低低地比劃了一下,「無非是三爺他們那幫子人。」
宋玄一聽便明白,四方城地下掌舵的那幾位他也都見過,現在領頭的那位姓傅,外號三爺,是個一等一的狠角色。
當初季硝頭腦機敏,又背靠大山,這才壓了他們一頭。自打幾年前季硝追著方秋棠去了京城,轉移了生意重心,這四方城就成了三爺的半個天下。
如今見這南榮君囂張,官府不敢管,三爺卻不可能坐視不理。他顯然是想出手干預,卻又摸不清底細,算來算去,才找到了宋玄的頭上。
宋玄回來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但對於這些掌舵人來說,只怕並不是個祕密。
宋玄猶豫了片刻,沒有應聲。
想容以為他不願意,便道:「你若不想去,當我沒說過就是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宋玄不沾黨政權謀,想容也明白他的用意,行走江湖想要保命,這樣的渾水蹚得越少越好。
「妳去聯繫他吧,」宋玄忽地說,「就說這事我應承了,記得欠我一回情。」
想容一愣,「當真?」
宋玄點了點頭。
他倒是真的想會會這南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