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朱夜與我
原文書名:
產品代碼:
9789866102820系列名稱:
文訊書系系列編號:
18定價:
400元作者:
呂梅黛頁數:
400頁開數:
15x21x2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220713出版日:
20220713出版社:
文訊雜誌社CIP:
783.3886市場分類:
人物傳記(中國)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史地類-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本書是高齡八十多歲作者的回憶錄,描述艱辛的童年、多舛的求學生涯,以及與已逝丈夫、知名作家朱夜相識、胼手胝足建立四口之家、移民巴拉圭,習得針灸之術行醫三十多年,終至兒孫有所成的一生經歷。
朱夜(1933∼1995)少年時因戰亂顛沛,投身軍旅,十六歲開始寫作,廿五歲因傷病退役。曾獲青年文藝獎、全國十大優秀青年、中國文藝協會電視劇編劇獎章,中篇小說《雪地》獲中華文藝獎金委員會獎助出版。著有中篇小說《雪地》、短篇小說集《獵狼人》、《綵衣盟》、《朱夜自選集》、《慈母湖邊》,長篇小說《大地咆哮記》、《籲神錄》、《兵俑之戀》,散文《拉丁美洲散記》等。
本書是高齡八十多歲作者的回憶錄,描述艱辛的童年、多舛的求學生涯,以及與已逝丈夫、知名作家朱夜相識、胼手胝足建立四口之家、移民巴拉圭,習得針灸之術行醫三十多年,終至兒孫有所成的一生經歷。
朱夜(1933∼1995)少年時因戰亂顛沛,投身軍旅,十六歲開始寫作,廿五歲因傷病退役。曾獲青年文藝獎、全國十大優秀青年、中國文藝協會電視劇編劇獎章,中篇小說《雪地》獲中華文藝獎金委員會獎助出版。著有中篇小說《雪地》、短篇小說集《獵狼人》、《綵衣盟》、《朱夜自選集》、《慈母湖邊》,長篇小說《大地咆哮記》、《籲神錄》、《兵俑之戀》,散文《拉丁美洲散記》等。
作者簡介
呂梅黛,原名呂黛良,民國27年生,台灣台南人。
求學時期開始寫作,高中時以一篇〈種子〉獲香港《亞洲畫報》舉辦的小說比賽學生組優勝獎。
民國54年,與夫婿朱夜被幼獅文藝社選為文壇「七對佳偶」之一。
民國59年,台灣光復25周年,獲選為本省籍最有成就的女作家之一。
民國64年,舉家移民巴拉圭,出國後很少寫作,改行從事「中醫」工作。
著有:小說集《不是鳳凰》(幼獅文藝社出版)、短篇小說集《昨夜星辰》(商務印書館出版)、長篇小說《祈夢花》與《戴黑花的女孩》(皆小說創作社出版),以及電視劇本《蘋果與梨》、《提燈的人》等十餘部。
書籍目錄
目次
第 一 章 童年
第 二 章 祖母的墳
第 三 章 大哥挑起家計
第 四 章 徘徊在十字路上
第 五 章 我的婚姻
第 六 章 創業夢
第 七 章 不堪回首
第 八 章 遷居台北轉當編劇
第 九 章 朱夜輾轉到台灣
第 十 章 盼了四十年的家書
第十一章 出國了
第十二章 大禍臨頭
第十三章 奔父喪後另找生計
第十四章 朱夜寫籲書態度嚴謹
第十五章 心力交瘁
第十六章 朱夜去世,籲書找到
第十七章 卸下重擔
第十八章 親情.友情
第十九章 神明的手
尾聲
附錄一 朱夜小傳
附錄二 朱夜寫作年表
附錄三 孟良崮的黃昏──紀念張靈甫將軍╱朱夜
推薦序/導讀/自序
這本回憶錄,呂梅黛前後寫了五年多時間才完成,之後再花一年多的時間修訂。從日治時代的童年寫起,將她的生命歷程點點滴滴地記錄下來,以及與夫婿朱夜相識、結婚、寫作、移民巴拉圭四口之家在異鄉他國艱辛的創業。從中我們更看到了朱夜是如何投入全副心力於寫作上,追求他理想的文學世界。
自序
朱夜與我的一生,一直被家人醜化,幾乎在我們身邊的親友,聽過我家人的片面之詞後,沒有人不相信,一直用不屑的眼光看待我們,讓朱夜受盡委屈。朱夜健在時,我盼望有一天可以讓親友們改變對我們的觀點,一直希望朱夜把他的回憶錄寫出來,讓我身邊的親友看看,讓他們了解真實的朱夜,他不是好吃懶做的男人,更不是拐騙人家女孩的無賴騙子。
出國之後,我就放棄了筆耕生活,漫長的日子完全沒有接近中文,而一場突如其來的病又奪走了朱夜的生命,我實在很絕望,我們已經無力洗脫親友心中對我們的形象。
八、九年前,為了長孫女要回台讀大學,大兒子在台灣買了房子,由於兒子在國外有事業,照顧孫女的工作就落在我肩上。一開始我每年有三個月時間住在台灣,平日除了瑣碎的家事之外,和從前一樣就只有看書消遣。
有一天我突然想起我們未完成的心願,雖然我的中文程度已經不如前,可是如果像寫日記一樣,應該可以勝任,於是我買來了稿紙開始寫,慢慢地我發現寫字比較容易了,而且錯別字也少些了,就這樣把我的童年完成了。
那時兒子常常回台灣來,朱夜走了,兒子時常想到爸爸的老戰友丁潁,看不到爸爸,對爸爸的老戰友分外想念,每次探望丁潁我都和兒子一起去。丁潁開過出版社,我請教丁先生有關出版的問題,我說我想寫回憶錄,印個一兩百本送給身邊的親友和留給孫兒,因為我也希望回憶錄給孫子做教育範本。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丁先生答應會幫我把書印出來。誰知道我的回憶錄一拖五年多才完成,丁先生於二○一九年初過世了,我失望之餘又停頓了一年。
五、六年來,這本回憶錄改寫了三次,還是覺得有缺失,只要有空我就會拿出來看看,也順便修改。
每次回到台灣,除了上超市買生活必需品,很少同朋友來往,也幾乎不出門逛街,但有時會找書店買書,卻發現書店幾乎都關門了,除了感到失落,也很絕望,不知我的回憶錄還有可能出版嗎?出版業不景氣,朱夜的朋友又都不在了,我請教誰去?
手邊只有兒子買給我的幾本《文訊》,那天我大膽地拿起電話,打給文訊,接電話的人說社長不在,我留話說我是朱夜的遺孀,想請教有關出版的事。後來封社長回電話給我,約我第二天在文訊辦公室見面。
第二天我如約到達,社長桌上擺了十幾本朱夜的作品,是《文訊》的「文藝資料中心」典藏的。我們談了一會,也把我的來意告知封社長,她一口氣答應幫我出版。封社長非常親切,我感受到她對文學付出的偉大精神和愛心。但我心中也感到萬分惶恐,我已經擱筆四十五年,寫出來的作品,不知封社長能否接受,等她看到稿子是不是會後悔,心裡非常不安。
我們再次見面後,我發覺封社長對文學這塊園地付出許多心血耕耘,尤其是對逝去作家的文學生命的延續工作,令人欽佩和尊敬。在封社長的建議下,「我的回憶錄」更改書名為「朱夜與我」,我了解封社長會出版這本書,完全是因為朱夜,封社長要喚回以前認識朱夜的讀者,讓朱夜的文學生命再次活躍在文壇上。
文章試閱
第一章 童年
回憶童年,真是模糊一片,只是經常聽到父母對我們兄妹陳述一些生活片斷。我是父母親膝下四個孩子的老三,上面有大我四歲的大哥,大我三歲的二哥,下面有小我一歲的小妹。
我出生半年,發生第二次世界大戰,那時父親是位公務員,生活優越,這都是父親賜給我們的。提起父親就該先說他的身世。父親出身農家,九歲的時候,祖父病逝,遺下三兒三女,父親排行老大;祖母在那個年代沒有受教育的機會,更沒有能力賺錢養兒育女,父親就負起協助祖母照顧弟妹的重擔。他從小跟隨一位老先生讀漢文,成績名列前茅。
日本人統治台灣不久,大力推行日文教育,父親只好進了公學校。他平日勤於學習日文,但也不放棄從小學習的漢文,只要有一點餘錢,就買漢文書,不管是文學、天文、氣象甚至醫藥方面的書,他都買來研究。由於他的漢文和日文比一般小孩都好,小小年紀就當起先生的助理,一般家長怕老先生會處罰小孩,都喜歡父親教導他們的孩子,也因此父親小小年紀就幫忙家計。父親的知識是多方面的,憑著他公學校畢業的少數台灣人身分,很快就進入治安單位,成了和日本人同等的公務員。
父親努力向上,從不懈怠,在能力範圍下教育三叔,後來三叔公學校畢業後,父親就在老家「新市」,為弟弟謀到「保甲」職位。日本人的野心從對基層人員的待遇可一目了然,他們重視人才,善於拉攏人際關係,遇到一個可用之才,絕不放過,他們會抓住一個點,以這個點向外擴大,絕不放過和這個點相關的人。尤其在那個戰亂,外加物資缺乏的情況下,日本的公務人員生活過得非常優越,因而每個人對政府向心力強,絕對是忠心耿耿。
父親的二弟──我的二叔,由於祖母無力撫養,把他送給一個久婚未生育的遠親。二叔命好,養父母對他萬分寵愛,過著富裕的生活。幾個小姑姑就沒有那麼好運,生活艱苦,最可憐有一個姑姑婚後夫家窮困,生孩子時難產大出血,沒有錢送醫而去世,父親的兩個妹妹都很年輕就過世了。
母親常說,我們兄妹四人年齡相近,她只能照顧最小的妹妹。大哥喜歡一個人獨處,他放學回來常常一個人閉門讀書,喜歡自己做玩具玩,天生的獨立性格。母親請了一個專任的保母照顧我,聽母親說我兩歲以後,很少住在家裡。父親工作單位,還派一個男工,專門做家中粗重工作,妹妹也有一個照顧她的保母,兩個保母都只有十六、七歲,不會做飯,母親是專職的「煮婦」。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我們住在台南縣的將軍鄉,那裡也是我的出生地。二姨媽嫁到將軍鄉多年,二姨父是將軍鄉首富的獨子,住在父親工作單位的宿舍附近,二姨媽結婚後還未生育,她非常喜歡小孩,所以我有很長的日子都住在二姨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二姨的女兒。由於我下面還有一個小妹,母親平日陪伴妹妹的時間比較多,我心靈深處總認為母親不喜歡我,就把疼我的二姨家當作自己的家,從沒想到回父母親那裡。
轉眼我快四歲了,住在二姨家也有兩年多,父親被調升到人口較多的麻豆,而二姨也喜獲麟兒,父親就把我帶回麻豆的新家。
這時候二次大戰進入了激烈的階段,美國的軍機來台灣轟炸的次數頻仍。印象中,家裡多了一個穿軍服的衛兵。每天一聽到空襲警報聲,我們兄妹都乖乖地,隨母親跑進地下防空洞。當聽到警報解除聲,我們會急忙地跑出防空洞。躲防空洞成了我們最重要的一部分生活。
每當聽到警報解除,跑出防空洞的時候,首先聽到的是嘈雜的呼喚和哭嚎,一些受傷的民眾被抬過門前大馬路,還有被燒毀的民房在冒煙,也看到不遠處被炸毀的房子,一片悽慘的景象,在我幼小的心靈裡埋下對戰爭的恐懼。
近黃昏時逐漸寂靜下來,家中的男工帶回來一些菜和日用品。他開始每天的挑水工作,也幫忙清理從四處飛來的彈片。母親常說:如果我們沒躲進防空洞,一定會被這些彈片打傷,甚至連命都沒有了。看看四周,有些彈片落在牆角,有的掉在窗台下,另有一大片落在炭爐邊,竟然把炭爐打破了,望著那情景,我抱住母親哭起來,深怕這時又有彈片往我身上飛過來。
天黑了,母親開始張羅晚餐,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每晚母親一定要煮一大鍋飯。晚飯後,母親安頓我們睡覺,她說她要等父親回來。我們都想到父親一大早出門,在外面工作一天,是否能安然回來,是母親最掛念的,當父親平安回來,母親才能安心休息。
白天父親很少在家,我們很難見到他,晚上是我們最歡樂的時刻,因為飛機不會來轟炸,我們四兄妹常常吵著要等父親回來才睡覺,可是往往父親還沒回來,我們一個個都睡著了。父親平日工作繁重,母親告訴我們,父親要把白天所發生的事情處理完了,往往要忙到午夜才能回家,而第二天又得早早出門,出門太晚,遇到空襲警報響了,可能會有危險。
印象裡每當黑夜來臨,屋外難得見到鄰居的燈光。每家房子相隔甚遠,夜空一片寂靜,屋外格外幽黯,往往令人感到黑夜的恐怖,這時候想起了父親一個人還在外面工作,不免感到難過,記得我從小就懂得擔心父親的安危。
天微微露出曙光,我就從床上爬起來,每次都想看看父親,母親卻告訴我父親已經上班去了。母親慌忙張羅我們吃早餐,一邊忙著把晚上剩下的飯,包成壽司或做成飯糰,把它裝在大盤子裡,上面蓋上布巾,兩手端著大盤子催促保母,趕快帶我們躲進防空洞裡。印象中好像我們才進去不久,空襲警報聲就傳過來了,我常想,母親似乎能預知空襲警報的時間。
我們家的地下防空洞很講究,下了入口台階就是個直角彎道,牆壁都釘著木皮,地上鋪著厚厚的稻草,上面鋪一層草蓆,很舒適,還有棉被。在幽黯的洞裡,隱約可以聽到炸彈爆炸聲,夾雜著機關槍的掃射聲,不一會我們都蒙著被子睡著了。不記得過了多久的時間,我們聽到強烈的爆炸聲,緊接著感到天搖地動,讓我們驚醒過來,我聽到母親說:
「這個炸彈,一定丟在我們房子附近。」
「媽,你怎麼知道的?」大哥問。
「如果爆炸聲很小,意味著炸彈落在遠處,聽起來不會很響。」母親說。
我們聽了很害怕,擔心下一個炸彈會落到家裡來,這種恐懼延續到警報解除。
日復一日,童年漫長的日子經常在轟炸聲中度過,有時警報剛解除,我們才跑出防空洞,飛機又飛回來,恐怖的飛機在頭頂上方飛過的刺耳聲響,夾雜著緊急警報的齊鳴,把我們嚇得雙腿發軟,那次母親沒有來得及躲回防空洞裡,讓我們驚慌失措,突然聽到飛機飛走了,當警衛把防空洞門打開,看到母親捧著糖果和點心走過來,我才鬆了一口氣。母親示意我把糖果和點心分給警衛和哥哥們。原來母親在警報解除之際,擔心我們餓了,跑進房子裡拿父親昨夜帶回來的點心,就在那節骨眼飛機又轉回來,母親連忙躲到屋裡,幸好沒丟炸彈。聽大人說,美國人的飛機經常低空飛行,飛機上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地面上的動態,然後丟炸彈或者燃燒彈,甚至用機關槍掃射,許多房子都被炸毀,尤其在田裡工作的農夫,經常被機關槍掃射,常常在一夕之間,生命和財產全丟失。活在戰亂裡的百姓,真的萬分無奈。
沒有空襲的日子,二哥會帶我去附近的樹林玩,我們喜歡抓昆蟲,看到樹上有棲息的鳥兒,會用彈弓把鳥打下來,二哥的手法很準,經常有不錯的收穫,我就抓著獵物,跟在後面團團轉。有一次不小心跌了一跤,正巧跌倒在一堆碎玻璃上,手被割傷了兩公分長的傷口,鮮血直流,我痛得大哭,二哥匆忙帶我回家,母親重重地責備二哥,也罵我不像女孩子,整天跟著男孩子到處野。我受傷後,母親再也不准我同二哥一起出去了。我的手傷後來發炎,許久無法痊癒,二哥也不敢再帶我出去玩了。
我們宿舍後院有一棵龍眼樹,龍眼成熟了,二哥常爬到樹梢高處摘龍眼,他知道我不敢爬上去,會丟下一些龍眼給我。一天大哥從屋裡跑出來向二哥要,二哥不肯給他,要大哥自己爬上樹去摘,大哥一點不猶豫地爬上去,爬到二哥腳踏的那一根樹枝,還沒來得及摘龍眼,一陣啪啦聲,兄弟兩人和踩著的那根樹枝墜落到地上,好嚇人的聲音,我急忙躲到一邊,驚魂未定,只聽到兩個哥哥哈哈大笑,這時母親從屋內急忙跑出來,一看沒事,就放心地走回去。
手傷好了,我們又忘了挨罵的事,母親的禁足令,早就忘得一乾二淨。這天二哥帶著自做的彈弓,帶我出去打鳥,結果一隻鳥也沒有打到,看到一群小孩在小溪捉魚,我們感到很新鮮,脫下鞋子進溪中捉魚,第一次感到捉魚很好玩。老半天沒有人捉到魚,但就只是玩水也讓大夥兒萬分高興。一個小孩拿著一個裝了兩條小魚的瓶子,看我很喜歡,竟然送給我,我高興極了,捧著瓶子往家裡跑。到了家母親問我為什麼沒穿鞋子,我這才想起脫下的鞋子放在小溪邊,二哥慌忙帶我跑到那兒,結果不見那群捉魚的小孩,溪邊也沒看到我的鞋子,這下子我和二哥闖禍了,一則沒有遵守母親的禁足令,再則把鞋子弄丟了,這可不是小事,不只要挨罵,還少不了要挨打。母親氣極敗壞地正準備處罰我們,突然父親回來了,很難得父親白天能回來,他看到我們站在母親面前一臉哭像,馬上領會到我們大概闖了禍,父親先把我們遣走,然後對母親說:
「我肚子餓了,快去準備晚餐吧……」
我和二哥拔腿跑進屋裡,假裝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