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我在等你,你在等雨停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9869941167系列名稱:
戀小說系列編號:
3PL132定價:
280元作者:
煙波頁數:
288頁開數:
14.8x21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10106出版日:
20210106出版社:
城邦原創(城邦)CIP:
863.57市場分類:
小說,散文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文學類-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曾經奮不顧身愛過的,往往讓人受傷最深。
她一直在等,等他心裡的那場雨停歇,
這樣也許他就會回過頭,看她一眼。
有時她會覺得,她像是他手裡的那只風箏,
每當她想飛遠的時候,他就會拉拉手上的線,把她拉回來。
從高中開始,舒春安就喜歡著虞清懷,直到上了大學依然沒變。
虞清懷始終清清冷冷,不曾抗拒她的接近,卻也不曾確認他們彼此的關係,
她總是在等虞清懷,等著和他見上一面、等著他牽起她的手,等著他說喜歡她。
偶爾舒春安會覺得自己挺犯賤,可無論經歷多少次傷心,她還是只想去有虞清懷在的地方。
虞清懷知道,他和舒春安之間,他才是先喜歡上對方的那個,
舒春安是那麼開朗明亮,而他孤僻陰沉,他們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也許是因為這樣,他才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試探舒春安對他能有多喜歡,
彷彿只要證明舒春安更喜歡他一點,他就贏了。
但是在發著高燒的那天,舒春安沒有等到虞清懷來看她。
這一刻,她終於累了,她不敢再有任何期盼,所以她走了。
舒春安離去後,虞清懷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想念她恣意張揚的笑容,
如今他卻只能在其他女人的眉眼間,尋找舒春安的影子。
而舒春安明白,在她離開虞清懷後,她便不再完整了,
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去愛,也不確定該怎樣愛一個人,才不會再次受傷……
曾經奮不顧身愛過的,往往讓人受傷最深。
她一直在等,等他心裡的那場雨停歇,
這樣也許他就會回過頭,看她一眼。
有時她會覺得,她像是他手裡的那只風箏,
每當她想飛遠的時候,他就會拉拉手上的線,把她拉回來。
從高中開始,舒春安就喜歡著虞清懷,直到上了大學依然沒變。
虞清懷始終清清冷冷,不曾抗拒她的接近,卻也不曾確認他們彼此的關係,
她總是在等虞清懷,等著和他見上一面、等著他牽起她的手,等著他說喜歡她。
偶爾舒春安會覺得自己挺犯賤,可無論經歷多少次傷心,她還是只想去有虞清懷在的地方。
虞清懷知道,他和舒春安之間,他才是先喜歡上對方的那個,
舒春安是那麼開朗明亮,而他孤僻陰沉,他們從來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也許是因為這樣,他才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試探舒春安對他能有多喜歡,
彷彿只要證明舒春安更喜歡他一點,他就贏了。
但是在發著高燒的那天,舒春安沒有等到虞清懷來看她。
這一刻,她終於累了,她不敢再有任何期盼,所以她走了。
舒春安離去後,虞清懷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想念她恣意張揚的笑容,
如今他卻只能在其他女人的眉眼間,尋找舒春安的影子。
而舒春安明白,在她離開虞清懷後,她便不再完整了,
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去愛,也不確定該怎樣愛一個人,才不會再次受傷……
作者簡介
姓名:煙波
畢業於古典文學氣氛濃厚的中文系,卻老喜歡寫一些不切實際幻想故事。喜歡發呆,經常被誤會成反應慢。患有寫小說成癮症,一天不碼字就會焦慮,在路上看到有趣的事情都想立刻記下來,熱愛偷聽隔壁桌客人的對話,然後都拿來寫成小說。
目前在POPO生根發芽,希望有天會變成一棵大樹。
曾出版:《大神給我愛》、《向日葵不開》、《終於失去你》、《烏雲不能愛》、《我與你的未完成》、《花季太晚》、《盛夏花開》、《錯過的星光》、《倒數三百天》、《微光北極星》、《薄霧後的月亮》、《你送我半片日光》、《告別依戀》。
個人專頁:www.popo.tw/users/iljun
FB粉絲團:煙波茶館www.facebook.com/yanpo28
相關著作:《告別依戀》《你送我半片日光》《薄霧後的月亮》《微光北極星》《倒數三百天》《錯過的星光》
文章試閱
「舒舒,球!」
傍晚的球場,還有不少學生在活動。
一道身影俐落地跳起來接住球,腳才落地,立刻又是一個跳投。
唰!
「贏啦!」
籃球落網的那一瞬間,場邊爆出歡呼。
「舒舒!」球場上的少女們團團圍住零秒出手的、名叫舒舒的女孩。
「啊哈哈。」舒舒走下場,拿起毛巾擦了擦臉,又喝了幾口水,笑著問:「阿拉,我打得不錯吧?」
阿拉的腳踝纏著繃帶,她的五官偏中性,又剪了一頭跟男生一樣的短髮,乍看真分不出性別。
她是校隊隊長,前幾天練球扭傷了腳,剛剛大家說想要打比賽,少一個人,正巧舒舒經過球場,就把她抓來湊數了。
「真的不錯,臨時救場還打得這麼好,妳乾脆也來參加校隊吧?」
舒舒聞言,大笑著擺擺手,「妳真不死心,我才不要練球,曬得太黑會白不回來。」
「好吧。」阿拉曉得舒舒看起來好說話,其實挺固執的,便不再試圖說服她,「不過妳這麼白,幹麼怕曬黑啊……」
「就是這麼白才怕曬黑啊,我要是曬得太黑,回去又要被我媽念了。」舒舒跳起來,理了理衣服,「我差不多要走了,肚子好餓。」
「好吧,那妳路上小心。」
舒舒笑著向一旁的人揮手,拿起書包背上,大聲地喊:「我走啦,你們繼續加油啊!」
球場上的少女們紛紛開口跟她道別。
在從球場往校門口移動的路上,又有好幾個人和舒舒打招呼,舒舒笑嘻嘻地每個都揮了揮手。
「舒舒!舒春安!」
舒春安聽見有人喊她,停下腳步回頭,迎面而來的女孩氣喘吁吁的,「妳走得真快。」
她笑,「我餓了嘛,趕快回家吃飯啊。」
「喏,妳的水壺。」來人把一個破破舊舊的水壺遞給舒春安,「妳忘在球場邊了。」
「啊!謝謝妳!」舒春安感激地接過水壺,「我很喜歡這個水壺,要是不見了我一定會很傷心。」
「大家都知道妳念舊。」對方聳聳肩,又問:「不過這個水壺很重要嗎?是很重要的人送妳的?」
舒春安愣了幾秒,搖搖頭,「沒有啊,單純是用得久了,所以有感情了。」
「哦……」
「妳幹麼一臉失落?」舒春安不解。
「我以為有八卦之類的……畢竟妳長得也滿好看的,說不定這個水壺背後有個浪漫的故事。」
舒春安大笑,忍不住拍了對方的手臂,「妳也想太多了吧,哪有這麼多故事啊,就真的是用久了有感情而已。」
「我看這個水壺也沒什麼特別的啊……」對方嘟嚷。
「確實沒什麼特別的。」舒春安同意地點點頭,「不過我就是用慣了,所以也不想換。」
她向來念舊,念舊到有點令人髮指的程度。
「好吧。」那人來來回回地套不出什麼話,也只好放棄,「那我回去了,妳回家小心。」
舒春安點點頭,「好,謝謝妳還特地幫我送來。」
「沒事,下次再一起打球。」
「沒問題!」舒春安又綻開笑容,「我走啦,肚子餓死了。」
「走吧走吧。」
舒春安走進車棚,牽出了自己的腳踏車,身手俐落地跨上,嘴裡輕輕地唱著歌:「以後別做朋友……朋友不能牽手……」
明明是一首略帶悲傷的情歌,卻硬是被她哼出一點愉快的氣氛。
上下班時間車子不少,舒春安騎著腳踏車在車流裡穿梭,接著忽然一個急煞,雙腳撐在地上慢慢倒車。
「太餓了……還是吃個包子吧……」
停好車,舒春安來到包子店前,買了一顆筍乾肉包。
她拿著包子走到一旁的巷子裡,不在乎形象地大快朵頤起來。
舒春安有著漂亮的五官,但平常就像男孩子一樣爽朗,雖然成績不怎麼樣,大多時候都是從成績排行的後面數過來比較快找到她,可她人緣極好,就算數學老是只考三十分,數學老師也喜歡她。
三兩下她就把手上的包子吃完了,還有些意猶未盡地盯著包子店。
要是再吃一顆……不不,再吃一顆晚上就吃不下晚餐了,今晚有她喜歡的獅子頭,要是看著獅子頭卻吃不下,那太虧了!
默默掙扎了一番,在下了決定的同時,舒春安瞧見班上一個同學轉進了巷子裡。
咦?虞清懷?
她正想打招呼,對方卻筆直從她身旁走過。
呃,這樣的話她還要去跟他打招呼嗎?
這個問題她也沒深思,人家要是裝作沒看到她,那她也就算了吧?反正本來就沒什麼交情,不過是同班而已。
她正想走,卻見那人蹲了下來,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小袋子,然後將其中的東西倒在地上,也沒多做停留,又起身走了。
舒春安一頭霧水地注視著他的背影,接著索性上前去確認他究竟倒了什麼在地上。不會是廚餘吧……
她還沒走近,幾隻小貓便從一旁跑出來,舒春安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看著牠們專心地吃著地上的一小撮飼料。
舒春安有點意外地望著虞清懷離開的方向。
沒想到平常看起來這麼冷淡的人,也有這麼溫暖的一面呀?
舒春安怕嚇到吃飯的小貓,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巷子。
直到吃完晚餐,坐在書桌前準備寫功課的時候,舒春安滿腦子都還是虞清懷從書包裡掏出飼料倒在地上的樣子。
*
「那你們自己找小組成員,一組四到六個人,明天小老師把分組名單交給我。」在打鐘前幾秒,歷史老師這麼說,話剛剛說完,鐘聲就響了,「下課。」
鐘聲還沒完,歷史老師已經走出教室。
教室裡頭立刻亂成一團,大家都在找喜歡的朋友組團。
舒春安人緣好,分組這種事對她來說不是問題,何況她本來就固定和某幾個交好的同學一組。
只是……
她把目光投向虞清懷。
他正坐在位子上看書,彷彿分組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係。
舒春安回想了一會,之前沒注意過,但虞清懷好像沒有特別要好的同學,常常都是獨來獨往的。
思及此,舒春安嘴比腦子快地喊了出來:「虞清懷,你要不要跟我們一組?」
本來吵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舒春安跟虞清懷。
「虞清懷?那個怪胎?舒舒怎麼忽然要找他一組?」
「哇喔,虞清懷喔……」
阿拉瞥了舒春安一眼。
虞清懷慢慢闔上了課本,站起身,轉向舒春安。
舒春安從來沒覺得這麼緊張過,感覺心臟都要跳到喉頭了。
虞清懷瞧著她,想了幾秒,「好。」
舒春安鬆了一大口氣,班上又漸漸騷動起來,但討論的話題從分組變成了舒春安邀請虞清懷同一組。
也不知道虞清懷怎麼跟舒舒搭上線的,兩人平常明明看似沒有交集。
難道有什麼八卦是他們不知道的嗎!眾人好奇地心想。而這個問題,阿拉也想知道。
於是阿拉走到舒春安旁邊的位子坐下,低聲問:「怎麼忽然找他?」
舒春安心裡還有點激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裝作尋常地說:「就覺得我們組裡要是有個學霸,那肯定是好事啊。」
莫名的,她不想把目睹的那個瞬間分享給別人。
就算說了,其他人也許也不會信吧,畢竟反差實在太大了,虞清懷平常在班上就像個沒有感情的NPC一樣。
阿拉有些狐疑,但這個說法也沒什麼破綻。
「可是妳之前也沒找過他啊。」
「凡事總有第一次嘛。」舒春安笑嘻嘻地說,「不說這個了啦,我們去買飲料吧,我想喝奶茶。」
阿拉斜了她一眼,「妳怎麼不是吃就是喝?」
舒春安眨眨眼,無辜地說:「不然呢?妳不吃也不喝嗎?」
阿拉笑了聲,「拿妳沒辦法。」
「走啦走啦,不然又要上課了。」舒春安推著她,不經意地回頭望了虞清懷的位子一眼。
他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他們都習慣歷史老師喜歡搞分組這套了,畢竟高一的時候就是這個歷史老師。分組的用意只是討論一些課堂上的題目,偶爾會讓他們去圖書館找些資料,其實沒有分組也沒差。
舒春安趴在圖書館的桌子上,看著面前堆得跟山一樣高的參考書籍。
「我說,我們為什麼要這麼認真啊……」舒春安低聲問。
虞清懷從書裡抬起頭瞥了她一眼,「要做報告啊。」
「不是,那個不是隨便討論一下就好了嗎?就是個小題目而已……而且還不計入平時成績!」
在學校裡,分組通常是這樣的,成績好的跟成績好的在一起,像舒春安這種從後面數過來比較快的,一起玩的也都是這樣的人,所以他們從來沒認真做過老師出的題目。
況且,歷史老師的本意也並非要他們寫一份小論文之類的,不過是想要刺激他們思考罷了。所以即使他們亂做報告,歷史老師也不會生氣,頂多分數低了點。而只有成績好的人才會怕分數低,學渣拿個三十分或是四十分,哪有什麼差別?
橙色的夕陽餘暉,輕輕淺淺地斜照進圖書館裡。
才剛開學幾天,還沒人來圖書館裡念書,偌大的空間就她跟虞清懷兩個人,所以她才敢開口跟虞清懷聊天。
虞清懷放下書,正經八百地看著她,「認真做這種小題目對自己有幫助。」
「……喔。」舒春安癟嘴,「我都不知道找你同組是幫你,還是幫我自己了。」
「怎麼說?」
「感覺你一點都不需要我們啊。」舒春安還是懶洋洋地趴在桌上,「你根本不需要跟我們討論,自己就可以完成報告。」
「我以前都是自己完成的。」虞清懷淡淡地說。
舒春安沉默了一會。
所以說,高一的時候,沒人跟虞清懷同組?
也是,班上的同學大多跟他不熟,倒也不是討厭他,就是……不會想跟他來往吧?
「因為你看起來很高冷,所以大家……」舒春安試著打圓場。
「無所謂,反正我一個人也能完成,沒什麼一定要跟別人一起的。」虞清懷的視線又落回書上面。
嗚嗚,好可憐……
舒春安最受不了這種事,沒注意到就算了,但要是注意到了還置之不理的話,她幾個晚上都會睡不好。
「沒事,你現在有我……我是說我們了啊。」
說完這話,舒春安自己臉上微微發紅,覺得九月還是有點熱。
虞清懷瞄了她一眼,「妳是說,缺席討論的那幾個人嗎?」
舒春安一愣,尷尬地摳摳臉,「呃……阿拉是校隊隊長,所以……放學後一定要去練習的,然後……」
「我知道,還有打工的,補習的,跟家裡有事的。」虞清懷波瀾不驚地接話。
啊哈哈……舒春安乾笑。
「那不還有我嗎?以前你一個人做,現在我們兩個人一起做,一定比較輕鬆啊。」
聞言,虞清懷沉默了良久,才嗯了一聲當作回答。
*
當舒春安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全班的人都在看她。
「舒春安,睡得好嗎?」數學老師在講臺上似笑非笑地說。
全班哄堂大笑,舒春安下意識地用手抹抹嘴角,「還可以還可以。」
數學老師被她剛睡醒的憨態逗笑,「沒有流口水,妳放心。」
「那就好。」舒春安扭了扭身體,「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誰打瞌睡是故意的。」數學老師好脾氣地說,「不過我還是要殺雞儆猴,妳上來解這道題。」
數學老師拍拍黑板,舒春安一臉茫然地看著黑板上的題目。
「老師,我不會。」舒春安十分坦然。
反正全班都曉得她成績不好,與其上去在大家面前丟人現眼,不如現在就承認自己不會。
大概是剛開學,數學老師很有跟她閒聊的心情。
「我看妳睡得這麼熟,還以為妳都會了呢。」
反諷!這肯定是反諷!
舒春安傻笑,不敢接話。
「妳找個會做的人上來替妳解題。」
「老師,你這不是存心害我嗎?」舒春安無奈地說,「我要是點了人,他也不會解怎麼辦?」
「那就是妳害他的啊。」數學老師笑咪咪的,「這樣妳才會記得以後上課不能睡覺。」
舒春安苦著臉,平常跟她相熟的同學都成績不好,就算上課沒睡覺也肯定不會解。要她點成績好的,那些人又和她沒什麼交情……
舒春安默默地把目光投向虞清懷,用嘴型說:拜託!
虞清懷嘆了口氣,低下頭,又嘆了口氣,才把手舉起來,聲音清澈地開口:「老師,我幫她解,可以嗎?」
「哇喔!」
「我就說,那天舒舒突然找虞清懷同組,肯定有鬼。」
「誰都不理的學霸竟然主動幫學渣解題!我不是看錯人了吧!」
「我總覺得這個劇情我在哪裡看過啊!」
「虞清懷?」數學老師也有些詫異,「好啊,你來解。」
頂著大家的目光,虞清懷宛如英雄一般慢慢走上臺,迅速寫完了解法。
數學老師看了看,確定沒有問題,「不錯不錯,思路滿清楚的。」
虞清懷目不斜視地從臺上走下來,回到自己的座位。
「舒春安,妳居然能讓虞清懷幫妳解圍,不簡單啊。」數學老師擺擺手,「坐下吧。」
舒春安趕緊坐下。
聽見臺下還在吱吱喳喳地討論八卦,數學老師視線在眾人之間掃了一圈,故作嚴肅地說:「還不快抄筆記?」
一群七嘴八舌的人連忙低頭抄筆記,不敢再繼續討論,舒春安也匆匆把虞清懷寫在黑板上的解題方法抄在課本的空白處。
抄完之後,她有些分神地瞧著自己的筆記,冷不防聽見數學老師說:「既然虞清懷這麼有義氣,那我就把舒春安交給你了。這學期,我希望舒春安的成績可以進步到班排十五。」
舒春安愣愣抬起頭,看了滿臉笑意的數學老師一眼,又轉頭看了看跟她一樣呆愣的虞清懷。
她沒記錯的話,高一下學期,她的成績單上,數學的平均分數是四十三分……
「老師!我怎麼可能進步到班排一半!」她就算不清楚班排十五要考到多少分,也明白這不是她能做到的事情。
數學老師摸了摸下巴,「虞清懷這麼有義氣,一定可以教會妳的。」
舒春安背上冒出了冷汗,忽然想起那個趴在圖書館做歷史報告的下午。
如果連這麼不重要的東西,都可以做得這麼認真,那她豈不是……
舒春安慢慢地轉頭去看虞清懷,見他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
旁邊那些的嘻笑聲她都聽不見了,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小命要結束了。
等到數學課結束,已經沒人討論虞清懷的英雄事蹟了。
「舒舒,我看妳完蛋了,那傢伙長年掛在校排第一名,一定做什麼事情都很認真,絕對不會放過妳的。」
舒春安也這麼想。
「要不妳去報名補習班?雙管齊下說不定進步比較快?」
舒春安認真地想了會,搖搖頭。
「我覺得虞清懷……」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虞清懷在叫她的名字。
除了老師之外,班上所有同學都喊她舒舒,只有虞清懷總是連名帶姓地喊她。
「舒春安。」
她抬頭看他的方向,而他的視線也穿越了重重人群,望了過來。
*
「舒春安,妳有在上課嗎?矩陣妳會嗎?」虞清懷咬著牙,用藍筆筆尖戳著紙上的題目,「這個就是最簡單的矩陣計算而已。」
「矩陣?」舒春安想了好一會,終於從記憶深處撈出這東西,「我記得,可是不會算。」
虞清懷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日光燈,看來班排十五真的是很困難的目標。
「那妳會什麼?」
「呃……打籃球?」
「我是說在數學這方面,妳會什麼?」虞清懷感覺自己都要崩潰了,「妳這種程度,為什麼平均還能有四十三分?」
「那個……還有選擇題啊,我運氣一向不錯……」舒春安無辜地說,見他一臉鐵青,又道:「其實我覺得……也不用太認真啦,數學老師就是想捉弄我而已,我怎麼可能進步到班排十五。」
「妳是這麼解讀這件事的?」虞清懷問。
「啊?什麼意思?」舒春安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什麼解讀不解讀的?」
「任何事情都有多種面向,就比如對於這件事,我的看法是妳是我的責任,但妳卻覺得數學老師只是想捉弄妳。」虞清懷深深吐了口氣,「這就是本質上的差異吧?」
「我雖然聽不懂你的意思,但我怎麼覺得被嘲諷了?」
「不,我倒是沒有這個意思。」虞清懷平靜地否認,「我就是有點……唉,我去買點吃的。」
「福利社都關了,你要去哪裡買吃的?」
虞清懷愣了下,還真是,他都氣昏頭了,這時候福利社早就關了。
「不然我們今天先這樣吧?」舒春安小心翼翼地試探,「我也想回家吃飯了……」
虞清懷瞥了她一眼,「好。」
「耶。」
舒春安歡呼一聲,立刻伸展了身體,「好累喔……都放學這麼久了,我還待在教室裡……我好可憐。」
「我才可憐吧?」虞清懷抬眼,「我可是負責教妳的那個人,教就算了,還得把妳教會。」
舒春安嘿嘿笑,「辛苦你了。」
虞清懷又看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兩人收拾好書包之後,一同走出教室。
這時候教學樓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走過一間間空教室,他們轉進樓梯,慢步下樓。
校園內很安靜,令他們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他的重點,她的輕點。
他們並肩走著,誰也沒開口說話。
「以後放學妳都留下來,我替妳補習。」
舒春安一聽這話,心裡雖然不意外,但卻腳下一滑,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
「小心。」虞清懷伸手攬住了她的腰,把她摟進自己懷裡。
舒春安瞪大眼睛,連呼吸都忘了,不知應該做什麼反應。
「嚇傻了?」虞清懷探問,「站穩了嗎?」
舒春安嚇得往後一跳。
「──啊!」
她怎麼就沒記住他們站在樓梯上呢!
完了,這高度摔下去搞不好要送急診了!說不定是腦震盪啊!
那瞬間,舒春安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思緒也能轉得這麼快,不到半秒鐘時間,她已經預測了自己的下場。
虞清懷本來就沒完全鬆手,見她整個人往後倒,他手一拉,扯住了舒春安的手臂。男生的手勁不小,加上舒春安自己的體重跟下墜的力道──
喀。
劇痛從手臂上傳來,炸得舒春安腦袋全麻。
痛!
眼淚沒忍住,馬上淌流而下。
虞清懷把她拉進懷裡,連聲問:「還好嗎?」
「好痛!」舒春安腦子裡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問:「手……手是不是斷了?」
虞清懷倒抽一口氣,不敢太大動作地挪動她。
他扶著她直接在樓梯上坐了下來,見她右手不自然地下垂,一時之間竟然不曉得應該怎麼辦。
「能走嗎?」虞清懷低聲問。
舒春安想了一會,涕泗橫流地點點頭。
「好,那我扶妳,無論如何,我們總得先離開這裡。」虞清懷很快冷靜下來,「我們去教官室,教官應該有辦法。」
「好。」
虞清懷把舒春安從階梯上扶起身,就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因為震動到傷處,又痛得舒春安哭起來。
虞清懷抿抿嘴,心知這樣下去不行,得盡快送到醫院,越晚治療越麻煩。
他皺著眉頭,看著哭個不停的舒春安。
「我抱妳。」
舒春安一愣,眼淚還掛在眼角,「怎麼抱?」
虞清懷把她的書包跟自己的交錯背在身上,抓起她沒事的那隻手,繞過自己的脖子,利用樓梯的高低差,一下就把舒春安公主抱了起來。
舒春安嚇得忘了哭,「不,不是,我很重。」
虞清懷大跨步下了樓梯,一到平地就步伐極快地往教官室走,「是不輕。」
舒春安一聽這話臉都紅了,「那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太慢了。」
「那我……又不輕……」
「妳知道腎上腺素分泌的時候,一個成年人都能拉動一臺汽車嗎?」虞清懷淡淡地說。
「你是說,你現在正在依靠腎上腺素嗎?這是可以用意志力控制的嗎?」舒春安睜大眼睛,「我書讀得不好,你不要騙我。」
「我沒騙妳。」
「那你怎麼看起來這麼冷靜?」
「難道一定要驚慌失措才能表達緊張嗎?」虞清懷腳下頓了頓,微微皺了皺眉,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又邁開步伐。
舒春安瞧著他這神情,忽然感覺手都不痛了,只覺得羞愧。
「我平常是不是吃太多了?」
虞清懷沒接話。
「你還是放我下來好了……」
虞清懷仍是沒接話。
「不然你背我吧,背著應該比較輕鬆……」
「別說話,我就靠一口氣撐著。」
感覺舒春安正在往下滑,虞清懷不敢太大力,不過還是將她往上顛了顛。
這一顛,又把舒春安的眼淚給顛出來,「嗚嗚嗚,好痛……」
「我知道。」
舒春安帶著哭腔,「你知道什麼?」
「知道妳再吵下去,我就沒力氣了。」虞清懷語帶警告。
「可是真的很痛啊……」舒春安苦著臉,一邊掉眼淚一邊吸鼻子,「你說我的手是不是斷了?」
虞清懷本來不想理她,卻脫口而出:「我猜是脫臼。」
「是嗎?」舒春安深深吸了一口氣,沒再說話。
虞清懷很快抱著她抵達了教官室。
教官一看舒春安的手就叫了救護車,而後才問起來龍去脈。
見虞清懷滿頭大汗,教官一副有些想笑的樣子,從旁邊的櫃子裡掏出一包貼布,「你這個大概要鐵手好幾天。」
虞清懷甩著自己的手,點點頭,「我想也是。」
舒春安一面痛得不行,眼淚止不住地掉,一面又對虞清懷感到很抱歉。
「虞清懷……」她拉拉他的衣襬。
「怎麼?」虞清懷回頭,發現她還在哭,於是從書包裡拿出面紙,壓在她臉上,不太自然地安慰:「等一下救護車就來了。」
話音才落,就聽見救護車的鳴笛聲。
不一會,舒春安跟虞清懷還有教官一起上了救護車。
到了醫院進行檢查,舒春安的傷果然跟虞清懷猜想的一樣,只是肩膀脫臼,只是要好好休養,免得變成習慣性脫臼。
舒春安打量著自己吊著的手,還有些不習慣,忍不住動手摸了摸肩膀。
虞清懷一人背著兩個書包,教官站在一邊,「現在沒事了,你們怎麼回家?」
「我媽等等就來了。」舒春安說,方才在急診室的時候,教官已經聯絡了她媽媽。
教官點點頭,轉頭問:「那你呢?」
虞清懷想了想,「我陪她等一等,然後就搭公車回家。」
「好。那我們一起等吧。」
虞清懷退到後面去,放下了身上的兩個書包,看著舒春安的背影,鬆了一大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