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國家的品格: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跨越數百年的史詩之爭

原文書名:


9786267234617國家的品格: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跨越數百年的史詩之爭
  • 產品代碼:

    9786267234617
  • 系列名稱:

    Americanology
  • 系列編號:

    0UAM0016
  • 定價:

    500元
  • 作者:

    科林.伍達德Colin Woodard
  • 譯者:

    鄭煥昇
  • 頁數:

    352頁
  • 開數:

    14.8x21x2.2
  • 裝訂:

    平裝
  • 上市日:

    20231011
  • 出版日:

    20231011
  • 出版社:

    八旗-遠足文化
  • CIP:

    756
  • 市場分類:

    人文社會
  • 產品分類:

    書籍免稅
  • 聯合分類:

    法律.社會.政治
  •  

    ※在庫量小
商品簡介


戰藍綠、戰南北不是台灣的專利
美國也有「藍驢子」對決「紅大象」、北方「洋基」大戰南方「狄克西」
250年的歷史如何孕育出美國的政治文化
美國是由11個分裂的「小美國」結合而成,
面臨「巴爾幹化」的美國會分裂得更嚴重嗎?
2024年川普即將捲土重來,是否又是一波腥風血雨?
【本書特色】
◆以兩大意識形態:「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為切入點的簡明美國史,清楚地把美國250年的政治、歷史、文化談得分明。
◆透過50個州、11種地域文化來認識美國,開台灣讀者所未聞。點出美國並非鐵板一塊,而是由許多「小美國」組成的複數美國。作者用了諸如「洋基國」、「左岸國」、「大阿帕拉契國」來凸顯地域差異,可相比我們台灣戲稱的「天龍國」、「花蓮國」、「苗栗國」。
◆本書可幫助理解偏向極左或極右的危險、美國新保守主義如何崛起、兩黨政治文化的特色,主流民意如何影響國家的發展走向。
【內容簡介】
在美國歷史上,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的鬥爭是永恆的課題,從立國時的制憲會議、內戰爆發前的大型辯論,1960年代的民權運動,以及2009年崛起的茶黨運動,都可以看到這兩股力量此消彼長,相互抗衡。而有時,兩者的對抗會失衡,產生通往極左或極右的鐘擺效應,這會讓美國陷入癱瘓的死局,使國家落入無法度過的危機。
本書作者伍達德提出了三點創見:其一,他認為找尋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間的平衡,是健康的民主制度不可或缺的要素。政治光譜上極度的偏向自由放任主義(右),或倒向集體主義(左),都會讓民主制度走向專制暴政,走向衰亡,這是已經歷歷在目的事實。
其二,作者認為在這場自由民主的賽局,參賽的不只有政府與人民兩方,而應該是政府、人民與寡頭(掌握權力的政治家或資本家)三方。我們不僅要注意政府以國家利益的名義,限縮人民的自由,走向極端的集體主義,也要防範寡頭以人民的姿態、以保護個人自由為名,遂行其自私自利的欲求,最終走向由寡頭奴役普通人的景況。
其三,要完成上述的平衡不是件容易的事,這更攸關美國不是一個美國,而是由許多「小美國」所組成的美國,每一個小美國都有自身對於這個平衡點該抓在哪裡的見解。
要如何找到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間的「甜蜜點」,如何讓政府、人民、寡頭三股勢力保持平衡狀態,就是《國家的品格》想要回答的問題,也是當前每一位關心當代美國政治困境,甚至是民主制度存續的有識者,都會感興趣的課題。
【各界好評】
一般觀察美國政治,我們會習慣將政治人物以「保守vs.自由」做一個區分,或者在總統大選、期中選舉時,我們習慣用「紅州vs.藍州」的標籤來辨識哪些州分別是投給「共和黨vs.民主黨」的勢力範圍。本書帶著讀者往更深一層走,意即我們要從建國時的美英之間、不同菁英之間、菁英與庶民之間與不同地理區塊的需求之間來看政治競爭。作者提出十一個美國的觀念,各篇章均由這十一個地理區域作為不同的詮釋視角做貫穿,彷彿是「十一國演義」,讀來扣人心弦,戲劇張力十足。──邱師儀,東海大學政治學系教授
美國曾被看作自由開放、多元民族的大熔爐,但近年的政治極化與對立,讓簡單的「自由╱保守」架構已說不清楚各種湧動與伏流之下的社會肌理。作者伍達德沿用他所提出的政治地理架構「十一個美國」,試圖在美利堅四百年的歷史縱深中梳理出「美國精神」的多元樣貌,進而探討能夠衡平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真正適合美國的政治哲學。想了解美國者,不該繞過這本精采的小書。──李忠謙,風傳媒國際中心主任
什麼是左派、右派?在美國,自由派與保守派之間的差別到底是什麼?個人自由與政府權力之間該怎麼樣平衡?本書帶我們從歷史來看不同意識形態與主張的發展軌跡,一路從開國講到川普時期。作者指出,自由民主制度的出現是人類社會長期嘗試錯誤之下才終於創造出來的珍貴資產,而要維持這樣子能夠保障人權的制度,其實是很不容易的。而民主社會的公民們都有責任要多了解這些脈絡,一起去形塑與維持整個國家的品格。──陳方隅,東吳大學政治學系助理教授
伍達德以美國人在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這兩種價值觀之間的辯證為主軸,講述了一個意義深遠的美國歷史故事,成功地呈現美國作為一個國家其性格上的複雜性。閱讀這本書有助於我們理解從過去到現在美國所面臨的政治和社會課題,也能幫助我們思考如何面對當下台灣所遇到的課題,想想我們希望建立什麼樣的政治制度與文化。──馮卓健,輔仁大學歷史學系助理教授
一個國家的發展會往什麼方向前進,是會發展成為更注重個人主義的民主體制,還是會朝向集體主義的極權政治前進,長年以來都是學者關注的問題。而美國知名記者科林.伍達德在《國家的品格》這本書中,透過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這兩個意識形態的爭辯,融會貫通美國過去的歷史發展,並解釋了當代美國政治與社會的形成。──葉耀元,美國聖湯瑪斯大學教授
伍達德作為緬因州一名獲獎肯定的《波特蘭新聞先驅報》記者,有著絕佳的文筆,而且他上天下地什麼都能寫。關於安蘭德如何影響美國保守主義的思索,或是他自己在共產黨獨夫西奧塞古治下那瀕臨崩潰的羅馬尼亞,如何度過可怕而黑暗的一天,都是他非常優美的正常演出。──大衛.奧辛斯基(David Oshinsky),《華盛頓郵報》
歷史上公益與私權拉鋸的深度分析……這兩者的平衡乃是健康的民主制度中所不可或缺,任何一方的過猶不及都會導致……《國家的品格》宛如在公私光譜的光束前放上三稜鏡一枚,折射並拆解出許多觀點。「一場對於自由的鬥爭不是兩方面在爭,而是三方面,」伍達德寫道,「參與者有政府、民眾,以及潛在的貴族或寡頭。自由民主制靠的是讓這三股勢力保持平衡。」歷史上的這場鬥爭,就是一趟延續四百年的雲霄飛車之旅,當中歷經了集體主義者與個人主義者對這個國家的接力管理。就在這趟旅程表面下潛伏著的,永遠是一面面能反映我們所處時代的鏡子……伍達德的這本重要著作亟待我們深挖。──湯姆斯.厄克哈特(Thomas Urquhart),《波特蘭新聞先驅報》
在一個格外處於分水嶺的時刻,一幅能夠對我們有所啟發的美國肖像。──緬因州《東方雜誌》
伍達德銳利地檢視了美國四百年來的政治、經濟與社會發展沿革,闡述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間的平衡曾如何地劇烈改變,包括過程中所常伴隨著巨大鐘擺效應。他直指左或右的極端都只會帶來災難,讓我們陷於混亂、暴政、戰爭、社會的崩潰。結論是: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間的衡平,將永遠都是一個在移動中的目標。──比爾.布胥內爾(Bill Bushnell),《肯尼貝克日報》
伍達德的作品對任何想知道我們是怎麼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來說,都是不容錯過的評析。其行文看似平易近人,不會為難廣大群眾的閱讀能力,但其中的內容卻完全有資格以教科書之姿進入許多學科的課堂。──《波林格凌日報》
在其新作《國家的品格》中,伍達德探討了我們與自身個體性的關係,還有我們對社群的需求。他說我們現行政治體系中的僵局凸顯了這當中的張力。伍達德表示:「我們不能長久坐視這種癱瘓的死局,硬要如此,只會讓這個國家愈發頻繁地陷入危機。這種針鋒相對的僵局在美國歷史上早非首例……民主黨與共和黨已經在近百年中互換過了勢力範圍與政策政綱。所以什麼叫自由派,什麼叫保守派,已經愈來愈教人搞不清楚了。」──愛荷華公共廣播電台
有時候你就只是希望大家別再吵了。政治光譜的其中一端說個人自由是美國最重要的財產,另外一端則說我們必須要協力為了公益打拚。別擔心,這遠遠不是我們第一次吵這件事情。事實上,我們一直都在吵這件事情,從美國憲法還沒寫出來之前就在吵,不信你可以去看伍達德在新書《國家的品格》裡是怎麼寫的。伍達德五年前的作品《北美十三國》讓我們非常驚豔,主要是這本前作為我們展示了美利堅這個所謂的「合眾國」,其實有著多樣而迥異的區域文化。這次他再接再厲,談的是我們的共和國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存在,還有這個問題引發了何種至今仍處於現在進行式的爭議。──傑佛遜公共廣播電台
伍達德分析過美國區域文化的差異。在該分析的基礎上,他進一步要專注談的是美國的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之爭,畢竟這是一項足以定義美國人性格的爭議。在前作當中,作者……主張「我們不論就理念、原則或政治行為,都從來沒有統一過。我們從來不是歐洲各國那種民族國家,而是一個聯邦」,就像歐盟一樣。我們確實共同繼承了反抗國王的革命傳統,由此我們「時時保持著警醒,就怕一個不注意,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政府就會崛起並否決掉我們的個別潛力。」伍達德認為絕大多數美國人相信「美國之道」,而這代表的是我們相信「讓個人透過自由且公平的競爭去遂行對幸福的追求」。政治人物必須讓選民安心,必須讓選民知道公平是「我們政治論述中的核心議題」,必須透過稅改與對教育的投資去「維持賽場的公平性」。在這個分裂的時期,本書中的政治理論堪稱縝密。──《科克斯書評》

作者簡介


科林.伍達德(Colin Woodard)
美國記者、作家,畢業於塔夫茨大學與芝加哥大學。2012年獲頒由紐約長島大學頒發的喬治.波克新聞獎(George Polk Award)、2016年入圍普立茲獎釋義報導類決選名單。長期駐外的伍達德曾為多家媒體撰寫報導,擔任過《基督教論壇報》、《舊金山紀事報》、《高等教育紀事報》的特派員,走遍六大洲超過五十個國家,他的文章廣見於《經濟學人》、《史密森尼》、《華盛頓郵報》、《新聞週刊》、《野獸日報》、《衛報》、《彭博觀點》、《華府月刊》。伍達德另有兩本專書,分別是《海盜共和國》(The Republic of Pirates,中譯本由商業周刊出版),《北美十一國》(American Nations,書名暫譯),後者將由八旗文化出版。

譯者簡介


鄭煥昇
教育界的逃兵,翻譯的志願役,喜歡看書、堆書的譯者。譯有《1291阿卡圍城戰》、《二次大戰後的野蠻歐陸》、《烈日帝國》、《古羅馬24小時歷史現場》、《古雅典24小時歷史》、《失蹤的加密貨幣女王》、《公雞之家》、《第一響禮砲》等書。

相關作者簡介


推薦人:
專文導讀
邱師儀|東海大學政治學系教授

共同推薦
李忠謙|風傳媒國際中心主任
陳方隅|東吳大學政治學系助理教授
陳嘉宏|上報總主筆
馮卓健|輔仁大學歷史學系助理教授
葉耀元|美國聖湯瑪斯大學教授
(依姓名筆劃排列)

書籍目錄


導讀 眾聲喧譁、前途未卜的「十一個美國」(邱師儀)
作者序
第一章 維護自由
第二章 通往暴政的兩條路
第三章 互不相讓的美國「們」
第四章 菁英與大眾,一六○七至一八七六年
第五章 放任主義的興衰,一八七七至一九三○年
第六章 民族自由主義的興衰,一九三三至一九六七年
第七章 狄克西接管共和黨,一九六八至二○○八年
第八章 極端者的崛起,二○○八年到今天
第九章 千秋萬世的聯邦
謝詞與延伸閱讀
注釋

文章試閱


導讀 眾聲喧譁、前途未卜的「十一個美國」(邱師儀)
自從川普執政又落選以來,全世界都在討論一件事情:這個超級強權美國,是否正在衰敗當中?尤其中共以一種「民主下場不過如此」的嘲諷看待這個極化如此嚴重的美國,習近平第三任之後幾乎所有的作為都在為稱霸世界做準備。然而,筆者長期以來的觀察都是:如果有那麼一天美國如羅馬帝國般的分崩離析,主因絕不會是中共對她的挑戰,而是美國的自我耗弱。而這本由伍達德(Colin Woodard)所撰寫的巨作,與八旗所出版的許多美國政治叢書一樣,再一次讓我們看到了美國內部的矛盾與嫌隙可以如此之嚴重。
十一個美國的衝撞
一般觀察美國政治,我們會習慣將政治人物以「保守vs.自由」做一個區分,或者在總統大選、期中選舉時,我們習慣用「紅州vs.藍州」的標籤來辨識哪些州分別是投給「共和黨vs.民主黨」的勢力範圍。而這本書帶著讀者往更深一層走,意即我們要從建國時的美英之間、不同菁英之間、菁英與庶民之間與不同地理區塊的需求之間來看政治競爭。伍達德提出十一個美國的觀念:包含洋基之國、新尼德蘭、中部地方、深南地方、潮水地方、大阿帕拉契、新法蘭西、第一國度、遠西地方、北部地方與左岸地方。各篇章均由這十一個地理區域作為不同的詮釋視角做貫穿,彷彿是「十一國演義」,讀來扣人心弦,戲劇張力十足。嚴格來說,要感同身受這十一國的美麗與哀愁,若能在美國有至少三年以上的居住經驗,每天要是能浸淫國內的新聞報導與各式評論會很有幫助。不然外國人要從伍達德筆下許多人名與故事細節交織而成的史實來了解這些政爭,恐怕會讓有些人頭暈目眩。
不過這也是美政迷人之處,美政的林林總總不僅是談華府菁英,而是回溯至開國元勳的明爭暗鬥,再漸次貫入基層庶民生活。更重要的是,一部黑奴的血淚史,讓深南地方菁英與民眾,儘管經歷過南北內戰,至今仍無法跟東西岸與北方的美國人找出能化解怨恨的共識。從一八六○年以來所經歷的每一次選舉,都作為一種「文明的決鬥」,以制度運作決定輸贏。不過這也還好,因為如果當深南地方的菁英與民眾,連制度競爭的選舉結果都不想承認之時,那就會出現二○二○年川普不認大選的窘況,嚴重至極就有可能發生另一場南北內戰,偏偏這時代已經沒有固執的林肯能以強大的意志威攝南方了。
不同美國人的腦袋喜歡不同規模的政府
一開始伍達德就提到「自由」這概念,不僅是自由派如民主黨人的專利,它也可以是保守派包括共和黨人鍾愛的觀念。民主黨人的自由,可以是生活方式的自由,包括同志結婚、吸大麻、性解放等,此時聯邦政府不應該管制。但另一方面,民主黨人的自由,直指保障弱勢族群也需要發展的自由,早期可以是非裔也要有投票權等民權問題;後期是保障非裔、拉丁裔、亞裔與原住民的工作權。這種給予弱勢族群自由乃建構在整頓富人之上,主要體現在對其課稅並將財富重分配給弱勢,全民健保的實施是其中一例,另外在華爾街遭遇金融風暴時,政府不應該紓困這些身為元凶的跨國企業也會是自由派的主張。
而保守派所擁抱的自由,講白了就是「政府愈小愈好」,小到絕大部分的部門都發包給民間公司。對於保守派來說,自由就是市場的自由與政府的限縮。保守派如果到了大阿帕拉契、潮水地方與深南地方,尤其是在深南地方,他們會認為黑奴本來就是憲法所保障的白人財產,而且是眾多開國元勳如傑佛遜所認證的,他們會問:黑奴制何錯之有?就算內戰後整個廣義的南方打輸了,非裔民權也開始解放,保守派仍認為非裔的經濟弱勢來自於他們自己的懶散與貪婪。既然奴隸制早已廢除,非裔的貧窮不應牽拖於此,因此政府不該介入來徵白人或者富人的稅來幫助非裔。換言之,自由在自由派與保守派的籃子裡提供不同的論述養分。
此外有趣的是,有一種意識形態叫做「自由意志主義」(libertarianism),也就是生活方式上要自由,政府愈不管事愈好,這符合民主黨要的;但若放在重分配的經濟意義上,政府要解除管制,也是愈小愈好,稅率要低,富人或白人的財富不要重分配到有色人種的口袋,這則是共和黨想要的。所以「自由意志主義」可以看做是「全方位的無政府」,而在左岸地方與遠西地方存在不少自由意志主義者,這導致美國政治演進時,自由意志主義者有時會支持民主黨,另一些時候也可能支持共和黨,變成兩黨極力爭取的中間選民。
在關鍵事件上解剖美國
伍達德「十一個美國」的厲害之處,在於從開國一直到歐巴馬時期所經歷的關鍵事件,包括殖民地戰爭、開國元勳的嫌隙、南北內戰、重建時期、政黨解組與重組、羅斯福新政、南方策略、越戰、水門案、融通財閥、民主與共和黨總統各自的中間路線等,如果這些事件是「經」,那麼「緯」就是每一任美國總統,用這十一個美國的角度來解剖這些事件,不但非常精采,事實上在政治科學的文獻中,也就是從學界的觀點來看,伍達德的分析都有其實證的基礎。
當然,伍達德有自己的意識形態,他應該是個支持民主黨的左派,甚至他在書中多處提及早已放棄與深南地方溝通,民主黨應該做的是盡量在大南方地方,包括潮水地方、大阿帕拉契與曾經支持過共和黨的遠西地方與左岸地方盡量攻城掠地。消極面是讓溫和的共和黨出線,因為他們為害最少,積極面則是讓他所謂的「民族自由主義」,成為民主黨受到選民歡迎的熱銷商品。事實上,伍達德更想要的是接近西歐福利國家的「社會民主主義」,但美國始終達不到那個境界,就連歐巴馬健保,都是一個缺乏中央健保局統籌規劃、由民眾自己找民間保險公司承保、市場味道極濃的全民健保。伍達德自己也承認,美國真的沒有那樣的左翼土壤,做為一個種族無法像德國、法國或日本的多元國家,地大物博換來的當然是南轅北轍的意識形態。
但這都沒關係,在伍達德眼中,深南地方在統治上是極權,在經濟上是寡頭,在人權上是倒退,完全與美國價值背道而馳的野蠻之地。因此只要想辦法讓代表這裡的候選人永遠在投票匭後淪為十足的輸家,有點像如來佛把孫悟空鎮在五指山下即可。然而,這些深南地方的白人,或者講白了這些教育程度低、藍領的川粉們,不只存在於深南地方,全國各地都有他們的蹤跡。像伍達德這樣的自由派如果一直都無意跟他們對話,那麼美國的極化就會繼續惡化。反過來說,伍達德所質疑民主黨的總統如柯林頓、歐巴馬,或者所讚揚的共和黨稍偏政府管制派的總統如艾森豪、老羅斯福等,不管是左往右微調,或是右往左挪動,不正是因為他們認為左翼與右翼仍舊需要與深南地方的菁英與群眾有一度程度的交集甚至共識嗎?而這個卻是伍達德已經放棄了的工作。
犧牲一些但成就更多的鬥爭
閱讀此書還會給讀者另一收穫,那就是令人了解每一次的政爭,如果是往「民族自由主義」的方向發展,勢必要犧牲掉十一個美國中部分人的利益,但卻可以成就更多的美國人。古今中外從政的人都應該了解這個道理,要贏得選舉需要如此,要成就改革更需要如此。書中最經典是談到小羅斯福巧妙的新政為什麼能夠獲得深南地方、潮水地方與大阿帕拉契地方人民的支持?小羅斯福是開始轉向左翼的民主黨總統,但在他之前的民主黨其實是保守的,是反對解放黑奴的。一方面,在深南、潮水與大阿帕拉契的南方民主黨仍與小羅斯福分享「民主黨」這個標籤;但更重要的,在與狄克西南方交涉的過程中,小羅斯福不去觸碰南方人最在意的種族種姓制,也因此不去觸碰南方農業與商業寡頭的利益,讓他們得以有非裔與西裔的廉價勞工可以使用。換言之,小羅斯福儘管本人很親近非裔,但他的新政其實對非裔一點都不友善,新政的成就是建立在持續壓榨非裔而來。事實上,美國歷史不斷重演這樣的橋段,開國元勳傑佛遜為了換取南方對聯邦憲法的支持,在黑奴問題上保持了沉默。柯林頓總統雖為理當對非裔友好的民主黨總統,但為了獲得南方支持,他派遣更多警察上街伺候非裔。犧牲一些但成就更多的鬥爭,在十一個美國不斷上演。
二○二四年,極化的另一篇章
十一個美國的文化戰爭不斷成功預言,二○二四年又是川普參戰甚至有不小機率當選的一年,當川普對上老態龍鍾的拜登。所謂的「民族自由主義」陣營的民主黨缺乏令人耳目一新的戰將,拜登是否有可能像卡特一樣只當了一任就下台?川普是否又可能技壓其實也很保守但遠不如川普「深南」的佛州州長狄桑特?民主黨積弱,共和黨紅色濃度又不斷加深。伍達德提出了一針見血的美政觀察,但一時之間卻提不出有效的解方。天佑美國,尤其她的命運與台灣緊密相連!

第一章 維護自由(節錄)
政治衝突在美國常被說成是「自由派」與「保守派」之間的抗衡,「菁英」與「勤奮美國大眾」的拔河,民主黨與共和黨之間的鬥爭。但歷史告訴我們這種種標籤都只是在把人愈搞愈迷糊而已。從一九三○年代以來,民主黨與共和黨已經互換過了兩方的政策主張,而若從六○年代起算,則兩黨更是整個互換過了選民組成。在二十世紀初,民主黨才是代表南方白人與北方藍領階級的政黨,而一個世紀後,這兩個族群已經成了泛共和黨的中流砥柱。在老羅斯福主政時期,共和黨是俗稱「洋基」的北方佬(以新英格蘭居民後裔為主)與南方黑人的大本營,而這兩群人已經幾十年不曾支持過共和黨。如果我們身為美國人的衝突基調真的是民粹,那我們普通百姓到底是想從哪一種菁英手中把國家拿回來,是訓練有素、任職於我們醫院、中小學、大學、政府實驗室裡的中高收入專業人士,還是那百分之一控制住我們經濟與四成財富的千萬富翁與億萬富翁?十八世紀的保守主義大將柏克(Edmund Burke),這位珍視傳統體制與做法的智慧,且預見了法國大革命之恐怖統治失控的學人,會怎麼看待二十一世紀初那些「保守派」只抓著某種抽象的人性理論,就說要立刻、馬上把進步時代與新政那些有上百年歷史的憲政、體制、哲學遺緒一筆勾消的主張呢?十七世紀政治理論家洛克會怎麼看待今天的自由放任主義者呢?(這些人在他的時代會驕傲地自稱是自由派。)要知道那些「自由派」可是會與宗教上的基本教義派共組政治聯盟,而宗教上的基本教義派又會尋求政府的力量去把他們的社會、精神、道德信念與習性強加給不信他們那一套的大多數人。柏克恐怕會認為民主黨才是個保守派政黨,而洛克則可能抓著頭納悶,宣布金瑞契(Newt Gingrich)與保羅.萊恩(Paul Ryan)是自由派。
綜觀我們共和國的歷史,真實而行之有年的衝突不存在於這些變來變去的政治陣營之間,而在於相互競爭的各種自由定義之上。關於自由在美國有兩種涇渭分明的觀點,兩邊都各自有其完整的支持者光譜,光譜上的一頭是極端的革命分子,一頭是務實的中間路線派。將這兩種各執一詞的觀點區分開的,是兩派人馬面對一個問題的答案,而這個問題就是:「當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產生衝突的時候,你會與哪一種原則站在一起?」稍微偏離中心點,你會先看到個人主義者,他們奉為圭臬的是個人的自由;而在對稱的另外一邊,則會有所謂的社群主義者,他們強調的是群體的自由。把這兩個意識形態迥然不同的族群連起來,你得到的就是傑佛遜與漢彌爾頓之間的距離,其中傑佛遜想像著的是一個能夠自我節制的共和國,當中有由像他一樣的開明地主仕紳所帶領的獨立生產者,而漢彌爾頓擘劃的則是一個大有為的國家政府,當中有人品高尚與智慧過人的公職人員一心促進公益,為此這些公僕會努力打造社會體制與基礎建設,而國家本身則強大到足以抵禦來自國內外敵人對其憲法的攻擊。在一九四五與一九七九年間,美國的治權輪流控制在中間路線的陣營手中,至於強硬派則在邊上熬著,偶爾會展現一下音量但總體在政策對話上還是相當邊緣。
進一步在光譜上把距離拉開,我們首先會看到的就是自由放任主義者(libertarians)。他們顧名思義就是在追求一種放任無為的世界,當中政府僅有的職責就是捍衛私人財產與確保合約履行。再來就是另一邊所謂的社會民主主義者(social democrats),他們想打造的是一種全面性的社會福利國度,且可能具備中央集權式的產業規劃。這兩種政治哲學都曾經在美國的歷史上被付諸實行。經濟上的自由放任主義曾是美國治國的意識形態,時間落在林肯一八六五年遇刺和十九與二十世紀之交興起的進步時代之間,然後在整個一九二○年代又來了一遍。這種意識形態造成了一個震盪起來非常狂野的經濟,一種足以將傑佛遜式夢想趕盡殺絕的貧富差距,一款讓自由本身岌岌可危的寡頭時局,乃至其引發的全球性經濟崩盤不僅終結了屬於自由派的德國民主,甚至連美國自己的都差點保不住。在這輪崩盤之後,小羅斯福在他成立的任務型機構「國家復興總署」(National Recovery Administration)中摻入了社會民主主義的色彩,具體而言他以微管理的風格嚴控起物價、原物料的分配、工業生產,成功讓美國經濟恢復元氣到足以把二戰打贏。唯不論其在國安危機時的效果有多彰顯,政府對市場經濟這種程度的干預在承平時期都會被選民狠狠抗拒。美國如我們所見,是一個極其個人主義的國度,社會民主主義在此根本沒有容身之處,社會主義更是門都沒有。
往光譜的左右更極端處走,我們就會開始進入專制獨裁的範疇。其中一邊是極端自由放任主義,這群人是無政府資本主義者,是安蘭德的追隨者,他們的夙願就是政府力量可以衰落,讓「自由」的個體可以在沒有任何公共義務的狀態下從事不受約束的競爭。至於另外一邊,則是極端的集體主義者,這群人也想確保「自由」,但他們的手段卻截然不同。集體主義者會想把所有的財富與權力移交給全知而慈悲的政府、祖國、黨。這兩種極端的理念還沒有在美國實驗過,但確實在世界各地使千百萬人賠上了性命,君不見柬埔寨與蘇聯治下烏克蘭的殺戮戰場、納粹德國的毒氣室,乃至於有多少冤魂死在薩爾瓦多、宏都拉斯、瓜地馬拉寡頭的暗殺隊手下。自從蘇維埃帝國解體以來,美國不曾有人認真看待過極端的集體主義。不幸的是,進入二十一世紀初,美國政府的最高層開始充斥極端自由放任主義者,當中包括好幾名總統候選人中的邊緣人,其中有眾議院議長兼近期的副總統提名人(二○一二年的保羅.萊恩),外加一名資深的聯準會主席(一九八七到二○○六年的葛林斯潘)。而這當中就潛藏著對美國的個人自由,與對美國這場延續了二百五十年且影響了全世界的自由民主制實驗,極大且迫切的威脅。
在本書中,我認為美國要維繫自由民主體制,就必須平衡好人類自由的這兩種基本面向:個人的自由與社群的自由。犧牲其一,我們就會朝著寡頭政治或無政府狀態前進;失去其一,集體主義獨裁的陰影就會迫近。你無論如何都無法兩者只取其一,而這當中的深刻理由並不光是邏輯與哲理,那根本的原因是真真切切地寫入了智人物種的DNA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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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想維繫自由,最終看的是我們能不能在個人自由與公共利益間取得平衡的話,那這個平衡的甜蜜點在哪裡呢?答案是,要看情況:關於民眾在哪一個點上感覺到他們的幸福獲得了最大的確保,每個社會都會有其稍微不同的座標。某些自由民主社會如日本與韓國會強烈傾向於社會的和諧與集體主義的價值。我們大部分的西歐民主同儕則會選擇一種社會民主主義的定位來優先考量公共利益,而那種定位恐怕是美國人普遍受不了的。英國、加拿大、澳洲與紐西蘭都在社會民主主義與美國現行的新自由主義之間,選擇了自己的位置,其中美國的新自由主義在自由民主政體中算是一個強調個人主義的異數。某種選擇在一種政治文化中行得通,不代表它一定也適合另一種政治文化。
就拿西歐的社會福利民主制度來說。這些西歐國家讓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勇於任事的大有為政府,與一個蓬勃發展的私有經濟可以攜手並進。智庫中屬於自由放任主義陣營的加拿大菲沙研究院(Fraser Institute),每年會公布全球各國的經濟自由度評比,其評判標準包括法治程度、健全資金的來源、貿易自由度,還有政府管理的鬆緊。在二○一四年的綜合評分中,美國的表現落於芬蘭與瑞士之後,但小幅領先丹麥、瑞典與挪威,原因是高稅率與較嚴的政府管理在評審眼中都是扣分的項目。唯雖然福利國家往往把高稅率與嚴格管理當成神主牌,但不少這些國家都在法治程度與貿易自由度上完勝美國,其中花錢不手軟的丹麥、芬蘭與荷蘭都在這兩個項目上占據了世界前幾名。澳洲、荷蘭與挪威政府占本國整體消費的比重都高於美國,但這些國家也都在聯合國的人類發展指數上排名高過美國。該指數是透過對預期壽命、生活水準、識字率、教育與生活品質等細項的比較,去量測整體的人民福祉,而在這項指數的排行榜上,挪威獨占鰲頭、美國排名第五,西歐的福利國家全都擠進了前二十五。社會民主制,這種結合資本主義企業與高稅率、充足的管理,還有全面性的服務與福利(包含免費與高品質的醫療、高等教育、兒童照護、一個月的年假,還有一整年的產假),其實並不相容於自由民主制或財富的積累。儘管看起來好處多多,社會民主制迄今未曾在美國享有過廣泛的支持。
自由的定義之爭在美國份外激烈,理由很簡單。不同於挪威、瑞典、韓國或日本,我們不是一個有著共同文化的單一民族國家,美國更像是一個聯盟,當中集合了將近一打區域文化,且大部分都可以將其根源與基本特性,追溯回建立在當前美國東緣或南緣的某個殖民群落中。如我們在第三章會討論到,這每一種區域文化都一直對個人與社群的光譜平衡點在哪兒有不一樣的答案。有些始終更傾向於公益,有些則較青睞個人自由(就連托克維爾都曾有過評論,他對比了更具公民社會意識的東北部與比較自由放任和貴族思想的南方)。唯不論是美國的什麼地方,都比今日的斯堪地那維亞要更個人主義一點,只是也有某些美國區域文化在持續奮力追求一種極端自由放任的社會。那種社會要是真實施下去,自由民主制可能就走不下去了。
美利堅聯邦的巴爾幹化(Balkanization),已經讓這個關鍵的問題非常難進行有建設性的討論。這干擾了想要做點什麼的我們,讓我們無法為美國的自由論述出一種共同的願景,一組可以供美國各政黨不論面對從稅率到管理、再到福利的任何問題,都能以此為共同基礎去擬定出政策立場的理想。這也讓有心努力的我們感到困惑,讓我們無法好好地去讀取自家的歷史,去明白我們都嘗試過些什麼,是什麼在導引我們,而我們又可以如何記取教訓,將之應用到現代生活的問題與挑戰上。這讓我們搖搖晃晃,沒辦法共同站穩我們的方位,沒辦法在對方向與手段有共識的前提下去帶領國家前進,為民眾創造出幸福的生活。這讓我們的共和國在穿過迷宮時跌跌撞撞,或是只能癱瘓地站著原地,徒留我們必須靠妥協前進的體制動彈不得,其血液流成一灘威脅著要讓我們的未來溺斃的債務。
這本書的目標是要協助大家找問題的解答,確認我們的光譜平衡點在什麼地方,回復美國的公民社會力量,將眾人團結在共同的追求之下。而為此我們首先要來看兩則警世的故事,一則講的是過頭的集體主義,另一則講的是自由放任主義的模樣。這兩則故事都很重要,是因為我們必須先了解一面倒的追求(不論往哪邊倒),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