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那些生命中的美好與失去,我們邊吃邊聊吧
原文書名:Let’s talk about death over dinner: An Invitation and Guide to Life's Most Important Conversation
產品代碼:
9789863617631系列名稱:
NEW WINDOW新視野系列系列編號:
NW198定價:
320元作者:
邁克•赫布(Michael Hebb)譯者:
林宜萱頁數:
288頁開數:
14.8x21x1.8568裝訂:
平裝上市日:
20191128出版日:
20191128出版社:
高寶-希代CIP:
197市場分類:
勵志修身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聯合分類:
心理勵志類-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擁有摯愛親友的你,必須讀這本書。***
死亡是終點,也是起點,它見證了世上的愛與感動,生生息息,循環不止。
唯有理解死亡,生命才能精彩。如果我們沒有事先談論自己在人生終點想要什麼,那麼一定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一生中,我們會開展無數次的對話,但最重要的一場對話——討論死亡——卻是我們很少觸及的。關於這兩個字,我們最先聯想到的是悲傷、失去、痛苦。但是如果,我們把死亡這件是翻轉成一段幽默、開心、回憶滿滿的對話呢?如果死亡不是一個令人沮喪的主題,而是期待、能讓我們與所愛之人更加緊密連結的對話呢?死亡晚宴(Death Over Dinner)創辦人邁克•赫布檢視了這些問題,率先做出改變,引領我們改變談論死亡的方式,每一次的對話,都能減輕你對死亡這件事的擔憂,讓你更有勇氣的看待這項每人必經的生命的一部分。
開啟對話的方式不難,他正與我們的日常生活密切相關,試著與你摯愛的親朋好友們聊聊吧!
生命中的最後一餐,你想吃什麼?
或許是小時候最喜歡的零食、或許是媽媽的拿手菜,我們都希望最後品嚐的東西,能夠讓我們再次品味人生幸福的滋味。
如果可以延長壽命,你希望增加幾年?
過去的事情無法改寫,若有延長人生的可能,僅希望能將所有的酸、甜、苦、辣,再次濃縮進這段時間中,再過一次有價值的人生。
有很多很棒的方法可以利用死亡來創造美好事物。在死亡之中,我們可以找到機會來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用一餐的時間,我們一起回顧人生。
【感動推薦】
《比句點更悲傷》作者 | 大師兄
【麻醉醫師靈魂所在的地方】臉書版主 | 主動脈
臺中榮總老年醫學、安寧緩和專科醫師|朱為民
都蘭診所所長、好家宅共生文化教育基金會董事長 | 余尚儒
台大醫院緩和醫療病房主任 | 姚建安
陽明大學附設醫院主治醫師、安寧緩和醫學會理事、佛教蓮花基金會董事 | 陳秀丹
病人自主研究中心執行長、立法院榮譽顧問 | 楊玉欣
(按筆畫排列)
【各界好評】
我的碩士論文就是在討論死亡焦慮,最大的收穫是:「坦然面對這種焦慮,才有可能讓我們從這種焦慮中解放。」
對於避諱死亡的華人文化來說,很樂見這樣的書籍上市,帶給讀者更多思考的空間。
───臨床心理師 | 蘇益賢
「充滿智慧、打動人心、令人信服——赫布用誠實與極佳品味處理這個棘手的議題。這本書是靈魂的食糧。」
───艾拉•碧阿克,《直視死亡的勇氣》(Dying Well)及《最好的照護》(The Best Care Possible)作者
「我們的文化過於『速食』。我喜歡『讓晚餐延續好幾個小時』的概念。這些是能夠幫助我們不斷成長進化的對話。」
───雅莉安娜•赫芬頓,《赫芬頓郵報》創辦人
「邁克•赫布是一個天生的說故事高手:真誠而沒有心防,有技巧地引導觀眾進入一個極端特別又活躍的改變概念,吸引了國際的注目以及喝采。」
───雪莉•博金,TEDMED行銷長、營運長
***擁有摯愛親友的你,必須讀這本書。***
死亡是終點,也是起點,它見證了世上的愛與感動,生生息息,循環不止。
唯有理解死亡,生命才能精彩。如果我們沒有事先談論自己在人生終點想要什麼,那麼一定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在一生中,我們會開展無數次的對話,但最重要的一場對話——討論死亡——卻是我們很少觸及的。關於這兩個字,我們最先聯想到的是悲傷、失去、痛苦。但是如果,我們把死亡這件是翻轉成一段幽默、開心、回憶滿滿的對話呢?如果死亡不是一個令人沮喪的主題,而是期待、能讓我們與所愛之人更加緊密連結的對話呢?死亡晚宴(Death Over Dinner)創辦人邁克•赫布檢視了這些問題,率先做出改變,引領我們改變談論死亡的方式,每一次的對話,都能減輕你對死亡這件事的擔憂,讓你更有勇氣的看待這項每人必經的生命的一部分。
開啟對話的方式不難,他正與我們的日常生活密切相關,試著與你摯愛的親朋好友們聊聊吧!
生命中的最後一餐,你想吃什麼?
或許是小時候最喜歡的零食、或許是媽媽的拿手菜,我們都希望最後品嚐的東西,能夠讓我們再次品味人生幸福的滋味。
如果可以延長壽命,你希望增加幾年?
過去的事情無法改寫,若有延長人生的可能,僅希望能將所有的酸、甜、苦、辣,再次濃縮進這段時間中,再過一次有價值的人生。
有很多很棒的方法可以利用死亡來創造美好事物。在死亡之中,我們可以找到機會來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用一餐的時間,我們一起回顧人生。
【感動推薦】
《比句點更悲傷》作者 | 大師兄
【麻醉醫師靈魂所在的地方】臉書版主 | 主動脈
臺中榮總老年醫學、安寧緩和專科醫師|朱為民
都蘭診所所長、好家宅共生文化教育基金會董事長 | 余尚儒
台大醫院緩和醫療病房主任 | 姚建安
陽明大學附設醫院主治醫師、安寧緩和醫學會理事、佛教蓮花基金會董事 | 陳秀丹
病人自主研究中心執行長、立法院榮譽顧問 | 楊玉欣
(按筆畫排列)
【各界好評】
我的碩士論文就是在討論死亡焦慮,最大的收穫是:「坦然面對這種焦慮,才有可能讓我們從這種焦慮中解放。」
對於避諱死亡的華人文化來說,很樂見這樣的書籍上市,帶給讀者更多思考的空間。
───臨床心理師 | 蘇益賢
「充滿智慧、打動人心、令人信服——赫布用誠實與極佳品味處理這個棘手的議題。這本書是靈魂的食糧。」
───艾拉•碧阿克,《直視死亡的勇氣》(Dying Well)及《最好的照護》(The Best Care Possible)作者
「我們的文化過於『速食』。我喜歡『讓晚餐延續好幾個小時』的概念。這些是能夠幫助我們不斷成長進化的對話。」
───雅莉安娜•赫芬頓,《赫芬頓郵報》創辦人
「邁克•赫布是一個天生的說故事高手:真誠而沒有心防,有技巧地引導觀眾進入一個極端特別又活躍的改變概念,吸引了國際的注目以及喝采。」
───雪莉•博金,TEDMED行銷長、營運長
作者簡介
邁克•赫布 Michael Hebb
死亡晚宴(Death Over Dinner)及Convivium創辦人,這個創意機構擅於策劃以「食物及演講」為基礎的聚會,藉此推動某些文化變革。Convivium的客戶包括了歐巴馬基金會(Obama Foundation)、TEDMED、羅伯特.伍德.詹森基金會(Robert Wood Johnson Foundation)、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比爾及梅琳達蓋茲基金會(Bill and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大自然保護協會(The Nature Conservancy)。邁克同時也是RoundGlass的合夥人。他的文章見於GQ雜誌、《美食與美酒》雜誌(Food and Wine)以及《西雅圖雜誌》(Seattle Magazine)。目前居於華盛頓州的西雅圖。
書籍目錄
第一章 提供允許
第二章 延展邀請
關於死亡的提問
1. 如果生命只剩三十天,你會如何度過?你的最後一天、最後一小時又會如何度過?
2. 你記得哪位已逝摯愛為你製作的食物?
3. 如果你要設計自己的葬禮或告別式,會像是什麼樣子?
4. 在生命終點是否有過多的醫療介入?
5. 你是否已經立好遺囑、預立醫囑及委任書?如果沒有,原因是什麼?
6. 你曾參與的臨終經驗中,哪個是你印象最深刻的?
7. 我們為什麼不願意談死亡?
8. 你會如何和孩子談死亡?
9. 你相信有死後世界嗎?
10. 你會考慮醫生協助自殺嗎?
11. 你希望自己的葬禮上播放哪首歌?由誰來唱?
12. 你是器官捐贈者嗎?
13.「好死」是什麼樣子?
14. 你希望自己的身體被如何處理?
15. 有沒有哪種死亡是我們不該談論的?
16. 如果可以延長壽命,你希望可以增加幾年?二十、五十、一百?永生?
17. 你想要留下什麼傳世?
18. 我們應該悲傷多久?
19. 你的「最後一餐」想吃什麼?
20. 你是否期望某種特別的臨終時刻?
21. 你希望人們在告別式上怎麼談你這個人?
22. 如何結束一場關於死亡的對話?
致謝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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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試閱
【如果生命只剩三十天,你會如何度過?你的最後一天、最後一小時又會如何度過?】
火車沿著普吉特海灣下游沿岸,在這個壯麗的夏日早晨,從西雅圖一路疾駛到波特蘭。我其中一個女兒當時住在波特蘭,所以我經常搭火車往返。像大多數人一樣,我在旅行時不會找機會與陌生人交談—這是可惜的,因為當我決定參與並將同車夥伴視為人類同胞對待時,竟為我帶來了變革性的時刻。
那天火車很擁擠,我無法選擇與人群保持距離。我與兩位女士共用一張桌子—她們兩人都是醫生,也都離開了傳統的醫療體系,因為體系中的混亂使她們感到厭惡,讓她們感到一種完全被打敗的感覺。她們在搭上這班擁擠的火車前,並不認識彼此;但能如此迅
速找到共同點,也不感到意外。
我問她們,我們醫療體系中的哪一部分是最破碎的? 她們立即異口同聲地回答:「我們死亡的方式。臨終醫療。」這是二○一二年的事,美國的死亡方式不會出現在頭版新聞。(圖.葛文德的《凝視死亡:一位外科醫師對衰老與死亡的思索》直到兩年後才出
版。)我對此大感意外,請她們提供更多訊息給我。很快地,我得到了在第一章中提到的兩個毀滅性的統計數據:臨終醫療是美國家庭破產的首要因素;雖然八十%的美國人想在家中死去,但只有二十%的人會如願。
我問她們是否同意,「如何結束生命」是美國人沒有進行、但卻最重要且最昂貴的對話之一。她們完全同意。
然後我又問了,如果我創辦一個名為「讓我們共進晚餐、聊聊死亡」的全國性活動,她們是否認為我能得到醫生、保險公司和患者—基本上就是每個人—的支持? 「當然,」她們說。「這事必須要發生! 」我們三個人在這個類似「歡聚一堂」的時刻握手言歡,一個新團體誕生了,儘管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兩位醫生。
我講這個故事是因為它代表了死亡晚宴的核心,也啟發了這個問題的產生。當我們思考──真正思考──想要如何死亡,並與他人談論,就會有更多機會讓它實現。我不會在每次死亡晚宴中使用這個提問,但它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個。如果你只剩下三十天可活,你
會如何度過? 你的最後一天會是什麼樣子? 誰會在你身邊?
在這幾個問題所喚起的諸多事情中,或許最重要的感傷的情緒是「你只會死一次」。
我們仔細考慮並計劃著我們的婚禮、孩子的出生,我們認為這些時刻是重大轉變。然而,如果我們否認生命終點需要同等層次的考慮,就等於否定了我們的大部分,也許是最重要的部分:我們實際上都終將一死。我們可能無法控制最後幾天或幾小時的樣子、或那些日
子會像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我們可以盡力確保自己的願望被妥善傳達和實現。
有些人說他們想獨自死去,我之前也是這麼說的。當我的時候到了,我以為我會喜歡獨自走入樹林裡,安靜地死去,不成為任何人的負擔,就像貓一樣。但當我在一次死亡晚宴上,第一次大聲說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時,從我口中說出的,並不是高尚的獨行者故事。
我清楚地意識到,我希望我的兩個女兒──沒有其他人──和我在一起。我認為這不會給她們帶來負擔,而是送給我們三個人的禮物。這樣的認知從那一刻開始改變了我為人父的方式。我意識到我讓孩子與我在許多情感和經歷上保持著「安全」距離,因此,她們在我
出現時,並沒有感受到情緒上的安全感。有某些事情是我們不會與孩子分享的;但我們的情感、感受的深度,卻是不能與孩子分離的。
思考我們在人生最後的日子、最後的時刻想要什麼,顯現了我們對人生所熱愛和重視之事。人們談到想要和他們的狗在一起、想吃巧克力蛋糕、或盯著大海看。「我想在最後幾天來點迷幻蘑菇,」我的朋友喬若有所思地回答。「然後,在最後一天,我想吃一大堆
又大又軟的鬆餅,然後我想要做愛。」
我在最開始幾次主持的死亡晚宴中,使用了「三十天」系列問題,我特別緊張,因為參與者中有United Healthcare 的總裁、慧儷輕體(Weight Watchers)的執行長、TEDMED營運長、來自《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的大衛.愛溫.鄧肯、沃爾瑪健康部門副總
裁。我不容易受到客人名單的影響,但用這種方式來預覽這個新活動的效果,感覺有點可怕。
其中一位客人是奧莉維亞.蕭,她把椅子向後推,輕易地引起整個房間的注意。到目前為止,我是唯一一個說話時站立的人,所以我感覺自己的血壓飆高。奧莉維亞謹慎地看著每個人的眼睛,開門見山地說:「我不知道你們其他人怎麼想,但在我呼吸最後一口氣
時,我希望赤身裸體地在我男人上面,享受這輩子最狂野的高潮。」
房間爆出笑聲。入口已經打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餐桌上的熱絡程度漸趨成熟。感謝奧莉維亞,從此我在進行每一次的死亡晚宴時,都會帶著閃閃發光的雙眼,為世俗、猥褻、人性預留空間。死亡、臨終和生命完結篇的議題需要幽默和誠實。想像一下沒有快樂、眼淚和笑聲的出生會是什麼樣。如果我們將死亡看得過於珍貴,將會扼殺這經驗中的人性,無論是在晚餐還是在前廊的折疊椅上談論,都是如此。
瑪麗亞對於要準備死亡晚宴感到非常恐懼,這次她要主辦與家人共同參與的死亡晚宴。這是她的第三次晚宴,第一次是參加在我公寓舉辦的;第二次是她在朋友圈主辦的。
她初次擔任女主人的嘗試非常順利,讓她體會那樣的經驗對每位客人都非常有意義,也讓她們的情感更緊密連結。那麼,她怎麼不為父母、姐姐辦一場死亡晚宴呢? 在談到生死問題時,除了丈夫之外,這些人是與她最緊密相關的了。但顯然這風險感覺高出許多,因為是,嗯,家人。
當天的晚餐,她遵照姐姐的要求,從附近的餐館訂了姐姐最愛的披薩;她再補充了自製的蔬菜湯、沙拉和大量的酒,作為這頓晚餐的內容。瑪麗亞的丈夫用三明治和電影將孩子們安置在樓上,在強烈的雞尾酒幫助下,瑪麗亞覺得已經為這個晚上做好準備了。
一開始不怎麼順利。瑪麗亞的姐姐,康思坦絲和她丈夫帶著他們三歲和五歲的孩子出現,瑪麗亞忍不住驚訝地說:「哦! 我沒想到妳會帶孩子們來。」康思坦絲臉紅了,瑪麗亞很快就說:「別擔心,沒事的。我們讓他們和表兄弟們一起在樓上看電影。」
康思坦絲需要一段時間調適心情。顯然她一開始並不期待這次晚餐,然後又因沒人預料她會帶孩子來而感覺難為情。「妳之前大可以明說,」她告訴瑪麗亞,「我不知道不能帶他們來。」
「沒事的! 」瑪麗亞說道。「放輕鬆啦! 一切都很好。」
瑪麗亞還有一些工作要做。康思坦絲的丈夫開玩笑說要在晚宴中查看足球比分,希望不會影響到晚宴進行。瑪麗亞的父親彼得有點輕聲又不算太輕聲地說「不行」。瑪麗亞的媽媽,喬,討厭任何形式的不和,痛苦地努力嘗試要營造出歡樂的氛圍。康思坦絲仍然臉
紅,顯然還在對不該帶孩子們來的溝通不良而感到沮喪。瑪麗亞很急躁,她擔心夜晚已經無可挽回地偏離正軌了,現在她還擔心是否能在一部兒童電影的時間長度內,進行有意義的對話。
活動正式開始。大家輪流向一位已逝摯愛致敬,這讓所有人都放鬆了一些。然後,瑪麗亞問大家想要如何度過人生最後三十天、最後一天、最後一小時,此時事情變得非常有趣。
喬說她不想知道。
「沒關係,媽,假裝妳知道就好了,」瑪麗亞說道。
「我知道,但我說我不想。」
「遊戲不是這樣進行的啦,」彼得說。
喬深入思考了一下,說她將在最後三十天與朋友一起散步、打麻將,與兒孫共度。
然後,大家轉而討論人們在死亡晚宴上對這問題的答案有哪些。
瑪麗亞的丈夫艾略特提出:「很多人都回答想要性愛。」他和瑪麗亞一樣,都是第三次參加死亡晚宴。「很多人都希望這樣走掉。」天哪,艾略特在我父母面前提起性!瑪麗亞想。她已經準備好要卸下防備展現脆弱,與家人進行深入的討論,但可不包括性愛啊。
她緊張地環顧餐桌四周,看看是否有人像她一樣尷尬。
喬看起來若有所思。「你知道嗎,我爸就是那樣死的,」她說。
「什麼? 」瑪麗亞問。喬的丈夫彼得回應了這個令大家意外的訊息。
「我的意思是,從技術上來講,他是在醫院去世的。但他是在做愛時中風才被送到醫院去的,然後就沒有醒過來了。」喬接著解釋說,在父親去世前的一個月,他就懷疑自己的日子已經不多了。他並不是隨便猜想,他患有心房纖顫、心律異常,曾經小中風過。當喬帶他去看醫生時,醫師建議做進一步的檢查。但他不想要任何檢查。他出生於一九一五年,在德州的一個小鎮長大;他曾經歷過好幾位家人死於傷寒,並在二次大戰時從軍打仗。他到哪裡都戴著紳士帽,過著簡單正派的生活。如果杜魯門總統有一種含糊的德州口音而不是密蘇里口音,那麼他將成為瑪麗亞祖父的完美替身。他稱結婚五十多年的妻子為「媽媽」,而她稱他為「爹地」。身為虔誠的衛理公會教徒,他相信當你的時間到了,就是到了。
喬記得在最後一次探望爸爸的那天,竟然罕見地和他爭吵起來,因為他不斷提起死亡。 「爸,別再談死這件事了,」她懇求道。「你不會死的。」
幾個星期後,他在半夜轉向他的妻子。「媽媽,」他說,「妳想做愛嗎? 」
就是這樣。一餐桌的人都震驚無比。
「我簡直不敢相信,」彼得插話說道,「這五十年來,妳竟然都沒有告訴我這件事。」
「這太噁心了,」康思坦絲說,但她笑了。
「這太棒了,」瑪麗亞說。她喜歡親愛的祖父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人生,這和他實在是太搭了。
晚餐從這裡開始變得美妙無比。
輪到彼得分享時,他說:「現在想到這一點很奇怪,當我以為我可能只有三十天可以活時,倒是沒有想這些。」將近二十年前,當時五十三歲的他被診斷出患有結腸癌。在診斷和手術之間的一週當中,感覺像是漫無止境的等待。根據手術後的結果(手術後會知道
癌症擴散的程度),他可能還有三十天或一年可活、也可能有機會再多活三十多年。在那週與喬、他父母以及孩子們進行的許多談話中,完全沒有談到如果只有一個月可活的話會做什麼。因為他不願想這件事。
令人高興的是,手術的結果良好,經過長時間的化療後,彼得完全康復。有了復原的安慰,「如何度過生命終點」的問題感覺就像是比較安全的地帶,他和大多數面臨可能的末期絕症病人一樣,在多年來常會頻繁地想到這個問題。在死亡晚宴的這個晚上,彼得將
他二十年來斷續思考過的想法都整理在一起。
「我會把第一週的時間拿來閱讀,」他說。「我想研究最好的思想家對靈性、死亡、存在的看法。我不會閱讀原始經文,而是閱讀有關經文的摘要或書籍。然後我會閱讀有關佛教和猶太教的資料。我想知道其他宗教對生命意義的看法。我希望有機會擴大自己的想法,以過去沒能空出時間去做的方式來深入探究。」
「然後我會自己去旅行,」他說。「我想獨自一人去世界上我不熟悉的地方。」許多人說他們希望在去世前看看這個世界,但那不是彼得的重點所在。相反的,儘管彼得不是佛教徒也從未研究過它,但他自然會傾向於想要一種「不著」的體驗,不依附在任何人事
物之上。「我想自己一個人去,擺脫我所有的東西、我的成長經歷、關係和連結。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想完全的匿名,並進入世上其他陌生的地方。」
他解釋說,在此之後他就會回家,做完全相反的事情。他想花一週的時間瀏覽家庭照片,回想過去、重溫美好人生時光。他想播放六○、七○和八○年代的音樂,帶他回到那時候的時光與所在。
在最後一週左右的時間裡,他想與孩子、孫子們共度時光,談談他學到了哪些、他在世上看到了哪些、以及自己過了什麼樣的一生。他不希望留下任何未說出口、未分享的哲學或反思。
最後,他想和喬一起度過最後的日子,他倆結婚已將近五十年。「在那時候,」他解釋說,「沒有必要說太多。我們已經把該說的都說了,這時只要靜靜坐在一起就好了。」
我覺得彼得的方法很有意思,他像是從一個導演的角度來看人生的最後一個月,先用長鏡頭廣角捕捉人生全貌,然後再縮小進行特寫,最後漸漸淡出變成黑幕。這一個月的時間平均分為兩集:《顯然這就是人生》和《這就是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