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謹然記 下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9864940998系列名稱:
PS系列編號:
P122定價:
330元作者:
顏涼雨頁數:
336頁開數:
14.8x21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190509出版日:
20190509出版社:
平心出版-欣燦連CIP:
略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文學類-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夏侯山莊一夜傾頹,各方勢力重新洗牌,
毒藥終於入手,裴宵衣特地尋到春府,
田野邊茅草棚下,有什麼漸漸不同,
離別紛揚的大雪中,春少俠迎來意外一吻。
想知道大裴為何吻他,可等了三個月,
冬盡春來,那人再沒音訊。
鴻福客棧,王家村,青門……他一步一步踏入這紛亂江湖。
初次與那人相識,正是乍暖還寒,桃花滿院,
春少俠莫名害怕起這粉妍嬌嫩來,總覺一旦花開,便要出事。
果然,惡耗旋即傳來──江湖正派圍剿天然居!
雖說作惡多端終有報,但身為首席打手,大裴自然在列,
春謹然再也無法多待,運起輕功直奔崇天峰──
苦等已久的春天,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到來?
本書收錄番外〈戈十七〉。
夏侯山莊一夜傾頹,各方勢力重新洗牌,
毒藥終於入手,裴宵衣特地尋到春府,
田野邊茅草棚下,有什麼漸漸不同,
離別紛揚的大雪中,春少俠迎來意外一吻。
想知道大裴為何吻他,可等了三個月,
冬盡春來,那人再沒音訊。
鴻福客棧,王家村,青門……他一步一步踏入這紛亂江湖。
初次與那人相識,正是乍暖還寒,桃花滿院,
春少俠莫名害怕起這粉妍嬌嫩來,總覺一旦花開,便要出事。
果然,惡耗旋即傳來──江湖正派圍剿天然居!
雖說作惡多端終有報,但身為首席打手,大裴自然在列,
春謹然再也無法多待,運起輕功直奔崇天峰──
苦等已久的春天,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到來?
本書收錄番外〈戈十七〉。
作者簡介
簡介:姓顏,名涼雨,字壯壯,平生最愛三件事,吃飯,寫文,看鬼片。自認閱盡一切重口味,落筆卻永遠小清新。沒什麼大的志向,只希望能用鍵盤敲打出生活的美好,也希望不管過了多久,那些曾經喜歡過我或者依然喜歡著我的朋友,不會為這份喜歡後悔。
文章試閱
第二十一章
春謹然的一拳打懵了裴宵衣,也打懵了圍觀同伴。一時間偌大的洞穴裡,只剩下暗河奔騰的嘈雜,以及微弱卻詭異清晰的,不知如何穿透嘈雜的,水珠從石柱上落到地面的聲音。
滴答。
滴答。
裴宵衣用手指拭了一下嘴角,嘶嘶的疼。他的眼神從陰鷙變成了不可置信,待看清春謹然眼中的憤怒,那不可置信,又漸漸變成了更黑暗的陰鷙。
春謹然剛剛質問了什麼?
呵,鬼知道。
他只知道他現在非常後悔,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幹了蠢事。所以說人就應該做自己,我行我素的裴宵衣在春謹然這裡沒落著半個不字,結果剛起了一絲「我想對這個人好」的念頭的裴宵衣,就挨了一拳。
這是他被靳夫人允許可以自由行走江湖後,臉上挨的第一下。
上一次被打臉,還要追溯到天然居的幼年歲月,那個被靳夫人和靳梨雲搧耳光搧到差點自戕的少年,是自由行走江湖後,仍不時折磨他的午夜夢魘。
春謹然和靳家母女當然不同。
但奇怪的是,春謹然這一下,比靳家母女從前的所有耳光拳頭,都疼。
裴宵衣不知道什麼叫暗自神傷,更不懂得吃虧是福,他覺得疼了,就要找回來。
春謹然打出那一拳後,攪亂腦子的熱氣就好似退去不少,這時再去看裴宵衣嘴角的傷,就有些不忍了,正義也好憤怒也罷倉皇退了場,一絲絲懊惱與後悔悄然從心底冒頭。
畢竟裴宵衣救了自己,而且他抽裘洋落水的出發點也是為自己出氣,即便做得過了,也可以靜下心來好好聊,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總能聊深,聊透。可自己偏偏腦袋一熱選了最粗暴最愚蠢的方式。
「大……」
春謹然原是想叫裴宵衣一聲的,雖然他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該說什麼,但總要有個人先開口緩和氣氛,大不了最壞的結果,讓裴宵衣打一拳回來,也不是多大的事。可喊了一個字,就看見男人的手已經攥緊了鞭子。
那動作春謹然再熟悉不過,別說對方攥得死死,就是稍微動一下手指,他都能清楚察覺!
春謹然的呼喚戛然而止,本能地向後一躲!
可裴宵衣彷彿料到他會躲,根本沒留任何餘地,鞭梢重重掃過春謹然的肩膀,當下衣服就破了一個口子,裡面的皮肉也沒能倖免,留下一道通紅的鞭痕!
火辣辣的疼痛讓春謹然「嗷」地叫出聲,他可以讓裴宵衣還一拳,但沒他媽說可以上鞭子啊!
「裴宵衣你個王……啊——靠!」
嘴上不乾淨的下場就是胸前再挨一鞭子。
春謹然怒不可遏,早忘了什麼懊惱緩和,掏出短刀迎著鞭子就衝了上去!
這是春謹然第一次沒有滿地逃竄,而是直面鞭雨!
「裴宵衣你今天不抽死我你就是王八養的!」
春謹然豁出去了,大不了一個死,誰怕誰啊!
裴宵衣原本只是想教訓一下對方,結果對方倒好,繼續往上拱火。那來吧,就像春謹然說的,看看誰怕誰。
一個出招,一個接招,一個奮起反擊,一個來者不拒。
剎那間刀光鞭影,清脆而凜冽的金屬相接聲充斥岩洞。
圍觀同伴們嚇呆了,想拉架,無從下手,想旁觀,又心急如焚。
春謹然又挨了一鞭!
戈十七的眼底一沉,不再猶豫,直接摸出暗器,卻在即將出手的那一刻,被青風緊緊按住。
戈十七重重皺眉,看向青風的眼神冷到結冰!
青風覺得頭皮發麻,卻還是堅定地搖了頭。
戈十七瞇起眼睛,眸子裡已經有了殺氣。
青風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傷了裴宵衣,你和他連朋友都沒得做。」
戈十七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聲音:「但是裴宵衣在傷他。」
青風反問:「下死手了嗎?」
戈十七愣了下,又看了眼糾纏中的二人,這才發現,儘管裴宵衣的武功遠在春謹然之上,後者也確實半點沒近人家身,光挨打了,但裴宵衣在急怒之下仍留著分寸,看似抽得淒慘,卻也並未真傷春謹然的命。
「鬆開吧。」戈十七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淡。
青風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然後才緩緩鬆開箝制。
戈十七將暗器收回懷中,轉過身,去到角落,不再去看背後的激戰正酣。
青風望著他的背影嘆口氣,有些後悔摻和這趟西南之行。
最終,這場懸殊的比武以春謹然一身鞭痕收場。
說是比武,其實更像是洩憤,後半段有反應過來的夥伴想去拉架,結果被纏鬥中的二位齊齊怒吼「沒你的事」,熱心少俠們也只好謹守本分,安靜圍觀,再不上前討人嫌。
然而打到最後,這憤似乎並沒有洩爽,勝利者和落敗者臉上的表情都絕對稱不上好。
圍觀少俠們的心情也很忐忑,瞎子都能看出二人之間的氣氛已經降至冰點,是不武鬥了,改冷戰了,根本換湯不換藥。
「那個,」杭明哲弱弱地打破窒息壓抑,「筏子沒了,咱們怎麼辦?」
這是一個與當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但是,問得好!
「要不先原地休息吧,」房書路趕緊接話,「正好這個地方寬敞,咱們也可以坐下來商量商量。」
眾人連忙點頭:「嗯嗯,可以可以。」
就這樣,中原少俠們四散開來,想「商量」的三三兩兩湊到一起,不想或者懶得費腦子的就愛幹嘛幹嘛去。
春謹然則被丁若水一把拉到僻靜角落,療傷。
「你是豬嗎,拿把破刀你以為就能打得過人家了!」丁若水又生氣又心疼,一邊挑著比較嚴重的傷上藥,一邊嘮叨。
「輸人不輸陣!」春謹然仍一肚子火,可這火裡,更多的是委屈,他也說不出這委屈的來源,可就是憋得難受,酸得生疼,接下來的話也變了調,「他憑什麼總那麼抽我啊。不管場合地點,想抽就抽,我該他的欠他的?這次對,我先動的手,可也不能就這麼沒頭沒臉的抽我啊,而且以前呢,以前憑什麼啊,你不知道,我忍好久了,挨他一鞭子真他媽疼得要死,我都落下陰影了,我現在一看他手指頭動都哆嗦,我哎哎哎你輕點——」
丁若水不樂意聽他這些廢話:「你要真不願意你別往人家身邊湊啊。你自己挑了個有病的,怪誰。」
春謹然癟癟嘴,不吱聲了。
安靜沒多久,春少俠又忍不住嘀咕:「他救了我,我還和他打架,你說我是不是白眼狼?」
丁若水停下手裡的動作,認真看向春謹然,義正辭嚴:「你做的完全正確!」
春謹然喜出望外:「你也覺得我做得對,是嗎?」
丁若水用力點頭:「當然。人命大於天,任何草菅人命都是不能原諒的,哪怕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春謹然激動地想給丁若水一個擁抱,後者卻先一步被人提溜起來。
「青風你幹嘛——」
丁若水嚇了一跳,不住地掙扎,卻還是被青三公子薅到了一邊。
「我還沒給他上完藥呢!」
青風按住丁神醫的花拳繡腿:「那點小傷,自癒就行了。」
丁若水小臉皺成一團:「那我和他話也沒說完啊!」
青風無奈嘆口氣:「說得夠多了,再說下去就天下大同了。你還是給別人留點機會吧。」
青風口中的別人,正是裘洋。
丁若水被拎走的同時,裘洋已經坐到了原本丁神醫的位置上,和春謹然面對面。
春謹然原本以為他要來找碴或者說些風涼話,可一見少年欲言又止的沉重表情,便知道自己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對不住,害你們鬧翻了。」裘洋果然是來道歉的。
僅剩的對少年的一點埋怨也消失了,對方只是個導火索,沒有他,還有別的原因,自己和裴宵衣遲早都會打這麼一架的。思及此,春謹然的語氣也緩和下來:「和你沒關係,我倆積怨已深。」
裘洋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顯然不能夠理解春謹然的話:「他可是為你教訓的我。」
春謹然悶悶道:「我知道。」
裘洋更迷茫了:「所以,是你單方面仇恨他?」
春謹然黑線,為什麼經裘洋這麼一講,他好像就成了好歹不分的壞人。
「反正我早就想揍他一頓了,你不用想太多。」
「你倆誰揍誰啊?」
「……」
他果然還是討厭這個小破孩!
臨起身的時候,裘洋忽然彆彆扭扭地說了句:「總之我還是希望你們倆能和好啦……」
早就撒光邪火的春謹然被「和好」兩個字打得心頭一動,驀地抬頭,目光炯炯。
被凝視的少年幾乎是連滾帶爬逃走的——
「別指望我說和,我死也不會去找他說話!」
春謹然黑線,裴宵衣你這破人緣!
和好嗎?當然想了。就像丁若水說的,他要真不想要這個朋友,幹嘛頂著鞭子也非要往人家身邊湊。這不就是放不下,才賤得麼。
可剛兵戎相見,誰能沒皮沒臉轉眼就和好。
而且衣服都被抽爛了……呸,這事沒完!
春少俠的「沒完」持續了很久。
如果非要給這個很久一個確切的時間段,大概是,一天。
彼時眾人已經商議出方案,那就是繼續靠雙腿往洞穴裡走。如果走得出洞穴,抵達霧棲大澤,自然是最好的,若走到最後發現沒路了,只剩水路,那他們再不願也必須放棄。同時眾人所攜帶的乾糧頂多再支持四天,所以大家給這個方案也定了時限,那就是「一天半」。一天半之內,要麼走出洞穴,或者起碼可以確認即將走出洞穴,要麼不管走到哪裡,都必須原路返回,用剩下的乾糧支撐這多走出的一天半,和已經走過的「水路」,然後重見天日。
就這樣,中原少俠們順著暗河,走了整整一天。
洞穴裡分不清早晚,大家也似乎忘記了還有睡覺這件事情,直到唯一不會武功的丁若水的體力到了極限,大家才在一處與暗河稍有些距離的略乾燥的寬敞地停下,原地休息。
這其實也算是一處小洞穴,如果暗河算是洞穴的主幹道,那這小洞穴便在它的分支上。這樣的分支有很多,一路走來他們已經路過無數個,只是他們從未偏離暗河流向,更從未想過去探索這些,時間緊迫,沒人會在這些不知藏著什麼危險的地方浪費光陰。
不過對於休息者來講,略微乾燥的這裡,卻比暗河旁邊舒適太多。
丁若水直接躺地上便睡著了,不消片刻,便輕微地打起鼾來。
春謹然有些心疼友人,早知這般辛苦,他斷不會那麼輕易便將人拉來。
裴宵衣仍坐在遠離人群處,自那一架之後,他便從頭到腳散發著「最好別來惹我」的氣場,中原少俠們自顧尚且不暇,也就沒人來挑戰這刀山火海,魔洞冰窟。
但是春謹然繃不住了。
論武功,他甘拜下風,論冷戰,他五體投地。
春謹然是一個直接明快的人,無論為人處世,交朋訪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什麼話咱們攤開來,說好了繼續處,說不好就相忘江湖,沒那麼多複雜的彎彎繞繞。可裴宵衣卻正相反,春謹然甚至相信,如果自己不主動,那傢伙能一輩子冷著臉。
所以挨鞭子的是他,疼的是他,到了這會兒,先低頭的也只能是他。
用定塵的話講,裴宵衣之於他,就像赤玉之於寒山歷代掌門,渡不過。
春謹然認命起身,一步一步靠近裴宵衣,腳下緩慢卻堅定。
終於來到裴宵衣跟前,春謹然站定不再動,遠處的微弱火光將他的影子籠罩在了男人的身上。
春謹然相信從他邁出第一步,這傢伙就是知道的,可直到此時,男人才在陰影裡微微抬起頭,淡淡看著他的眼神裡,透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明明是自己居高臨下,可裴宵衣就是有本事讓人產生壓迫感。
春謹然一屁股坐下,強迫對方與自己面對面。
裴宵衣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怎麼,身上不疼了,想再來一次?」
意料之中的涼薄語氣,卻是意料之外的嘶啞嗓音。
春謹然忽然就心軟了,比剛才下定決心主動和好的時候,還要軟。他想自己這輩子可能就要毀在這顆沒骨氣的心上。
「先動手是我不對。」春謹然的檢討開門見山。
裴宵衣怔住,顯然沒料到對方亮出來這麼個第一招。
「但你也不能往死裡抽我啊,」春謹然又咕噥一句,「與其被你抽死,倒不如在暗河裡淹死。」
這才是他熟悉的套路。
裴宵衣回過神,莫名安心起來,可面兒上看不出一點鬆動,話也依舊不中聽:「我要真往死裡抽,你現在就是一縷孤魂。」
春謹然瞪大眼睛,好不容易按下去的爆脾氣剛想往上頂,可一瞄到裴宵衣嘴角的結痂,又他媽的沒出息了。
得,他宰相肚子裡能撐羊皮筏!
「那個,雖然說得晚了點,但是謝謝你把我從水裡撈上來。」
春謹然這話吧,態度肯定是誠懇,但話裡話外確實沒有多少洋溢的感激之情。
但到了裴宵衣耳中,這簡單的幾個字就變成了一簇火苗,一路蔓延到胸膛,然後安營紮寨,暖了心底。
「還有裘洋那個,雖然我到現在也覺得你做得太過,但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替我出氣。」
春謹然自顧自地說著,沒敢看裴宵衣的臉。
裴宵衣很慶幸春謹然沒看他,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表情。他只知道原本憋悶的心忽然敞亮了,原本對於那些所謂「蠢事」的百般後悔,忽然成了一陣青煙,剎那消失殆盡。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心情會因一個人的一句話,便說上天上天,說入地入地。
無法自制的感覺不太好。
但這一刻,例外。
遲遲沒等來回應的春謹然,終於小心翼翼地抬眼,見男人仍要死不死的樣子,帶著委屈和哀怨的呼喚就出了口:「大裴……」
裴宵衣發誓,他絕對不喜歡這個稱呼。
但這一刻,好吧,又例外了。
「還疼嗎?」男人總算開口,雖然問題沒頭沒腦,雖然語氣無比生硬。
但春謹然就是明白他的意思,於是抓緊機會把袖子擼上去,將兩條傷痕累累的胳膊遞給男人看:「疼啊,疼死了,你自己瞅瞅,怵目驚心!」
其實不擼袖子,那幾條破布也遮不住傷痕,但肯定不如大片白花花上交錯著紅燦燦來得醒目。
裴宵衣知道這傢伙故意的,但心裡還是擰了一下。更鬱悶的是當時太過生氣,根本沒心情去聽對方的叫喚,虧大了。
春謹然看著男人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幻,吃不準苦肉計這招到底靈不靈,但機會千載難逢,過這村絕對就沒這店了:「以後再有什麼問題,咱對話解決,不動鞭子行不?」
裴宵衣抿了抿嘴唇,才道:「我是想忍,但確實忍不住,而且你有時候也真的很欠抽。」
春謹然黑線,語氣有點著急,又有點無奈:「我知道我說話不中聽,但你也不能說不過我就用武力吧,你笨嘴拙舌又不是我的錯……」
裴宵衣瞇起眼睛。
春謹然連忙閉嘴。
對視半晌,春謹然決定小小後退一步:「那這樣,抽可以,但最多抽幾下,然後我喊停,你就不能再動手了。」
裴宵衣不喜歡這個提議,但不經意間瞥到春謹然腫得像饅頭似的手背,嘴巴便像中邪似的自動開合:「行。」
春謹然連忙乘勝追擊:「口說無憑,你得給我個信物!以後我一拿出它來喊停,你就得收鞭子!」
裴宵衣皺眉,但看著對方亮晶晶的眼神,拒絕的話就像誓死不嫁人的姑娘,怎麼拉拽都不出閨閣。
認命地嘆口氣,裴宵衣開始摸身上,然後在春謹然的滿心期盼中,摸出個極小的絨布包。
「我身上除了九節鞭,只有這個。」
春謹然當然不想要九節鞭,故而迅速接過絨布包,在手掌心裡打開。
本以為會是個銅錢元寶或者玉珮什麼的,可層層厚絨布下,卻是一枚精緻小巧的鈴鐺。鈴鐺上穿著一根紅線,春謹然捏住紅線將鈴鐺提起,輕輕搖晃,聲音清脆活潑。不過這鈴鐺太小了,聲響有限,又包著層層厚絨布,難怪裴宵衣貼身放著,也沒被人聽見。
春謹然認真搖鈴鐺的傻樣讓裴宵衣眼裡的冰冷徹底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淺得幾乎察覺不到的笑意:「以後我再忍不住抽你,你就搖鈴。」
春謹然將鈴鐺小心放回手掌,直覺這東西沒那麼簡單:「你幹嘛隨身帶著個娃娃鈴鐺。」
裴宵衣聳聳肩,輕描淡寫:「我被賣到天然居的時候,渾身上下什麼都沒有,只手腕上戴著這個破東西。他們管它叫長命百歲鈴,這算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春謹然愣住:「你是被賣到天然居的?」
裴宵衣歪頭:「你不是找祈萬貫調查過我了麼。」
春謹然囧,索性承認:「是調查過,但他只說你是四歲時被靳夫人收養的……」
裴宵衣淡淡笑了,也不介懷,只道:「那你不該付錢給他的。」
春謹然還想知道更多裴宵衣的事情,但顯然男人並不願意多談,他也只得放棄,然後鄭重地把鈴鐺包好,遞給對方:「這個還給你。」
裴宵衣沒接,只挑眉,無聲詢問。
春謹然真心解釋:「這個太貴重了,感覺像你把命給我了似的……」
裴宵衣黑線:「你想太多了。還是說,你寧願要鞭子?」
春謹然無語,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那麼大的九節鞭,他隨身帶著?而且鞭子都拿過來了,還用啥信物啊,男人根本就沒武器抽他了好嗎!
「不用想太多,給你就拿著。」裴宵衣做了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