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世界上最爛的助理

作者簡介

索娜．莫夫謝相（Sona Movsesian）
在索娜擔任康納．歐布萊恩助理的13年間，她成為Team Coco所有製作的固定班底，也成為粉絲極為喜愛的人物。現在，索娜是康納的Podcast 節目《康納．歐布萊恩需要朋友》（Conan O'Brien Needs a Friend）的主持搭檔，並出演每週五在@TeamCoco頻道，固定播出的IGTV節目《索娜解決你的人生大小事》（Sona Fixes Your Life）。現在索娜和先生及雙胞胎兒子定居在洛杉磯。
她還是經常會忘記在康納的行事曆記下他的行程。

譯者簡介

胡懷宇
畢業於臺灣大學政治學系國際關係組，目前就讀臺灣大學翻譯碩士學位學程口譯組。她是康納和索娜的粉絲，吃飯時會配康納的深夜秀或podcast。

書籍目錄

推薦序　生逢其時的助理╱吳億盼
推薦序　康納．歐布萊恩
前言　

第一章　
努力

第二章　
專業素養

第三章　
權威

第四章　
壓力

後記

致謝

推薦序/導讀/自序

推薦序
康納．歐布萊恩（Conan O’Brien）

長久以來我們相信，智人和地球上各式物種的區別是我們對完美無止境的追求。我們對超越現況有著亙古不變的需求，從洞穴、茅草屋、金字塔、城堡、莊園別墅進步到摩天大樓，逐漸將人類拖出無知的泥沼，自然而然促使我們稱霸世界。古希臘的思維以「德性」（Arete）定義「卓越」（excellence），意即用盡個人在世的能力、膽識和智慧而臻於至善之狀態。希臘神話中的阿瑞堤（Arete）是崇高的女神，一身潔白帶領我們辛勤耕耘，向上躍進再躍進，以追求完美之境。
向您介紹索娜．莫夫謝相（Sona Movsesian）。索娜是我13年來的助理，她認為古希臘人追求神聖的德性之境「很廢」，還有那些人應該要「去吃大便」。其實我會知道「德性之境」，是因為我要索娜幫我做這份推薦序的功課時，她叫我：「少在那邊靠夭，自己去維基幹東西來寫。」我如她所願，於是現在我們都認識這位阿瑞堤小姐了。原本我想以大量工作倫理和工業革命歷史的研究來為這本書開場，但只要我和索娜聯手，結局通常就是我獨自瀏覽維基百科，然後她去刷我的信用卡買一整大袋的瘋狂多力多滋頂級塔可餅（Doritos Locos Tacos Supreme）。正如頗多年輕人向你說的，這純粹就是「他們的作風」。
這本書名為《世界上最爛的助理》，在許多人看來或許過度浮誇，儼然是機場自助報到機為了吸引注意而套用的低等行銷術。但我像您保證，這個書名切實的程度高得嚇人。從多方面來看，索娜是不折不扣的廢物私人助理。這麼說不單純是指她的資質愚鈍或生性懶惰，錯，這兩個詞實在太不精確了。其實索娜十分聰明而且創意無窮，不過她唯獨在追求個人安逸時才會好好展現。我一直對電影《四海好傢伙》（Goodfellas）中黑幫的兢兢業業感到嘖嘖稱奇，他們整個星期沒闔眼，只為盡快把廉價的香菸從紐約拉瓜迪亞機場（LaGuardia）的卡車卸下來。後來我才理解，這些罪犯比大多數企業執行長都要認真工作好幾倍，原因是過度工作可以昭告他們對規範以及社會枷鎖的深惡痛絕。索娜如同所有犯罪盟主，懂得照著遊戲規則走來獲勝，但她卻和惡魔交易，終生充斥令人毛骨悚然的詭計、精巧卻浪費時間的玩物，以及對反抗權威永無止境的渴望。我發誓，反抗權威為我所好，只是很不幸地，這個故事的權威就是我本人。
接下來，你讀到的內容完全是真實、真切的。你時不時會大吼：「康納，開除她就對了！她把你當傻子啊！」不過，其實索娜是在二○○九年和我相遇後，才挖掘出自己成為「世界上最爛的助理」的超能力。犯罪學家認為，頗多奪命雙人組的成員隻身一人時，連隻蒼蠅都不會打。但李奧波德與勒伯（Leopold and Loeb）、邦妮和與克萊德（Bonnie and Clyde）、卡波提（Capote）所著的《冷血》（In Cold Blood）中的謀殺組合，這些例子都顯示兩個了無生機的分子一結合，便成了致命的有機體。沒錯，索娜不乏「做得爛」的能力，可是她得找到奪命的夥伴，也就是怪異、幼稚、愚蠢的老闆，雙方才可產生令人難以置信的瘋狂火花。當代職場特別強調專業倫理，我和索娜卻堅定不移，從未停下耍蠢的腳步。我提供索娜做自己的空間（詳見本書），她則給我機會，在她正要咬下好吃的杯子蛋糕時，任由我打掉她手中美味的蛋糕。（別誤會，我會謹慎地只瞄準蛋糕，不偏不倚正中紅心。而且假如你有看到索娜在那份美味無比的巧克力饗宴上，擠了多少香草糖霜，就會理解我的用心良苦了。）是的，我和索娜狼狽為奸在現代職場鬧事，這個罪刑我們兩人都有份，而且若我開除她，她也會毫不眨眼、義正詞嚴地要我滾蛋。
我敢保證此時此刻的索娜早就沒在看前言，跑去翻沙發墊，尋找昨晚追《慾罷不能》（Too Hot to Handle）時落下的軟糖了。換言之，現在我可以在索娜茫然未知的狀況下提出最後一點，而這點就是：我毫無防備地信任著索娜。她願意為我和我的家人做任何事，而她也是我認識的人中，數一數二誠實和體貼的。在我人生中一些痛苦難耐的時刻，她是超乎想像的忠心好友，擁有她的陪伴是我的福氣。我甚至可以想像，我躺在病榻要告別人世的那一天，床邊坐的便是索娜。我上氣不接下氣，勉強說出：「索娜……是時候……叫我老婆來了……。」她會滿懷關愛與憐惜地答道：「好，康納。」然後輕拍我的手，默默在心中禱告，接著說：「放心，老老闆，我現在就去叫麗莎（Liza）。」
於是索娜靜靜走出我臨終的房間，無聲無息地關上門。而下一刻，她就將我交代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和我在走廊哭泣的太太擦身而過，往街上的Forever 21直直走去。她會在那裡順手扒走三組大腸髮圈。不是嘛，反正總會有人發現我掛了，然後告訴麗莎我的死訊，所以這他媽的有什麼大不了？而且Forever 21真的會在意少了三組大腸髮圈嗎？你老兄不要再靠北了！
親愛的讀者，這些就是索娜每日帶我領會的深奧道理。

康納．歐布萊恩於英國牛津（不是真的在那裡，只是聽起來很酷）

文章試閱

第一章

在電影《穿著Prada的惡魔》（The Devil Wears Prada）裡，安．海瑟威（Anne Hathaway）飾演的安德莉亞（Andrea）惹怒了梅莉．史翠普（Meryl Streep）所飾演的米蘭達（Miranda Priestly），於是米蘭達刁難安德莉亞，要求安德莉亞替她拿到《哈利波特》尚未出版的手稿。安德莉亞當下陷入許多助理前輩也遭遇過的困境：覺得這項重要的任務根本不可能達成，到時做不到就得走人。最後她用盡所有的辦法，透過一位認識的作家朋友拿到原先不可能到手的手稿，並向米蘭達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我常常會想到這段劇情。安德莉亞一邊處理日常工作、幫米蘭達買午餐或跑各式各樣的外務，一邊打給每一位她認識的出版商時，那種驚慌失措展露無遺。因為她意識到自己無法達成任務，就算再想把這份工作做好，最後也注定失敗，所以生活在恐懼中。直到她成功達陣並洋洋得意向米蘭達報備，喜悅才直衝天際。這段劇情我想著想著，才發現我從來沒經歷過她的這些感受。透過這本書，我們來想想要是安德莉亞和米蘭達的故事發生在我和康納身上，會是什麼情況。

康納：索娜！
沒人回答。
康納：索娜！

大衛是索娜辦公室的同事，他聽到康納在找索娜，於是探了探頭，發現索娜正對著電腦螢幕大笑而且還戴著耳機。大衛打了通電話給她。她發現手機閃著大衛的名字，雖然他們只相隔七點多公尺，明明就能輕鬆對談，她還是接了電話。

索娜：大衛？
大衛：他在找你。

索娜把電話掛了，走進康納的辦公室。

索娜：抱歉，我剛剛在整理文件所以沒聽到你叫我。
康納：我想要那本羅伯特．卡羅（Robert Caro）的新書，我出去玩的時候要看。
索娜：喔好，我會叫布萊德去巴諾書店（Barnes & Noble）買。
康納：你剛剛在人行道上跌倒，撞壞你的小腦袋了嗎？
索娜：沒人說過我的頭小耶。
康納：羅伯特．卡羅的書我都有了，我就是想看最新的那本。
索娜：你就不能等它出版再買來看？
康納：現在我就想看。
索娜：好，所以你想要羅伯特．卡羅的歷史非虛構類新書的手稿？
康納：我在電視圈混這麼久了，拿個手稿而已，應該不難吧。
索娜：你沒對我說「拜託」。
康納：你在開什麼玩笑？
索娜：這個要求很困難，你好歹也要說個「拜託」。

康納翻了個大白眼，心不甘情不願小聲說出：「拜託。」

索娜：不難對吧？說個「拜託」有那麼難嗎？
康納：複誦一次我交代你的任務。
索娜：我很討厭你一交代完就要抽考，好像我會馬上忘記一樣。
康納：因為我看你沒寫下來啊。
索娜：這點小事用腦袋記就好了，不用寫啊。
康納：好，那你直接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什麼。
索娜：不要，你這樣很侮辱人。反正我會把事情處理好。

索娜回到座位。其實她剛才說謊，康納一交代完她真的就全忘了，但她又不想說實話，讓康納沾沾自喜，害自己氣急攻心。她坐在桌前，戴上耳機……反正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努力
這個章節我們要來探討什麼是「努力」。你對工作投入多少會決定你的收穫有多少。那如果你不過度努力，只投入得剛剛好，會有什麼收穫呢？
我一開始替康納工作時，他還在紐約主持最後一季的《康納．歐布萊恩深夜秀》。我的工作從2009年1月初開始，但他2月才會結束《深夜秀》的拍攝，直到那年三月他才搬到加州，所以我起初三個月的助理工作都採遠端進行。我記得當時我在NBC找到一間空的辦公室，在那裡仔細做著筆記，記下協助康納和他的一家人從紐約移居到加州的辦法。
收到錄取為康納員工通知的當天，我帶著一本自製的洛杉磯指南，還有一本筆記本，和康納在布倫特伍德（Brentwood）的一間皮爺咖啡（Peet’s Coffee）見面。我把指南交給他，作為土生土長的洛杉磯人，我要把對這座城市的了解全部傳授給這位初來乍到的朋友。建立好的印象對我來講很重要，所以我花了整天鉅細靡遺地彙整洛杉磯的重要資訊，印出來後再拿去聯邦快遞金考（Kinko’s）上膜和裝訂。其實康納在16年前就住過洛杉磯，但我覺得這是個向他展現積極態度的好機會，所以才這麼大費周章。
還記得在咖啡廳開會時，我告訴他我想要做能夠啟發我又能讓我感到驕傲的工作。他本人既客氣又親切，讓我深深臣服。會議結束後，我和我哥哥、嫂嫂在托盧卡湖（Toluca Lake）的一間餐廳吃飯，碰面時他們發現我居然在發抖。我本來就知道這份工作會改變我的一生，但萬萬沒料到康納是個這麼好的人。第一次會議後，我就決定要加倍努力為康納效力。
我錄取之後沒幾天，康納的太太麗莎寄了一封電子郵件給我，非常親切地向我介紹她自己並稍微介紹他們一家人，還附上了一張照片，裡頭是他們當時才五歲的女兒妮芙（Neve）和三歲的兒子貝克特（Beckett）。老實說，我和康納夫婦還比較不熟時，我不知道麗莎這麼和善，當時最怕的其實就是她。她會不會是個成天折騰我，或至少如同大眾想像般惡劣的花瓶嬌妻呢？如果我忘記向她報備康納的旅遊計畫有調整，她會不會對我破口大罵？她會叫我在上班時間去幫她領乾洗衣物嗎？但沒過多久我就發現，麗莎既聰明、善良又和善，甚至還成為我最重要的盟友。每當我覺得自己和康納不對盤時，我都會請教她有什麼解決辦法。我常說我最欣賞康納的一點就是他的太太麗莎。這些年過去，我對這點從未懷疑，反而更加確信。
為什麼我要講這些肉麻的故事？因為當初一拿到這份工作，我就想盡我所能做到最好，立志要讓康納這位大好人和他完美的太太快樂。助理和老闆關係很緊密，所以我成為他們的日常。同時我也知道隨著時間過去，康納一家會在我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後來也真是如此。
想當年我自製洛杉磯指南，滿腔熱血帶去聯邦快遞金考上膜和裝訂，只求能成為有用的助理。但現在回想起這些早期歲月，我還真不知道當初我和康納專業的上下關係，怎麼變成現在這副德性。
可能是從我工作三個月後開始變質的。當時我和奶奶用亞美尼亞語講電話，康納居然問我是不是在和德古拉伯爵吵架。
也有可能是在我工作一年後，有次他和《滾石雜誌》（Rolling Stone）的人說：索娜是乘著籃子飄到美國的，當時她爸爸正被亞美尼亞島上的山羊圍剿。但其實我是在洛杉磯出生，我爸爸也不是牧羊人，還有亞美尼亞根本不靠海。
反正就是有某件事發生或是慢慢發酵，讓我從自製指南的小女生變成偶爾會在午餐偷加食用大麻的助理。
我想都沒想過我會有第二個哥哥，這個哥哥甚至是康納。我們的互動方式改變了，連我的職業道德原則也變了。
如果要我為工作意願逐漸下降負大部分責任，我欣然接受。但老闆自己也不能完全脫身吧？沒有「世界上最爛的老闆」怎麼會有「世界上最爛的助理」？
以前妮芙和貝克特總說，我半邊的腦袋被康納燒壞了。如果問他們那另外一邊呢？他們會說，那半邊在我遇到他們的爸爸之前就已經燒壞了。這是我有生以來，聽過對我的最佳描述。
我對現在的自己驕傲嗎？是的，因為我只要草草了事就能領到薪水。現在的成就是我過去期待的嗎？不是。但我要強調，我非常幸運能夠走到這裡，路途上的種種都是讓我愉快的驚喜。如果是做別份工作，我會比較認真嗎？鐵定會。所以我求求你們在康納退休後，馬上雇用我。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是會驕傲地擔任爛助理版的「拉什莫爾山」（Mount Rushmore）四巨頭之一……是唯一。我知道爛助理大有人在，這點無庸置疑，但我不准他們和我搶「世界上最爛」這個頭銜。（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