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我香港,我街道2:全球華人作家齊寫香港

原文書名:


9789863598824我香港,我街道2:全球華人作家齊寫香港
  • 產品代碼:

    9789863598824
  • 系列名稱:

    我愛讀
  • 系列編號:

    0EID0102
  • 定價:

    350元
  • 作者:

    香港文學館主編
  • 頁數:

    288頁
  • 開數:

    14.8x21x1.5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10409
  • 出版日:

    20210409
  • 出版社:

    木馬-遠足文化
  • CIP:

    855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我的城裡有你的街
外地視角的香港書寫

【他們的香港記憶中,有一條街,有一個人,始終閃耀著動人光點】

如有一個地方,去了無數次都好像首次踏足,猶如不斷變化的迷宮,那就是香港。——袁紹珊〈天神與天后〉

若一個城市的語言能法術般使草莓變成梨,它大抵沒有辦不到的事。傾城之際,那梨自己就是自己的神蹟。——言叔夏〈維多利亞港的梨〉

【香港文學館主編《我香港,我街道》續作】

《我香港,我街道》集合54位香港本地作家書寫香港街道,出版一年後,續作《我香港,我街道2》更引入外地視角,輯一「我的城裡有你的街」邀請曾經或當時居於外地的作家寫書寫與香港一條實存街道同名的外國街道,穿透名字背後所蘊藏的歷史文化,瞭解香港與外界的無形聯繫,例如台灣作家房慧真寫灣仔的太原街與台北的太原路,胡晴舫寫香港的第三街與紐約曼哈頓的第三街,澳門作家袁紹珊寫澳門天神巷與香港天后廟道。輯二「那裡的香港人」邀請居於外地的作家,寫香港一條實存街道上的一個人,包括台灣作家言叔夏、黃麗群、楊佳嫻、騷夏,與現居外地的香港作家廖偉棠、洪昊賢、沐羽、惟得等人。除了專業作家,輯三「我城漫遊」的作者群亦有香港舞蹈家、政治人物、社區工作者與素人學生,更能顯香港日常生活與庶民視角。

本書繼續發掘這個城巿的多樣性,埋在熟悉之下的陌生,或隱或現的紐結;而它與第一集的差別在於,為「香港本土」引入了更多的海外維度,在更多的對照與差異之中,想像連結與共同,面對我們離散的本質。——鄧小樺(編者序)

斷續看著新聞,斷續看著這些書寫香港的文稿;忽然覺得篇章如藥,鎮靜心神,又似旌幡與秘帖,招魂。——陳慧(推薦序)

本書作者(依文章順序排列):房慧真╱胡晴舫╱袁紹珊╱黃愛華╱游靜╱楊彩杰╱廖偉棠╱鄒頌華╱甄拔濤╱駱以軍╱盧燕珊╱李智良╱言叔夏╱沐羽╱洪昊賢╱寂然╱惟得╱黃麗群╱楊佳嫻╱楊天帥╱廖偉棠╱騷夏╱李儀╱李顥謙╱黃裕邦╱馮敬恩╱王樂儀╱袁嘉蔚╱陳偉森╱黃大徽╱黃敏華╱黃潤宇╱曾詠聰╱蘇朗欣╱蘇偉柟

作者簡介


香港文學館

香港文學館有限公司由一群香港作家、學者、文化人、藝術家、媒體人組成,自 2014 年香港文學生活館開設以來,每年舉辦不同活動、課程及展覽等,並與多個機構合作企劃,為社會提供文學相關的服務。香港文學館是一個正努力茁壯成長的文學藝團,立足文學本位,同時謀求拓展文學的邊界,現時擁有全職員工十多人;自家所創文學節慶「第一屆香港文學季:書在人在」及「我街道,我知道,我書寫——社區書寫計劃」分別獲得 2015 及2018年藝術發展獎之藝術推廣獎。近期籌辦之活動及計劃包括:賽馬會「過去識」本土文學普及教育計劃、「虛詞.無形」文學發表媒體平台、《方圓》文學及文化季刊、「我街道,我知道,我書寫——社區書寫計劃」及西九自由約等。

書籍目錄


推薦序 一片冰心在玉壺 陳慧
編者序 他地在地 鄧小樺

輯一

一頭虎斑貓藏身熱帶水果叢 房慧真
第三街的第三人 胡晴舫
天神與天后 袁紹珊
高街 黃愛華
路上 游靜
祝願道 楊彩杰
北京路和北京道 廖偉棠
大學之道 鄒頌華
像樹的記憶──記滑鐵盧 甄拔濤
水仙 駱以軍
赫德道與台基廠頭條──Her Majesty and Chinese H(e)art 盧燕珊
渡日若渡海 李智良

輯二

維多利亞港的梨 言叔夏
如一段被遺忘的笑話,亞公角街 沐羽
蛻皮──觀塘·宜安街 洪昊賢
理想的書店──英皇道的小事情 寂然
皇后貶謫大道西 惟得
林在蘇杭街 黃麗群
世界小得像一條街 楊佳嫻
彌敦道十字路口(自己有苦自己鳩) 楊天帥
西洋菜南街尋人記 廖偉棠
離開以後 騷夏

輯三

牛不能承受的輕 李儀
擊壤待渡 李顥謙
啞火 黃裕邦
石圍角的那條斜路 馮敬恩
城南道夏娃 王樂儀
新樂街 袁嘉蔚
界限街的花、書法和我 陳偉森
堅道以下荷李活道以上 黃大徽
西樓角路上的天橋 黃敏華
素服冷眼必嘉街 黃潤宇
電氣道 曾詠聰
隧道 蘇朗欣
上斜落斜 蘇偉柟

作者簡介

推薦序/導讀/自序


一片冰心在玉壺
陳慧

我在二○一八年八月應聘來到國立臺北藝術大學,住在人稱妖山上的校內會館。獨來獨往著。二○一九年七月二十一日,看著手機上「立場新聞」在元朗西鐵站的直播畫面,坐立難安,下樓抽煙。暑假期間妖山寂靜無人,建築物前階梯扶手上有石雕,是爪鎮髑髏臉相凜然的神獸,我看著心愴難止,魍魑易收,忘卻正直與道義的人該如何對付?翌年搬到南京東路,七樓推窗外望,覺得像極小時候所住彌敦道上的風景。灰塵極大,從早到晚,車來車往隆隆聲不絕。一年之後,搬到同區的林森北路小巷,人稱「六條通」的地方,更早的時候,叫「大正町」。膝蓋受傷,廖偉棠、曹疏影來探望我,疏影站在小陽台伸頭看街上,說,好似灣仔……。我沒離開過。
然後到了今年,疫情反覆,港版國安法如狼似虎。編輯瓊如在二月二十三日將《我香港,我街道》續集的稿件傳給我,那是週二,下課後流連咖啡室匆匆看了目錄,心想真好,接下來的二二八連假會過得飽足,因為有這些文稿餵養。
然後到了星期天,二二八,之前因參與民主派初選遭到大圍捕的四十七人,被要求提前往警署報到,隨即以「串謀顛覆國家政權罪」起訴,翌日提堂,扣押聆訊歷時五日四夜,大部份人不獲保釋……
斷續看著新聞,斷續看著這些書寫香港的文稿;忽然覺得篇章如藥,鎮靜心神,又似旌幡與秘帖,招魂——
房慧真記小時候隨家人出遊的香港,啊,不復見的龍門大酒樓,台北太原路竟與灣仔太原街神形相疊,從此我走過台北後車站,會想起灣仔太原街。洪昊賢的蛇羹回憶,記的是觀塘裕民坊,像鄉野傳說,要書寫的卻是未來未完成式,「要蛻不蛻的死皮,始終緊緊地包裹著光鮮而濕潤的鱗片。」對於在澳門長大的袁紹珊來說,香港則是一水之隔不斷變化的迷宮,「如有一個地方,去了無數次都好像首次踏足,猶如不斷變化的迷宮,那就是香港。」李智良白描廟街、新填地、渡船角,交錯馬六甲與沙勞旺的異地見聞,竟似繁複的夢,幻變生成人世,壓縮如長卷的詩。黃裕邦散篇斷句記下日常,深刻如無聲跳躍的燄, 他說,「街道就是回憶摺疊出來的現在」。變化是香港的天命,景物人事都定格在回憶中;從此,回憶是香港人的專長。
「世上存在著無數這樣的小街……」,胡晴舫如是說,「總有街貓」。那麼邊緣,毫不重要,以致只以「第三」命名,曼哈頓也有一條第三街,胡都住過,胡見證了第三街的「縉紳化」,但她記得她當初的模樣。她記得,而且寫下來了,從此深埋於心靈土壤中。原來駱以軍曾經在大角咀住過三個月,經歷了港式春天,幾乎以為自己是培養液裡的草履蟲,行走在老區,觸目都是老人,他說,「連打著赤膊扛鋼條的也是老人」。從未見人寫香港老區如此傳神。他在香港沒找到與台北對應的街道名字,但發現香港有那麼多街道的名字取自樹木, 還有浣紗、琉璃、漁歌、銀影的詩意。他看到了。看著言叔夏迷失在香港的大廈名字與各式招牌中,我會心微笑。「而香港其實是座後巴別塔之城罷。」她真的看得懂香港的樓群。她在四座皆是普通話而廣東話愈趨愈弱的燒臘店中,執著於說台灣國語。是的,魚蛋粉要怎麼翻譯他自己?我要對言叔夏說一聲「謝謝」。楊佳嫻寫道,「一切的意義或許都算事後」;西洋菜街,樓上書店,最難吃的叉燒飯,崢嶸與悲傷都在其中。佳嫻都懂。黃麗群住在蘇杭街上的酒店,想起家族故友大林,「她在天母的家中總是長年儲藏了一條來自上環的迪化街」。一句話網盡此地他鄉。打算下一次來還是要住在同一間酒店,三個月後反送中運動爆發,十八個月後港版國安法通過,二十四個月後,大疫到來。黃麗群記下。
都是香港的知心。
甄拔濤人在倫敦,看著街名「Great Portlands Street」,港人程式開啟,直接譯成「偉大的砵蘭街」。他人在Waterloo,心繫的是油麻地地鐵站,於是,特拉法加廣場上聲援香港傘運,是如此理所當然。咫尺天涯,兄弟爬山;無論身處何方,同心。廖偉棠在高地最僻靜一隅的台灣林口,想起香港最熱鬧的旺角,想起西洋菜南街最熱鬧的青春。還有北京道,見證了他的搖滾歲月,詩人的頹喪與憤怒,一九九七。多年之後,卻是遍地黃金自由行。騷夏記慧沁,「梅窩鄉事會路兩邊都是野薑花田,後來水利工程剷平了」,那是我仍未認識的慧沁,認識她是決定來台之前,同時她也正準備移居台灣。然後,在台灣,嘉義阿里山,在她拿到台灣身份證,為自己安排的小旅行路上,她再一次聞到野薑花的香氣。慧沁有煲湯方程式:第一蛋白質、第二海鮮、第三植物、第四甜一點的植物、第五藥材,五大訴求缺一不可。沒想到我來台之後才有機會喝到慧沁煲的老火湯。騷夏說,離開以後,她也不曾離開。我們都沒離開。這一切猶如香港切片,是壓縮顯影著香港人感情的標本。
然後我看到袁嘉蔚寫新樂街,記她對逝去嫲嫲的愛。閱讀至此,仍未知袁嘉蔚能否被保釋……。亂世兒女。
忽然想起王昌齡的《芙蓉樓送辛漸》,「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說的不是你我,是被我們愛著的香港。我由是相信,你會好起來的。

文章試閱


〈林在蘇杭街〉
黃麗群

多年後我拉行李箱踏上蘇杭街,隱隱感覺這似乎是十五年前和林繞過的區域,又不那麼確定。那一年我沒下車,坐在九人座裡昏昏欲睡,透過車窗看見林走入乾貨店,店東早準備好她大袋大袋的東西,笑瞇瞇迎上前來。
林是族叔早年生意結識而成的通家之交,八零年代一個做報關航運,一個做飾品外銷,兩人都起了家,往還如外姓手足。我們見她,在姓氏後綴稱姑姑,家裡的同輩人與她倒不喊姊妹兄弟,只平呼姓氏,但在前加一個「大」字,這個大字很有趣,有時能表示仰角的尊敬有時也能表示俯角的親暱。
付了錢寒暄也畢,身體屬於胖的林感覺有點兒氣喘吁吁地回頭點點手,司機連忙下車拎貨,接下來我們還得趕路,往裡過深圳關卡開進廣東中山參加家族親戚的一場婚禮。那陣子林彷彿興致很好,提議帶我們先在香港逛一圈,林到香港固定幾件事:跟銀行開會、吃、以及大辦海味乾貨。她在天母的家中總是長年儲藏一條來自上環的迪化街。
那時林年約四十八九,一直沒結婚,有次她拿出大學時的照片,仙靈美麗,她並不故作矜持掩飾得意,但說起來口氣感覺像是講前世又像是講自己的孩子而故事那麼典型:家境清苦、手足眾多、白手起家,半工半讀念完外文系,八零年代初畢業在貿易公司上班,不到三十歲貸款創業,一開始專做聖誕燈飾外銷美國,她說創業第一年兵荒馬亂,到了年底想起來該刷存摺,她說:「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賺到那麼多錢。」
「錢來的速度快到自己都會怕。」她又說。林為父母兄弟姐妹置產,為每個侄兒女準備一份留學與結婚基金,然而也因親人與錢傷透了心。有些事之於人彷彿因愛而生卻一再失滅於利,而有些事因利而起卻未必止步於利,或許這是為什麼她更喜歡在我家族裡走動,很長一段時間祖母家的週末聚餐都有她一份,她經年削男式短髮,細眉笑眼團團如佛,行動風火滾熱,衣著卻清淡,穿到腳踝的素裁素面棉麻長洋裝(後來那被稱為森女風了),偶爾我去看祖母,見林施施然移動,從餐桌上捉一顆綠葡萄邊吃邊說話,也覺很有意趣。林這樣拼搏而出的人對世界自然不乏意見,幾次聽見她說了什麼,我未必同意,也辯難幾句,其他人私下偷偷拉著我笑說:「只有你敢這樣跟她講。」我說為什麼不敢呢?她雖實在固執但也不兇,也不霸道,也不壓人。
然而我們去香港的那個夏天顯然錢來得不再快了。林當時已把產線與主要業務單位移到上海,資金經過香港,臺北的公司老人照樣維持,但恐怕她已在聖誕燈、相框、音樂盒、家用擺飾品上看到事業的可能盡頭,遂成立了一個粉紅亮片bling bling感的品牌做女性文具市場, iPhone 觸控筆、手機殼、髮圈、太陽眼鏡等,感覺年齡層與品項很駁雜。那幾年我去過一次她在上海的住家,不是新立起的豪宅而是一個大概很早購置的市中心社區一樓,一年年來林陸陸續續把前後左右單位買下打通,製造一個如小迷宮亦有園林感的迴環居家,佈滿酸枝、青瓷、蘭花盆、錦繡簾蔓、西式廚房、美式鄉村碎花抱枕、小盞的吊掛水晶燈,有時一個房間兩扇門,每扇門都無法預期通到誰的夢中。我老是找不到廁所。
其實那時與林姊弟相稱的族叔已壯年早逝,然而母親幾次去上海玩,她依舊堅持母親要住在她那裡,白天林到了公司,就吩咐司機回家待命,母親不習慣使喚人,幾次打算自己叫計程車出門,弄得司機都有點急。
那亮晶晶的品牌聽說一直沒做起來,林在臺北的時間本是從多變少,後來又從少變多,祖母也過世後我與她見面愈少。又後來,母親體檢發現肺上有腫瘤,手術需進行兩次,中間需休養數月,林知道後來探望了幾回,沒有特別說什麼。
開完第一次刀,不知道林問了誰(起碼不是我)日期,次日早上十點帶著一鍋鱸魚湯、三道炒菜跟一盒鮮切水果到了病房,台灣人相信補骨生肌最好就是鱸魚湯,林說魚是跟魚商特別要的海釣鱸魚,無一絲腥,每天清早八點能到貨一次。林親自拿薑燉了,料理下飯菜與水果,十點送來,母親在醫院住幾天她就起早趕午送了幾天。有幾次母親胃口不夠又怕浪費,要我把剩的魚肉吃掉,魚肉的確比花瓣還鮮清。
母親總覺得第一次開刀復原特別好,正因不間斷喝了半個月鱸魚湯之故,林不無得意地說大嫂我告訴你這魚真是好的,開第二次的時候我一樣幫你每天送湯來。但這件事情林沒做到。母親出院休養期間,某日半夜,忽然收到林傳來一條簡訊,說不要忘了昨天說的話,明天的約會她有事要取消,「我一頭霧水,以為她傳錯人。」
過了幾周才聽見林也住進與母親同一間醫院,因為發現了腦瘤。那時林亦不過五十多歲,腦瘤的壓迫與控制時好時壞,好的時候我與母親去病房看了她,她打著精神,除了反應變得慢些,說話像是人剛睡醒,不覺太大異樣。不好時則完全無所認知也無光影時空。還有很多時候似乎盡是長而又長的睡眠。
有一次林撥電話給母親,電話中的林彷彿已困入意義的死巷只是發出一串串帶節奏的字音而不成語言,母親聽不懂,亦不忍掛,直到林忽然又自己把電話按掉。
我常懷疑她當時是不是惦記鱸魚湯。
不過數月,除夕前的小年夜裡傳來林的壞消息。
我在蘇杭街上的酒店放下行李出門吃粥,已許多許多年沒有來香港。朋友聽說住上環要我一定繞繞附近的海味乾貨行,說鋪頭雅俗合參耐看有味,「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好多店門口都有大胖貓。」我邊走就邊忽然想到林,的確是這一帶沒錯。其實那年也就是車在這裡停一停取了貨,前後不過十分鐘,不是什麼值得印象深刻的事,為什麼至今都記得?我很想說個答案但終究沒有,或許因為整條街上某種保存的意志太強烈,導致那十分鐘成為記憶的邊角料一併被捲入乾燥機,如今我寫下來,好像以文水靜靜泡發一枚菇。林過世亦近十年了。
最後我沒有看到哪家店的貓。我吃完生記的粥去朋友推薦的 Barista Jam 喝咖啡,買了酥妃皇后的蛋塔,蘇杭街與當時印象很不同,簡直不能更喜愛。我在酒店房間窗邊發夢研究下一次來的班機與日期,打算還住這裡。我不知道三個月後反送中運動將爆發,十八個月後港版國安法將通過,二十四個月後,大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