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敲鐘者言:朱耀明牧師回憶錄

原文書名:


9786267209585敲鐘者言:朱耀明牧師回憶錄
  • 產品代碼:

    9786267209585
  • 系列名稱:

    左岸歷史
  • 系列編號:

    0GGK0363
  • 定價:

    550元
  • 作者:

    朱耀明口述,知日執筆
  • 頁數:

    416頁
  • 開數:

    14.8x21x2.5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31123
  • 出版日:

    20231123
  • 出版社:

    左岸-遠足文化
  • CIP:

    249.887
  • 市場分類:

    人物傳記(中國)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史地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台灣對朱耀明牧師的認識多來自其身為「佔中三子」的一員,然而,在此之前,他早已投身香港公共服務、人道救援以及民主化運動數十年。
事奉上主的牧師何以會成為香港民主化運動的重要人物?又在這些過程中扮演什麼角色?這本回憶錄讓我們看到一個貧苦的孤兒是如何走上信仰之路,在刻苦的環境下關懷民眾、建立會堂;又如何秉持基督徒「行公義,好憐憫,存謙卑的心與神同行」的信念,跨出教區,永遠站在弱勢者的一方發聲,甚至不惜違法以實踐其信念。
一個大半輩子為民生、為民主奮鬥的牧師,為信念多走一步、再多走一步,竟然從教堂講台走到法庭被告欄。這不只是一個香港人的故事,更是一個時代的側寫。

作者簡介


朱耀明,廣東台山人,香港柴灣浸信會牧師。長期投入改善社會民生,關注民主公義的問題,八九六四後參與協助民運人士,推動香港落實民主。2014年與陳健民、戴耀廷共同發表「讓愛與和平佔領中環」信念書,被稱佔中三子;後被控「串謀犯公眾妨擾罪」,2019年判刑16個月,獲准緩刑兩年。2020年底移居台灣。
知日,香港資深記者,盼能用記憶對抗遺忘,以記錄彌補消失;會一直期待,文字不必被塗去的那天。

書籍目錄


目 錄

陳健民序:春蠶到死絲方盡

草民
從孤子開始

牧民
I ) 從草民變牧民,從孤子變家人
【附錄】朱耀明:別了,我親愛的老師!
II ) 柴浸拔地而起
【附錄】朱耀明:我們心中理想的教會
III)開創用的人、危機時用的人
IV)三場安息禮拜,三個榮耀回歸
【附錄】 朱耀明:悼司徒華──期待相聚之日
V)上帝給的答覆

公民
I)起初,他爭取一家醫院
【附錄】朱耀明:必須檢討局內投訴機制
II)繫上紅絲帶的牧者
【附錄】朱耀明:路
III)失落了的民主回歸
【附錄】 香港基督徒在現今社會及政治變遷中所持的信念
IV) 讓黃雀飛
【附錄】 朱耀明:六四晚會講詞
V)別人的慶典
【附錄】朱耀明:曠野的試探
VI)再上高山
【附錄】朱耀明:二○○三年民主大會宣言
VIII)讓愛與和平佔領中環
【附錄】朱耀明:十字架下的記者會發言
【附錄】「讓愛與和平佔領中環」信念書
【附錄】佔中三子告市民書

敲鐘者言
【附錄】周保松:我們的黃金時代
【附錄】佔中九子審判摘要

後記:草民、牧民、公民
朱耀明牧師服務年表

推薦序/導讀/自序


序:春蠶到死絲方盡
陳健民(國立政治大學客座教授、香港佔中三子之一)

朱牧師大情大性,笑容常帶童真,但眼淚也不少。
在雨傘運動期間,他總是坐在佔領區的一角,含著淚水看那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在做抗爭工藝品、聽演說、聊天。我知道六四陰影在他心中徘徊不散,日夜煎熬何時可讓學生平安退場。
如果當年不是早一天要回港主持婚禮,他應該會在天安門廣場上跟學生一起倉皇逃命。又或者那是上帝的安排,要他平安在海外開展「黃雀行動」,讓百計中國民運人士逃出生天。那是多麽驚心動魄的?程,可惜在這書中只能化作點點虛線,靜待時日光復,讀者才能看到。
朱牧師投身支聯會和其後爭取普選的工作,與他和已故的司徒華先生結緣有關。司徒華看準神職人員的道德力量,希望藉朱牧師感召一群學者、社工等專業人士,在政黨以外凝聚一股爭取民主的清流。其後司徒華亦歸信基督,在人生最後階段,朱牧師從醫院至安德烈教堂均陪伴他過。
朱牧師感召力之強大,往往是一個電話便打亂了你的人生。
大學時期我算是虔誠的基督徒,卻不屑教會把福音銷在溫馨的小盒之中,對外面世界的不公不聞不問。碰巧一次機會聽到盧龍光和朱耀明兩位牧師講道,提出信仰應與社區結合,可謂醍醐灌頂。結果我在大學最後一個暑假走進兩位牧師服務的柴灣,做了一個醫療問題的研究,並且捲入了爭取興建醫院運動,與朱牧師結緣。
我從事社區組織工作幾年後便出國進修,一九九三年回到中文大學一面任教、一面撰寫博士論文。那段日子港人受前途問題困擾,我知道自己回歸香港,是要在日後爭取民主,只是想先取得正教授職位後,才全力投入公共事務。
這個如意算盤卻被朱牧師徹底擾亂。從化解居民對九龍灣愛滋病診所的抗拒、成立民主發展龬絡爭普選到投入佔領中環運動,他都是撥了一通電話便把我從繁忙的教研工作中帶到社運的前線。無他,牧師吩咐的都是行公義、好憐憫之事,我當然要「存謙卑的心與神同行」。
與牧師共事了三十多年,合作無間。大家都嚴守組織紀律,不洩密、不斂財、不計個人榮辱。我佩服牧師的勇氣,不惜與同袍衝突反對基督教慶祝國慶、更以身犯險佔領中環,反駁教內「當順服掌權者」的謬誤。當然,我亦看到牧師脆弱的一面。童年以至六四的陰影,再加上年老多病,很難要求他在囹圄中抗爭。
因此,在審訊雨傘運動的最後階段,我雖極力反對向法官求情,甚至阻止呈上社會服務紀錄(因為我們應以一個普通公民的身分代表過百萬曾參與佔領的市民面對審訊),但最終我還是要求律師代我和戴耀廷向法庭求請,免朱牧師?受牢獄之苦。但當牧師在法庭上帶淚朗讀他的〈敲鐘者言〉陳情書,他還是堅決表示不後悔,旁聽席上飲泣聲不絕。
結果我和另外三位被告被判入獄,朱牧師和其他四位被告被判緩刑或社會服務令。法官在判詞中讚揚牧師人格正直、服務社會多年,而且年邁體弱,不宜判處即時入獄。當我和其他被告由囚車押解至監獄時,看到牧師在法庭門外老淚縱橫哭別我們,內心難過,亦明白他既悲傷亦歉疚於無法一起背上十字架。
其實牧師大可釋?。他除了牧養一間教會以外,還從零開始建立起學前教育和社會服務及醫療中心。在成功爭取東區醫院以後,一直參與醫療服務包括東區醫院管理委員會、醫管局病人投訴委員會和關懷愛滋病的紅絲帶中心。他亦推動成立或管理互愛戒毒中心、協助更生人士的豐盛社會企業和完美句號殯儀服務。他協助創立的民主組織包括基督徒愛國民主運動、香港民主發展網絡、香港公民教育基金會、守護公義基金、讓愛與和平佔領中環,還有他耗盡心力的黃雀行動。朱牧師投身公共服務的拼勁,就像他老師周聯華牧師所言,為了完成基督徒的使命,蠟燭兩頭燒亦在所不惜。我卻想到:春蠶吐絲,至死方休。
朱牧師在佔中以後,一直過著平淡的退休生活。他說早上坐在教會宿舍的窗邊吃一碗小米粥,是他最幸福的時光。但香港實施《國安法》後,為了他和其他人的安全,我力勸他及早離開。結果他在台灣國立政治大學出任訪問學人,期間完成此書。通過此書,大家可讀到一個人如何忠於自己的信仰,從失去父母的街童掙扎成為力行公義的牧師。通過他,亦同時看到香港社會的滄桑變化。
因為流散在外,因為思念被囚寃獄的老友,我常見牧師眼泛淚光、嗌聲嘆氣。難道真是「蠟炬成灰淚始乾」?只望公義快臨,牧師可以回到故居吃他喜歡的小米粥。

文章試閱


〈敲鐘者言〉   (2019.4.9朱耀明牧師因佔中被告在法庭上的陳辭)
作為一個終生為上主所用,矢志與弱勢者和窮苦人同行,祈求彰顯上主公義,實踐天國在人間,傳頌愛與和平福音的牧師,垂老之年,滿頭白髮,站在法庭被告欄,以待罪之身作最後的陳辭,看似極其荒謬和諷刺,甚至被視為神職人員的羞辱!
然而,此時此刻,在我心中,在法庭的被告欄,是一生牧職最崇高的講壇,死蔭的幽谷成就了靈性的高峰。
幾十年來,講道無數,想不到最費時、最用心、受眾最多的講道,正是在被告欄的陳辭,這裡有我童年的故事、牧區的故事、香港的故事、民主的故事、最後一里的故事、雨傘運動的故事、人間和天國的故事。
古時的猶太人,期待救贖主來臨的日子,那裡再沒有痛苦和眼淚,但基督道成肉身,住在人間,經歷人世的艱辛,詮釋了救贖主的真義:「那裡有痛苦和眼淚,那裡就有救贖主!」
在乖謬的時代,在專權的國度,在扭曲的社會,我甘願成為一個勇敢的敲鐘者,喚醒人間昏睡的靈魂。
這一切,從我童年的故事說起。

#我的童年故事
我自幼失怙、失恃,幼時被送回鄉間隨祖母生活。
小學時,目睹殘酷的土地改革運動,許多「地主」受公審,群情洶湧,有些即時槍斃而死去,有些不堪凌辱而自盡。
政治鬥爭下,田地荒廢,人民成為犧牲者,捱飢抵餓,以樹葉野果充飢。
替人看牛和種田,與祖母相依為命,小學教育在打倒美帝國主義的口號下完成。
祖母離世更是無依,她死前託一位鄉里,申請我重回香港。擔著自己的行李,步行了一天,才到達台城車站。
抵港的第一天,便上工當學徒,不甘永遠煮飯和洗衣,出走露宿街頭,替人擦鞋為生,飽受歧視,更被黑社會欺凌毆打。
有一年,患上風濕性心臟病,住院兩個多月。
躺在病?,看見病友死前的掙扎,看見別人探病的親友,我卻孑然一身,傷心莫過於此。
我開始問自己:生存的意義是什麼?生,彷彿是我個人的負累;死,可能是個人的徹底解脫。
就在我充斥死和解脫的念頭時,一位慈祥的老人家,介紹我充當校工。主任是一位虔誠愛主的基督徒,常傳福音,邀請我返教會崇拜。

耶穌說:「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約翰福音第十四章六節),像痛苦盡處的燈火,給我生命的亮光。
我逐漸明白,我不能放棄,生活雖然孤苦,若然人間有愛、正道、真理、更高的生命價值和意義的道路,我決志跟隨。
靠著上主的恩典,憑著信心,克服學習上和經濟的困難,拿著離職的一個月港幣一百三十元的工資,開始半工半讀,完成了三年高中、四年大專、三年神學院的課程,預備作傳道者,服事基層,與弱勢者和窮苦人同行。
我知道,前行路上不再孤單,因為主與我同行。

#我的牧區故事
一九七四年,我受託到柴灣浸信會服事。
柴灣,一直被人視為香港的「紅番區」,名稱的由來,是由於地區人多擠迫,居民生活貧窮,教育水平低下,醫療衛生不足。
適齡兒童雖有學校教育,但沒有家庭的愛和關懷,一家大小,擠在僅可放置一床一櫃的徙置區,生活困苦,環境惡劣,青少年吸毒和犯罪率非常高。
還有不少家庭住在木屋區,夏天有風災和雨災,冬天深夜常有火災。每一次,我到災難現場,擁抱安慰災民,都深感窮人的痛苦與無助,我會用教會慈惠基金,撥款援助不幸的災民。
曾有一位弟兄向我訴說,他遭受市政署不公平對待,他的小販攤沒法經營。他向自己教會的牧師求助,牧師卻說:「我為你祈禱吧,祈禱過後,你就要去找朱耀明牧師了。」
這位弟兄來到我的面前,我跟他說,我們也祈禱。不過,我可多走一步,陪同他向行政立法兩局議員申訴署申訴,結果把問題解決了。
身為傳道人,不能對沒有衣服穿、沒有飯吃的人說:「『平平安安地去吧!願你們穿得暖,吃得飽』,卻不給他們身體所需用的,這有什麼益處呢?」(雅各書第二章十六節)
多走一步,教會應是散播盼望的群體;多走一步,教會應是擁抱傷痛的群體;多走一步,才是教會存在的真正意義。
我一心決志與民同行,多走一步,一起爭取改善民生,爭取興建東區走廊,爭取興建東區醫院,爭取木屋居民上樓,爭取改善工人生活。
希望,就在爭取和奮鬥的人當中。
但教會是保守的,對傳道人參與爭取的社會運動,總是有所顧慮。
當年,參與爭取興建東區醫院時,我的教會正向政府申請土地興建教堂,第一次接受電視台訪問時,心裡有點不安,擔心政府視我們為壓力團體,拒絕批地;擔心我的同工和教友,對教會牧師參與社會運動,未能認同。
但聖經給我無盡的勇氣和力量。
聖經記載,耶穌道成肉身,住在人間,他宣告:「傳福音給貧窮的人……被擄的得釋放,瞎眼的得看見,叫那受壓制的得自由」(路加福音第四章十八節),這不是人類被救贖的好消息嗎?
結果有權有勢的人卻帶祂到山崖,欲置祂於死地,但耶穌並不懼怕,從容地從人群穿過去,走了。
我們生於世上的信徒,應牢記保羅的教訓,他說:「我活著就是基督」(腓立比書第一章二十一節)
基督沒有身體:
基督以你為祂的身體,
以你的雙手完成祂的工作,
以你的腳走遍世界,
透過你的雙眼,
把憐憫的目光投向世界。
——大德蘭修女(Teresa of Avila, 1515-1582)

我被召為上主的僕人,效法基督,跟隨基督的腳步,承託祂的使命,於世上傳達上主的關懷,不應懼怕任何的政治壓力和別人的評價。
多走一步,與民同行,就是一步一步追隨基督。

#香港的故事
我們這一代人,經歷戰禍,逃難來港,過著流離的艱辛生活,拚搏幾十年以為可以安定下來。
中英政府於一九八四年簽署了中英聯合聲明。中國收回主權,實施「一國兩制」、「港人治港」、「高度自治」,並保證香港五十年不變,但卻未能完全穩定人心。
教會為此,曾推動「香港是我家」運動,以鼓勵港人不要離去。
一九八四年九月,有八十九個團體集會於土瓜灣「高山劇場」,要求漸進「還政於民」。香港教會為穩定人心,於一九八四年也表達了清晰的信念書:
一九九七年後維持高度自治,市民享有神所賦予的人權、自由,包括言論、出版、結社、集會、出入境、信仰及傳教等自由。政府必須向香港市民直接負責;不單要致力於香港的經濟發展,同樣重要的是重視市民中沉默的大多數者的利益;並要繼續保持立法、司法及行政獨立。
信念基於我們的信仰:每個人都是按照上主的形象被造的。
因此,人人應受尊重和保護,我們致力爭取民主,因為民主的理想是自由、平等和博愛。政治自由不是單一地對國家的效忠,也應承認人的尊嚴,而且人人生活在社會,都有其獨特的潛力和能力,貢獻和創建社會,而人權是上主所賦予,任何政權均不得隨意剝奪。
不幸,一九八九年北京的民主運動,中共政權以「屠城」結束,目睹這場運動的結果,港人不寒而慄,對民主的訴求更為殷切。
當時,社會有要求英國給予港人護照,有要求一九九一年立法局必須由普選產生,八九民運之後,我主要照顧流亡的民運人士,擁抱苦難者。
一九九一年有地區直選議員。一九九五年已增加直選議席。同時,一九九一年港督衛奕信簽署了《香港人權法案》,香港既有的《社團條例》及《公安條例》所有抵觸《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全予廢除。
普選有了進度和時間表,《人權法》使港人有進一步保障,我便少參與政制討論,多致力民生工作,特別是醫療、善終及退休保障等。
我心中懷抱善良的希望:民主、自由、人權和法治,會一天天的好起來。

#民主的故事
一切善良的願望,竟然日漸渺茫,我又要重上高山,為了民主再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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