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寂寞狙擊:單身真的錯了嗎?一位獨身女性臥底婚戀市場,探詢寂寞與愛的交友實錄

原文書名:The Lonely Hunter: How Our Search for Love Is Broken: A Memoir


9786263153325寂寞狙擊:單身真的錯了嗎?一位獨身女性臥底婚戀市場,探詢寂寞與愛的交友實錄
  • 產品代碼:

    9786263153325
  • 系列名稱:

    臉譜書房
  • 系列編號:

    FS0180
  • 定價:

    450元
  • 作者:

    艾梅.盧特金
  • 譯者:

    李忞
  • 頁數:

    352頁
  • 開數:

    14.8x21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40506
  • 出版日:

    20240506
  • 出版社:

    臉譜(城邦)
  • CIP:

    554.386
  • 市場分類:

    勵志修身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心理勵志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從婚戀角度探討寂寞的公共性,挑戰主流社會的幸福神話
到底何時才能說:「我會永遠一個人。」
──女性時尚雜誌《柯夢波丹》年度最佳圖書──

❤溫暖推薦❤(按姓氏筆畫排序)
王安琪|演員
張婉昀|床邊圖書館館長
揚|「Sex Chat 談性說愛」主理人
曾彥菁|作家
游美惠|國立高雄師範大學性別教育研究所教授
劉宏恩|國立政治大學法學院副教授

「我曾經告訴自己,只要認真努力、變成值得被愛的人,就會贏得快樂結局,結果卻和說好的不一樣。」

究竟從何時開始,「單身」成為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詛咒?難道人真的天生不完滿,所以婚禮上,才以「你完整了我的生命」作為愛語?種種貶抑,讓人不禁想高呼:「單身就真的那麼糟嗎?」

單身被貼上負面標籤,或許因為它總跟「寂寞」有所牽扯。然而綜觀歷史,儘管寂寞確實會引發痛苦,但過去當人們感到寂寞時,他們決定進入人群,而不是設法與他人建立婚戀關係。寂寞和愛情的連結,其實是相當近代的產物。

本書作者艾梅・盧特金是作家、導演,作品散見於《美麗佳人》、《Jezebel》、《Glamour》等雜誌。她在2016年因為撰寫〈何時才能說「我會永遠一個人」?〉爆紅。因為朋友無心的質疑,展開她的「改變大作戰」,開始健身、使用交友App,在一個又一個約會中,企圖顛覆「單身必定空虛、寂寞、覺得冷」的謬論,結果卻不如她所想。她在書中以幽默譬喻描述單身生活引人發噱的時刻,坦率記錄遇到的各種挑戰,令人捧腹大笑,卻又處處扎心。

盧特金犀利質問:當長輩陸續過世、朋友專注經營自己的家庭、支持網絡愈來愈窄,這是人際關係的自然代謝,還是單身者注定通往的下坡?如果這個世界沒辦法照顧好每一種生活選擇,那孤獨到底是個人情緒,還是社會問題?盧特金認為,孤寂之所以成為文明病,真正的原因在於社會規則充滿缺陷,帶有歧視意味的法規或政策讓眾多族群因此受到排擠、成為「少數」、被人另眼相待,進而影響身心健康。

終結寂寞的方法不是鼓勵婚育,而是培養愛的能力,唯有練習去愛、去理解更多的人、事、物,並將這份包容推展至公共層面,才能建立更公平、健全的社會,讓所有人都能安適、茁壯。

各界好評📢
有一次看到兩個網紅在對話,其中一個人在鏡頭前跟對方的伴侶爆了料,被爆料的一方馬上緊張地回覆:「嘿你不要害我變單身啦!」
!!!
單身難道是什麼不治之症嗎?為什麼我覺得單身的自己看起來棒極了!?
以前參加婚禮時,總是對於那種「嫁出去就是成功,還沒結婚請加油!」的氣氛充滿困惑,選擇有伴侶的生活跟保持獨身,應該有如狗跟貓的存在,沒有哪個比較劣等吧?如果有一天,有人跟作者一樣說出「我想我會永遠一個人」,我們是否可以跟聽到「我要結婚了」一樣,誠心說聲「恭喜」,恭喜他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
不需要給「寂寞狙擊」太多憐憫,寂寞根本是創造人生樂趣的泉源,如果人生最終極的獎勵不再只限於找到伴侶,讓我們跟隨作者從這本書開始,一步步找到生命的新「鮮」路。
——王安琪╱演員

寂寞都能成經濟,那孤單顯然不只是一個個人問題。
但我以前總以為是自己的關係,跟作者的遭遇一樣,我收過不少「要多愛自己一點,別人才會愛你」的建言,就算是立意良善,聽起來也像是得要符合一定框架,才有資格愛與被愛,而我好像總是不夠努力、不知道怎麼努力。
《寂寞狙擊》每一個字都刺穿我,那些讀起來可能像是流水帳小情小愛的東西,就是三十多歲的我,單身暈船多年的痕跡。我們都一樣,在一艘又一艘的船上,思考活著和愛的意義。跟我不同的是,我還在他人身上尋找自己存在的蛛絲馬跡,甚至用「消失就是曾經存在的證明」這種話來說服自己。而作者反而從一次又一次的心碎中,召喚出各種社會學的眼光和論述,讓寂寞書寫不再造作或單薄,讓碎了一地的心能被拾起,然後相信,即便心不像身上的傷那樣能結痂,但只要我們不是孤單一人面對寂寞問題,很多事情就還有改變的可能性。
不只是脫單那麼單純而已,而是從集體、從結構、從體制出發,揭開社會刻意讓人們孤立的祕密,愛情常規化、歧視、貧窮等等才是寂寞成因,幫助每一顆寂寞的心努力對方向,於是每一個個體都能擴大自己身而為人、還有去愛的可能性。
——揚╱「Sex Chat 談性說愛」主理人

「結合了回憶錄和報導文學,《寂寞狙擊》會讓你相信,無論你是否單身,我們『尋找愛情的過程都已失敗』。」
——《Vogue》

「細膩而精闢地剖析了一介女子的孤寂,以及現代社會如何使每個人都更寂寞疏離……這麼一個好似令人沮喪的主題,卻讀得我開懷大笑,且深有所獲。」
——布萊絲.羅伯森(Blythe Roberson)╱《討厭男人的女人如何找男人》(How to Date Men When You Hate Men)作者

「真有人能讀完這部作品,還不愛上艾梅.盧特金嗎?這部回憶錄不僅是篇溫柔、活潑的現代戀愛考察,也是極其犀利的美國孤寂文化研究。了不起的暖心傑作。」
——瑞秋.柯特(Rachel Vorona Cote)╱《太多》(Too Much)作者

「諷刺、機智,充滿苦甜摻半的細節和活靈活現的場景。《寂寞狙擊》是本引人入勝、不屈就於簡單答案的書,敢於拋出大哉問——怎樣才能活出美好的人生?我們又究竟想從彼此身上獲得什麼?」
——羅莎莉.內赫特(Rosalie Knecht)╱《薇拉.凱莉》(Vera Kelly)系列作者

作者簡介


姓名:艾梅.盧特金Aimée Lutkin
生長於紐約的文字工作者及表演者。她的文章見於《Jezebel》、《Marie Claire》、《Glamour》線上誌、《Elle》等著名女性雜誌和其他平台。目前生活於洛杉磯,但可以為了任何理由出走──「任何」!

譯者簡介


姓名:李忞
臺大外文系、戲劇所畢業,現為專職譯者。譯有《寧為一日猛虎》、《春天終將來臨》、《說話全能養成指南》等書。喜歡山和搖滾樂。
聯絡信箱:[email protected]

書籍目錄


楔子:何時才能說「我會永遠一個人」?

第一部
第一章:停滯期
第二章:要是不愛自己……
第三章:真命天子
第四章:自己的房間
第五章:命運的紅線
第六章:約會是什麼?
第七章:社會期許
第八章:深藏在盛夏之心
第九章:開派對吧!

第二部
第十章:心全蝕
第十一章:大逃亡
第十二章:大眾行程
第十三章:好久不見

第三部
第十四章:單身萬歲
第十五章:新禮儀
第十六章:狩獵的心啊,願你尋得所尋

結語:失去的可愛容顏
致謝
參考文獻

推薦序/導讀/自序


「結合了回憶錄和報導文學,《寂寞狙擊》會讓你相信,無論你是否單身,我們『尋找愛情的過程都已失敗』。」──《時尚雜誌》(Vogue)

「對一名女性的孤獨感以及我們都變得不那麼聯繫的系統性方式進行了深刻而徹底的調查。 這似乎是一個令人沮喪的話題,但我笑得很開心,也學到了很多東西。」──布萊斯.羅伯森(Blythe Roberson),《當你討厭男人時如何與男人約會》(How to Date Men When You Hate Men)作者

「《寂寞狙擊》以堅定、誠實的散文巧妙地將社會學和文化分析與她的個人旅程交織在一起,挑戰了我對孤獨的本質以及過真實生活意味著什麼的所有假設。一個深刻相關的故事,會引起讀者的共鳴,無論孤獨與否。」──多利.夏弗里爾(Doree Shafrir),《感謝等待》(Thanks for Waiting)和《創業》(Startup)作者

「機智、機智、充滿苦樂參半的細節和生動的場景,《寂寞狙擊》在不屈服於簡單的答案的情況下積極參與,並願意提出重要的問題──什麼是美好的生活,我們想從彼此那裡得到什麼?」──蘿莎莉.奈契特(Rosalie Knecht),《薇拉凱莉》(Vera Kelly)系列小說作者

「既令人心碎又非常有趣,作者的《寂寞狙擊》抓住了在為夫妻建造的世界中看似無窮無盡的單身生活的本質。作者既脆弱又富有啟發性,她實現了我們許多單身人士所尋求的──她讓我們感到不那麼孤單。」──麗貝卡.菲什拜因(Rebecca Fishbein),《好事發生在你討厭的人身上》(Good Things Happen to People You Hate)作者

「我不確定如何才能讀完《寂寞狙擊》而不愛上作者! 她的回憶錄既是對現代浪漫主義的溫柔、活潑的思考,也是對美國孤獨感的敏銳文化研究──這是一項偉大而感人的成就。」──雷切爾.沃羅納.科特(Rachel Vorona Cote),《太多了》(Too Much)作者

「圍繞單身的文化敘事進行了精彩的重構,並慷慨激昂地捍衛了單身的樂趣……憑藉閃耀的智慧和機智,盧特金認為單身可以像陪伴一樣賦予生命。」──《出版商周刊》(Publishers Weekly)

文章試閱


楔子 何時才能說「我會永遠一個人」?(節錄)
深秋某天,早已過了綠意盎然的快活季節。鐘錶撥回了冬令時間,無葉的枝條犁過灰濛濛的天。還得再鑽過好長一段黑暗,節日的燈火才會出現在另一頭,點亮比較歡樂的氛圍。這些變化是我的家常便飯,如同腳下的布魯克林街道,或手裡那裝紅酒的黑銀條紋紙袋。數著多久會到下一個大日子,再下一個大日子,這就是我的日常,不期待什麼意料外的發展。
我很熟悉這條人行道的紋理,透水的隙縫此刻填滿枯葉碎屑,突出的樹根仍在那裡。街道帶我通往一棟褐砂石住宅,近乎中世紀風格的厚重鐵門上,掛著一只真正的門鈴。那門鈴我拉響過好多次,現在又加了一次。屋裡有六、七人合居,取決於這陣子誰在紐約。我來參加晚餐聚會,提早了幾分鐘到。
走進廚房時,裡頭還看不出任何準備食物的跡象。我踢掉鞋子、坐在餐桌前,邊打開我帶來的十美元紅酒,邊和我朋友薩維耶聊天。他剛從二樓客廳下來幫我開門,略顯忙亂,冒著汗,他說他心情不太好,正在自己跳舞消愁。
互動的節奏很舒服。這是我平淡生活中的另一晚,大概會像許多晚上一樣,過了就忘了吧!廚房裡陸續出現了另外幾個主人,和沒有傻傻準時抵達的其他客人。櫥櫃門開開關關,一疊盤子被搬上桌,有些人跑腿去買啤酒,終於,一桌美食備妥。我們愉快地大快朵頤、有點微醺之際,話題轉向愛情。
同桌的一人問我:「那你如何呀?有對象嗎?」
這問題挺尋常的,按照我平常的反應,應該也不值一提。但吃了那麼多家常菜──也喝了不少──讓我心不設防,老實答道:「我覺得我可能不會再談戀愛了耶。」
問我的朋友名叫瑞秋,最近剛訂婚,她的未婚夫強恩今天也在。我認識強恩遠早於認識瑞秋,但我以前就知道她,他們年輕時交往過,後來分手了。這場聚餐前約八個月,強恩忽然寄電子郵件給瑞秋,說他夢見她。
一般而言,要是有人寫信給你說他們夢見你,那基本上是比較委婉地表達想跟你上床。但如果強恩這麼說,我想八成是真的。強恩有種脫俗的光芒,一種天使般的心平氣和,能讓周圍的人也跟著他變冷靜。確實可以想像他在夢的世界裡四處蹓躂,拜訪舊日愛人,看看過去戀情的果實是否終於成熟了。
於是他們再度約會,這回彼此都感覺對了。他們的婚禮訂在幾個月後,地點就是大家聚餐的這棟屋子,室友們已經全數同意。我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瑞秋在翻白眼,身為最近才被一位夢之漫遊者帶出單身王國的人,對我的想法表示不以為然。
「你一定會啦!」她邊說邊搖頭。
我感覺喉嚨開始緊繃,每當我被迫說出讓自己難過多於放鬆的話,總會這個樣子。
「我知道大家很習慣認為,每個人最後都會找到伴,」我勉強擠出,「但從事實來看,就是不一定呀!也有些人會永遠一個人。」
這番話掀起一陣熱烈的反應,在場眾人一個個向我保證不會有這種可能。甚至也包括薩維耶──他目前正和一位維持開放式婚姻的女性交往──、瑞秋的兩個朋友──她們完全沒有血緣關係,但看起來就像同個愛運動的健康家族出來的親戚──,還有這裡的新室友史考特──我幾分鐘前才認識這位紅髮老兄,我們吃甜點時他正好回來,拉了張椅子坐下看信,順便為我的感情生活出主意。
「你有聽過 Tinder 嗎?或是 OkCupid?」史考特抓著一把帳單,氣勢洶洶地問。
他同樣最近剛訂婚,顯然毫不懷疑婚姻是每個人的終點。
「有啊,我兩個都用過,可是遇不到任何對象。」我說,連我自己都覺得這話聽來很可悲。
他做了個舉手投降的誇張姿勢,彷彿我們已經吵這件事好久了,他確信我就是拒談戀愛。史考特轉回看他那堆信,放棄救援不知悔改的我。
薩維耶的話好像變少了點。也許和已婚的人在一起,讓他更清楚意識到現代戀愛的種種困難。他女友並未隱瞞他的存在,但女友的丈夫沒有多喜歡這種安排。他們偶爾還是會三人一起出去,去展望公園舞臺(Prospect Park Bandshell)看夏日表演,或者一起吃飯。有一次排隊等看《佳麗村三姊妹》(The Triplets of Belleville)放映的時候,我碰巧遇見他們三個──帶著咖啡約會的尷尬、在多重伴侶關係中摸索的三人。
聚餐那天眾人給我的回應,依舊不離叫我放心的那一套:每個人都會找到另一半、斷言自己會孤單到老的人,都是話才說完就遇上了真愛、愛情總在你最想不到的時候來敲門……。真是這樣就好了。我經歷過各式各樣的期待狀態:確定、不確定、繼續假裝不確定、保持樂觀、下定決心、理直氣壯、挫折失意,什麼態度都沒用,不曾物以類聚,替我引來愛情。我的最新狀態是「坦然接受」,一個令人聯想到悲痛的詞,也可以代表你在努力面對現實。
我今年三十二歲。過去六年間,我有過唯一一次性事,大概是第三年的某個時候吧?那一長段禁慾歲月裡的短暫風流,結果證明不是乾旱的終結,而比較接近沙漠中的海市蜃樓,我一時之間相信我會被拯救,不必再跋涉這片無情、無性的炙熱沙漠。某方面而言,我對自己單身的吃驚程度不亞於這張餐桌上的任何人。我是不會被選去主演CW電視臺的性感影集沒錯啦,但我也並不難看、不害羞、不討人厭(雖然我不知道你讀到目前怎麼想……),也有不少朋友和摯友,像我這樣的單身者應該多得很,但不知為何,我好像遇不到半個對的人。單身的一年變成再一年,又再一年,時光飛逝,從夏到冬,唯獨戀愛之春不曾來過,不知不覺,我就成了個萬年單身的女人。
和其他朋友不同的是,我已經習慣現在這種平平淡淡的狀態,我學會少量採購、一個人上餐廳、一個人出席特別的場合。我過得很好!真的很好!除了這種時候:當我必須向一群有感情生活的人說明我空白的感情生活。
他們每個人,都曾經認定自己會永遠單身,每個都在不久後推翻了這種看法。他們非常肯定我就是當年的他們,「之前」的他們,很快,絕對比我想的快,我也會加入「之後」組的,我要有耐心等下去,因為那個特別的人已經在飛奔來我這裡。桌上的對話開始打轉,他們人都很好、很前衛、很包容,但我說的某些事太令人不安,無法真的進到他們耳朵裡,也可能只是沒人忍心說:「對啦,你就是不會有人愛。」當瑞秋又重複:「沒有人會永遠一個人。」我終於聳聳肩答:「嗯,好。」以便能把話題轉開。
大家開始收桌洗碗,聊起其他事。我感到赤裸又格格不入,彷彿光著上身坐在桌邊,其他人只是佯裝沒看見。淚水跑進眼眶,我把它們吞回去,打起精神問有沒有人想喝茶,然後離座去燒水。享受另一個尋常夜晚的感覺已經回不來,甚至那個瞬間,我就覺得這晚的對話我會久久忘不掉了。
一個人本身沒有那麼難。確實會有傷心的時候,有時我也希望身邊有某個人,可以陪我去參加節日聚會、一起合租房子、在陰冷的雨天裡讓我依偎。但更多時候,單身不是我最主要的特質。我的生活充滿多采多姿的快樂小事:朋友、嗜好、派對、懶洋洋的週末早晨、兩隻長毛貓、不必過問任何人就能決定行程的自由。單身最難受的部分無關乎生活品質,最難受的是找不到話語,表達不出對我而言,長久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意義。
說自己可能永遠單身有那麼可怕嗎?為什麼人們如此排斥聽見這種話?尤其是有伴的人?
愛情常被用來丈量時間。「永遠」是個與愛情相連的概念,儘管愛情理論上就和我的單身狀態一樣飄忽不定,一段感情也如同單身時期,可能終止於任何一秒,只是鮮少有人像期待脫離單身般期待脫離感情。不僅如此,人們整年的活動都繞著伴侶關係轉:家庭、紀念日、小孩相關的慶賀、居住和醫療開銷、無可避免的稅金問題、老後有沒有人照顧、能不能攜伴去參加婚禮、會不會受邀和朋友們一起帶著家眷出遊,就連未來長眠的一小方土地,也往往成對出售。從雞毛蒜皮到攸關生死,幾乎每件事都是二優於一。
我那句「我可能會永遠一個人」,聽在有伴的人們耳裡,也許是更具威脅性的一句話。透露了這些框架多麼虛幻脆弱,似乎暗示著,並不是誰都會找到伴、並不是所有值得被愛的人都會被愛。擁有伴侶和愛情的人,通常只是極其幸運,獲得了一張門票,能從此踏上社會認可的「正常」人生軌道。很少人願意想像運氣不好該怎麼辦。
到了收拾好廚房、擦乾淨流理檯的時候,我們的友情已恢復如初,雖然我的心情或許仍未平復。我和瑞秋、強恩、薩維耶,甚至史考特都擁抱道別,走出嘎吱作響的鐵門,進入小小的庭院。空氣濕寒,好像有哪家點燃了壁爐的味道。我把帽子壓低一點,裹住耳朵,走向地鐵站,一路想著我後悔沒說的話,揣摩著如何完美解釋我的感受。獨身了這麼多年,我切身的體會卻從來不被承認,只被當成某種最好別提的過渡期,呼出的氣息在面前化成白煙,憤怒地撲上眼睫毛。
我想,失戀或許很能說明我的「病況」和成雙成對的人不同在哪裡。半自願獨身的這些年裡,我見證了幾個朋友經歷多段感情,其中有很熱情真摯的人,幾乎沒有過戀愛空窗期。戀情結束後的失落很痛苦,但至少那種痛苦有個標籤,稱作心碎。長久失去身體或情感上的親暱,而產生那種緩緩隱隱的痛楚,卻是無以名狀的,沒有話語能簡單描述我的感覺。
仔細回想晚上的事,我意識到自己為何那麼激動,那些關於誰都會找到另一半的陳腔濫調,隱含的意思是我必須一直抱著期待癡癡等待,等待獲准加入那個世界的一天。繼續等,繼續等就對了!因為你一定會得到比現在的生活更美好的東西,你一定會得到愛情,只要你誠心相信。
我在聚會上想哭,不是因為自己沒有伴,甚至有時候非常孤單,而是因為我覺得好累,我已經不想再演這種荒唐戲碼,假裝還在等一個人來找到我。等待意味著原地不動,意味著貶低我既有的生活,好像只要我單身,人生就始終少一塊。我始終沒有權利說:「我想我會永遠一個人。」只能說我還在等待降落,還沒開始過真正的生活。
然而,想起過去幾年,我是怎麼任由春去秋來、日出日落,一點改變的行動也沒有,我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只在枯等,沒在生活?連結的阻礙究竟存在我心裡,還是真實存在於我四周?
就這樣,眼前出現一條岔路,我轉身朝另個方向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