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德國幼兒園的玩具極簡運動：買得多不如選得巧！玩具愈簡單，愈能玩出無限創造力！

作者簡介

作者╱莊琳君
●英國教育學碩士
●十五年幼兒園教師經驗（台灣7年＋德國8年）

英國格拉斯哥大學（University of Glasgow）教育碩士，主攻教育心理研究，在台灣和德國幼教領域工作加總十餘年。現任德國國際雙語幼兒園教務長，媽咪拜MamiBuy網路親子平台駐站專家。已出版《德國幼兒園的教育大震撼！》、《不是孩子愛鬧情緒，是他想說卻不會說！德國幼兒園的小小孩自我表達課》、《德國幼兒園的玩具極簡運動：買得多不如選得巧！玩具愈簡單，愈能玩出無限創造力！》三本著作。

書籍目錄

Part 1.　 玩具太多的壞處！ 小小孩也需要玩具斷捨離？
1.為什麼孩子需要玩具？
── 溫暖陪伴與推進學習，是玩具的天職！
★爸媽的強大應援團！心愛玩偶上陣代打，緩和幼兒的焦慮不安
★嬰兒娃娃照顧遊戲，讓孩子學會如何當哥哥、姊姊
★嬰兒娃娃是孩子們最好的啟蒙教師

2. 成癮注意！失控的節日禮物清單
──想要就買的消費文化，易養成永不滿足的孩子
★無節制的禮物轟炸，是親手為孩子埋下成癮行為的惡之種子
★【德國老師經驗談】0~6歲的四大禮物挑選準則 耐玩實用，送禮送到孩子心坎裡
【0~2歲的玩具挑選指南】柔軟溫暖的陪伴物品
【2~3歲的玩具挑選指南】建立生活自理能力、鞏固語言發展
【3~4歲的玩具挑選指南】做好戶外探險的萬全準備！
【5~6歲的玩具挑選指南】讓孩子學習團隊合作，從故事汲取勇氣

3. 家長停看聽！玩具太多的警訊
──不會玩＋不懂玩＝不好玩，別讓多餘玩具侵蝕孩子專注力
★將選擇的力氣留給創意揮灑，精簡玩具選項更能激發新意
★【德國老師經驗談】戳戳咬咬並不夠，有進一步的遊戲構思才算懂玩！
【案例1】奧斯卡的動物園奇觀
【案例2】里歐的拼圖學習歷程
★玩具太多的兩大警訊，必要時刻大人需出手撥亂反正
【警訊1】每樣玩具都玩不超過十分鐘
【警訊2】手邊沒有玩具就不會玩，但有了玩具也沒辦法一人獨玩

4. 快樂，不一定跟物質畫上等號
──玩具不是唯一獎勵方式，零成本的鼓勵更能活化學習動機
★速效的外在獎勵，真面目是侵蝕孩子自主性的猛烈毒藥
★【德國老師經驗談】本分之事不用獎勵，成就感就是無副作用的最佳獎賞
★寧可慢學，也不要孩子到最後厭學
★【德國老師經驗談】2~3歲小小孩的如廁訓練
★【德國老師經驗談】6歲以上要練習自己寫作業

Part 2. 用少量玩具營造正向遊樂世界！ 0∼6歲的玩具選購指南
1. 玩具不插電，孩子的玩樂續航力反而更持久！
──電子玩具易壞又容易喪失新鮮感，不如簡單玩具聰明玩
★聲光遊戲的兩難 爸媽的片刻安寧vs. 孩子的主動性&語言發展
★來自孩子腦中的聲光效果，最無害也最厲害！
【注意1】多功能的聲光玩具，讓孩子成為被動的觀看者
【注意2】電子玩具無法取代真實體驗
【注意3】購買電子玩具前，應先考慮是否有可替代同類型玩具

2. 0~1歲的玩具選購指南
──玩具何時初登場？新生寶寶的探索與發現
★｛0∼3個月挑選重點｝刺激聽覺
★｛6個月∼1歲挑選重點｝五感強化，訓練軀幹肌肉
★【兒科醫師的父母經驗談】0~1寶寶的哄兒神器，是日常生活中的紙盒、襪子、塑膠袋

3. 1~3歲的玩具選購指南
──強化大小肌肉與手眼協調能力，玩中學的進行式
★｛1~3歲的發展重點｝
★｛1~3歲的推薦玩具｝
【推薦1】移動時會發出聲響的拖拉玩具
【推薦2】樂高玩具
【推薦3】動物組合、汽車組合
★幼兒園幼幼班必備的大型玩具設施
【推薦1】皮克勒三角攀爬梯
【推薦2】大型軟墊積木組合

4. 4~6歲的玩具選購指南
──獨樂樂到眾樂樂的進化玩法，社交能力大躍進！
★｛4~6歲的發展重點｝
★幼兒園中大班必備的大型玩具設施
【推薦1】開放式玩具廚房 不只是煮菜！腦內劇本寫不停，社交模仿大躍進
【推薦2】扮裝衣櫃＆大舞台 孩子們的閃耀時刻！讓孩子探索夢想中的自己

Part 3. 玩具無罪，快樂有理
1. 不只是遊戲，玩具教會孩子的重要課題
──「愛物惜物」的第一課，就從珍惜玩具開始
★【德國父母經驗談】爸爸的玩具變成孩子的玩具，成為最佳的身教典範
★【德國父母經驗談】使用舊品或瑕疵品並不丟臉，反而讓愛永續

2. 打破玩具世界的僵化性別成見
──男孩不必逞勇，女孩不必溫順，孩子的未來樣貌有更多可能
★摘除玩具的性別標籤，別用偏見扼殺孩子的天生氣質與潛力
★讓孩子自由定義自己的樣貌，女生也有不想當公主的權利

3. 玩具槍會把小天使變成壞小子？
──戰鬥型玩具的使用準則，正確引導孩子對勇氣力量的渴望
★喜歡玩具武器就是熱愛暴力？其實孩子是想展現他的勇氣！
★【德國老師經驗談】杜絕逼真玩具武器以防混淆，為孩子築起想像與現實間的防線

4. 幼兒園不是雜物間，別讓過多的教室裝飾佔地為王
──混亂的空間讓孩子情緒煩躁，降低學習效能
★德國幼兒園的禪式風格，打造專心學習深度玩樂的空間
★【德國老師經驗談】別把教室布置成大賣場，小小孩更加需要簡約環境

5. 自己的玩具自己做，每次DIY都是創意的實踐練習！
──創意來自錯誤失敗的累積，偶爾迷路反而巧遇新發現
★沒有範本的親子創意燈籠，酷炫不是第一，快樂才是重點！
★【德國老師經驗談】幼兒園的分齡DIY活動
｛1~3歲的手作推薦｝自製黏土
｛4~6歲的手作推薦｝曬衣夾動物
★別阻止孩子天馬行空的想法，就算碰壁，也會成為未來的養分

Part 4. 德國幼兒園的無玩具實況轉播！ 「少即是多」玩樂哲學的究極實踐
1. 什麼是無玩具運動？為何在德國幼兒園掀起風潮？
──捱過無聊的孩子更能放大生命的樂趣，失序中重建規矩
★【德國幼教師經驗談】無玩具不僅是淨空玩具，更是讓孩子從空白建立秩序的契機
★以彈性作息交換玩具，給孩子充分的適應期習慣無玩具的日常
◎無玩具運動的QA複習筆記
【Q1】「無玩具」一次至少要多久？為什麼要求長時間不中斷？
【Q2】無玩具期間連玩偶、畫筆都得一同禁止嗎？
【Q3】除了淨空玩具，無玩具運動還需要哪些配套措施呢？

2. 淨空玩具不是老師說了算，還得先過家長這一關！
──親師合作無間，才能拓展「無玩具」的最大可能
★【德國老師經驗談】讓成人都瘋玩的「無玩具體驗」，是最強而有力的說服！
★「無玩具月」的親師討論時間，爭取親密戰友的最大支持！
◎無玩具運動的QA複習筆記
【Q1】幼兒園少了玩具，孩子會不會就不想上學？
【Q2】家長在家也要配合玩具淨空嗎？
【Q3】孩子因為沒有玩具而覺得很無聊，這正常嗎？
【Q4】恢復玩具供給後，這段時間建立的習慣與能力會歸零嗎？

3. 陪孩子做好情緒暖身操，歡送玩具去度假
──「無玩具」不是懲罰，與孩子共謀一場快樂的遊戲大實驗
★以共識取代失去玩具的被剝奪感，事前與孩子討論很重要
★「有捨」也要「有得」，給孩子放寬常規限制的蜜糖交易
◎無玩具運動的QA複習筆記
【Q1】為什麼實施無玩具前要跟孩子溝通？
【Q2】如何判定「玩具」的標準？

4. 「無玩具月」新鮮開跑
──老師也要跟著玩具一起隱形，讓孩子重掌玩樂主導權
★跟玩具說莎喲娜拉！直擊孩子們無中生有的創意大玩法
【場景一】「紙箱號公車」出發啦！
【場景二】躲在桌子毛毯下的「地心歷險」
【場景三】來場優雅從容的木塊下午茶
【場景四】敲敲咚咚，衛生紙捲筒變身！
★從「指導者」退位的老師們，請成為孩子身邊的透明守護者
★衝突冒犯不可避免，但請放手讓孩子學習自行溝通排解
◎無玩具運動的QA複習筆記
【Q】在無玩具期間，老師該如何介入孩子間的紛爭？

5.　戶外玩耍不停擺，探險樂趣大升級！
──學習放大「發現」的樂趣，大自然就是最寬闊的遊樂場
★少了玩具，其實是把探索的時間跟好奇心歸還孩子
★為「發現的樂趣」加值，沿途發現的寶物都昇華為創作素材

6. 無玩具月的成果發表會
──學習放手但不是放生，混亂中的成長更需要大人的守望陪伴
★「無聊」是一種鍛鍊，暫別玩具反而讓孩子從小事發現快樂
★大小孩子的反應差異：攜手執行大計畫 vs. 模仿彼此互學互樂
【幼幼班】小小孩喜歡互相模仿、把玩素材本身建立認知
【中大班】男生女生一起玩，拓展玩耍人際圈
★發呆也沒有關係，無所事事就是人類最天然的抗壓機制
★成為孩子的燈塔，不過度干涉，但要讓孩子知道你一直都在

文章試閱

Part 1.　 玩具太多的壞處！ 小小孩也需要玩具斷捨離？
█3. 家長停看聽！玩具太多的警訊
不會玩＋不懂玩＝不好玩，別讓多餘玩具侵蝕孩子專注力

　　班上最近來了一位新生蘿咪，她目前還在適應期的第一個階段，於是蘿咪媽媽陪著她一起進入幼兒園適應環境。晨間律動時間結束後，班上多數孩子趁著天氣好都去公園跑跳了，只有我和蘿咪、蘿咪媽媽還有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小孩待在室內玩。
　　基本上幼兒園的收納設計都會考慮到孩子玩耍的自主性，除非是桌遊或是拼圖等缺失一塊會妨礙使用的物品，不然多數的玩具箱都以是以孩子方便拿取為原則。孩子想玩什麼可以自己去拿，無需經過誰的允許，只要遵守「一進一出」的原則：物品使用完畢必須收拾好才能再拿其他的玩具。雖是鐵的紀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談判空間；孩子們都很清楚一進一出的大原則，不過若是偶爾靈光乍現，需要其他玩具來支援一項大工程時，他們也會跑來跟老師們申請許可。
　　一歲多的新生蘿咪還不會走路，卻是東爬西爬的非常好動，翻箱倒櫃想把所有玩具都瞧個仔細。我和蘿咪媽媽樂得看她放鬆自在地探索新環境，邊喝咖啡一邊漫聊，直到蘿咪晃了一大圈回來，爬回媽媽身旁，開始玩起剛剛被她使勁拉出來的一箱玩具汽車組合。我看她玩得專注，便起身收拾起地板上其他散落的玩具。蘿咪媽媽看到我開始收玩具，就問我：「要收玩具了嗎？」
　　聽到她這麼問，我解釋說：「我不是為了要進行其他活動而收拾玩具，我清空部分未使用到的玩具，是為了能讓她好好地專心玩。」
　　「但這年紀的孩子不就是會玩得很亂嗎？」她不解地問。
　　「對，但玩得很亂可以是一個成果，可是毫無章法的玩，就可能只是帶來混亂。」我笑著繼續解釋，「玩得很亂跟在坐在一團混亂中玩，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不一樣，但事實上對孩子玩樂的品質卻有很大影響。蘿咪因為對新環境好奇，每樣東西都想拿出來瞧瞧，這是好事。她爬了一大圈後開始坐下來玩，我撤下其他東西，只留下她正在使用的那箱玩具，是為了淨空玩的空間，減少不必要的干擾，並不是擔心她玩得亂七八糟。」
　　「那大一點的孩子呢？」蘿咪媽媽疑惑地問：「你不可能還幫他們一邊玩一邊收吧？」
　　「正確來說，不同年紀的孩子，對於玩具使用也有不同的負載量。」我接著說，「三歲以上的男孩子會開始喜歡建造式的玩法，所以就算一次拿出兩個玩具箱也很OK，因為他們通常很快就會在心中描繪出建構藍圖。他們可以一邊堆著木質積木時，看到一旁的孩子在玩汽車，突然就冒出一個停車場的建造概念，接著就先把車子排成一列，再一邊用木頭堆砌一個空間來停這些車子，所以就算場面看似混亂，但其實玩得很有秩序。不過，●幼齡孩子的玩樂方式，主要仍在探索環境和事物之間的關聯，所以過多的選項和散亂的空間，只會干擾他們把玩物品時的專注力。●」


★將選擇的力氣留給創意揮灑，精簡玩具選項更能激發新意
　　美國托雷多大學（The University of Toledo）曾經研究過玩具過量對於幼兒玩樂品質的影響，研究對象為三十六位介於一歲半至三歲的幼兒。在半個小時內，孩子們會分別被給予四個或十六個玩具，研究者藉此觀察孩子們因應玩具數量多寡的行為改變。
　　結果發現，孩子在只有四個玩具的時候，專注力較高且能不斷延伸出更多玩的變化，而當玩具增加到十六個時，孩子們會頻繁拿起不同玩具來玩，但每個玩具的使用時間則明顯變短了。
　　參與此一研究的學者梅斯（Alexia Metz）特別提及，為了降低實驗變數，三十六個孩子並非單純拆成實驗組跟對照組，而是將實驗分成兩天進行，所有孩子都給予四個和十六個玩具，藉此比較相同孩子對於不同玩具數量的反應。
　　她針對遊戲模式進一步說明：當孩子擁有十六個玩具時，孩子多半是戳戳按按地把玩一陣就結束；●但當玩具減量到四個時，孩子反而會進行角色扮演，開始對話，以想像的方式加碼演出。我們因此能得到『過多的玩具會減低幼兒注意力』的結論。當孩子玩得夠深入時，才能延伸出創造力、語言表達和問題解決能力。●
　　孩子該擁有玩的主導權，玩什麼、怎麽玩，大人都不應該輕易干涉。然而，大人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誤將失控的混亂錯認為創意。最重要的是，我們有責任提供一個安全自在的遊戲環境給孩子。

　　德國幼兒園一天下來，有很多的自由玩樂時間，老師雖然不積極參與孩子的遊戲，卻非常仔細觀察孩子如何玩，以及玩具的使用情況。倘若孩子玩得亂中有序，就代表此刻玩具數量仍在可控制範圍內。
　　概括地說，注意力的長短與年齡相關，一歲以上到三歲以下的幼童，在沒有大人指導下進行活動時，他們的注意力平均值只有三分鐘，四歲以上六歲以下的平均值則落到六到八分鐘。而當孩子在玩他們喜歡的玩具或熱衷的活動時，專注時間也會跟著拉長。
　　考慮到不同環境和活動性質的差異，我們固然很難將孩子的注意力長短給精準量化衡量，但若一個四歲孩子對於手上的心愛玩具總是沒幾分鐘就失去興趣，家長必須不停提供新的活動來滿足他的玩樂興致，我們不妨可以進一步檢視：在孩子的玩樂環境中，是不是有一些容易讓孩子分心的因素，在干擾他們集中注意力？因為孩子的注意力並非與生俱來，必須靠環境和教養方式的支持才能強化。
　　如果孩子拿了玩具，卻不正確使用，開始拿著玩具丟著玩或追打，這代表玩具此刻已喪失原本的玩樂功能，全班幾乎進入「緊急狀態」，需要老師將失序的一切拉回原點，重新開機。德國老師通常會請孩子先把所有的玩具歸位，請大家坐下來，說故事或唱歌，透過主導一個新的活動幫助孩子先把心靜下來。活動進行時間大概十五至二十分鐘，然後再把主導權交還給孩子，提供兩三個活動選項，並拆成幾個小團體在不同教室進行。
　　每個孩子都有不同的玩具喜好，對於玩也有各自五花八門的花招，●我們無須過度聚焦玩具的具體數字，但是大人可以稍微看一下玩具的「種類」是否太多太雜，進一步觀察孩子玩玩具時的狀況，來判讀孩子的玩樂方式是否仍在正軌上穩定進行、是否還有繼續玩耍的意志。●例如當桌上有拼圖，地上還有玩偶加上散落的樂高積木，卻看不出孩子有任何正在執行中的玩樂計畫時，大人可以詢問孩子的意願，先把一兩組玩具收起來後，再重新按下遊戲的啟動鍵。
　　至於為什麼要留意玩具的「種類」而非「數量」，道理其實很簡單。慕尼黑華德福幼兒園的教育顧問庫蒂克（Christiane Kutik）一再倡導，適度的玩具減量能夠使孩子更為專注，因為每種玩具都是一個刺激，當眼前的玩具太多太雜時，孩子會因同時接收過多刺激而造成思考線路阻塞，反而無法執行一個有架構的遊戲，最後宣告「當機」。
　　華德福教育很早就發現了玩具減量對孩子的正面影響，因此在他們的早教機構並不提供玩具，只給予自然素材，像是德國秋天隨地可撿的馬栗、松果和木塊，或是大小不一的布料和抱枕，讓孩子在有限的物品中激發玩的創意。
★【德國老師經驗談】戳戳咬咬並不夠，有進一步的遊戲構思才算懂玩！

　　長年來，我觀察德國幼兒園孩子們整天的遊戲狀態，我領會了孩子喜愛玩樂固然是天性，但這能力其實也需後天環境的支持去強化。
　　不少大人以為把玩具給了孩子，孩子應該就可以好好玩個一陣子，但卻忽略了孩子的玩樂方式其實有深淺層次的差異。
　　根據英國臨床兒科心理師瑞奇（John Richer）的研究，當孩子拿到一個新玩具時，會經歷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探索期」，此時孩子會好奇手上的新玩具有什麼特別之處，例如哪邊有蓋子可以掀開、會不會旋轉或發出聲音等等。等孩子摸清楚玩具的屬性和功能後，就會進入第二階段「遊戲期」，在深層的玩樂模式下開始去思考自己可以怎麼玩這個玩具，並根據遊戲需要做出調整，比如找人協作來讓遊戲順利進行。然而，瑞奇醫師指出，●孩子手邊若同時擁有太多玩具，探索的時間就會拉長，且因為各種玩具的多重刺激讓他分心，導致無法進入深層遊戲狀態。●
　　我們來看看德國幼兒園的兩個生活實例：

▼【案例1】奧斯卡的動物園奇觀
每個孩子都是天才玩家，最珍愛的玩具能啟動孩子深層的無窮可能
　　兩歲半的奧斯卡最喜歡玩幼兒園裡的動物組合，他一邊拿起不同動物，嘴裡也跟著發出不同動物的聲音，有獅子、大象、斑馬等非洲動物群，也有貓、狗、乳牛和驢子等農場動物。動物組合是他一歲剛入園時就愛不釋手的玩具，那時的他還不知道動物的英文怎麼說，但當他想告訴我他要玩動物組合時，就會發出驢子「嘻哈」的叫聲，非常可愛。
　　在旁邊建造區還有正在玩積木的尼基和亞倫，幾個男孩都差不多年紀，我則靜靜站著一旁觀察孩子們的玩樂情況。奧斯卡先是把各種動物成群列隊的放在窗沿旁，看上去就像一場動物閱兵大典。他一轉頭，看見男孩們正在玩積木，突然也抓著動物跑過去要一起玩。
　　按照幼兒園的玩具使用規則，建造區開放玩耍的玩具只有木頭積木和樂高，因為孩子們要堆砌積木建造各種碉堡和大樓需要的空間比較大，所以其他類型的玩具必須問過老師才能攜帶進入。玩心大發的奧斯卡一時忘了問，等我叫住他時，他才告訴我他想把動物帶過去，他要蓋一座動物園。
　　我笑著點頭放行，沒多久就看到奧斯卡把建造區的空間佔了一大半，一旁還有幾個孩子在圍觀這個大工程如何進行，米拉老師走進來看到也對奧斯卡的傑作驚呼連連。奧斯卡把積木疊高，再分別作出隔間，沒有任何老師在旁指導，彷彿他腦袋裡就有張建造藍圖，一塊一塊地飛快堆疊上去，最後再把動物們擺放就位。
　　如果我不是在一旁從頭觀察起，否則在奧斯卡完工之前，看到建造區那些散亂一地東倒西歪的動物組合，我可能只會覺得他違反玩具使用規則，得請他收拾好離開現場。但這種表象上的暫時混亂其實是正常現象，因為孩子在深度玩耍時，他們的腦袋瓜裡會有許多玩樂的延伸連結，這代表孩子正專注譜出不間斷的玩樂節拍，所以大人對此不需要擔心。
　　但我們必須留意，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在一團混亂中創造出玩樂的方法，或是心無旁騖地進行自己的活動，所以大人需要觀察孩子的玩耍狀況，且在必要時給予協助。

▼【案例2】里歐的拼圖學習歷程
必要時出手為孩子降低周圍雜訊，減少分心才更容易進入深度遊戲期
　　班上同樣兩歲半的里歐跟我說他想玩手抓拼圖，我拿了兩款不同主題的拼圖讓他選，他選定了汽車主題後就找了位置坐下來。剛開始，里歐還挺規矩地把拼圖一塊一塊拿出來端詳著，要拼回去時卻拿著一塊尺寸大小明顯不對的拼圖塊，一股勁地硬要塞進夾板裡，他試了幾次，也換了別的拼圖塊，總算拿到對的那一塊時，卻因為方向不對，也沒辦法把拼圖塊放進去。
　　「你轉一下拼圖再試試看。」我說。
　　他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我拿起他手上的拼圖塊向左又向右地轉了幾下，指著拼圖夾板再向他解釋：「你拿到拼圖的時候，如果放不進去，可能是大小不合，或是方向不對，所以有時候轉一下拼圖就能放進去了。」
　　里歐因為無法自行完成拼圖而失去耐心，眼神開始游移到教室另一頭正在玩汽車的孩子，而擺著拼圖的桌子旁邊，還冷不防地冒出一歲多的漢娜想抓取桌上的拼圖塊。我正想著要不要帶著他拼完一次當作練習，他就丟下一句「不拼了」，然後雙手奉上拼圖交還給我，想離開座位。
　　我請里歐等一下。環顧四周，玩汽車的孩子全速行駛著手上的車子，另外有幾個在一旁席地而坐的孩子，正咯咯笑地一邊唱歌一邊打拍子。這些背景雜音對已經熟悉拼圖玩法的孩子來說，或許不會造成干擾，但對於本身注意力就相對薄弱，或是正要練習新技能的孩子來說，心中本要專注的頻道會因為外在干擾而一再切換，陷入無法持續對頻的狀態。
　　我請莎拉老師把四周散亂的玩具稍微收拾一下，然後帶著幾個唱歌的孩子去別間教室進行音樂活動，現在教室淨空了一半，音量也降了不少。我這次先主動建議里歐嘗試比較容易上手的三塊式拼圖，這個拼圖是把小棕熊的臉、身體和腳分成三部分，孩子們可以選熊熊的各種表情、衣物、鞋款。這對他來說果然簡單多了，等他拼完之後，我問他要不要再試試看別的拼圖，他也應聲說好。我把他之前放棄不拼的拼圖再拿給他，先拼好了一兩塊給他看，等剩下只有五六塊拼圖時，他果然就專心多了，也記得轉動拼圖來調整角度，最後整副拼圖完成時，他又開口要了另一副來玩。
　　造成孩子注意力不足的原因通常不只一個，它除了跟教養方式和生活節奏是否太快太滿有關，還有環境裡的各種干擾因素。而身為家長和老師，就是要把所有分心的可能降至最低，讓孩子有機會練習專注在做好一件事情上。●當孩子練習的次數愈多，能夠專心的時間就愈長，成果的完成度自然也會提升，這樣就能提高孩子的興趣，又轉為堅持的動力。●日積月累下來，孩子便能不靠外力主動過濾掉那些背景雜音，專注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上。


★玩具太多的兩大警訊，必要時刻大人需出手撥亂反正
▼【警訊1】每樣玩具都玩不超過十分鐘
　　基本上，三歲以上的孩子對於自行選擇的活動，應該可以至少進行十分鐘左右。如果孩子一開始興致勃勃地說想玩這玩那，但是卻無法真正從頭到尾將其完成，這代表孩子此時無法專注。例如說，孩子嘴裡說想畫畫，但塗了幾筆就結束，再來吵著要堆積木，積木拿出來後沒多久就又說不玩了。●當孩子這種分心情況頻繁出現的時候，大人可以給予孩子一些小小的任務，從旁培養孩子的「續航力」。●例如孩子說要畫畫的時候，可以鼓勵孩子盡可能地將顏色塗滿，或是在孩子拿出積木卻沒耐心玩的時候想點子一起合作，讓孩子得到任務完成的成就感。
　　另外家長可能需要留意的一點，就是孩子玩的時候，必須盡量減低不必要的聲光干擾，例如孩子一邊玩一邊看電視，就無法專注地玩。因此，關掉電視，也不放音樂，玩這件事才能成為唯一焦點。基於同樣理由，德國幼兒園的玩具都是一箱一箱地收好放進有門的櫃子?。上頭是老師們的書櫃，而玩具箱皆放在孩子身高足以自行拿取的低矮櫃。幾乎所有玩具都收進櫃子，一次最多只能拿出一兩箱要使用的玩具，以降低視覺上過多的刺激。


▼【警訊2】手邊沒有玩具就不會玩，但有了玩具也沒辦法一人獨玩
　　如果家裡的孩子對沒有遊樂設施的戶外活動感到興趣缺缺，或是過度依賴大人的陪玩，一個人總是會陷入不知道要玩什麼的狀況，這代表孩子已經遺失了玩耍的能力，此時不管眼前玩具有多少，孩子也會因為不懂玩而無法獲得樂趣。我認為除了個別性情上的差異，另一個原因是從小學習行事曆就被塞得滿，導致自由玩樂時間太少，讓孩子雖有想玩的心，卻沒有與其對應的能力。這些孩子通常需要外力介入才能進入玩耍的情境，例如要大人全程陪玩、總是得跟隨著領袖型的玩伴，或者只偏好聲光效果高的玩具，如電動機器人、遙控車等等。
　　因此，大人除了在作息安排上不要忘了給足孩子可以自由運用的空檔，一方面也必須耐心引導，切記不要讓孩子覺得單獨玩是一種被爸媽單方面強制性的規定。羅馬無法一日建造完成，孩子的習慣也需要時間建立，●當孩子在最剛開始摸索如何玩耍時，父母從旁提供點子或提示其實也無可厚非。因為若只是單單丟了一句「你自己去旁邊玩」，就讓孩子跟玩具獨處，並不會讓孩子玩興大發，反而只會感覺自己被父母推開，這會讓喜歡黏在爸媽身邊的孩子感到不解而變得沒有安全感。●

　　華德福幼兒園的教育顧問庫蒂克給了爸媽們一個小提醒：所有的創造，都是經由『模仿』開始了第一步。她以華德福幼兒園裡的親子共演羊毛玩偶劇為例，這些玩偶用簡單的材料和布料就能製作，家長也無需特別費心準備劇情，整個過程只需要十分鐘，但一開始的時候，家長不能期待孩子馬上就能用想像力天馬行空的順利開演，需要先讓孩子「暖機」一下，才能投入發揮。
　　庫蒂克說:「今天的孩子必須重新學習『玩耍』這一件事。因為媒體影像和音效圖像的刺激無所不在，這使得孩子在玩的能力培養上，比過去困難許多，他們越來越難去發展自己的玩樂創意。許多華德福家長看到孩子在無玩具體驗後的轉變，都不禁大呼『我的孩子終於懂得怎麼玩了！』」
　　她還說了一段讓我十分認同的話：「若要成為孩子的模仿榜樣，大人們得先喚醒自己的內在小孩；如果大人不夠投入，孩子就很難踏進多彩的想像力世界。舉例說，我們拿起一塊綠毛毯，要想像它轉眼間就化成茵茵綠地，藉著一來一往的對話，熱情邀請孩子一起參加這場想像力的趣味競賽，讓孩子描繪出腦中原創的圖像，這種以想像為基底的遊戲最能玩出創意與持久力。」

　　簡言之，爸媽真正需要做的，就是認真看待陪孩子玩的這件事，不要心不在焉地敷衍，並記得不時觀察孩子玩的狀況。大人若真分身乏術忙不過來，也可以仔細觀察孩子的喜好，給予小小任務，然後過個十分鐘回來看一下孩子，鼓勵且讚美孩子的成果。如此一來，孩子感受到我們的陪伴，同時也能練習掌控自己的玩耍計畫。
　　買玩具給孩子很容易，但大人可別忘了除了要當一位物質上的供給者，也必須盡到保護與陪伴孩子的責任。但遠超出需求的供給，到最後可能是變相剝奪學習，大人們不可不慎。



Part 2. 用少量玩具營造正向遊樂世界！
0∼6歲的玩具選購指南
三、1~3歲的玩具選購指南
強化大小肌肉與手眼協調能力，玩中學的進行式
　　「只要孩子醒著，我幾乎就一刻不能也放鬆。只要他爬或走到哪，我就得跟到哪。因為他到處摸到處玩，有次浴室門沒關好，就看到他在玩馬桶水。」
　　相信一定有很多家長對於上述狀況都不陌生，隨著孩子長大，他們的行動能力會逐步大躍升，不只破壞力十足，還愛爬愛動、愛拿愛丟愛咬。因此在玩具的選購上，除了要注意材質安全，例如是否含有PVC等有害物質、玩具配件是否會有誤吞危險之外，其次必須列入考量的就是玩具的耐用耐玩程度。它，必須不易損壞，禁得起一再拋丟，並且可以讓孩子一玩再玩不嫌膩，才有資格被列入必購清單上。
　　若以分齡角度去細看孩子的動作、認知和社交發展，我們或許可以更容易從眼花撩亂的玩具陳列架上，毫無懸念地放心將要買的玩具放進購物車結帳離開。德國幼教一致認同，多數孩子在三歲前雖然會有一兩個特別喜愛的玩具，但基本上對任何玩具都是張開雙手歡迎的，所以大人只要留意玩具特性對孩子發展有無助益即可。以下扼要介紹動作、認知、社交等面向的發展重點：

★｛1~3歲的發展重點｝
【重點1】動作發展
大部分的孩子都是在十二到十八個月大的時候，踏出令眾人歡呼的人生第一步，走走跌跌了一陣子後，也會試著跑，但正確的說法應該比較像是快走，因為這時候孩子還不能跑得很穩，所以也常跌跤。
　　他們的雙臂更有力量，可以手扶護欄自行上下樓梯，開始喜歡攀爬。精細動作也有更好的發展表現，可以從五指一把抓進步到用只用拇指或前三指來捏取較小的物品，會一頁一頁地翻書，也可以自行手握湯匙進食。
　　到了滿三歲時，快跑和雙腳離地跳躍對多數孩子來說都不是難事，他們開始喜歡挑戰公園裡更高更困難的攀爬架，不過剛開始有可能爬得上去卻不知如何下來。

【重點2】認知發展
　　所謂的認知能力就是幼兒如何認識自身和周遭人事物的關係。從一歲開始，他們開始主動去探索週遭事物，對於各種東西如何運作感到好奇，所以最喜歡玩各種按鈕。他們能藉由觀察他人互動和語言溝通，慢慢增進對日常事物或指令的理解，例如說要出門時會主動自己找鞋子要穿。

　　語言方面，也開始能夠理解甚至說出一些常見字彙，例如汽車、吃飯、球、身體部位等等。兩歲孩子的語言理解更深了，他們知道的字彙足以幫助他們形成一些淺略的生活概念，例如知道生病了要去醫院看醫生。
　　等孩子滿三歲，他們的記憶力和字彙量皆有明顯進步，也因此他們的角色扮演遊戲會更有細節：扮演醫師時會假裝用聽診器看診、會拎著包包假裝去購物或是去上班。這時大人若問他們去哪裡上班，孩子已經可以主動連結到一個他熟悉的地點或職業別。此外，他們已有能力將物品分門別類，因此收拾玩具時可以把不同種類的玩具放回各自的收納箱裡。

【重點3】社交發展
　　到一歲時，孩子已經能夠知道自己的名字，也開始會注意到別人的名字，可以用手指著幼兒園的其他孩子，並試著說出名字。他們雖然仍然喜歡自己玩，不過會開始喜歡有其他孩子的陪伴，偶爾與其互動或逗鬧，所以常常是兩個孩子併排坐，但各玩各的。
　　情緒方面也有更多不同表現，會搖頭表示不要，或是在要求被大人被拒絕時會感到生氣。此階段孩子也已經會有模仿大人行為的表現，例如孩子會拿著手巾模仿大人用抹布擦桌子的動作。

　　兩到三歲的階段，孩子常會有鬧脾氣和反抗大人的表現，這是發展階段重要的一環，因為此時他們開始體認到自己是獨立的個體。一些新的情緒體驗，諸如生氣、羞愧和緊張，都是他們此刻要學習認識的重要一課。
　　但另一面，他們也開始會對他人的情緒有適切反應，例如看到別人在哭時會說出安慰的話。除此之外，他們會開始慢慢懂得是非對錯，看到別的孩子犯錯時會告訴老師；雖然這不代表他們自己就不犯同樣的錯，不過大致上他們懂得遵守生活常規。

　　我們都知道孩子的學習進度不一，但每年都還是少不了幾位家長詢問自家孩子是否有發展遲緩的疑慮。實際上，我們無法非常精準地做出一到三歲的發展評估，因為孩子在動作、語言或社交發展上的表現並不是多方齊頭並進，例如一個十一個月大就學會走的孩子，可能到兩歲時會說的字彙卻還不到五十個。多數情況下，家長或老師只需持續留意並給予孩子鼓勵支持，不用過於焦慮。

★｛1~3歲的推薦玩具｝
【推薦1】移動時會發出聲響的拖拉玩具
　　孩子約略在滿一歲至十八個月之間學會走路，雖然此時走得仍不太穩，不過他們都很享受自由移動的感覺，因此木製拖拉玩具相當符合一歲以上幼兒的發展需求。這類玩具在孩子拉著棉繩拖行時會發出喀拉喀拉的聲響，十分逗趣，無形中也鼓勵了幼兒多走動。
　　我們園所裡原本有兩個拖拉玩具，當初購入是為了鼓勵幼齡新生可以邊拖著玩具，邊探索幼兒園這個新環境。不過我們常常發現，兩三歲的孩子也非常喜歡拖著這些烏龜、蝸牛或是臘腸狗造型的拖行玩具到處晃，於是幼兒園又多購入兩組這個高人氣的寶寶玩具，可見這玩具耐玩性高，至少一到三歲的孩子都愛玩，是孩子步行探索生活圈的好推手。

【推薦2】樂高玩具
　　相較於傳統積木，樂高積木的特點在於它的組合富有變化，困難度也高一點，能有效強化孩子的精細動作和手眼協調的能力。即使是剛滿一歲的孩子，在大人的陪同之下，也可以不費力把玩初階入門版的得寶系列（Duplo），無需太多導引，光是組合和拆卸兩個動作就可以反覆玩上好一陣子。
　　兩歲以上的孩子更是能玩出門道。雖然他們一開始可能只是將大小不一的樂高積木一塊塊組合起來疊高，愈高愈大就愈好。下一步孩子會開始嘗試更進階的作法，建造時會代入空間感和隔間，藉著幾個規律形體的積木反覆拼接，他們可以自行創造出想像中的農舍或高塔。在幼兒園哩，我有時候會看到並列玩著樂高的兩個孩子，原本各玩各的，突然交頭接耳一陣後，一起策畫「大型建案」，協力建造出想像藍圖裡的建物。

【推薦3】動物組合、汽車組合
　　一到三歲是語言學習的大躍進時期，各種主題式的玩具可以在此刻登場幫助孩子認識各種字彙。當孩子拿到動物或汽車時，不僅僅是想玩，同時也想練習說，所以很需要大人坐在地板一起陪玩，學習才能事半功倍。動物和汽車組合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兩者皆鼓勵孩子模仿特定聲音或叫聲，讓他們可以藉由不同發聲方式來提供對語言聲調的敏感度，對語言啟蒙期的幼兒來說是很好的練習。
　　我記得班上初入園時才剛滿一歲的亞倫，動物組合是他的最愛，那時還不會說話的他，卻已經學會十來種不同動物的叫聲或動作；到了兩歲，他已經知道動物組合叫做「Animal Set」，所以每次要玩的時候都會跑跟我說。這件動物玩具組合我已經陪他玩了一年多，現在兩歲半的他每天玩也不膩，當然也學會了好幾種動物的德文、英文說法。

　　我記得有一回我正在忙，拿了動物組合的箱子給他就要離開，亞倫非常生氣地在地上打滾。在那幾秒鐘的時間，我不知道為什麼給了他要的玩具他卻還是生氣，便坐在一旁等他生完氣滾夠了再來處理。
　　亞倫看到我坐下來，氣似乎就消了一半，手中拿著海象到我面前，用德文問我「這是什麼動物？」。這才提醒了我，孩子一歲時可能只要拿到喜歡的玩具就會很開心，但兩歲之後他們有更多對學習的渴望，想要知道更多東西的名稱或生活知識，所以家長和孩子的地板遊戲時間（Floor Time）非常重要，不管是樂高積木、動物或汽車組合，都很適合親子坐在地板上一起同樂。
　　許多幼兒園或早教機構必備的玩具，礙於空間和預算問題，有時候不見得適合一般小資家庭購入。然而，從玩具的角度來觀察德國幼兒園，卻是一個很有趣的切入點。「自由玩樂」是德國幼兒園裡一天的重頭戲，所以校方在玩具選購上的態度，向來秉持一個最重要的大原則──玩具本身能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能夠玩出多大的可能性。

★｛幼幼班｝幼兒園必備的大型玩具設施
　　若以幼兒園學齡做個簡單畫分，從小班（三歲以下）到中大班（三歲以上），我認為有幾個大型玩具或教具，絕對值得幼兒園在做班級教室規畫時列入考量：

【推薦1】皮克勒三角攀爬梯
小小孩的體感鍛鍊場，爬得開心更要摔得安全！
　　德國幼兒園其實融合了歐洲不同的教育流派，來自匈牙利的皮克勒育兒法（Pikler Apporach）也是其中之一。此一學派強調孩子的主體性應該從嬰兒時期便開始建立，強調成人何時何地都須以溫和且尊重的態度對待嬰兒，因此反對任何一切妨礙孩子行動自由的設施，如嬰兒床、高腳椅（因為必須靠大人幫忙才能行動），或是學步車（必須仰賴外在的輔助來行動）。他們相信，給予孩子完全的探索和行動自由，能強化他們的自主能力。
　　三歲以下的孩子正是忙著爬上爬下的階段，不管能力是否足以攀上眼前的高塔，冒險天性驅使著他們先試了再說，不知「害怕」為何物，很多時候看得爸媽膽戰心驚。
　　但我們清楚知道，不可能要求孩子不要爬，只能提供相對安全的攀爬環境給他們。舉例來說，之前在我第二本書《德國幼兒園的小小孩自我表達課》中曾提到一個當時還只有十一個月大的幼兒寶拉，她不會走但又不太肯爬，總是扶著牆或桌椅來移動，幸運的是她竟然沒怎麼大摔過，滿一歲前很快就學會了走路，寶拉也保持著她「勇往直前，做了再說」的性情。但是等到寶拉滿兩歲，能走能跑了，我和幾位老師都注意到寶拉雖然勇於嘗試，卻幾乎沒有「判斷危險」的能力。
　　有一回她自己攀上了滑梯，照理說她會順著溜下來，但那天她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轉了向，一手抓著桿子，就想從滑梯另一頭設計給大孩子的鐵桿順著溜下來。我無法相信她是認真的。以那樣的高度，她兩歲的小手根本沒有足夠撐住全身重量的肌力，讓她可以滑下來。站在遠處觀察的我拉高警覺快步向她走近，她看到我走過來，竟然還揮揮手想攆我，嘴裡急著說：「凱特走開！」
　　我一聽忍不住立刻制止她，因為這一摔可能不只鼻青臉腫這麼簡單。放手讓孩子嘗試固然重要，但大人仍要拉好安全的警戒線。於是我對她說：「這是給大班的孩子使用的，請妳從滑梯溜下來，不然妳會受傷。」
　　她聽了有點猶豫，但小手仍緊抓著桿子沒死心。也許我一走遠她便會改變主意，乖乖地從滑梯溜下來，但我沒辦法去賭她不會試圖拉著鐵桿就往下跳，這做法實在太冒險。但我又不可能全程守著她一人，只好下最後通牒：「寶拉，凱特知道妳想滑下來，但這裡太高了。我不希望你受傷，所以請妳從滑梯溜下來。如果妳不能遵守使用規則，就不能玩滑梯。」
　　這也許不是一個最好的說法，但就算我能夠看前顧後的幫她排除危險，也不是長久之計。如同我之前書裡所提及的：●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孩子身邊，如果孩子終究要摔要跌，至少得讓他們知道怎麼摔怎麼跌才安全，而這種能力，需要日日頻繁的練習。●一般來說，公園裡遊樂設施的適用年齡範圍都太廣，少有針對幼齡孩子高度為考量的攀爬設計，所以幼幼班的孩子不是腳不夠長爬到一半就蹬不上去，就是爬上去了也沒能力自己下來，到最後常常是老師爬上去把孩子從高處解救下來。
　　於是幾位老師在開會時針對寶拉的狀況提出討論，我們都認為愛挑戰是孩子的天性，以安全為由一再制止孩子挑戰其實行不通。畢竟，這是一個開始喜歡凡事自己來，熱愛挑戰的階段，但有時候孩子仍無法準確判斷安全界線。所以此時大人需要給予的支持就是在安全範圍之內鼓勵孩子多去嘗試，就算要摔，也要知道怎麼摔最安全，在一次次的跌跤裡去學到經驗法則。
　　大人總出於本能地去保護孩子不要受傷，忍不住在孩子摔到之前就抓住他們。但不管要學會走路還是爬高，從每一次的摔倒中學會認識自己的身體極限，這對孩子來說其實是一段必要的過程。
　　集思廣益之後，我們跟學校申請了購買皮克勒三角攀爬梯，作為孩子爬上爬下的密集練習設備，讓他們在安全的高度上能夠爬得開心，摔得安全。

　　皮克勒攀爬架在國外幼兒園是很常見的教具，它雖然看起來體積頗大，但是把兩側的大螺絲轉開來就可以摺疊收進櫃子裡。每次拿出來，孩子都像第一次玩般地開心，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在幼兒園室內唯一可以讓他們盡情攀爬的器材。在皮克勒攀爬架上，就算孩子爬到最高點，離地面也不過才九十公分的高度，萬一不慎小手沒抓牢而掉了下來也不至於會受大傷。

【推薦2】大型軟墊積木組合
玩累了還能躺在上頭直接睡，讓孩子打造自己的Baby Gym
　　大型軟墊積木組合這個教具是由數個擁有幾何形狀、大小高低不一的體能軟墊組成，德國比較知名的品牌是JAKO-O（野酷）。它的體積雖大卻非常輕巧柔軟，兩歲的孩子可以雙手輕易抱起一塊大軟墊。
　　它提供孩子全面性的身體肌肉發展鍛鍊，不論是爬、跳、翻滾、肢體協調，甚至拋丟的大肢體動作。幼兒能夠藉由各種體能軟墊打造出他們自己的健身房（Baby Gym）。在柔軟安全的軟墊上，孩子想爬想跳都非常安全，是個鍛鍊大肌肉的絕佳場域。一些班上剛滿一歲的孩子，即使還沒辦法做出太多動作，不過他們常常坐在有點高度的大軟墊上，左搖右晃當作搖椅也能玩出大樂趣。
　　我個人非常喜歡這個器材，因為它同時具有積木的開放性玩法，可以建設，也可以破壞，孩子搭造的時候可以發展出空間感和想像力。只要一拿出來，孩子們可以輕鬆玩半個小時不想離場。他們有時會拿長條形或圓柱當作汽車，或是建造一個休息角落。
　　教育學裡常常引用的「鷹架學習理論」（Scaffolding Theory），指出當孩子學習一項新技能時，家長或老師的引導角色只是階段性的：我們必須觀察孩子的學習需求，在孩子需要協助時，搭建層層鷹架給予孩子學習上的必要協助；然而，●大人只是孩子學習路上暫時性的引導角色，必須視孩子能力慢慢收回協助，為的是讓孩子發展自主性的學習態度，獨立完成目標。●德國幼兒園相信，遊戲是孩子一切基礎學習的主要媒介，因此過程中大人給予「對的玩具」十分重要。至於該怎麼玩，要怎麼玩，只要安全無虞，不妨就留給孩子們去動腦筋吧！



Part 4. 德國幼兒園的無玩具實況轉播！
「少即是多」玩樂哲學的究極實踐
一、 什麼是無玩具運動？為何在德國幼兒園掀起風潮？
捱過無聊的孩子更能放大生命的樂趣，失序中重建自己的規矩
　　無玩具幼兒園最早出現於1992年德國巴伐利亞州，它是基於舒伯特（Elke Schubert）和史崔克（Rainer Strick）兩位研究者的建議，以「無玩具運動」來杜絕任何形式的上癮行為，在當時被視為革命性創舉，但今日在德國已被許多幼兒園採用，甚至有些幼兒園就以「無玩具幼兒園」為治園理念，●它們共同的長期目標是強化孩子的創造力和問題解決能力，減少使用外物來擺脫無聊或挫折感，進而擺脫任何形式的被動依賴。●除了在德國，瑞士和奧地利的幼兒園也借鑑「無玩具運動」的理念，調整治園方針。
　　無玩具在實行初期在被認為是一項具爭議性的創舉，當時在德國帕紹大學（University of Passau）任教的心理學教授漢斯•摩格（Hans Mogel）甚至嚴詞抨擊幼兒園的無玩具運動沒有科學根據，對孩子來說簡直是一種虐待，因為此舉措剝奪孩子的安全感並強迫孩子承受不必要的壓力。
　　但比起這些專家的批評，家長們的反對聲浪更讓人難以招架。柏林一間幼兒園的父母憂心沒有玩具會讓孩子無聊到不想去上學，認為三個月的施行期太長，尤其在德國極其寒冷的冬日裡，孩子們長時間被困在室內卻連玩玩具的樂趣也被剝奪，實在太嚴苛。於是在家長的反對意見強壓之下，園方隔年不得不暫時停止無玩具運動。
　　然而園方也沒放棄。持續與家長多次溝通後，無玩具計畫終於順利重啟，只是原訂三個月的實行期縮短為六個禮拜，並選在氣候宜人的春天開始實施，讓孩子有比較多的戶外活動時間，搭配春季郊遊也讓無玩具運動更具可行性。

　　我們幼兒園在二ま一六年首次舉辦無玩具日，這一開始其實是帶有實驗性質的嘗試計畫，但試營運期間發現反應不錯，老師們便一致同意每週實施一次。現在孩子們也習慣了每隔一段時間玩具就會休假，園所裡的玩具都被淨空，所以當天外出的孩子會在公園撿回各種碎石樹幹回幼兒園玩。
　　而對於選擇不外出的孩子來說，園所裡的各種資源回收箱就是一個尋寶的好地方。平日德國幼教師就很喜歡利用隨處可見的日常物品給幼齡孩子玩，而學校總務處也知道諸如紙箱、包裝襯墊或氣泡布等等，都是老師常使用的玩樂好素材，所以在回收前都會發電郵給各分校，若老師們覺得用得上就能到總務處領取使用。
★【德國幼教師經驗談】「無玩具」不僅是形式上淨空玩具，更要放手讓孩子在空白中重建自我秩序
　　「無玩具運動」在每個幼兒園實施的強度和時間長短不盡相同，有的幼兒園只有禁止「現成玩具」（Finished Toys），但開放打擊樂器或一些體能器材，像是平衡木或是隧道爬行筒；不過也有些幼兒園近乎全園淨空，教室裡只留課桌椅、沙發區的抱枕與小毯子等家具型的日常物品，玩具玩偶和畫筆都嚴格禁用，孩子若想添加遊戲配件，只能等外出時到公園自行挖掘適合的自然素材。我原也以為無玩具幼兒園的條件似乎太嚴苛，直到某次我有機會到這類幼兒園參訪，實際體驗他們亂中有序的遊戲節奏，讓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參訪當天，我被安排在該園所的中大班（三到六歲）進行側面觀察。這間無玩具幼兒園的課程分成兩組進行，孩子報名入學時家長就會根據孩子性情選擇「自然組」和「音樂組」。自然組的孩子每天早上吃完早餐後就出發到野外或農場，每日晴雨無阻走進大自然感受泥土和樹木花草的氣味和觸感，進行近距離的深度自然觀察。偶爾如果孩子明確表達不想外出，老師也不會強迫孩子隨行。
　　孩子們可以在戶外練習使用鐵鎚、小刀鋸、小刀等工具，那天有幾個大男孩撿了幾個小樹幹之後，熟練地拿起小刀一層層削著樹皮，隨即呼朋引伴找了一個倒臥的大樹幹，他們告訴我大樹幹是工作基地，這裡是汽車修理廠，手中拿著削得細長的小樹枝頓時變成橇棍等拆卸工具，有模有樣地在樹幹中的大裂縫中轉啊轉的，想像力十足。此外，這間幼兒園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幼教師為男性，自然組便配有一位男幼教師，當天他帶了繩索綁在兩邊樹幹，繩索交叉打結後就成了可讓孩子攀爬的蜘蛛網。這位幼教師告訴我，自然組除了要讓孩子在野外體會「樂自心中來」的生活哲學，另一個重點是尊重大自然的一切，因此玩樂時的唯一規則就是不可以故意折斷樹上的樹枝或任意摘採花朵，驚嚇或傷害動物更會被視為嚴重犯規。
　　自然組的老師向我說明，他們幼兒園全年度都在貫徹「無玩具」的精神，而非採取「無玩具日」或「無玩具月」等間歇式實行方式，因此孩子們也習慣了「手邊有什麼就玩什麼」的玩樂模式。不過雖然說玩具止步，但幼兒園並不限制孩子們從家裡帶一些日常生活的回收物品或工具到校，只要向老師報備物品用途，且使用上不具高危險性，通常就可以帶進入園所。
　　因此，孩子們可不是只有玩玩園所內提供的紙箱、錫鐵罐，或是打打枕頭戰就結束一天的玩樂。有時孩子們會在用餐時邊吃邊聊，突然冒出一個新點子，大家就會開始討論需要哪些工具、哪些人可以從家裡帶東西到幼兒園，並根據大家的能力分派不同的工作，例如喜歡畫畫的孩子就負責草稿繪製，手巧的可以做裁剪或貼黏的後製作業，有些孩子則負責在外出時撿拾可供使用的材料。他們的老師告訴我：●沒有行事曆的學習生活，讓孩子自己有更多時間投入興趣領域裡。●之前有個大班的孩子迷上壓花，但因為不能任意採摘花草，所以她會自己跟同伴在地上尋找不同種類形狀的枝葉，還會帶舊報紙來學校來吸水。
　　而另一半「音樂組」的孩子雖然也會外出，不過待在室外的時間不如自然組來得長。我們從名稱就能知道音樂組的重點是在音樂律動，每星期有固定的音樂老師會來上課，使用的樂器也符合無玩具精神，例如用牛奶鐵桶代替大鼓、透明果汁瓶加上爆米花粒就變成手搖鈴。音樂老師會清唱一首歌曲，或是哼一小段旋律，孩子就會配合著節奏快慢或聲音大小來敲打樂器，或者跟著節奏舞動身體或四處爬行。

　　仔細巡了整個校區，我發現幼兒園雖仍保留書籍和畫筆，除此之外真的沒有任何玩具。帶有布幕的舞台區，一旁沒有可供角色扮演的戲服，只有幾個毛毯和抱枕；教室裡的收納盒裝有一些鈕扣和大小不一的小鐵盒，木塊和松果則各擺了一大箱放在角落。
　　當天身為觀察員要進行記錄和報告，其中一個指定項目是要我們觀察當天孩子若發生爭執或吵架會如何解決。令人訝異的是，我和另一位觀察員整天下來都沒看到任何孩子吵架，縱使孩子們偶有意見不同的情況，也都不是什麼劍拔弩張的爭執。●總結來說，無玩具幼兒園乍看之下吵鬧且失序，但孩子的情緒表現和玩樂興致其實十分穩定。●

　　參訪德國不同幼兒園的經驗使我受益良多，我不得不聯想到「Kindergarten」（幼兒園）一詞的創始者福祿貝爾(Friedrich Froebel)，他是教育史上率先闡揚「遊戲」對孩子學習能力無比重要的先驅者。福祿貝爾相信孩子的成長與大自然息息相關，他們需要透過具教育啟發性的玩具來學習基本事物，所以他設計的二十件恩物（Spielgaben）非常適合孩子的認知和發展需求，例如可以幫助發展手部小肌肉的力量，增進對比能力、手眼協調能力等等。
　　舉例來說，第一個恩物是六個柔軟的羊毛球，球體代表意義是大自然。三個主要球分別是色彩三原色──紅黃藍，另外三個球則是紫橘綠色，三原色的混色。透過抓握、擺動、落下等動作，孩子學會了「這裡、那裡、上方、左右」等空間概念。
　　他的另一個主要恩物是積木套裝，尺寸有大有小的立方體木塊組合幫助孩子認識從「部分」到「全體」的概念。福祿貝爾的積木是遊戲史上的重大創新，他希望孩子不要只是模仿周圍的世界，而是要使用積木作為創造元素。時至今日，木製積木已經幾乎是所有德國幼兒園的必備玩具。
　　其餘的福祿貝爾恩物涉及線條、圖案、顏色和結構的不同方面，但總歸而言，所有恩物的設計目的都是基於教導孩子認識自然界中的基本原理和運作關係。這些在幼兒園被當作「玩具」的恩物，每一個都具有樸素、簡單、擁有開放性玩法的特質。
　　頓時，這讓我對「玩具的存在意義」有了更深一層的思考。我雖不反對給予孩子們玩具，但如果單純只是為了玩耍，那麼也許換個東西玩也可行？

　　回到任職的幼兒園後，我跟其他老師分享觀察心得以及我個人對於玩具的想法，討論後決定著手進行「無玩具日」的進階版，把下一次的月主題教學定為「無玩具月」，讓玩具假期從每週一日，拉長到持續一個月的時間，希望能對「無玩具運動」有更深一層的觀察體驗。
★以彈性作息交換玩具，給孩子充分的適應期習慣無玩具的日常
　　坦白說，之前每週一次的無玩具日對孩子來說過於輕鬆，因為一個禮拜至少有四天能和各種玩具同樂，禮拜五的無玩具日反而提供了新鮮感。大紙箱、面紙盒和保麗龍塊等物品讓孩子玩得更起勁，因為紙箱紙盒可堆疊、可凹折，保麗龍板的跳躍式飛踢讓大孩子玩得瘋狂，和現成玩具不同，這類可回收的玩樂素材幾乎沒有使用上的限制，所以孩子們可以盡情上演大破壞，一天往往飛快結束，幾乎沒時間感到無聊。因此幼兒園執行無玩具日時，可說是沒遇到任何困難。
　　然而，那次到無玩具幼兒園的交流經驗，使我對這活動有了多一層的理解。據他們的說法：●無玩具運動應該持續至少三到四個禮拜，正式的研究報告則是建議最好到十二個禮拜，孩子才有機會突破乏味無聊的陣痛期，讓想像力和創意得以延展，並且加深團體間的溝通和協作能力。●在執行期間，老師們也必須放寬限制，並且保有更動部分作息的彈性。
　　以他們的觀點看來，一週一次無玩具日讓孩子體驗另類玩法的出發點很好，但是●實施時間倘若不夠長，每次活動很容易只有班上幾個特別愛主導的孩子表現活躍，卻難以達成全員參與的目標。●無玩具運動初期之所以把實施期設為連續三個月，其中一個考量就是每個孩子的性情差異。因為不是每個人都能馬上適應玩樂方式的改變，有些孩子習慣藏身幕後只當觀眾，在活動初期多半會先靜靜觀察其他孩子如何狂想遊戲點子。不過倘若把活動期拉長，給予足夠的情緒暖身時間，就能發現那些初期較為安靜被動的孩子也會慢慢穩住自己的學習步調，偶爾加入不特定的團體並發揮自己的能力。

　　開會討論執行細節時，全體老師對新的無玩具計畫都感到相當興奮，一個月的實行時間很快就拍板定案，不過一談到執行的強度和方法時，卻費了不少功夫才達成共識。基於不少幼兒園在實行無玩具運動時都會放寬規定，目的是為了不干擾孩子玩樂興致，所以我們在無玩具月期間只要求孩子不可以擅自移動大型家具，和不准破壞公物，除此之外對玩的方式不設限。不只孩子可破例爬到桌子上玩，沙發區的枕頭大戰也跟著解禁，就連吃飯都能根據個人需求，讓孩子自行決定用餐時間。
　　「我認為幼兒園還是必須維持基本固定作息。」米拉老師率先表達意見。
　　「但是孩子不會讓自己餓壞，大人所制定的用餐時間不見得真的符合孩子的需要。例如午餐吃飽的孩子，在下午的點心時間還不太餓也很正常，那麼讓孩子枯坐半小時實在沒必要，我們不妨嘗試之後再做結論。」德國幼教師凱莎則提出不同看法。我們幼兒園之所以實行無玩具日，一開始就是來自她的提議。
　　「如果考慮到家長額外付費的瑜伽課和陶土課程，我認為其實撤空玩具和放寬部分規定就已足夠，畢竟一個月後還是得恢復原狀，現在若把作息跟環境完全打亂，之後孩子還得重新適應。」我繼續說：「不過，我認為無玩具月期間可以試著讓中大班的孩子自由決定用餐時間。」
　　「這倒可以接受。三歲以下小班孩子的用餐和午休的作息維持不變，但大孩子可以放寬規定自行安排用餐時間。整體而言，早上一樣去公園跑跳玩沙玩水坑，一週一次的才藝課程也不作變動。」米拉補充，隨即問道：「但玩具淨空只是第一步，廣義的無玩具日可是連彈珠積木都得消失，那麼在花園吹泡泡算不算違規呢？」
　　在座的老師都沉默了幾秒，凱莎點點頭說：「真是個好問題。」
　　「●無玩具運動並沒有一套固定的模式可以套用，因為每個幼兒園執行的方式和強度都有差別，我們其實可以根據我們幼兒園的教育理念調整。●」我說。
　　「這點我贊同。」凱莎給了個正面回應，接著又說：「我們可以先淨空玩具，像是樂高、汽車組合、拼圖積木、嬰兒娃娃還有木製廚房的杯盤餐具等等，都一律撤出園所。不過我建議保留水彩和畫筆，因為禮拜三還有藝術創作課，我不認為顏料和粉彩筆是玩具。至於吹泡泡的問題，我想我們可以直接讓孩子練習不帶任何非必要物品參加戶外活動，例如模型或挖土機等沙坑玩具，所以泡泡罐也應該在此列。」
　　「同意。不過，我對於哪些規定需要放寬還有點拿不定主意。」我說。
　　「對我來說只要不破壞公物，不做高危險動作都可以，」米拉回答，「原本分區使用的限制要解除，我們甚至可以破例讓孩子在室內跑跳，或是推疊桌椅。大家的心臟和耳朵可要練強一點。」
　　此話一出，大家腦中浮現了許多可能發生的畫面，不禁都笑了出來。我們接著討論該如何搜集多樣化的素材讓孩子們發揮，並分配準備工作，為了即將開跑的無玩具月摩拳擦掌。

※無玩具運動的QA複習筆記
▼【問題1】「無玩具」一次至少要多久？為什麼要求長時間不中斷？
根據經驗與研究，無玩具運動一次至少三到四週，甚至是三個月，才能讓孩子克服無聊的陣痛期，建立新作息與不依賴玩具的習慣。
▼【問題2】「無玩具」期間連玩偶、畫筆都得一同禁止嗎？
無玩具運動的主要目的之一是為了讓孩子克服無聊感，因此有些幼兒園會連玩偶與畫筆都一起禁止。但是每個幼兒園都可以根據自身條件與孩子的年齡來調整標準，可以先試著以循序漸進的方式一步步減少玩具數量與種類，以及拉長無玩具的時間。
▼【問題3】除了淨空玩具，進行無玩具運動時還需要哪些配套措施呢？
為了填補玩具的空缺，孩子需要開發新的玩樂方式，因此幼兒園可以評估是否放寬某些限制或調整行程。這些新奇的變動也能轉移孩子在活動初期的不適感，較容易適應玩具消失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