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城邦暴力團.下(20周年版)

原文書名:


9789869801515城邦暴力團.下(20周年版)
  • 產品代碼:

    9789869801515
  • 系列名稱:

    文學森林
  • 系列編號:

    YY0213
  • 定價:

    420元
  • 作者:

    張大春
  • 頁數:

    456頁
  • 開數:

    14.8x21x2.3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190905
  • 出版日:

    20190905
  • 出版社:

    新經典-希代
  • CIP:

    863.57
  • 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文學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市井傳奇、俠客宗師、政治暗戰、恩仇算計
一段延燒半世紀的家國祕傳,揭開國民政府來台後被湮滅的動盪民國史!

讀者熱切期待,20周年全新改版──
★水墨國際名家張榕珊封面操刀
★小說前傳2萬字首次披露(收錄於下冊全書之後)
★作者親筆臨寫特製扉頁
★完整人物關係圖初公開

民國五十四年八月,勢可敵國的清幫大老萬硯方遭人暗殺,留下四十四字字謎;
同時間,台北眷村誕生一奇孩孫小六,每數年神秘消失,帶回一身武藝。
十七年後,奇孩的眷村哥兒們張大春在重慶南路書店巧遇一神算老者,
從七本書暗示他們早已身陷敵人天羅地網的埋伏之中……

張大春與孫小六揭開彭師父的真面目後,確實如神算老者所言開始了不斷逃亡的人生。他們在眷村兄弟徐老三的透露下,得知清幫洪門鬥爭秘辛、「老頭子」與「老爺子」的黑歷史,不得不隱蔽至桃園鄉野一舊厝:美滿新城。憑著孫小六的奇門遁甲布陣之術,他們在美滿新城度過一段適意的日子。

然而,隨著敵人步步逼近,張大春與孫小六的身世之謎也被一一揭開──

一九四九年國民政府來台,偷渡黃金二十萬兩至基隆港途中,一光頭青年離奇喪命。同船一名喚張啟京的兵站科長從此消聲匿跡,隱忍光頭青年被殺的真相四十餘年,直至收到一組匿名捎來的驚人照片,他決定向兒子坦白一切……

民國六十六年春日,年僅十一歲的眷村奇孩第三度離家,面具爺爺領他上山授課:時辰星相、鷹眼奇功……猛裡不慎,擲一石打中山林官方直升機,面具爺爺遂以凌空之姿於彈指間救人,留下神秘的白虎傳說。

牽連三世代、延燒半世紀,這場家國風暴的終幕已然展開──
一段奇異又真實,解個人之謎也解時代之謎,比現實更逼近真實的當代傳奇。

◆張大春:「那樣一個世界,正是我們失落的自己的倒影。」

本書以上述錯綜交織的故事作為核心,融入台灣半世紀以來的重大事件,將一九四九年大黨播遷來台的鬥爭內幕:桐油借款、戴笠空難,以及清幫洪門、竹聯四海的地下幫派變遷史,西門町戲院大火等社會要聞融入背景,虛實相映,讓無數被遺忘的本土歷史重新回到讀者眼前。

歷史線索之外,作者亦將傳統武俠放進舊時代的台北城,藏高人於市井:在中華路、新公園、碧潭後山布陣局,使螳螂拳,聞江南八俠刺殺雍正、竹林七閑滅蹤跡──隨著劇情波瀾起伏,各派人物紛至沓來,帶來活靈生動的比武場面及爾虞我詐的恩仇算計……張大春在《城邦暴力團》充分展現出「俠與隱」之無限可能。

作者簡介


張大春
1957年出生,山東濟南人。臺灣輔仁大學中文碩士。作品以小說為主,已陸續在臺灣、中國大陸、英國、美國、日本等地出版。
張大春的作品著力跳脫日常語言的陷阱,從而產生對各種意識形態的解構作用。在張大春的小說裡,充斥著虛構與現實交織的流動變化,具有魔幻寫實主義的光澤。八○年代以來,評家、讀者們跟著張大春走過早期驚艷、融入時事、以文字顛覆政治的新聞寫作時期、經歷過風靡一時的「大頭春生活周記」暢銷現象、一路來到張大春為現代武俠小說開創新局的長篇代表作《城邦暴力團》,張大春堅持為自己寫作、獨樹風骨的創作姿態,對臺灣文壇起著現今仍難以估量的影響力。
《聆聽父親》入選中國「2008年度十大好書」,《認得幾個字》再次入選「2009年度十大好書」,成為唯一連續兩年獲此殊榮的作家。近作為《送給孩子的字》、《大唐李白:少年遊》、《大唐李白(二):鳳凰臺》、《大唐李白(三):將進酒》、《文章自在》、《見字如來》等。

書籍目錄


32 逃亡
33 學術問題
34 一個朋友和一個朋友
35 面具爺爺及其他
36 特務天下
37 背後的背後
38 飄花令主的秘密
39 名字
40 風雲渡海
41 回到寂寞的書房裡
42 有弟皆分散/無家問死生
43 小說的誕生
44 飛蛾撲火
45 殘稿
46 理想的讀者
47 我應該如此述說
代跋:上海來的人,以及針客

推薦序/導讀/自序


名人及媒體推薦──

王家衛、倪匡、陳丹青、陳可辛、梁朝偉、詹宏志、蔡康永、鍾曉陽 聯袂推薦

◎終於看到了最精彩的武俠小說!用很正宗的武俠小說方法,來寫近代史上最隱密的部分。金庸武俠小說以後,我看過最偉大的發現!好看,非常好看,我準備看第三遍。──倪匡

◎張大春是狂人,《城邦暴力團》是狂書;黑上了誰,吃人不吐骨頭,招惹不得!──王家衛

◎地下社會、特務統治、藍衣社、武功秘笈、淞滬抗戰、桐油借款、黃金運台……一部小說竟比現實更接近真實!──《中華讀書報》

◎無論篇幅還是內涵,《城邦暴力團》 都堪稱張大春文學才情和寫作野心大爆發。──《東方早報》

讀者好評──

◎太好看了,好比十萬禁軍教頭當眾操演十八般兵刃。塞進一套民國史、一套漕幫史、一套家族史、一套個人史,並嵌套中外咸宜的陰謀論、永遠不朽的武俠夢、博大精深的國學知識、風行一時的都市傳奇……作者一面對廟堂之高進行徹底地瓦解和顛覆,一面用個人與民間記憶的斷片建構出新的歷史闡釋。

◎作者極盡複雜絢爛的時間軸拼接技巧令人歎為觀止,是資深讀書人的心頭好;用的卻是說書人式的平實語言,不拒絕任何讀者……《城邦暴力團》是眼下華語寫作圈最好的作品,沒有之一。

◎讀完酣暢淋漓。書中太多細小的江湖奧秘,讓我看到新世界。如果世上真有竹林市一般的存在,我們也就有了安身之處。

◎這是我讀過最神奇的一本書,一個轟然作響的大事件如何悄無聲息地摧毀和改變一群人的一生,是我看完最深的感觸。

◎《城邦暴力團》濃縮了迫在我們眉睫的真實江湖。張大春被稱之為最優秀的作家,一點也不誇張。

文章試閱


37 背後的背後

……那是一個奇妙而帶些詭異氣氛的週日近午,我在鄰居和路人都不可能察覺或欣賞的美麗庭園裡嗅出空氣中渲染著的離別的氣味。我猜想小五和孫小六也和我一樣──在如此寧靜安詳且美好愉悅的時光中,你一定會感受到潛藏在某個間隙裡的不安的。似乎事情總是這樣:當你認為一切都安適了、服帖了、順遂了,就會驚覺這世界已經稍許地改變著了。一時之間我還說不上來:到底有什麼樣的東西產生了什麼樣的變化,但是我不自覺地回頭朝背後看了一眼──待我再扭轉頭臉之際,發現小五和孫小六也似乎是不由自主地往背後凝眸靜視。我們三個人又相互望了一眼,每個人的意思看來都像是在探詢另外兩個人:你們看見了什麼嗎?
孫小六眨眨眼、搔搔後腦勺,低聲說了句:「不會罷?」
話音未落,但見他將就著原先的蹲姿朝空一縱,一團身影登時彈起三丈多高,上了二樓房頂。小五則一把探向我的肘彎,抓了個正著,另隻手也環住我的腰眼,我祇覺得眼前臉上像是教一支接一支的掃把給猛可拂了幾陣──少頃之後我才知道那是竹枝和竹葉刮擦所致──小五像是「帶」我跳交際舞那樣地拽住我;我這廂雙腳騰空、身軀打橫,被她緊緊箍在懷裡,而她則僅僅憑藉一隻右腳踩在一枝斜裡朝上竄出、不及一分粗的竹枝上。她的左腳我看不見,倒是我的腿肚子底下有那麼一只柔軟的物事撐著,事後我才知道:那是她的左膝蓋。
很難說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姿勢;勉強形容起來,就是小五和我凝結在竹叢之間,狀似一對跳探戈的舞者,祇不過她跳的是領舞的男生,我跳的是跟舞的女生。如果當時有人拍下一張照片,再將掩翳在我們四周的竹叢抹了去,就可以清清楚楚看見一支探戈舞華麗的終結。我生平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那樣攬著,身體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相反地,我甚至應該覺得很舒服,因為就從小五單腳站定的那一刻開始,我的手腳四肢和腰腹之間忽然柔軟起來,有如失去了每一個細胞、每一塊肌膚和每一根骨骼的重量。我不知道跳探戈的女人是否在那樣挺腰傾倒之際都有這種失重的快感,然而我的快感卻是千真萬確的──彷彿任由小五那樣兜抱著,我便可以像個嬰孩一般熟睡到天荒地老,永遠不必醒來。
事實當然沒有這麼浪漫輕盈。孫小六在屋頂上遭遇了兩個穿著灰藍色電信局工作服的傢伙──他們果然是從後院外翻牆進來,又使撓鉤和釘掌手套沿水泥壁爬上樓頂──這兩般器械可不是電信局工程人員常用的。孫小六在樓頂截住這兩個傢伙的時候瞥見他們身後還站了一堆奇形怪狀的人物,有的也穿了電信工程人員的制服,有的則穿了運動裝和慢跑鞋,人手各執長扳手、鐵鍊條和消防斧之類既是工具、又是兵刃的東西。
接下來的一場打鬥的詳情如何是我無法形容的,因為從頭到尾我都藏身在竹叢之中,任由小五攬著、抱著,聽她在我耳邊輕聲哄著:「沒事的,沒事的。不怕不怕。一會兒就過去了。」
在那「一會兒就過去了」的時間裡,我還聽見鐵器交擊的鳴聲以及金屬敲打在水泥樓板上沉重的悶響,夾雜其間的除了有人唔唔唉唉的喊叫之外,還有一種抽抖布帛的促音;那促音每出現一次,小五的雙眉便不由自主地舒展一下,兩片光滑的嘴唇便微微綻啟,數出一個數字。幾乎就在小五數數兒的同時,樓頂上方就會飛出來一抹人影,躍過前院的上空,直摔到大門前幾十尺以外的茶園裡去。當小五數到「四」的時候我已經像觀看某種童戲一樣開始跟著數算那些從空中掠過又墜落茶園深處的身影究竟穿的是工作服還是運動裝。
在小五數到「十八」、而我算出有十套工作服和四套運動裝之後,樓頂上方暫時沉寂下來,偶或有一、兩聲踢動隔熱磚的聲音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
「還有兩個。」小五低聲說著,隨即俯臉貼住我的面頰,道:「是高手,不過不打緊的──」
「你怎麼知道?」我也悄聲衝她的耳朵說。
「他們踩的步子同我爺爺是一路的,可是功力差得遠了;應該就是前兩個月被──」小五話還沒說完,樓頂上傳來幾聲濃濁的咳嗽。
「年輕人!你這是何苦呢?」問話的這個一句話才出口,又猛烈地咳了幾聲。孫小六顯然沒有答腔的意思,但聽另一個鼻音黏膩、嗓音尖細的老傢伙接著說道:
「上回咱二老教你小子給打發得好不慘然。今番再來討教,原本祇想尋摸尋摸你小子的武學根柢,不料這一十八名各懷絕技的練家子仍抵敵不過你小子的兩招散手。放眼當今這滿街狐狗、遍地鴟鴞的江湖之上,居然還出得了此等高人;咱二老若是不能明白個中一二,即便今日就是死在這裡,也須化做厲鬼冤魂,啁啾纏祟,永世不歇的啊!」
這一席話說到後來,竟爾悽惻慘悄,猶似魑魅啼泣,聽在耳朵裡好似初學小提琴的孩子在咫尺近旁開鋸拉弓,赫然是一陣魔音貫腦之勢。偏在這一瞬間,小五喊了聲:「不好!」隨即奮力將我朝空中拋了個老高,我還沒來得及動念頭,整個人便像隻脫了線的陀螺一般暈天胡地往橫裡轉了幾圈,眼見就要朝園中栽倒,腰身又給小五隻手扶住,隨她在空中站直了,可兩腳沾不著實地,登時就要摔它個三丈六尺高的跟頭,孰料才惡叫出口,人已經立定在樓頂之上了。
先前少說有一刻鐘的時間兩腳沒踏過尺土寸地,我忽而往那樓頂上一站,居然像是喝醉了打踉蹌,一時搖晃得厲害。小五僅用一隻軟綿綿的掌心托住我,另隻手上前扯住孫小六的袖子,聲音壓得極低道:「留神!他倆有上乘的內力,還會使『迷蹤步』。」
孫小六冷冷一哼,道:「不要緊,過年那兩天我就見識過了。」
我順著他姊弟二人的視線望去,樓頂西側的底端果然杵著兩個老者。一個身穿咖啡色混紡尼龍布夾克,底下是條深藍色卡其布長褲和一雙膠底膠皮的便鞋。另一個與他身量一般無二,上身成了藍布夾克、褲子卻是咖啡色的,便鞋一樣是膠皮膠底。越是多看一眼,你越是覺得這兩老頭兒的模樣十分尋常,也十分不尋常。他們就像街上熙來攘往的、通稱之為「老芋仔」的那種人,從眼前迎面而來,你根本不會多花一微秒的時間去注意他們的面容、聆聽他們的語聲、觀察他們的舉止。質言之:他們就是一團介乎藍色和啡啡色之間,朦朧如霧模糊似鬼若有若無不虛不實的影子。以這種影子般的形體他們存在著,偶爾發出酸腐的氣味,讓錯身而過的青年不假思索而練就瞬間閉鎖呼吸的功夫。
應該是出於一種迫切的危機感,我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他們一會兒,從那十分尋常的模樣裡看出了十分不尋常的部分──他們的腰身要比一般的老頭子們纖細很多,而胸膛和肩膊也凹陷斜削,顯得異常單薄。經樓頂的勁風一吹,原本鬆垮的褲管緊緊貼上小腿的脛骨和大腿的股骨,就更可以看出那兩雙腿子有如銅澆鐵鑄的一樣堅硬挺直──即使它們極其細瘦。
在我目不轉睛凝視著他倆的片刻之間,那不時咳嗽幾聲的老頭兒繼續對孫小六說道:「好不好就此打個商量?咱們兩不計較了。」
「上回在那邊兒倉庫裡,」黏鼻尖嗓的接著道:「你小子一把軟鋼刀殺得咱二老渾身上下一共落下七十二道口子──這,咱不同你計較了。」
「今兒你一口氣傷了十八名幹員,」咳嗽的又接著說:「指不定有殘了的、有半殘了的;人家端的是公門裡的飯碗,家裡也有老小妻兒,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黏鼻尖嗓的再接著道:「那也是一十八個無辜受害的家庭啊!這個麼,咱們也不同你小子計較了。就連他──」說到這裡,兩老頭的腦袋瓜子一如傀儡戲裡的牽絲木偶那樣齊齊向我轉過來。
「咱們也可以不再追究的。」咳嗽的一面說,一面又猛力地嗆咳著了。
「可你小子無論如何得給咱二老一個交代──你這一身武藝是出自哪一門?哪一派?哪一位師尊?」
孫小六聽了,搔了搔後腦勺,隨眼遍地胡亂看了一陣,一副掉了什麼物事的神情──這樓板上散落一地的俱是些鋼絲撓鉤、掌釘手套、長扳手、鐵鍊條和消防斧,當然沒有一樁是他的──不消說:孫小六所失落的不是什麼東西,而是應對的語言。他顯然不知道該不該接受對方這聽起來十分慷慨的允諾。就這麼猶豫了片刻,孫小六仍不免透著八、九分疑惑地囁嚅著說:「其、其實、其實我、我也可以活活打死你們就沒事了啊!」
兩老頭兒聽他這麼雲淡風輕地說著,臉色驟然一變,面皮整個兒垮將下來,相互對了一眼,彷彿不知道該如何接腔。待他們再扭頭望過來的同時,各自身形猛可朝南、北兩側閃開一步,靠北的一個拉左弓右箭步,左拳向前平舉、右拳倒扣當額;靠南的一個拉右弓左箭步,右拳向前平舉、左拳倒扣當額──這一式在彭師父從前傳授我們練步拳裡叫「騎馬射箭」,依我看不過是戲台上的伶工使來「亮相」的一種「花架子」;村子裡的小夥兒也都說這一式祇在放屁的時候管用。可兩老頭兒才拉開這式子小五便一步搶上護在我身前,孫小六又閃影子跨腿護在小五身前。這樣好似老鷹捉小雞的排排一站竟有幾分滑稽的趣味──因為我不得不歪起個腦袋才能勉強越過他姊弟倆看見對面那兩個「騎馬射箭」的傢伙;我朝左歪,小五也朝左歪,我朝右歪,小五也朝右歪。總之就這麼閃閃藏藏之下,孫小六忽然又開了口:「如果我同你們說了,你們就不會再來煩我張哥了嗎?」
「君子一言──」左弓右箭的說。
「快馬一鞭。」右弓左箭的接著說。
「不過,」左弓右箭的陰陰笑了笑:「即便咱二老放過了他,自有放不過他的人──你小子保他保得住今日,未必保得住明日。」
「咱二老說話算話,旁人說話未必算話。」
偏就在這兩老頭兒繼續這麼一搭一唱地說話的時候,我眼前忽然閃過一幕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