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病案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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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89864947850系列名稱:
PS系列編號:
P327定價:
380元作者:
肉包不吃肉相關作者:
昊繪頁數:
384頁開數:
14.8x21x1.8裝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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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05出版日:
20240805出版社:
平心出版-欣燦連C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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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類- ※在庫量大
商品簡介
賀予從小罹患罕見的「精神伊波拉症」,
一直飽受偏執嗜血的精神折磨,
唯一的心靈寄託,就是謝清呈、謝雪兩兄妹。
身為私人醫生,謝清呈能理解他、不視他為怪物,
還教導他和社會建立連繫,鍛鍊強大的內心。
然而合約期滿,謝清呈卻單方面斷絕聯絡。
直到賀予成為謝雪的學生後,兩人才再次重逢。
一別數年,謝清呈離婚了,不再完美得不近人情,
賀予也早已不是那個妄想用零用錢留住對方的孩子。
但每一次見面,賀予卻忍不住想挑戰謝清呈,
想見到那雙清冷的桃花眼中閃現怒火,
因此兩人總是不歡而散。
賀予暗戀謝雪多年,正當他邀對方共進晚餐時,
本該赴約的人遲遲未現,等來的……竟是謝清呈?
與此同時,熟悉的童謠在近郊的精神病院裡響起,
似乎預告一場血腥的殺戮正要拉開序幕……
賀予從小罹患罕見的「精神伊波拉症」,
一直飽受偏執嗜血的精神折磨,
唯一的心靈寄託,就是謝清呈、謝雪兩兄妹。
身為私人醫生,謝清呈能理解他、不視他為怪物,
還教導他和社會建立連繫,鍛鍊強大的內心。
然而合約期滿,謝清呈卻單方面斷絕聯絡。
直到賀予成為謝雪的學生後,兩人才再次重逢。
一別數年,謝清呈離婚了,不再完美得不近人情,
賀予也早已不是那個妄想用零用錢留住對方的孩子。
但每一次見面,賀予卻忍不住想挑戰謝清呈,
想見到那雙清冷的桃花眼中閃現怒火,
因此兩人總是不歡而散。
賀予暗戀謝雪多年,正當他邀對方共進晚餐時,
本該赴約的人遲遲未現,等來的……竟是謝清呈?
與此同時,熟悉的童謠在近郊的精神病院裡響起,
似乎預告一場血腥的殺戮正要拉開序幕……
作者簡介
原本是神奇寵物店的打工仔,擁有豐富的神奇動物養殖經驗。有一天,神奇寵物店的老闆帶著他的小姨子跑路了,為了養家糊口,她帶著店內留下的橘貓菜包,應聘成為曼德拉島上的睡鼠養殖專家。當曼德拉島覆滅時,因她在島上除了養老鼠和貓外啥也沒幹,與島上事件並無關聯。
她回到滬州協助破夢者完成調查後,整日無所事事,於是嘗試寫書,後成為自由撰稿人,在多年後將賀予與謝清呈的故事整理成了《病案本》。
商品特色/最佳賣點
※晉江大神級作者肉包不吃肉經典之作,病到極致,愛到瘋魔,無可救藥!
※世界於我是一座無盡囚牢,你的出現是我渴求不已的光∼∼
※⚠️平心分院提醒,養成系請注意⚠️愛護動物人人有責,愛他請不要拋棄他,小心年下忠犬變身噴火暴龍,將你拆吃入腹!
※特邀繪師昊繪製精美人物封面,病院外調情似的對峙VS醉後的沉淪與瘋狂,完整重現書中的經典場面!
※出書版本為晉江連載版本。
※隨書附贈印刷特簽卡。
晉江大神級作者肉包不吃肉 經典之作
偏執瘋魔年下攻╳清高冷傲爹系受
眾人皆醒我獨病,你是我戒不掉的心病!
文章試閱
第一章
「喀噠」。一切由暗即明,螢幕閃動,畫面開始呈現。
◎
這是一間教職員宿舍,百年老校舍區裡最犄角旮旯的一棟,地處偏遠,學院多半打發嫩茬兒年輕老師去住。這房子外頭看去紅磚白階很漂亮,常春藤舒著千嬌百媚的青蔓攀繞著老洋樓,誰路過都忍不住多瞧兩眼,可有幸成了老師,進去了這才大徹大悟──原來此芳舍年久多修,內牆的牆面都已層次斑駁,像一張補了無數次妝的倦容。
倦到連數位電視也欠奉,配給宿舍樓每間屋裡的,都是一臺堪稱古董級的有線電視。
「長江中下游地區陸續出現大暴雨……」
少年走過樓道入口,傳達室的玻璃窗裡透出電視節目的聲音,值班的老太太以往總是攔住他嚷嚷:
「哎,小同學儂(你)曉不曉得?這是教職員宿舍,教師住的地方,你一個學生別總是往內跑。」
但今日,老太太沒有盤詰他,或許是她在發呆,老眼昏花,黑夜裡沒覺察他的路過。
他逕自上了三樓,叩響了那扇熟悉的鐵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門裡的女人探頭:「是你?」
少年小聲地說:「謝老師。」
儘管很晚了,少年又是不速之客,但她是他的老師,也是學校裡和他關係最親近的人,女人在短暫的驚訝後,還是迎他進屋。
泡一杯茶,切薑片添進,外面下著雨,她感覺少年身上濕濕冷冷的,熱薑茶能驅寒。
謝老師把冒著熱氣的茶杯放在他面前的茶桌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剛回來。」少年局促地在沙發前站著。
謝老師:「快坐吧。」
他這才坐下了,手在膝蓋上蜷著,拘謹地,沒有去碰那茶杯。
「回來怎麼都沒和我提前說。這麼晚了,還有公車到學校?」
「……嗯。」
「那家裡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少年靜了一會兒,低頭摳著自己牛仔褲上的破洞。
「我媽還是想讓我退學……」
謝老師沉默了。
已經是大學生了,學生選擇讀與不讀,學校沒有權力置喙,她和眼前少年的母親談過,承諾給予特困家庭(特困家庭:生活水平特別困難,人均收入低於標準值以下的家庭。)學費減免,希望母親能夠容許孩子把辛苦考上的大學念完。
但是那母親尖利地拒絕了──
「讀什麼書?學中文?誰不會講中國話?你們就是騙錢的!」
她好聲好氣地和那母親講理:「孩子很有天賦,您看,都已經大二了,半途而廢是不是很可惜?何況再等兩年學完出去,他在社會上也好找工作,我問過他,他以後想當老師呢。以他的成績,考個教師編制不成問題,這是孩子的夢想,教師工作又穩定……」
「他當不了老師的!妳又不是沒看到他的臉!」
母親一句話就像鈍刀劈下來,斬在無形的電流之間。
謝老師感到很憤怒,可她不知道該回應什麼。
「我現在就要讓他回家打工!家裡沒錢了!不要浪費時間!那張臉──那張臉……讀了書,又能怎麼樣!哪個學校會要這樣的老師!」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
謝老師屋裡開著一盞白熾燈,瓦數低,顯得昏沉,但還是照亮了少年的面容。
他的面容,謝老師已經看得很習慣了,可任誰第一次瞧見這張臉,都會倒抽一口冷氣──半面陰陽臉,也不知生過什麼病,青青紫紫的斑痕從額頭一直覆蓋到脖頸,像遮了一張腐爛的皮。
怵目驚心,赤裸裸的不正常。
「有病!」
「別靠近他,沒準會傳染。」
「喂!陰陽人!」
伴隨著這張臉和他一起成長的,是如影隨形的謾罵和嘲笑。
因為有病,因為病得不知掩藏,醜得不知躲閃,少年從小受盡了白眼。哪怕再努力地學習,再溫和地與人相處,他仍是像一頭遊走在青天白日之下的惡龍,得不到任何平等的對待。
很少有人和謝老師一樣,能夠發覺他正常的那一半臉長得很乖巧,是溫柔的。
他總是在溫柔而麻木地承受著大家的譏笑,有時候自己也配合著笑一笑,好像他真的做錯了什麼似的。
可他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謝老師看在眼裡,他念書永遠是最認真的一個,老實本分,分在小組裡總是默默地做最多的工作。別人欺負他,他也總是好脾氣地受著,話不多。
「沒事的,老師,您能和我聊聊天,我已經很高興了。以前在村子裡,別人見了我都繞著走,從來沒人和您一樣那麼專注地聽我說幾句話。」
「同學也都很好,至少沒有拿磚頭砸我。」
他說得很平和,但頭總是低著,肩背也佝僂,長期背負沉重的侮辱,使得他的脊柱已經長得畸形,被壓彎了。
她後來對他說:「晚自習之後只要你願意,都可以來找我單獨輔導,有什麼不懂的,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他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半張正常的臉露出些羞窘的紅。
她認識他這兩年,習慣於他微駝著背,來敲她的宿舍門,把他自己寫好的論文、散文,乃至於詩歌帶給她,請她指點。
這年頭很多人喜歡罵娘,卻很少有人喜歡寫詩了。
他卻執著地寫著。
同學們笑他,醜八怪寫醜東西,酸死了,比你的爛葡萄臉皮還酸。
他笑笑,老老實實地又寫。
但現在,他連這一分權利也沒有了。
謝老師想著之前的事,心中唏噓,憐憫地望著眼前的男孩。
少年道:「我這次來,是來向老師告別的。我明天就要走了。」
「回老家?」
「……嗯,算是吧。」
少年頓了頓:「老師,要是我的病不是在臉上,而是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大家就會對我友善一點了。那該多好。」
謝老師的眼眶終於忍不住紅了,事情到了這一步,什麼努力都已經做過,可惜她畢竟不是他的家人,她做不了最終的決定,也救不了他。少年的家境一天局促過一天,母親懊悔讓這孩子出來念書,家裡畢竟還有一個身體健全的次子,才念中學,有病的那個叫回來,便可換健全的孩子走出去。
她覺得她做得也沒有錯,作為一個母親,也要權衡家境,她很公平。
「你……你上次放在我這裡、要我替你看的論文,我還沒有完全改完──」
謝老師覺得自己就快兜不住淚了,倉皇地變換話題。
「但前面我讀得很仔細,你要不要遲一些再辦離校手續去,等我全部批掉……」
「不了。」他笑著搖搖頭,「天一亮,我就要走了。」
她懊悔極了,為什麼總覺得還有時間?
為什麼不熬一個夜?
又為什麼,要去逛街、閒聊,開那冗長無意義的會議?
這裡有一個學生將要碎的夢,還有一顆快要跳不動的心,她作為他最後一任的老師,卻不能給他的夢獻上一捧花束作別。
「對不起……」
「沒關係的。」他說,「但我最後寫了一首詩,我能不能把它送給您?」
她忙點頭。
他便從書包裡拿給她看,紙頁很薄,捧在手中彷彿沒有重量。
她逐字逐句地讀完了,是一首很繾綣的愛情詩,滾燙熱烈,卻小心翼翼,她曾看過很多大師寫過的愛意。從古人的「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乾。」到今天的「我的眼睛更好看,因為我眼裡有你」,但這一刻,好像都不及少年捧出來的這一頁紙。
他什麼也沒有說破,彷彿說破了也是一種韻律的缺失。
少年是個詩人,知道失了詩意,地位懸殊的愛情,也就只剩下難堪。
「是留給您的紀念。」
醜陋的面龐和正常的面龐都寫著溫柔。
「對不起,老師,我實在買不起什麼禮物送給您。」
「沒什麼比這個更好了。」她背過身,壓著哽咽,「你、你吃些東西吧,我去給你找茶點。」
藉著翻箱倒櫃,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謝老師拿了一罐奶油曲奇放到茶几上。
少年禮貌地謝過了,在謝老師的注視下,終於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茶杯,卻縮回手,輕輕地說:「好燙。」
她碰了碰:「怎麼會?溫的。」
但還是幫他回去添了些冷水。
少年就著最愛吃的餅乾,一點一點地喝了起來。
吃完喝完,夜還長。
他說:「老師,我能在您這裡再看一會兒書嗎?」
「當然可以。」
少年又笑,有些無奈:「都要走了,最後還這麼麻煩您。」
「沒事,你多留一會兒都可以……對了,你回去之後,再給我一個地址吧,我把看到的好書都寄你一份去。你這麼聰明,其實哪怕是自學……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謝老師只能聊作安慰,「有任何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微信上找我。」
少年望著她:「謝謝。」
頓了頓。
「要是每個人都像您這樣,那或許就……」
他低下頭,沒有再說下去。
她宿舍裡最多的就是書,因為他容貌醜陋,病態裸露,每次去到圖書館都是焦點,她便請他到教職員宿舍來,把自己的藏書借給他閱讀。
少年就這樣在教職員宿舍內讀了一整夜的書,好像要靠這一夜,就把這些文字全部帶回他的故鄉。
他很少有這麼自我的時候,從前他不會留到太晚,總擔心自己會打擾到老師正常的作息。但今天是個例外。
謝老師沒有怪他這最後的任性,只是她陪著他熬到後半夜,確實有些睏了,不知不覺伏案睡去。
矇矓間,她忽然又聽到少年對她說:「謝老師。」
她含糊地應了他一聲。
「還有一件事,我想向您道個歉。」
「之前班裡失竊……那幾個學生總是丟東西,怎麼也查不到,害您被批評。那些東西,其實是我拿的。」
她迷迷糊糊地欲驚醒,但身子太倦,沉甸甸地又起不來。
少年略顯哀傷地說:「但我沒有要那些東西,我一分錢都沒有要。他們這樣笑話我,我心裡其實是有怨恨的……我把他們的包都扔去了草垛裡,後來又都燒了個乾淨。那時候他們懷疑到我身上,但您問都沒有來問我,就替我開了脫。其實做這件事的人,確實是我沒有錯。」
「我沒有勇氣承認,我只在一個人眼裡當過正常人,甚至是一個好人。」
「那個人就是您。」
「老師,我很虛榮是不是?……但是如果連您也對我失望,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您是我一生中得到的唯一認可。」
他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
眼神卻澄澈,近乎透明,如釋重負。
「──我做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這件……謝老師,真的很對不起。我的病好像從我的臉上,轉移到了我的心裡。要是有下輩子,我真的很想做一個正常人……我不想病得連愛的資格也沒有了。」
「謝老師……」
嘩地一陣風吹進窗來,吹得桌上紙頁翻飛,像招魂的幡。
而後,一切復歸安靜。
桌上的茶涼了。
◎
謝老師第二天清晨醒來時,發現自己在書桌前睡了一夜,屋子裡很乾淨,少年是個很懂禮貌的人,但這一天他沒有等著與老師告別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難免有些心堵,她起身,睡眼矇矓地來到客廳。
低頭往茶几上一看──
卻整個人如兜頭淋了盆冰水,猛地驚大眼!
昨天她給少年倒的茶,已經結成了冰,可是……可是……
室溫明明有二十七、八度!
怎麼會?怎麼會?
她瞪大了眼珠子在屋內尋找,越來越多痕跡讓她的心一直涼下去──鐵盒裡的奶油曲奇餅乾,她昨天明明是看著少年吃下去的,但現在看來一塊也沒少。茶杯裡的水凍成了冰塊,可也並未缺下去,還有最後──
最後,那一頁含蓄的情詩,內容尚在她心底安臥,他贈她一箋紙作別。
紙卻不見了。
或者說,從來就沒有那一頁紙……
她近乎顫慄,忽然「叮」地一聲,手機震動,駭得她跳了起來,劈手奪過,原是垃圾訊息。她鬆了口氣,卻如夢初醒般想到什麼,於是迅速撥了少年的電話。
嘟。嘟。嘟。
心跳和機械音一起顫動。
「喂?」
通了。
接電話的是熟悉的中年婦人的聲音,粗野,但此時又帶著些哭腔。她與電話那頭少年的母親往來了幾句對話。
心狠狠墜入一個看不進的黑洞裡,跌下去。
她聽到了──
「……」
「是你們!又是你們!!我還沒來得及找你們!你們倒先打過來!」
女人在控訴,前面說了什麼,謝老師已經記不得了,她腦中幾乎一片空白,只聽到最後淒厲的吶喊猶如棒喝:「他死了!死了!」
血流如冰。
死了?
「都是你們蠱惑的!!他和我吵架,跑出去,外面在下暴雨,警察說,那裡有一段電纜暴露……」
謝老師耳中嗡嗡的。
激烈的謾罵和哀哭裡,她只又勉強聽得兩句,如鬼如魅,如不屬於世間的作別。
婦人在電話那頭,淒聲破耳:
「還找什麼?還找什麼?!」
──
「昨天已是他的頭七!!!」
◎
鍵盤停止敲擊,賀予從教職員宿舍的書桌前起身。
不足十八坪的房子,一牆之隔的客廳裡,老式電視機還在播放著冗長的詩詞綜藝,伴隨著信號不好時沙沙的雪花聲。
沙發還是故事裡的那張沙發,茶點、餅乾盒子,都還在。
但牆上的時鐘是八點○九分,外面亮著路燈,不是深夜。這會兒正值夏日時節,空氣濕悶,蛾子在燈下盤旋打轉,蚊蟲低飛,雨還未落。
少年離開教職員宿舍的小書房,推門出去,光影透過髒兮兮的玻璃窗斜射進來,使得整個空間的光影都有些虛幻,虛幻得勝過他剛剛寫完的故事。
一個年輕女人躺在沙發上,空調開得很低,她蓋了條珊瑚絨毛毯睡著了,面前是幾張擦過眼淚鼻涕的衛生紙。
賀予說:「醒醒。」
「嗯……」
「起來。」
「不要吵……我根本沒什麼睡著……」年輕女人困倦地哼哼,咂了兩下嘴,「再躺一會兒……」
賀予剛想再說什麼,電視機裡的綜藝節目開始介紹老電影。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斷背山……」
他暫停了叫醒她的服務,拿遙控器換臺。
賀予很討厭同性戀。
「歡迎各位觀眾收看我們的醫學養生欄目──」
再換臺。賀予也討厭醫生和醫院。
「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
這次就姑且不換了,以他的品味,這勉強可以作為背景音。
賀予放下遙控器,瞥了還仰躺著打呼嚕的女人一眼,轉身去到廚房內,打開油膩膩的冰箱,臉龐被照明燈映亮。
他將冰箱裡的存貨掃了幾遍,拿出兩枚雞蛋,一塊火腿,又尋摸到一碗隔夜的剩飯,然後他提高聲音,問客廳裡還在睡覺的女人:「謝雪,妳這兒有蔥嗎?我沒找著。」
女人沒動靜。
「給妳做揚州炒飯。」
廚房外靜了一會兒,賀予再回過頭,看到年輕女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了沙發,扒到了廚房邊:「……那要兩顆蛋,加一大塊午餐肉。」
又猶豫地問:「你會不會啊?」
賀予捲起袖子,回頭溫良爾雅地笑了笑:「外面坐著等。很快就好。」
那個叫謝雪的女人就晃去別的房間轉悠了。
她看到了書房裡打開的電腦,坐下來瀏覽了一遍word:「賀予!你是在拿我當原型嗎?」
抽油煙機的聲音很大,賀予問:「什麼?」
「我說──!你是在──拿我──做原型嗎??」謝雪抱著他的電腦出來,「這個,鬼故事裡的謝老師!」
「哦。」少年靜了一下,磕碎了一枚雞蛋,笑笑,「是啊。妳就是我想像出來的人。」
「藝術來源於現實,謝老師。」
「可你寫你暗戀我啊?」
「……藝術不同於現實,謝老師。」
但他最後一句說謊了。
他確實是暗戀她的。
賀予和謝雪認識十多年了。
謝雪比他大了五歲,今年是她在滬州大學藝術學院任教編導老師的第一年,而賀予則成了她班上的學生。
謝雪看到編導新生名冊的時候,曾在微信上驚訝地敲了賀予:「真他媽的無巧不成書!我要教的這兩個編導班裡,居然有個男生的名字和你一模一樣!」
彼時賀予以手支頤,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著停機坪外閃爍明滅的燈光,手機叮鈴響了,彈出的是那個熟悉的頭像。他看著暗戀了十年的女孩的消息,剛想回覆,廣播裡就傳來機組要求關閉通訊設備的提示。
賀予側著臉想了想,沒有回她,關了手機。
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巧合?
蠢貨。
當然是他努力爭取的。
──和賀予自己編的故事截然不同。
他這個少年不但不窮,而且也不醜,他長得非常英俊,藥企巨頭家的兒子,含著金鑰匙出生。他的高中是在國外讀的,但在得知謝雪大學畢業後考取了教師資格證,成為了滬州大學的一名講師時,賀予用了不到半個鐘頭的時間思考,然後登上了國內滬州大學藝術學院的招生官網。
幾個月後,滬州大學藝術學院開學了。
然而新官上任的謝雪謝老師畢竟還是太年輕,不知職場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