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我的探險生涯:西域探險家斯文.赫定回憶錄【探險經典平裝本回歸】

原文書名:


9786267356135我的探險生涯:西域探險家斯文.赫定回憶錄【探險經典平裝本回歸】
  • 產品代碼:

    9786267356135
  • 系列名稱:

    探險與旅行經典文學
  • 系列編號:

    ML017
  • 定價:

    820元
  • 作者:

    斯文•赫定Sven Hedin
  • 譯者:

    李宛蓉
  • 頁數:

    672頁
  • 開數:

    14.8x21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31018
  • 出版日:

    20231018
  • 出版社:

    馬可孛羅(城邦)
  • CIP:

    730.9
  • 市場分類:

    外國史地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史地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重溫一個逝去的年代,尋求一個逝去的典型。
探險史上最經典人物 一部壯闊精湛的冒險紀錄
——斯文.赫定——
探勘中亞腹地的先驅
深入戈壁、首位發現樓蘭古城遺址
尋找羅布泊、發現喜馬拉雅山脈
「絲路」之名的創造者
一八八O年四月二十四日,對瑞典著名探險家斯文•赫定而言,是個意義非凡的日子。這天,由諾登舍爾領導的極地探險船「維加號」凱旋駛抵斯德哥爾摩港,全城瀰漫著歡騰鼓舞的氣氛,而這股熱烈的狂喜與興奮,宛如茫茫浩海中的明燈,霎時擦亮了斯文•赫定混沌的人生道路。此時此刻,年僅十五歲的少年斯文•赫定,在心中立定志向:「有朝一日,我也要像這樣衣錦榮歸。」
從此,斯文•赫定以北極探險為標的。唯命運之神微妙難測,正如斯文•赫定所言:「命運之神引導我走向亞洲大道。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年少時到北極探險的夢想已逐漸淡去,從那一刻起,亞洲這片地球上幅員最遼闊的陸地所散發出最令人著迷的力量,顯然主宰了我往後的生命。」誠然,由於因緣際會將斯文•赫定帶到了亞洲,也因而為他開啟了深入亞洲腹地的大門。
一八八五年夏天,因受聘擔任諾貝爾家族的家庭教師,他開始首次的亞洲之旅,先由俄屬中亞進入波斯(今伊朗),然後逐步朝亞洲心臟地帶推進。一八九O年十二月,他跟隨一支馱隊從俄國東部的小城抵達中國西陲重鎮喀什,這次行程更將他與中國的新疆、西藏及塔里木等地緊密結合在一起。
三年後,斯文•赫定再度造訪中亞進行探險考察,重點是塔里木地區,全程達一O四九八公里;之後,他又多次深入中國西域與窮山惡水搏鬥、試圖攀登「冰山之父」慕士塔格峰、挑戰「死亡之地」塔克拉馬干沙漠。其中最受世人矚目的是:發現樓蘭古城,以及重新界定羅布泊的位置……
一次次的驚險歷程、無數的感人故事與奇麗景致,盡如實景般,栩栩如生地展現在《我的探險生涯》一書中。

【媒體推薦】
「一連串令人稱奇的冒險紀錄……瀕臨生死邊緣,緊扣人心,能滿足絕大部分讀者。」——《紐約論壇報》
「絕無一句廢話……每個句子都鮮活靈動,一如中世紀北歐英雄傳奇故事。」——《紐約時報》
「這是一部引人入勝的時代作品,也是一本扣人心弦的讀物。」 —— 《衛報》

作者簡介


姓名:斯文•赫定Sven Hedin
一八六五年出生於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一個中產階級家庭,其父為知識分子,終生對斯文•赫定的探險事業給予極大的支持。
一八八O年四月二十四日,斯德哥爾摩的天空瀰漫著歡呼聲,傾城歡迎成功打通北極東北航道的瑞典籍「維加號」的探險英雄載譽歸國,而這歡聲雷動的氛圍不禁感染了人群中一位少年,那就是時年十五歲的斯文•赫定。自此,斯文•赫定決定了他的人生道路──以探險為一生事業。
原本以北極作為探險目標,卻因緣際會使得亞洲成為他探險之路的首站。一八八五年,他開始中亞之旅,先是俄屬中亞、而波斯(今伊朗),再一步步深入亞洲腹地。一八九O年十二月,他跟著駝隊進入喀什,從此,他的探險生涯便與西域緊密結合,因而被譽為「西域探險之父」。
斯文•赫定在中國西部的探險與考察,橫跨時間長達四十餘年,其間有許多重要的發現與創見,也撰寫了多本極具份量的作品。如:《亞洲腹地探險八年》、《穿越亞洲》、《中亞與西藏》、《絲綢之路》、《西藏南方》、《長征記》,以及厚達八卷的《1899-1902年中亞科學考察報告》等書。

相關著作:《我的探險生涯:斯文•赫定回憶錄(上)》《我的探險生涯:斯文•赫定回憶錄(下)》

譯者簡介


姓名:李宛蓉

主修新聞與傳播,曾任職雜誌採訪編輯及報社編譯。
現專事譯作。譯作有:《無國界管理》、《大潮流:目擊全球現場》、《民族國家的終結》、墨索里尼的帝國》、《中非湖區探險記》等書。

書籍目錄


導讀 中亞腹地的探勘者 詹宏志
第一章 緣起
第二章 穿越厄爾布士山抵達德黑蘭
第三章 策馬穿越波斯
第四章 穿過美索不達米亞到巴格達
第五章 波斯冒險之旅
第六章 君士坦丁堡
第七章 覲見波斯大地
第八章 盜取死人頭顱
第九章 攀登達馬文山峰
第十章 陽光大地闊拉珊
第十一 章 殉教之城麥什特
第十二章 布卡拉與撒馬爾罕
第十三章 深入亞洲心臟地帶
第十四章 結識布卡拉酋長
第十五章 兩千哩馬車之旅
第十六章 吉爾吉斯人
第十七章 與「冰山之父」搏鬥
第十八章 接近沙漠
第十九章 沙海
第二十章 大難臨頭
第二十一章 生死關頭
第二十二章 現代魯賓遜
第二十三章 二度挑戰帕米爾高原
第二十四章 兩千年的沙漠古城
第二十五章 野駱駝的樂園
第二十六章 撤退一千二百哩
第二十七章 亞洲核心的偵探故事
第二十八章 第一次西藏行
第二十九章 野驢、野犛牛和蒙古人
第三十章 唐古特賊窩
第三十一章 北京之路
第三十二章 重返沙漠
第三十三章 河上生活
第三十四章 與冰奮戰
第三十五章 橫越大沙漠
第三十六章 發現古城
第三十七章 塔里木河上的最後時光
第三十八章 西藏東部探險
第三十九章 在死亡陰影中撤退
第四十章 穿越戈壁沙漠
第四十一章 沉睡之城樓蘭
第四十二章 重返西藏高原
第四十三章 喬裝朝聖客探訪拉薩
第四十四章 淪為階下囚
第四十五章 被武裝軍隊攔阻
第四十六章 西藏來回印度行
第四十七章 對抗四國政府
第四十八章 狂風暴雨下的水路航程
第四十九章 與死神同行穿越藏北
第五十章 地圖上「尚未探勘」的處女地
第五十一章 聖河上的朝聖之旅
第五十二章 與班禪喇嘛共度新年傳召大會
第五十三章 札什倫布寺與日喀則見聞
第五十四章 奇怪的寺廟──壁窟中的僧人
第五十五章 伊薩的最後旅途
第五十六章 發現布拉瑪普特拉河發源地
第五十七章 聖湖瑪那薩羅沃池
第五十八章 鬼湖
第五十九章 從聖山到印度河發源地
第六十章 藏北的酷烈寒冬
第六十一章 假扮牧羊人
第六十二章 再度淪為階下囚
第六十三章 穿越未知之境
第六十四章 前進印度
第六十五章 終曲

文章試閱


第一章 緣起
能在童稚時期發現自己一生摯愛的事業,是件多麼快樂的事!沒錯,就這點我的確十分幸運;早在十二歲那年,我的人生目標就已經非常明確。因此,我童年最親密的友伴包括:庫博(Fenimore Cooper)A、凡爾納(Jules Verne)B、李文斯頓(David Livingstone)C、史坦利(Henry Stanley)D、富蘭克林(John Franklin)E、裴耶(Julius von Payer)F、諾登舍爾(Adolf Nordenskiud)G,尤其是那些北極探險隊裡前仆後繼的英雄和殉難者,特別讓我著迷。那時候,諾登舍爾正首次前往史匹茲卑爾根(Spitsbergen)H、新地島(Nova Zembla)I和葉尼塞河(Yenisei River)J河口,這一項大膽的冒險行動,令人咋舌。我十五歲那年,諾登舍爾回到故鄉,也就是我的出生地斯德哥爾摩,完成了他的東北航道之旅。 探險的啟蒙 一八七八年六月,諾登舍爾登上帕蘭德船長(Captain Palander)所指揮的維加號(Vega),從瑞典出發探險。他們沿著歐洲與亞洲北方的海岸線航行,一直到西伯利亞北方北極海岸線的最東端,然而冰雪將維加號給困住了,整整十個月動彈不得。瑞典的鄉民焦急憂慮,大家都為諾登舍爾與整個科學探險隊的命運感到憂心忡忡。第一支出發前去營救的是美國籍隊伍,當年因為指派史坦利前往非洲「找尋李文斯頓」而聲名大躁的紐約《前鋒報》編輯班耐特(James Gordon Bennett)再度發號司令,派遣狄隆船長(Captain De Long)前往北極,一來尋找北極點以打通東北航道,二來設法解救受困的瑞典探險隊。於是,狄隆的珍妮特號(Jeannette)在一八七九年七月出發,展開探險兼營救的行動。 然而,等在美國籍探險隊前方的卻是悲慘的命運!珍妮特號撞上冰山,大部分船員不幸罹難;不過值得安慰的是,被冰雪封凍的維加號終於在融冰後脫困,並在蒸氣動力引擎的輔助下,順利穿越白令海峽,駛入太平洋,在未折損任何一位隊員的情況下,諾登舍爾的東北航道探險克竟全功。諾登舍爾探險告捷的新聞最先從日本橫濱傳來,我永遠忘不了當時斯德哥爾摩市民歡欣鼓舞的熱鬧景象。 諾登舍爾探險隊沿著亞洲和歐洲南方的海岸線返回,這趟航程是一次睥睨群倫的壯舉。一八八○年四月二十四日,維加號的汽笛聲響徹斯德哥爾摩港,整個城市瀰漫歡騰的氣氛。沿岸的樓房點綴著無數的燈籠和火炬,皇宮前用煤氣燈點亮裝飾成的「維加」二字如同一顆閃亮的星星,就在一片令人眩目的燈海中,這艘名聞遐邇的探險船輕緩地滑入港灣。 當時,我和父母親、兄弟姊妹們一起站在斯德哥爾摩南方的高地上,飽覽這場盛大的歡迎儀式。霎時,我被那股劇烈的狂喜和興奮俘虜了——終此一生,我未曾遺忘那一天的盛況,因為它決定了我未來的志業。聽著碼頭上、大街上、窗戶旁、屋頂上響起的熱情以及如雷的歡呼聲,我暗自立定志向:「有朝一日,我也要像這樣衣錦榮歸。」 從此,我開始鑽研任何和北極探險有關的事物,只要是關於北極探險的書籍,不論新舊我都會去研讀,而且動手繪製每一次探險的路線圖。在北地的隆冬裡,我在雪地上躑躅而行,在敞開的窗前入眠,為的是鍛鍊自己忍受酷寒的能力。我幻想自己長大成人之後,立刻會有個慷慨的贊助人出現,他會擲一袋金幣在我的腳下,對我說:「去吧!去尋找北極!」我決心要有一艘自己的船,滿載著探險隊員、雪橇和拉橇狗,穿越夜色和冰原,勇往直前邁向終年只吹南風的北極極心。 命運之神的安排 可是命運之神卻另有安排!一八八五年,就在我快要離開學校的時候,校長問我願不願意前往?海沿岸的巴庫(Baku)去擔任半年的家庭教師,教一個資質較低的男孩。這位男孩的父親是諾貝爾兄弟(Ludwig and Robert Nobel)雇用的總工程師。我未經考慮就答應了,畢竟我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可能等到一位多金的贊助人;更何況只要接受這份工作,我就能立刻展開長途旅行,前往亞洲的重要關口。就這樣,命運之神引導我走向亞洲大道。隨著歲月的流逝,我年少時到北極探險的夢想已逐漸淡去,從那一刻起,亞洲這片地球上幅員最遼闊的陸地所散發出令人著迷的力量,顯然主宰了我往後的生命。 一八八五年春夏之際,我不耐煩地等候出發時刻的到來。馳騁的想像力已經把我帶到?海邊上,我隱約可以聽見滾滾洶湧的波濤聲,也能聽見沙漠商旅行進時叮噹作響的駱駝鈴聲,整個東方的魅力在我眼前迅速開展,我覺得自己已然掌握了那把開啟傳奇與冒險之境的鑰匙。這時候,斯德哥爾摩來了一支小型馬戲團,表演的動物之中包括一匹來自中亞土耳其斯坦(Turkistan)的駱駝,對我來說,牠彷彿是來自遠方的同胞,吸引我一再前去探望牠;不久之後,我就要去這匹駱駝的故鄉,向牠在亞洲的親戚們捎上一聲問候。 這趟長途旅程,我父母和兄弟姊妹們都很擔心。不過,我並不是單獨一人前往,跟我同行的有我的學生,還有他的母親和弟弟。在依依不捨與家人道別之後,我們登上即將載著我們橫越波羅的海與芬蘭灣的汽船;在俄羅斯的克琅斯塔特(Kronstadt)可以眺望到聖以撒教堂(St. Isaac)貼滿金箔的拱頂,閃爍生輝猶如耀眼的太陽;幾個小時之後,我們一行人從聖彼得堡的尼瓦河碼頭(Neva Quay)上岸。 可惜我們沒有時間逗留,在沙皇的首都稍作停留幾個小時之後就上了火車,這是一列中途經過莫斯科,從歐俄前往高加索的快車,全程需要四天的時間。沿途無邊無際的平原快速向後飛去,火車像子彈一樣呼嘯著穿越稀疏的松林和肥沃的田園,田裡即將成熟的秋穀隨風搖曳;從莫斯科以南,發亮的鐵軌蜿蜒直下南俄,絲毫不見起伏的大草原。我的雙眼貪婪地欣賞著這一切景物,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到國外旅行。白色的小教堂頂著綠色洋蔥型尖頂,突起於農村的上空;穿著紅上衣與沉重靴子的農人在田裡工作,四輪馬車載運乾草和蔬菜根莖往來鄉野之間。崎嶇而泥濘的馬路上行駛的不是夢想中的美國動力汽車,而是由三、四匹馬合力拖曳的馬車,伴隨著叮噹作響的鈴聲,奔馳起來速度煞是驚人。 離開羅斯托夫(Rostov)之後,我們渡過壯闊的頓河;羅斯托夫是頓河注入亞速夫海(Sea of Azov)的出口,而亞速夫海正是黑海的門戶。火車繼續朝南飛快地行駛,車站上,幾乎都是哥薩克騎兵、士兵、衛兵,還有英俊、魁梧的高加索人,他們穿戴著褐色外套和毛皮氈帽,胸前橫掛著銀色的彈藥匣,腰間的皮帶上則懸著手槍或匕首。 我們乘坐的火車開始緩緩地往上爬坡,駛向高加索山北邊的山腳;來到提瑞克河(Terek River)畔,一座美麗的小城弗拉迪卡夫卡茲(Vladikavkaz)傍河而建,這就是「高加索之君」,就像海參崴是「東方之君」一樣。我學生的父親,就是那位總工程師乘了一部馬車來接我們,我們於是又搭乘這部馬車繼續旅行了兩天,沿著格魯西亞(Grusian)軍用道穿過高加索山,走了一百二十哩路。這條路分成十一個站,每到一個休息站都需要換新馬匹,由於馬車很笨重,當我們在攀登海拔七千八百七十呎高的高道爾站(Godaur Station)時,必須動用七匹馬才能將馬車拉上去,不過,下坡的行程只需要兩、三匹馬。山坡路崎嶇難行,有時才爬上陡峭的山脊,馬上又碰到四、五個曲折的大彎道,道路迅速下降到另一個山谷,然後馬上又得攀上另一座高聳的山頭。 這真是一趟偉大的旅行。在此之前,我從未做過任何可以跟它媲美的事。我們四周盡是高加索山壯麗的景色,遠處山峰白雪覆蓋,陡峭的山壁裡層層峰巒相疊,其中以海拔一萬六千五百四十呎的卡茲別克峰(Kazbek)最為高聳,它的峰頂沉靜地沐浴在日光中。 這條山路的路況相當良好,是沙皇尼古拉一世(Nicholas I,1796∼1855)在位期間修築完成。由於修建經費極為昂貴,沙皇在啟用儀式上說:「我原以為會看到一條用黃金鋪成的道路,結果發現這條路竟是灰石子兒鋪設而成。」道路瀕臨懸崖深淵,因此外圍有一道低矮的石牆環繞著。崩解的冬雪在斜坡上堆積著厚厚的一層,並且漫延到整條道路和村莊,我們的馬車駛進村落時,必須穿過牆高十呎、堅固的遮雪棚。 一整天,馬車都維持全速前進,這樣的旅行速度實在瘋狂!我因為坐在馬車夫旁邊的位置,每次遇到急轉彎時就覺得頭暈目眩,好像前方的道路突然消失在空中一般,隨時都有被拋進深谷的危險。 幸虧我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我們安然抵達了高加索區的主要城市提弗利司(Tiflis),那兒熱鬧非凡,景致優美!從庫拉河(Kura)兩岸到陡峭貧瘠的山坡上,屋舍如同圓形的露天劇場一階又一階地向上伸展;大街小巷擠滿了駱駝、騾子和車輛,以及熙來攘往各色各樣的種族,包括:俄羅斯人、亞美尼亞人、韃靼人、喬治亞人、塞爾卡西亞人(Circassians)K、波斯人、吉普賽人和猶太人等。 到了提弗利司,我們改搭火車繼續未完的旅程。此時已進入盛夏,天氣炎熱,我們選擇三等車廂的座位,原因是這裡最通風。同車廂的還有波斯、韃靼和亞美尼亞的商人,他們大都攜家帶眷。另外,還有一些迷人的東方民族,不論在舉止或服飾上都是那麼地優雅似畫;儘管天氣酷熱難耐,這些外地民族仍然戴著厚重的羊皮帽。火車上還有些從麥加朝聖回來的信徒,他們將薄薄的祈禱毯子攤開鋪在車廂的地上,在夕陽落入地平線的那一刻,所有的信徒全都面朝聖城麥加的方向,跪下來喃喃吟誦禱詞;此時,火車仍舊轟隆轟隆地向前行駛。當時湧現心裡的那股驚奇感受,至今猶是鮮明清晰。 火車沿著庫拉河蜿蜒前進,有時在河的北岸,有時又行駛到河的南岸。庫拉河沿岸已有墾殖,清新鮮綠的河岸經常在遠處閃爍著光輝。然而,除了這些開墾的田地外,其餘可說是一片荒蕪;大部分都是平坦的大草原,只見到照顧牲口的牧羊人蹤跡,還有少數地方幾乎是寸草不生的沙漠。朝北望去,整個高加索山恰似燈火通明的舞台景幕,深淺交織的藍色調夾雜著峰巒積雪的白色線條,這就是亞洲啊!這片誘人的景致令我捨不得移開視線。在那一刻,我已經感覺到自己將會愛上這塊一望無垠的荒原曠野,在未來的歲月中,我將被吸引到東方,而且越來越深入。 到了尤吉瑞(Ujiri)車站,按照往常的習慣,我拿著素描簿下了火車準備畫一些東西,還沒走多遠,就覺得肩膀被沉重的手掌給按住,三個看起來不懷好意的警察抓住我,面色狐疑地板著臉問我問題。由於我還沒學會俄語,幸好在場有一位懂法語的亞美尼亞女孩幫我翻譯。警察一把搶過我的素描簿,對於我的解釋響起一陣輕蔑的笑聲,顯然他們把我當成了間諜,意圖顛覆沙皇的國家。我們的周遭聚集了大批人群,當火車啟動的第一聲鳴笛響起,這些警察有意想把我抓去關起來。就在這當口,火車站的站長穿過人群過來查看究竟,他拉著我的手臂護送我回到火車上,此時第二聲鳴笛再度響起,我爬上月台,那幾個警察緊隨在後。火車匡啷匡啷地起動了,我像一尾滑溜溜的鰻魚,快速穿過兩、三節車廂,然後躲在一個角落裡,等到我回到同伴身邊時,那幾個警察已經跳下火車不見蹤影了。 ﹁風城﹂巴庫 我們慢慢地接近?海。風很強,從地上捲起雲霧般的灰塵,一開始是遠山不見了,緊接著,連鄉間也被濃密的煙塵給整個遮蔽。風越颳越強勁,後來竟轉成一股颶風,火車吃力地頂著強風前進;當火車順著海岸行駛時,我們呼吸困難,只能模糊地注視著白浪滔天、驚濤拍岸的壯觀景色。火車終於抵達巴庫,這個被譽為「風城」的地方果然名不虛傳。 巴庫位於阿普什倫半島(Apsheron)的南岸,此半島向東延展伸入?海約五十哩,諾貝爾兄弟與其他石油大王的龐大煉油廠所在地「黑城」(Black Town),就在巴庫的東方。提煉好的石油從這裡經由油管輸送到黑海,途經遼闊遙遠的高加索南部地區;至於海路運輸則藉由油輪橫渡?海,目的地是阿斯特拉罕(Astrakhan)和窩瓦河(Volga River)河畔的察力欽(Tsaritsyn)。多數油井所在的油田大都集中在巴拉罕尼(Balakhany),這是個韃靼村落,位於巴庫東北方十三俄里L外,長久以來以蘊含豐富石油而聞名,但直到一八七四年諾貝爾兄弟引進美國式鑽井法,才真正進行原油的開採。接下來的幾年,此地的石油開採工業欣欣向榮,當我一八八五年首次拜訪巴拉罕尼時,當地已經擁有三百七十座油井,每年的石油產量高達好幾億俄磅M。有時地底壓力會使原油像噴泉一樣湧出來,據估計,一座油井在二十四小時內就可以噴出五十萬俄磅的原油。 我在聳立如森林般的鑽油塔之間度過了七個月,為學生補習歷史、地理、語文和其他實用性的學科,可是,我最快樂的時刻卻是陪伴陸維熙.諾貝爾(Ludwig Nobel)去巡視油田。我也喜歡騎著馬穿梭在各個村莊間,為韃靼族的男人、婦女、小孩和馬匹畫素描;或者是騎一匹活潑的馬兒往巴庫奔馳,到「黑色市集」(Black Bazaar)逛逛。市集裡都是韃靼人、波斯人和亞美尼亞人經營的小舖子,商人們坐在陰暗的店舖裡,叫賣來自庫德斯坦(Kurdistan)N和克爾曼(Kerman)的地毯、壁飾、織錦、拖鞋、大氈帽等。我觀賞金匠錘煉飾品和兵器,把生鐵鑄造成刀刃和匕首。這裡的每一件事物,無不令我深深地著迷,不論是衣衫襤褸的托缽僧或身著深藍色長外套的皇室親王,我同樣興致勃勃。 有個目標督促我作一趟短程的旅行,那就是造訪拜火教的神廟。以前,神廟裡日夜都點著聖火,信徒在圓形拱頂下長年以天然氣供奉著這把火,不過,現在這把火已經永遠熄滅了。夜幕低垂時,古老的神廟靜靜地躺在荒禿的大草原上,圍繞它的只是黑暗與孤寂。 在冬天的一個夜晚,我們圍坐在燈火前面,突然從窗外遠方的路上傳來不祥的呼號:「失火了!失火了!」村裡的韃靼人四處奔走,扯開嗓門警告大家,並挨家挨戶叫醒屋裡的人。我們趕忙跑出屋外,發現整座油田都燃燒了起來,熊熊火焰把附近照得通亮如白晝;火場中心距離村莊只有幾百碼遠,積聚成湖的原油猛烈地燒著,連阻擋原油外洩的擋土牆之間都冒出火舌,甚至一座鐵塔也延燒了起來!強風翻攪著火燄,好像碎裂、迎風飄揚的旗幟,陣陣黑褐色的濃煙越滾越高;所有的東西都在沸騰、辟啪作響,韃靼人企圖用泥土滅火,但是徒勞無功。由於油井的鐵塔緊密相鄰,強風把星火從這一個鐵塔颳到另一個鐵塔,致使所有突出地面的東西都被摧毀殆盡。在刺眼的強光下,最靠近我們的鑽油塔看起來像一具具白色幽靈,韃靼人快速將這些鐵塔砍倒,靠著超人般的毅力,他們終於成功地堵住這場大火。幾個小時之後,油湖燒盡了,大地再度被黑暗所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