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植田正治的寫真世界:女兒眼中的攝影家人生

原文書名:ロヵグヒモゎ語ペ 植田正治ソ写真シ生活


9789579072595植田正治的寫真世界:女兒眼中的攝影家人生
  • 產品代碼:

    9789579072595
  • 系列名稱:

    On-artist
  • 系列編號:

    FB0018
  • 定價:

    480元
  • 作者:

    增谷和子
  • 譯者:

    賴庭筠
  • 頁數:

    208頁
  • 開數:

    17x22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00115
  • 出版日:

    20200115
  • 出版社:

    原點出版-大雁
  • CIP:

    958.31
  • 市場分類:

    攝影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藝術類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福山雅治的攝影啟蒙恩師
鳥取砂丘的魔幻時刻

植田正治逝世20年紀念回顧展
2020.1.18-3.1•台北華山登場
【展覽專書】全系列作品,一次賞析!

女兒眼中熱愛攝影的父親
說出最可愛、動人、真摯的影像故事
「只有讓普通人看得懂的照片,才是真正的好照片。」──植田正治

很多人認識植田正治可能因為福山雅治,這位日本著名歌手、演員。1994年他們在砂丘上合作拍攝《HELLO》專輯封面,兩人深厚交情的師徒關係,傳為佳話。
植田正治(1913-2000)出生於日本鳥取縣的境港,總是謙稱自己是業餘攝影愛好者,他的作品不像玩世不恭的荒木經惟,也跟長於街拍、風格強烈的森山大道大異其趣,與他同時代強調紀錄的土門拳大相逕庭。他獨一無二的現代手法,被稱為「植田調」,充滿魔幻與想像力,卻又流露綿長而淡雅的人文情感。他的創作深深地紮根於家鄉,在鳥取砂丘拍攝而廣為人知,1996年榮獲法國頒授藝術文化勳章殊榮。

本書特別從女兒角度,暢談這位享譽國際的日本攝影家的創作人生與溫暖故事。「從小開始,父親每天都會忍不住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們今天發生了哪些事。關於這一點,我完全遺傳家父的特質。說不定父親在天上看了這本書,會很傻眼地說:『和子,你怎麼連這種事都告訴大家啊?』」因為母親過世,常回家陪伴父親的女兒,和父親總有說不完的話,在植田正治腦中風病倒後,特意搬回老家陪伴,一起同住五年,直到父親去世。

這樣的好感情,流瀉在筆尖,娓娓道出一家人在戰爭時的艱辛與痛苦,楚楚可憐的母親當面對家人的生離死別,卻是出奇地勇敢而冷靜。因為戰爭而無法展開創作的父親,當得知戰爭結束,看見朝日新聞攝影展的徵稿啟事,忍不住流下男兒淚。戰後一家人陪著父親在砂丘上拍照的有趣往事,以及父親喜愛新奇西洋事物,愛狗愛蘭花,不時在家裡搞笑,甚至拍出詭異、搞怪自拍照。爾後遭逢喪妻之痛,鬥志全失,在兒子鼓勵下,再創高峰的難忘回憶,全都不經意地收進了植田正治的影像記憶中,閃爍著動人靈光,讓他的影像更加迷人,耐人尋味。

用業餘精神,貫徹想做的事
「和子、亨,你們抓住媽媽的和服袖子」、「右手插腰」、「往左一點,再往左一點……對對對,就是那邊」、「用力,手拉直」、「不要東張西望!」植田正治拍攝時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要求,如果孩子說「好想休息哦」,他就會生氣。所以大家只能忍耐,直到筋疲力盡。最後弟弟開始鬧脾氣,母親巧妙地安撫,讓攝影得以持續。就連這個過程,植田正治也都拍了下來。他的砂丘系列,以家人、朋友和同事為主角,透過同一地平線上並置不同的主題,為樸素的現實生活賦予超現實氛圍。

2020植田正治在台北
「植田正治逝世20年紀念回顧展」於2020年1月18日於華山展出,展出家屬珍藏的11個系列140件攝影原作,策展人由歐美攝影大師Robert Doisneau、Saul Leiter的日本御用策展人佐藤正子女士擔當,展出11個系列共140件作品、8釐米創作影片、重要攝影集,展覽中不僅僅流露這位攝影巨匠對攝影的摯愛與追求,更可在策展人佐藤正子的導覽文字中,清晰閱讀日本戰前至戰後攝影流派的起伏:植田正治的一生,就是日本攝影歷史的縮影。

展覽專書,帶你認識攝影大師的創作與熱情
書中特別收錄策展人佐藤正子的展覽文字,分為:早期作品、家庭、沙丘工作室、童曆、小傳記、砂丘時尚、彩色作品……七大類,配上代表作,完整介紹植田調的經典系列,除此之外,透過植田長女娓娓訴說回憶的溫馨文字,帶我們看見一個活生生、熱愛生命與創作的攝影人,如何歷經大時代的時不我予,不放棄地活出精彩的自己。2020年,讓我們共同沈浸在優雅的「植田調」中,重溫這位大師的超現實、溫情、前衛、時尚、生活的各種面向!

作者簡介


增谷和子(MASUTANI Kazuko,1938-2018)
1938年出生於鳥取縣西伯郡境町(現今的境港市),為攝影家植田正治的長女,也是〈KAKO〉、〈爸爸、媽媽與孩子們〉、〈KAKO與MIMI的世界〉、〈我們的母親〉等植田作品的模特兒。1962年與增谷牧夫結婚,育有一男一女。1995年起返回故鄉境港與邁入晚年的植田一同生活,除照料植田的生活起居,亦身兼植田的司機、助理等工作。曾任植田正治事務所的代表人。

譯者簡介


賴庭筠
政大日文系畢業。媽媽╱中日口筆譯╱日語教學╱採訪╱撰稿╱選書╱數位策展編輯。堅信「人生在世,開心才是正途」。持續累積相關經驗,於從事筆譯第13年時突破120本譯作,並展開全新的嘗試。聯絡請洽臉書專頁「賴庭筠:勇介的花兒」或電子郵件:[email protected]

相關作者簡介


攝影
植田正治(UEDA Shoji,1913-2000)
1913年出生於鳥取縣西伯郡境町(現今的境港市)。自中學起醉心於攝影,並於1932年前往東京,於東洋寫真學校進修。十九歲返回故鄉境港,開始經營「植田照相館」。爾後積極發表作品,終其一生以山陰地區為舞台,以家人與當地人為模特兒拍攝事前設定好場景的作品。其作品營造獨特的世界,而有「植田調」之稱。2000年過世。曾出版《童曆》、《植田正治小傳記》、《植田正治攝影集:當風穿過》(植田正治写真集:吹わ抜んペ風)、《我的相簿》(僕ソヤюду)、《攝影與我》(写真シпヱ)、《植田正治的世界》等作品集。

書籍目錄


植田正治作品精選
弓之濱
我的家人
植田家的餐桌
抹茶
家母
夏季祭典
弟弟充剃光頭
歲德神
家父的生平
──繼承植田家的兒子╱立志成為畫家╱第一次拿相機╱東京修業時代
植田照相館
即刻返鄉
戰時攝影記錄
戰爭結束那一天
口香糖氣球
家父與洋蘭
狗狗們
鳥取砂丘
攝影師的梁山泊
暗房作業
KAKO的相簿
最擅長的故事《洗豆妖怪》
第一次出國旅行
打點穿搭
一個人生活的早餐
植田相機米子店
桌上的攝影棚
甜食
復健
植田正治寫真美術館
百年之前
植田家的相簿
後記

文章試閱


我的家人
 在我記憶中,我從來不曾悠閒地吃早餐。我們家一個屋簷下住了曾祖母、祖父、祖母、爸爸、媽媽還有大哥汎、我、充與亨四個小孩,以及兩名技師、兩名幫傭,總共十三個人。而且有時候家父的攝影同好會在我們家留宿,因此我們必須輪流吃早餐。
 每次坐下來吃早餐前,家母總是會說:「吃快一點,很多人在等。」而我們家的早餐一定會有曾祖母親手製作的蘿蔔泥與米糠味噌醬菜。這些料理對身體很好,因此曾祖母覺得讓大家品嘗這些料理是她的使命。我曾經大喊:「今天的蘿蔔泥好苦,怎麼吃啊?」結果曾祖母幫我在蘿蔔泥裡加了些砂糖。現在回想起來,曾祖母的反應還真是奇妙。
 還記得比我小兩歲的充,總是一邊唱歌一邊吃飯;而比我小六歲的亨還是嬰兒,有時候會為了想喝奶而哭鬧。加上祖母叨唸:「你拿筷子的姿勢很奇怪」、「坐好」的聲音,應該用熱鬧還是吵鬧來形容呢……不過家父吃早餐時,總是精神奕奕、有說有笑。
 家父十分珍惜全家人一起生活的時光。

 家父在我們眼裡,是「真心喜愛攝影、全心投入攝影的爸爸」。
 當他覺得那天的雲很美,下午他就會騎腳踏車出門去攝影。原本家母只是在照相館看店,後來慢慢變成由她為顧客照相。
 他滿腦子都是攝影,總是將孩子交給家母與祖母照顧。不過有一段時間,他很喜歡讓我們當他的攝影模特兒。那是一九四七年至一九四九年,也就是我十歲至十二歲的那幾年。
 家父喜歡在半陰晴但沒有雲的下午外出攝影。我們一放學回到家,他就會像是感覺期待已久地說:「我們去弓之濱吧!」

 拍攝〈爸爸、媽媽與孩子們〉(1949)那一天,也是全家人都準備好了,等我一放學回到家就立刻出發。家母催促我們:「每個人挑一樣自己喜歡的東西帶著。」大哥汎騎了腳踏車、充拿起玩具手槍準備出門。當我選了娃娃,家父在院子摘了一朵黃水仙對我說:「和子帶花去比較好」。
 之後包括技師、幫傭與家父的攝影同好,當時在家的人一齊前往弓之濱。
 抵達後,家父要我們排成一列。
 「啊,這該不會是……」
 我想起前一天晚上家父橫躺著描繪的圖,圖正是一列高矮不均的人形──好似我們排成一列的模樣。那張圖應該就是當天攝影的分鏡吧。就我所知,他為了攝影而描繪分鏡,那是唯一的一次。畢竟他總是說:「只要拿起相機,構圖自然就形成了。」

 有一次,我們在畫畫,充也畫了一個文字臉譜。不過平時的文字臉譜是「デソデソパデェ」,他畫的卻是「デソデソパデソ」。家父很喜歡那張圖,要充將那張圖放在面前,留下〈文字繪〉那張照片(1949)。一樣在弓之濱拍攝的〈KAKO與MIMI的世界〉(1949)可以看見日本國旗──那是家父提議:「手裡拿著旗子應該不錯」而當場製作的。為了不讓旗子隨風飄揚,因此我們畫在厚紙板上。對我們來說,和家父度過的時光也是在遊戲。
 家父就像是我們的大玩偶。比如說有一年暑假,我們在屋內走廊上休息。裸著上半身的家父一邊喊:「好熱、好熱」一邊走向我們,接著他以指甲用力地在他的肚子上畫出一道道痕跡,形成一張怪異的臉龐。最後他竟然開始跳肚皮舞,那模樣實在太好笑了。還記得我們笑到抱著肚子在地上滾來滾去。
 家父平時真的很愛說笑,但一拍攝起照片卻會變得異常認真、嚴肅。
 拍攝〈我們的母親〉(1950)時亦然。
 當時家母身著家父交代的絣織和服,站在堤防上,兩邊分別拉著亨和我的手。此外,家父在現場指示因為參加露營而扭傷,手臂上掛著三角巾的充靠近海浪拍打的岸邊。當時小學六年級的我與小學四年級的充身著制服,小我六歲的亨則是身著日本傳統兒童儀式「七五三」的服飾──大哥汎、充都穿過那件「七五三」服飾。
 「和子、亨,你們抓住媽媽的和服袖子。」
 「和子,你的右手插腰。」
 「充,你往左邊一點,再往左邊一點……對對對,就是那邊。」
 「和子、亨,現在用兩隻手抓住媽媽袖子。」
 「用力,手拉直。」
 「充,不要東張西望。」
 家父拍攝時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要求,如果我們說:「可不可以把手放下來?」、「好想休息哦」家父就會生氣。所以大家只能忍耐,直到筋疲力盡。
 最後充開始鬧脾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說:「我不想再拍了啦。」家母巧妙地安撫充,讓攝影得以持續。就連家母安撫充的過程,家父也都拍了下來。
 攝影結束後,大人、小孩一起到海浪拍打的岸邊嬉戲,抓螃蟹、撿貝殼。還記得那一天家父與家母為我們做了一座城堡和城牆。我覺得很不可思議,沒想到只要讓混著海水的沙子從兩手之間滴落,就能蓋出一座城堡。
 回家後,還是一樣鬧哄哄的。閃閃發光的沙子黏在腳上很難洗掉。更何況我除了要洗自己的腳,還得洗充、亨的腳,真的好累。

 這一系列照片爾後以《家庭》為題,刊登在雜誌《CAMERA》上。然而我一直忘了問──為什麼家父那段時間如此熱衷於拍攝家人的照片?
 話說幾乎在同個時期,家父也拍了許多自己的照片。像是〈跳躍的我〉、〈持書的自拍照〉、〈貓與我〉(均約1949)等,這些都是感覺很詼諧的照片。〈貓與我〉的風格與四格漫畫類似,而家父也曾表示漫畫《海螺小姐》是他的靈感來源。至於為什麼要拍攝自己的照片?據說是因為他認為攝影時要求其他人擺出一些詭異、搞笑的姿勢,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所以他才會自己當模特兒。或許家父之所以熱衷於拍攝家人的照片,也是基於相同的理由吧。


家父的生平
 在此我想根據家父與家人告訴我的內容,略為介紹一下家父的生平。
第一次拿相機
 家父就讀舊制米子中學五年級時,曾留下自拍像。
 照片中可以看見「BEICHU cameraman CLUB」的標誌,身著制服、學生帽而神情微妙的家父身邊圍著許多攝影雜誌與用具──那是一張合成照片。家父不能說是夢遊仙境的愛麗絲,但就像是夢遊寫真仙境的少年一樣。沒想到那時候他拍攝的照片就如此充滿童趣,真有他的風格。
 同時照片中家父手拿著搭配Tessar F4.5鏡頭,名為Piccolette的德國蛇腹相機。在社會新鮮人第一份工作月薪大約是日幣三十圓的時代,那台相機要價日幣七十五圓。據說家人購買如此高級的相機給他,是因為他放棄了前往東京就讀美術學校的夢想。

 家父於小學高年級時第一次接觸攝影,而醉心於攝影則始於中學三年級時。當時他經常與祖母那邊的親戚──增谷慶一朗往來,對增谷慶一朗的朋友擁有的相機心生嚮往。
 「我非常羨慕,好想、好想擁有一台進口相機。」
 很可惜,祖父買給家父的第一台相機是大阪深田商會推出的日本國產相機──不僅塗層沒多久就開始脫落,家父將快門拆開後也裝不回去,只好丟了。之後家父接受同學轉讓的一台搭配定焦鏡頭的六櫻社Pearlette相機。當時柯達推出搭配定焦鏡頭的Vest Pocket Kodak,掀起一陣熱潮。Pearlette是六櫻社參考Vest Pocket Kodak與進口相機後推出的日本國產相機。
 家父中學五年級時參加校外教學前往大阪,第一次走進相機專賣店。當他聽到支付日幣十圓,可以用他手上舊的Pearlette換一台鏡頭明亮的Pearlette,就掏出身上所有的錢。
 「我沒有錢買紀念品送給親友,後來被媽媽罵了一頓。」
 沒想到付出這些代價才買到的相機,竟然是無法聚焦的故障品。後來祖父前往大阪採購,才又換了一台法國Krauss的相機Roulette。
 祖父看見家父熱衷於攝影,一定不太高興。然而寵愛孩子的祖父看見孩子如此渴望得到一台好相機,還是心甘情願地買了。
 最令祖父母擔心的,是家父立志成為畫家的夢想。中學即將畢業時,家父索取了東京美術學校的招生簡章,而祖父想方設法阻止家父。後來祖父說:「只要你不去唸美術學校,我就買更高級的相機給你」,這句話讓家父低頭了。沒想到自拍像中出現的進口相機,竟然蘊涵著苦澀的回憶。

東京修業時代
 一九三一年,家父中學畢業後,立刻加入米子攝影之友會。米子攝影之友會以追求當時的主流──繪畫主義派的藝術攝影──而為人所知。
 第一次參加聚會時,家父將數張自己還算滿意的作品用布巾包起帶過去,不過其他成員的反應平平。據說有一名前輩建議家父可以將〈造船廠風景〉調為茶褐色調,同時漂白使白色更加突顯。
 「我依照前輩的建議調整之後,那張照片就在下次聚會取得第一名,可以減免一個月的月費。」
 爾後家父對藝術攝影愈加著迷。那一年六月,他以〈棕櫚樹風景〉報名了第二屆全山陰業餘藝術攝影展。那次的比賽由他十分尊敬的攝影師鹽谷定好先生擔任評審,而〈棕櫚樹風景〉順利入圍。那陣子,他以〈海濱少年〉第一次投稿至雜誌《CAMERA》也入選了,想必他一定非常開心。
 那一年十一月,家父遇見了一本在他的生命中舉足輕重的書。當時祖父帶他去參加佐多神社的神在祭。回程經過松江的書店,他看了《MODERN PHOTOGRAPHY》非常喜歡,便請祖父買下來。《MODERN PHOTOGRAPHY》受到包浩斯、超現實主義的影響,介紹了許多歐洲前衛的攝影手法。他看了之後深受吸引,也開始挑戰新興攝影。
 當時家父再次興起想去東京讀書的念頭,祖父母傷透腦筋,只好去找增谷麟先生商量。增谷麟先生是一名實業家,在SONY創立時提供了許多意見與資金。他是增谷家的三男,也是祖母的堂兄。他戰前創立寫真化學研究所(PCL,現今的東寶)、戰後就任東寶常務董事,亦曾擔任新東寶、日本寶麗多的社長。他十分擅長照顧人,戰前、戰後前往東京讀書、工作的境港人都借重了他的力量。他建議祖父母:「就讓他去東京闖一闖吧,他才會獨立。」
 而且祖母常說:「我們只有一個兒子,真不想讓他做什麼賣鞋子的生意」,這句話也讓祖父有所動搖。那時候還沒有「攝影師」一詞,大家都稱照相的人是「照相師」。不過至少「師」這個字會讓人聯想到醫師、教師等職業,和畫家比起來好太多了──這一點軟化了祖父的態度。
 家父中學畢業後一年,一九三二年春天,在增谷麟先生的協助下進入位於東京落合的東洋寫真學校就讀。
 據說家父一抵達東京車站,便立刻前往丸之內大樓的相機店。他在那裡將祖父買給他的Piccolette,更換成併用6590毫米照片底板的Lily。
 幾天後,他背著新的大型相機和來自境港、當時就讀慶應大學的友人鹿島治雄先生一起去淺草攝影。沒想到遇到一群混混,將他們團團圍住。
 「我把身上僅有的五十錢丟在路上後拔腿就跑,後來只好從淺草一路走回新宿。」
 之後家父再也不願意去淺草,並經常告誡我們:「淺草太危險了,你們絕對不能去那裡。」

 東洋寫真學校開學前,家父支付每個月日幣十圓的費用,在位於日比谷的美松百貨店的寫真室學習。他從那棟樓拍攝了〈日比谷路口〉(1932)。
 在東洋寫真學校就讀的三個月,從商業攝影的攝影與沖洗技術到藝術學,家父上了非常多的課程。由於他從中學起就漁獵攝影雜誌,對那些技術並不陌生,所以不覺得辛苦。比起在課堂上拍攝肖像照,他更享受在假日時,以東京為舞台拍攝具實驗性的作品。當時拍攝的〈水道橋風景〉更在日本光畫協會展獲得特獎。
 在東京修業不到半年,家父便返回境港。當時祖父已將老家一部分改裝成附攝影棚的照相館。在白色洋房掛上招牌「植田照相館」時,家父才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